第八十九章 北冥殿
漆黑的幕风城被狂风暴雨洗劫着,而风家院落,尸体散落了遍地,连院中那假山旁的小河,也变成了惊心的血池。 那百余把明晃晃的黑镰寒刃,在雨水的冲洗下,其上沾惹的血迹竟然沒有落下,而是诡异的透过镰身,渗了进去。 风家上百条人命,活着的只剩下十多人,其他的,包括那王古在内,皆是直接被镰刃砍死,死状甚是凄惨。 随着人们的死去,院子里血腥之气扑鼻,而这春雨遍洒的一池春水,被浸染成了一滩不堪入目的暗红血池! “老师啊!这混蛋太可怕了,你再不來的话,我可就真的挂了!”在窒息感越來越盛之际,风笛无奈的垂落双手,心中苦涩出声。对于生命的渴望,让他在最后关头,直接想到了现下唯一可以救自己出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东涯! 面对这分分钟能把风笛虐杀成千上万次的冥山,风笛实在是无力招架,连他一度自豪的风之一道上,短距离瞬移都无法逃出冥山的掌心,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风笛的手段,便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咦,这小东西不怕死吗?”望着风笛将死之时,脸上显露的却不是恐惧,冥山不由的有些诧异喃喃道。 “不管你怕不怕死,你这等天才,今天都要永远消失在这天地间了,嘿嘿嘿,不得不说,杀死一个妖孽天才的感觉,还真是不错。”抬头望着无尽的雨水,冥山那包裹着喉咙的袍子轻轻震动了几下,说出的话语,带着几分畅快。 对于冥山的话,风笛此时的状态,已经听不清了,眼皮渐渐垂下,身体也变的软了下去。 “唉!” 在一切即将收场之时,突然,一道无奈的叹息,重重的响彻在风家这片天地上空,叹息声一出,天地都像是发生这颤动。 天上滚滚而下的雨水,那漫天的乌云,似是也被这道叹息给震散,仅仅片刻,狂风暴雨猛然一收,如同被人掌控,悄无声息的急速散去。 “咻...” 随着风雨骤缓,一道朴素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冥山身侧。 发灰的头发,随意散落着,额前的几缕,被变的温柔和煦的风儿吹拂,轻轻散开,露出一双颇是无奈的精干双眼。 周围一切,在他眼里,似是定住,淡淡的目光,冷冷瞥过握着自己爱徒的黑袍人,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在來人的眼中,缓缓晕开... 一滴清冷的小雨点,滴落在风笛的鼻尖,如同凝滞的画面,也在此刻,兀然化解开去。 上百道凌厉的目光,在这醒转的一刻,铮铮的凝聚到出现的灰袍人身上,稍稍打量,所有黑袍人,都是猛然抽了一口凉气!与他们自从到此的冰冷从容,反应却是极为不同。 百位灵玄高手的目光,在这一刻,除了惊诧与震愕,剩下的便是nongnong的畏惧与凝重。 “阁下是谁?不知前來有何见教?” 微微眯了眯眸子,冥山强压下心中的惊惧,凝重的盯向近在咫尺的灰衣人。 这灰衣人的出现,竟然就是连冥山都未曾感应到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等到此人贴近到己身面前时,冥山才稍稍感应到了丝毫!由此可见,这位朴素的人影,定然是超越了灵玄的修为!否则,冥山根本不可能在之前感应不到他的气息! 假若他要杀自己,那连反应的时间都來不及,就会被他徒手抹掉!想到此处,冥山的心中再次深深一颤,不敢有丝毫懈怠的恭身向來人。 一边,陷入深深绝望的风家之人,那零零落落的十來道惨淡身影,望见灰袍人出现之时,不由的满脸震惊,而震惊过后,他们的眼睛里,沒有丝毫掩饰的重燃起了生的希望! 院中的这人,在幕风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正是东涯大师! “见教?哼!是应该好好教训一下!”斜瞥了一眼恭敬的冥山,东涯不客气的冷哼一声,话语中的冰冷让的冥山忍不住颤了一颤。 “阁下,在下与你...似乎并无瓜葛吧,不知阁下为何动怒?”抬了抬眼皮,冥山谨慎的望了东涯两眼,轻声道。 闻声,东涯沒有理会冥山,径直将手中抓着的人影丢在一边台阶之上,随手一挥,一道清风携着一些零散的雨水洒到那个人影脸上,笑道:“小家伙,还装死呢,快起來吧,不想看看为师替你出气?” “咳咳...老师,你终于來了,你再來的晚点,我可就真的嗝屁了。”听到东涯的笑骂,趴在台阶之上的少年立马蹦跶了起來,捎了捎湿漉漉的头发,讪讪笑道。 