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流言起
施慕然的神色分外认真,拉着陆琅的手心里满是温热。 心头上,如针扎一般丝丝缕缕地透出疼痛,陆琅的眉头上满是悲戚,视线并未看向施慕然,只是低着头,那带着怒意的悲瞬时便翻腾上来,包裹着陆琅。 施慕然的眼中带着柔光,看着面前的男子,抬起手,抚摸上了陆琅的双颊,声音愈发温柔:“六郎,莫要再这般消沉,爹在天之灵,定是不愿看到你这般模样的。”施慕然已然改口,称呼陆琅的父亲为爹。 陆琅的身子却是开始有了微微的颤抖,脑海中,翻涌而上的,都是陆家那满片尸体的模样,那倒在血泊中的陆家人,那横死在前厅之上的爹。 呼吸也是变得愈发急促了起来,陆琅的心绪越发不能平静,身子的颤抖变得越来越明显。 施慕然的眸子始终看着陆琅,看见这般模样的他,心头自是放心不下,端住陆琅脸颊的手一下子用力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一个带着温柔气息的吻一下子落在了陆琅的唇上。 陆琅的眸子猛地一下睁大,看着吻着自己的施慕然,那悲戚的情绪也是一点一点消散开。 施慕然的吻格外温柔,透着浅浅的温热,美目闭着,睫毛微微颤着,无不透露出她对陆琅的担忧。 陆琅的眼睛眨了一瞬,笑意一丝一丝涌入了视线中,大掌抬起,搂抱住了施慕然的腰身,缓缓地用了力。 感觉到陆琅的动作,施慕然的眸子也是一瞬睁开,而后缓缓地退开了陆琅的唇,声音格外轻柔,好似那从心头流淌而出的涓涓细流:“六郎,无论什么情状,我都不会离开你。” 感觉的手中那柔软的腰身,陆琅的大掌也是猛地再一次用了力气,将施慕然往自己的怀中又紧了紧,并未多做什么,而是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头埋在了她的肩窝中,深深地吸了口气,令人安心的话语出口:“慕然,幸好有你。” 一室温存,两人紧紧相拥,在这寒天里,好似都透出了阵阵暖意。 日头好似一切如常,不同的是,皇宫之中,终是有些流言,散了开来。 “你们听说了吗,说那百花园,是皇上为了心上人所建。” “这不是早就知晓了么?哪里是什么秘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皇上的心上人,是个男子……” “真的假的?!” “可不是,我那小姐妹可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做过事儿的,怎么可能有错!” “那这么说,皇上是个断袖?” “声音小点,我就告诉你们了,你们可别再往别处去说!” 四个身着小宫女服的女子正窝在一处假山后头,个个手上都抓着一把瓜子,躲在了假山的后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压着声音闲聊。 说出皇上心上人为男子的,是一个年龄看着格外小的宫女,虽年龄小,但面上,却是有着与年龄格外不相符的成熟。 “嗑哒。”又咬开一颗瓜子,随口将瓜子壳吐在了地上,女子的眉头高高一挑:“这事儿我也是听来的,你们到时候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另一个宫女眼中都快泛出了光,手肘重重地撞了撞先前的女子:“娥而,你真厉害,什么都知晓。” 眉眼处勾起个淡淡然的深意,娥而没有说话,只是又咬开一颗瓜子,吐出瓜子壳,轻轻嗤笑了一声。 另两个宫女附和着点了点头,也都这么认为。 将手中的最后一颗瓜子吃掉,娥而拍了拍手,从石头上跳下,回过身子,重着三个宫女笑了笑:“行了,都散了吧要是在聊下去,都不做事是吧?” 话音落下,娥而转身,率先绕过假山,离开这个地方。 另三个宫女见娥而离开了,相互看了看,又抬眼看了看天色,皆是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去,向着自己各自要做事的宫殿走去。 直至三个宫女都是走出去了好远,一个身影才从暗处转了出来,赫然是说先离开的娥而。 视线里满满地腾起一丝奇异,娥而重新从袖中拿出了一把瓜子,丢了一颗到嘴中,面上挂着一个深邃的笑意。
这三个宫女,可是这后宫里头,嘴巴最不严谨的了。 如此想着,娥而的笑意愈发加深,将口中的瓜子壳吐掉,瞧了瞧自己手中的那一把还未吃的瓜子,咬了咬嘴唇,想了想,还是放回了袖中。 —————————————— 凉寒一夜,气温,变得更低了。 除却汀元京都,边疆更是因为地带空旷,显得更是寒意十足。 穆云古一行人到达边疆已是有一段时间,他也是能切切实实感受到,这边疆的兵,并不是真正的服自己。 但他倒也是不在意这些,贺潇的神勇与威名,他作为一个皇子自是没有办法想媲美,不过,时间终会证明一切,他那为汀元百姓的心,定会让这军队,心服于自己。 也是因为来了这边疆,穆云古第一次感受到这战场的气息。 那凌冽,那风寒,那血腥,绝非是在皇宫安逸之地能有的,每每思至此,穆云古都会涌上深深的感慨,父皇对于自己,当真是良苦用心。 心头想着事,拿着毛笔准备书写的手也是停了下来。 帐帘门被挑开,一阵寒风吹入了温暖的帐中,也是让穆云古的思绪瞬时便回了过来,抬眼看向了帐帘门处,一道格外朴素的身影已是入了内。 “将军,先将晚膳用了吧。”小梅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跟着穆云古一道来了边疆,小梅的心绪好像也因为这一路的路程,变得深沉了不少。 将手中的笔搁置下,穆云古的视线变得柔软了一瞬,站起身,走向小梅的方向,接过了她手中的托盘。 “你可是吃过了?”放下托盘,穆云古回眸看向小梅。 在穆云古眼中,小梅为女子,又是在这边疆,自是会多照顾一些。心头上,并未将她往女子的方面所想,只是将她当做自己的meimei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