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唤醒希望的箭
缓缓盘坐而下，轩辕昊抹去最后的眼泪，轻轻的闭上了双眼，轩辕海最后的身影深深的烙印在了脑海之中。 周围族人也是相互依偎着，缓缓从屠杀的恐惧之中挣脱，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大荒之中，一头狰狞巨龟驼负着轩辕氏的幸存者穿梭着，向着一个特定的方向进发。 龟背之上，几位族老皆是眼神复杂的望着此刻陷入了沉寂之中的轩辕昊，这个身世神秘的少年，带给了部落太多的变数。 “白虎少年，你究竟是灾难还是希望呢？！” “我相信族长，他不会看错人的！他就是我们部落的希望！” “可是现在，我们连领地都失去了，在这大荒之中，一个部落一旦失去了领地，就意味着灭亡！” ...... 几位族老看着闭目的轩辕昊，叹息的说道，交流话语之中大多数的人还是充满了nongnong的绝望之意。 “领地会有的，只会比之前的要好，我们会到达的！” 就在绝望逐渐蔓延的时候，轩辕昊的声音突然响起，充满了坚定不移，那种十拿九稳的感觉，令族人们安静了下来，大家再度将视线汇聚在了那道有些消瘦却在此时变得有些不在一样的身躯之上。 在目睹了义父被杀尸骨无存，族人受到屠杀，经历了情感剧变之后，轩辕昊脑海之中有着一些尘封已久的东西被释放了出来，或者说，从那一刻起，真实的轩辕昊被唤醒了！ 那是一些零散记忆，以及技艺和本能，充满了古老的气息，就仿佛历经了一世又一世的积累和沉淀，此刻被解封。 轩辕昊在接受融合着这些的同时，依旧是听到了外界的话语，不得不睁开双眼，平息快速蔓延的恐惧。 轻轻摇了摇头，族老们刚想开口反驳，却见到轩辕昊缓缓睁开了眼睛，顿时满口的话语再度咽回了肚里。 那是一双怎样明亮的双眸，漆黑的眼眸就宛若是沉寂的黑洞，平静的令人可怕，却是有着一股令人心神沉淀的坚定光芒闪耀其中，令得几位族老动荡的心神缓缓平静下来。 众人感觉到，此刻的轩辕昊真的是变了，再度变的犹如起初白虎驼负而来时的那种熟悉，陌生而又极度的神秘。 人们再次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股只能够在荒兽和图腾兽身上才能感受到的大荒的气息，这令他们依稀有些熟悉又有些害怕。 只不过此时的轩辕昊却不再是昏迷的，当初那全身令人胆寒的可怕伤势也是尽数的痊愈。 此刻从他的眼神之中，人们感受到了近乎死寂一般的冷静，以及隐约之间流露而出的一丝暴虐。 “追到了，就在前面！兄弟们上啊！杀光轩辕氏的余孽，决不能够留下后患！” “他们只剩下了一些伤兵残勇，杀啊！” 就在大家默默感受着轩辕昊变化的时候，后方忽然传来了大量的喊杀声，众人心中一惊，旋即回首望到，远处所见，那是季氏的追兵到了。 数百名季氏的士兵，在御兽战士的带领下，追杀了上来，那领头的赫然是季氏的大御兽战士，季林。 “季氏的这帮畜生，真的是要赶尽杀绝吗？！” “可恶，不知道图腾兽前辈能不能抵挡得住！” “我们和他们拼了，死也要拉个做垫背的！” 望着那气势汹汹而来，兵器和甲胃之上还依旧沾染着轩辕氏族人血迹的季氏战士，轩辕氏幸存众人顿时感到了nongnong的绝望和愤怒。 “箭来！” 就在众人绝望着，想着要与季氏追兵同归于尽的时候，轩辕昊不知何时站立了起来，手中握着轩辕海生前所用的长弓，一声轻喝。 迎着后方季氏追兵席卷而来的杀意以及煞气，轩辕昊眼神依旧沉寂，就仿佛是眼前所见，只不过土鸡瓦狗不足为虑一般，那一头漆黑的碎发在狂风之中肆意飞舞，是那般的霸道与张狂。 不知为何，这一刻，族人忽然觉得眼前那一道消瘦的身躯，与一直护佑他们的先祖雕像身影缓缓重合了起来，使那身影变得仿佛比之山岳还要坚韧。 众人心中，忽然生出一抹念头，阻季氏追兵，他一人足以！他，轩辕昊，可以保护轩辕氏！ “箭在此！” 下一刻，受心中那抹念头的驱使，轩辕龙一把拿下身后的箭筒，上前一步，双手托着，捧在了轩辕昊身侧。 轻轻抽出一根箭，搭在了金色的长弓之上，下一刻在族人震惊的眼神之中哗的一声将整张弓拉了个满月。 后方渐渐逼近的季氏追兵，见到轩辕昊弯弓搭箭，脸上都不由的露出了不削的冷笑。一个灭亡部落的毛头小子，能够射出怎样的箭？恐怕连他们身上的皮甲都是射不穿吧。 