看着眼前两人的戏声,冥山猛然的身体一晃,再次惊愕的望向自己的手掌,出于对來人的惊恐,竟然都沒有察觉到,自己手上的风笛,早已被人救了去。而那空荡荡的手掌,依旧做着握拢的姿势停留在空中。 “他什么时候将人救走的?”满脸凝重的望着淡然的灰袍人,冥山的眉毛瞬间倒竖而起,这人的实力太可怕了,从自己手下将人救走,而自己却丝毫未曾察觉! “多少年了,我自从退隐到这幕风城,就再也沒有动过手,所有的例外,都在你这家伙身上开了先河。”无奈的笑了笑,东涯轻轻摇了摇脑袋,略微沉吟了一下。 闻声,风笛也是苦笑了一声,若不是突然遇到这一群诡异的黑袍人,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惨状。 而老师來的也颇是晚了一些,假如他能早些到來,自己的父亲也不至于被人逼上绝路。 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沉气,风笛望着脚下那被血水浸红的积水,牙齿狠狠一咬,狰狞的望向始作俑者的冥山。 人死不能复生,而老师也有着他的底线,对于沒能将风无痕救出,风笛心中虽是不快,可也无可奈何,但这一切,皆是那群闯入风家的恶魔做的!风笛的眸子渐渐变得血红,遍地尸体,这全是和自己一样的血脉啊! “老师,请你帮我把他们全部杀掉,这群刽子手,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凶狠的目光,恶狠狠的扫过周遭全部凝重的黑袍人,风笛像极了一只被触怒了的小老虎,胸中滚滚闷气难以平复。 东涯闻声,扫视了一眼风家的惨状,精干的双眼,又瞥了一眼旁侧风无痕冰冷的尸首,悠悠叹了口气,对此,心中浮上一抹对风笛的愧疚。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歹毒?”淡淡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东涯负着双手,缓缓走了两步,云淡风轻。 “我们是什么人,我想即便阁下实力高强,却也无权过问我们的事,不过我可以真实的告诉你,我们是你招惹不起的人!”听得东涯语气中的杀意,冥山作为统领,自然是站了出來,而冥山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不会因别人的威胁,便威胁认怂。况且,他说的沒错,他们是东涯惹不起的人! “喝...够嚣张!”微微皱了皱眉毛,对冥山的不卑不亢,东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自己的恐怖,想必他也感受的出來,竟然面对如此境地还敢说这样的话,由此看來,这群黑袍人如果不是脑袋让驴踢了,那他们的身份,就真的可怕了。 “不过,即便你们的身份再恐怖,今天却也有來无回!”看似漫不经心的缓缓走着,东涯的语气却让所有黑袍人都是猛然一惊! 这灰袍人想杀他们,而且,正如之前他们对待风家那样,一个不留。 东涯的步子不急不缓,朴素的袍子,脚下的鞋子轻轻踏着积水,不过,那些积水却是在东涯落脚之下,竟然全部自动分开,露出其下微湿的石板,而东涯脚下一股无形的气浪徘徊之际,那潮湿的地面,迅速的被蒸一干。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五级城池竟然隐藏着如此高手,莫非,他是故意在这儿等我们的?难道说,我们的任务行迹败露了出去?先试他一试”冥山袍子下的双手微微攥起,对于东涯想将他们赶尽杀绝,也是心中震颤难平。 “北冥殿,不知阁下是否可曾听说过...”幽幽的望着缓行的东涯,冥山众人都是不敢乱动,以他神出鬼沒的实力,想必若敢妄动,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过,谁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当冥山提出北冥殿之时,语气中的骄傲,十分浓郁! “北冥殿?”闻声,风笛那横起的眉毛微微动了动,对于这冥山所言的北冥殿,不知是为何物。不过,他既然在这生死关头提了出來,一定是有着什么特殊性。对于这些,风笛摇了摇脑袋不去管它,心中恨恨道:“哼!既然你说出了北冥殿,那么日后,那北冥殿我风笛一定会将它连根拔起!” 虽然风笛不知,可东涯作为一个实力高深莫测的长者,自是听闻过那北冥殿,听得冥山一语喝出他们的背景,东涯那淡然的脸颊,终于猛然凝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