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惨烈的枯骨
一阵阴风刮过，把整个骄阳都包裹起来，天空陷入了一片阴沉。 “要变天了！”宋飞抬头，林瑶瑶跟着宋飞的视线，看到了即将下暴雨的征兆，还看到乌云下，天一门的人颤颤抖抖地挖开了一层半米深的坑，稍后，她看到一向镇定的秦石虎竟然浑身开始了微微的颤抖。 于此同时，大山羊突然三两步走上前去，看样子非常的焦急，随即一把掀开挡在他面前的一道身影，把那人得地飞了出去。 稍后，大山羊如同疯了一般，双手如同野兽的爪子，疯狂地刨着泥土。 于此同时，秦石虎也飞快地上前，跟大山羊一同跪在地上，用双手飞快地刨着，按理说，以秦石虎和大山羊两人的力量，要轰开一个坑很简单，可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时选择用rou身去刨土。 大山羊好像突然挖到了最珍贵的东西一般，一把把它搂在怀里，林瑶瑶看不清大山羊抱着的是什么东西，突然看到大山羊发出了凄厉的哭嚎：“不！” “杀，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大山羊突然疯了一般地朝着周围人泄愤，脸已经变得扭曲，一脸狰狞地扑向最近的一名黑衣武者。 “不关我的事啊。”黑衣武者跪地求饶，然而大山羊并不领情，一拳轰下去，直接把他的头颅给轰碎掉，然后大山羊还不泄恨，对着头颅破碎的尸体，一拳一拳地砸下去，直接把这个黑衣武者的尸体砸成rou酱。 这个过程，让其余围观的天一门帮众恐惧地脸色发白。随即他们看到，大山羊把那个黑衣武者砸死之后，突然抬头，疯狂的眼神，已尽数地落在其余人的身上。 “杀”于此同时，秦石虎大喝一声，身体开始慢慢上浮，乌云下，猛烈的狂风刮得他黑色劲装乱舞。 慢慢升高的秦石虎，长剑缓缓出鞘，随着黑铁长剑的拔出，一股强烈的杀意以他为圆心，瞬间席卷整个广场。 匍匐在秦石虎身下的人群，尽皆在这股杀意下猛烈颤抖，他们甚至提不起勇气去看秦石虎的目光，仿佛头上的秦石虎，就是一尊发怒的神灵，想要灭世。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残忍，为什么。”秦石虎深沉声音，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鬼发出，带着沉重的死亡压力。 “秦副帮主，不关我们的事啊。”地上哀嚎一片，刚才秦石虎的威慑力给他们留下来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竟然没人敢逃。 “杀！”秦石虎毫不犹豫地出手了，跟大山羊的疯狂不同，秦石虎还保持着正常的理智，一剑一个，却也非常的狠，只要被秦石虎杀的，都是一剑斩成两段，如同腰斩一般，很多被砍成两半没有死绝的人，在地上哀嚎呻吟，整个场面如同地狱。 林瑶瑶呆呆地看着两个发怒的长辈，低声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宋飞看着天一门的人一个个倒下，脸上一脸冷漠，淡淡地道：“看来是我猜对了，真希望猜错啊。” 林瑶瑶眨了眨眼，不明白宋飞的话中含义。 宋飞也没有解释，靠在大石柱上，幽幽地道：“过去吧，可能你父亲，就在那里。” 林瑶瑶的身子不由地一抖，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用力地挤出了两个字：“我父亲的，遗骨吗？” 林瑶瑶说完，还没有等宋飞回答，立刻疯狂地朝着大厅外跑去。 “轰！”天气变得很快，阴沉的天，突然下起了猛烈暴雨，林瑶瑶刚跑出去，顿时被雨淋了一身，一身的黄色衣衫，顿时湿透了。 林瑶瑶对于狂暴的雷雨犹自未觉，飞快地跑到刚才被抛开的大坑前，很快就看到，大坑中，淤泥混合着雪白的泥土，众多雪白的枯骨堆积在一起，场面夺人心魄。 杀人，已经接近了尾声，秦石虎杀完最后一个人后，身子慢慢降落下来。而林瑶瑶直接跳到深坑之中，看到一片的白骨，白骨上依稀还能看清一些碎布，那是，擎天剑派的服饰。 泪水混着暴雨，顿时模糊了眼眶。 “好狠啊，好狠的心啊。”林瑶瑶哭泣。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山羊会疯了一般，而秦石虎会大开杀戮，把全部的天一门帮众尽皆屠杀。 