面对着季氏的嘲讽，轩辕昊依旧是那般古井无波，就这般静静的保持着满弓的姿势，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季氏追兵快速逼近，就在他们队形变换的瞬间，轩辕昊漆黑的眼眸之中忽的闪过一丝精芒，紧绷的弓弦瞬间松开，发出嘣的一声轻响，白色的羽箭宛若瞬间消失，化作一道白芒融入了清风之中，闪电般的射向了身后的季氏追兵。 “不好！快闪避！” 这一刹那，后方的季林瞬间全身汗毛倒竖，厉吼一声。 “嘭嘭嘭嘭嘭嘭嘭，嗡！” 不过，他的提醒依旧是显得太晚了。在他话音未落之时，一连八道声响从他身后的战士中响起。 白色电芒闪过，季氏战士七颗大好头颅瞬间宛若西瓜般爆裂而开，红白之物爆散而开，溅了周围季氏战士一脸。 羽箭最终钉在了第八名战士额头之上，兀自轻轻颤鸣，带着满眼惊恐神情的战士缓缓倒下。 这一箭，令现场顿时寂静了下来。 轩辕氏族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季氏战士人群之中，倒下的八道身影，每个人脸上都是流露着惊骇以及难以置信的神色。 而后方的季氏追兵，反应过来之后，则是一个个肝胆皆颤，宛若是活见鬼了一般。 没有理会双方截然不同的表情，轩辕昊脸色平静再度抽出一根羽箭，弯弓满月。 “嘣！” 一声轻响过后，羽箭消失，伴随着的则是季氏再度有着六名战士连反应时间都没有，便是陨落。 “散开，快散开！用盾牌格挡！” 此时，季林终于是反应过来，嘶声大吼着。他的心在滴血，死去的十四人，都是他手下最好的弓箭手，显然轩辕昊是有所针对，先除去对自己威胁最大的远程攻击。 那种战场之上务必准确精锐的时机判断能力，和这种超神般的箭术，即便是偌大的季氏也寻不出半个。 那种能力，即便是历经百战也无法培养而出。恐怕只有着身经千战万役，那种真正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的人方才具备吧！ 这种能力，怎会出现在轩辕氏一个年级轻轻的少郎身上？季林肝胆微微一颤，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极为不详的预感。 “嘣！” 弓弦再度发出一道轻响，季氏最后的三名弓箭手倒了下去。 “小畜生，老子定要将你扒皮抽筋！啊！” 见到自己带来的弓箭手皆是被狙杀，季林再也顾不得心中的疑惑和不详，瞬间便是红了双眼，嘶声厉吼。 这些可都是他私人培养出来的精锐，每一个人都是耗费了他无数的心血和资源，现在却是一次性失去了十七名，怎能不令他发狂。 “弓弦嘣如轻鼓，箭出风影随行！这，这难道是圆满的追风箭术吗？！” 终于是有着轩辕氏的族老反应过来，感受着轩辕昊每一箭的韵味，忽然激动的脸色有些涨红，喃喃说道。 “什么？圆满的追风境箭术？！” 听到这位族老的喃喃自语，顿时有学习弓箭术的族人惊呼出声。 “箭法有四大凡境，分别是百步穿杨，木箭裂石，羽箭追风，玄箭裂音！即便是族长，也只不过是半步追风！没想到轩辕昊的箭法，居然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二长老看着不断弯弓的轩辕昊，看着那每一箭都是有着数名季氏战士倒下的恐怖箭术，不禁感慨道。 “或许，他真的会是轩辕氏的希望！” 望着每一箭都会带走数人性命的轩辕昊，几位族老的眼中闪耀起丝丝希望的光芒。 看着身后曾经屠杀者自己亲人族人的季氏战士，在轩辕昊的箭矢之下，一个个倒下，轩辕氏族人一个个脸色涨红，双眼之中充满了兴奋与快意，心中那被压抑着的仇恨渐渐的释放出来，并且渐渐的取代了原先的绝望。 轩辕昊用一根根羽箭，一箭又一箭，射杀的不仅是季氏战士，同时也在一步步的消除着族人心中的那抹绝望，并且，缓缓的将希望重新植入心中。 “可恶！加快速度，拉近距离！杀光他们！” 季氏的大好儿郎们一个个倒在了轩辕昊的羽箭之下，季林此刻已是彻底的红了眼，不顾一切的怒吼道，旋即驾驭着坐下的荒兽加快了速度，冲了过来。 “取铸铁箭！” 看着冲来的十几头荒兽，轩辕昊漆黑的双眸闪过一道冷芒，轻声说道。 铸铁箭是他们轩辕氏仅有的能够承受半步裂音力道的箭矢，总共只剩下了十支。 轩辕昊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听在几位族老和长老的耳中却是令他们全身一震，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以及一丝丝的期待。 “锵！” 一边的轩辕龙却是豪不迟疑的转身从铁制箭盒之中，抽出一根全身乌黑的细长羽箭，箭身与铁盒摩擦轻微的震颤着，发出清脆的低鸣。 轩辕昊接过玄铁箭，搭上了长弓，下一刻他身上的气势再度产生了变化，刚刚那种风轻云淡的气息少了几分，多了几丝无比凌厉的气势，那种气势仿佛是破开了清风的阻碍，使得箭能够变的更加自由，更加的快。 “咚！” 下一刻，轩辕昊出手了，弓弦发出一声宛若战鼓鸣响的声音，震得众人心脏都是一阵难受。 一道黑色虚影闪电般掠出，在虚空之中划出一道冷芒。 “轰！” 一道巨响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那一头季氏荒兽额头之上的铁甲轰然碎裂开来，漆黑的箭芒瞬间洞穿了荒兽的额骨，旋即炸裂开来化作无数铁片四射而开。 那一头荒兽连惨叫声都是未曾发出，便是轰然倒地，翻滚着将其上的御兽战士压成了rou酱。 “该死，小畜生，老子要你不得好死！给我杀！” 后方，冲过来的季林满脸怨毒，嘶吼道。那每一头荒兽，都是部落花费了无数代价，方才驯服，用来作战的。轩辕昊此番，无异于是在他的心头一刀刀的割rou。 未曾理会季林的嘶声怒吼，轩辕昊再度抽出一支铸铁箭，咚的一声闷响传出，又是一头荒兽倒下。 就这样，一箭又一箭，季氏御兽战士到了此刻，连他季林自己，也不过只剩下了两名。 见到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儿郎，一个个惨死在轩辕昊的箭术之下，季林已经彻底的逝去了理智，怒吼着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不过仅剩的另一位御兽战士却是被彻底的吓破了胆，一拉缰绳，转头就跑。 “小畜生，老子现在就取你性命，替我季氏儿郎报仇！” 此刻，季林终于是冲到了近前，双腿一夹坐下狰狞的虎类荒兽，怒吼而出。 虎类荒兽怒吼一声，全力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向轩辕昊的头颅一口咬来。 见到空中跃来的巨虎以及坐在它身上的季林，轩辕昊的脸庞之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讥讽与不削的笑容，旋即闪电般的抽出最后一支铸铁箭，几乎是瞬间，弓弦咚的一声响起。 一道黑色虚影，闪电般的没入了魔虎的血盆巨口之中，旋即从后脑出钻出，瞬间洞穿了季林的头颅，射向了天际。 而三息过后，远处逃跑的季氏御兽战士和坐下荒兽皆是全身轻轻一颤，一头栽倒在地。 “回去告诉季长河，当我轩辕氏再度出世之日，便是你们季氏消亡之时！” 望着那已经被彻底的吓破了胆，四散奔逃的季氏战士，轩辕昊放下了手中的长弓，冰冷的声音响彻，惊的那逃跑的季氏战士发狂一般的奔逃而去，那番模样像是就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而直到此时，轩辕氏众人方才反应过来，望着那最后倒下的季氏御兽战士，在它坐下荒兽的后脑处，一根漆黑的铸铁箭闪耀着森冷的寒芒。 至此众人方才明白过来，轩辕昊这最后一箭，是将两兽两人串在了一起，这样的箭术已经不能用强悍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出神入化，惊为天人。 转身，看着此刻都是望着那插在荒兽后脑的最后一根玄铁箭的族人，看着他们眼底深处终于是出现了一丝希望之光，轩辕昊缓缓走到雕像下方，再度盘坐而下，望着不再死气沉沉的人群，嘴角缓缓露出一抹满意的弧度。 “一个人，一张弓，一壶箭！退净季氏追兵！阿昊，你的箭术太厉害了！我总有一天也要像你这般，成为轩辕氏的守护！” 身边，轩辕龙望着后方远去的满地尸体，眼中闪动着炽热之意望着再度陷入沉寂的轩辕昊，由衷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