这满坑的白骨，竟然没有一根是完整的，碎裂的腿骨，裂骨，甚至头骨都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由此可见，有些伤者，在临时前是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现在能看到的，他们的骨头被人一根根的敲碎，以这种发指的手段来折磨人，那rou身上受到的折磨，难道还会少吗？ 只可惜rou身腐烂，无法去查看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林瑶瑶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有可能，自己父亲的早死，反而是一种解脱，至少不用在临死前遭受折磨。 “父亲，你在哪啊。”林瑶瑶含着眼泪，慢慢地在一堆碎骨中，企图找到他父亲的遗骨。 “畜生啊，一群畜生。”大山羊杀死了全部人后，依然咆哮不止，看着这些破碎的骸骨，大山羊真的是感觉心都碎了。 雨水模糊了大山羊的眼，死老天，你这是在哭泣吗？ 大山羊跪趴在地上，剧烈的呼吸，冰冷的雨中，还有一股火焰正在身体里燃烧，好像把看得见的东西，都毁灭掉。 一只手按在大山羊的肩膀上，大山羊突然疯狂地想要攻击这只手的主人，然而刚刚发力，大山羊就被这只不怎么粗壮的手压得无法动弹。 “帮，帮主！”隔着雨帘，大山羊看清了是宋飞的脸，神智总算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这里不是兄弟们该呆的地方，去，把他们都带走吧。”宋飞递给大山羊一个储物戒指，“带上兄弟们，我们去给他报仇。” “报仇，是，帮主。”大山羊恶狠狠地点头，随后拿起宋飞的储物戒指，跳入了大坑。 一旁，秦石虎把碎骨一个个捡起，即便是一个小颗粒，秦石虎也不放过。 林瑶瑶趴在整堆的碎骨上，用手慢慢地扒着碎骨，寻找着记忆中的那份回忆。 秦石虎和大山羊用一种虔诚的姿态，把一根根碎骨亲手放进储物戒指中，林瑶瑶对于碎骨的践踏，两人却出奇地包容。两方好像形成两个世界，在默默地寻找着自己的信仰。 宋飞叹息一声，慢慢回到大厅之中，依然靠在那根原先林大叔靠过的石柱上，静静地等待着他们。 这一等，就等了一两个小时，林瑶瑶抱着一堆粗重的骸骨跟在秦石虎和大山羊两人身后回来时，宋飞就知道大坑里应该连一粒碎骨片都不剩了。 宋飞不知道林瑶瑶是靠什么办法认出林大叔的遗骨，这一堆碎骨中，相对于其他的骨头，还算完整一些，可能是因为林大叔早死的原因，那些人对尸体的虐待没有活人那么变态。 宋飞取出一个淡黄色的储物戒指，亲手把它戴在林瑶瑶的手指上，摸着林瑶瑶湿润的头发，轻声道：“把林大叔放进去吧，等以后找个好地方，让林大叔真正的入土为安。” “嗯！”此刻的林瑶瑶，明显显得有些沉闷，只是轻微点头后，便不再说话。 宋飞爱怜地摸了摸林瑶瑶的头，才慢慢站起，对着秦石虎道：“二叔，我们擎天剑派，是否还有人活着。” 秦石虎大呼出一口气，把满腔的杀意缓缓地收敛，慢慢道：“根据刚才审讯得知，自从国师降临，擎天剑派幸存的兄弟们遭受屠戮，当时活下来的就很少，现在看来，其中有一部分人，是被国师的手下给虐待死的。因为帮主在黑暗森林中发威，使得很多门派覆灭，天一门就成了大元国的第一门派，同时也是国师手下的一条恶犬。不用多问我也能够猜到，虐待临死的兄弟们，天一门肯定有份，所以这些天一门的帮众，死不足惜。 当时有一批伤势较轻的人，被国师的人带走，天一门的猜测是应该去了大元国皇城，另外天一门曾经得到过消息，有人在一座矿山上，见过擎天剑派的服饰。” “矿山！”轻松轻轻叹道：“只要还能活着，就好。” “可有，我父亲的消息。”宋飞突然问道。 “唉。”秦石虎的脸上涌现失望，“因为当时的那场战斗来得太快，没有人知道战斗中发生什么，或许我们找到幸存的兄弟们，他们能够知道。” “帮主！”大山羊一身戾气地靠近宋飞的身子，沉声道：“我们赶紧去皇城，把剩余的兄弟救回来吧。” “嗯，这就去。”宋飞沉声道，手中的火灵剑灵活地飞出，宋飞抱起林瑶瑶，轻巧地踩在火灵剑上，接着秦石虎和大山羊跳了上来。 火灵剑化作火红的流光冲天而起。昂立于火灵剑的前沿，宋飞的目光投向了白云深处皇城的方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国师身穿八卦袍，头戴紫金冠威风凛凛的那一面，随即，又变成武灵宗遗迹中，那个小人得志的嘴脸。有些帐，也应该清算一番了。婉霜，你还好吗？你的这个下属，我要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