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舍命一搏

    白泉看看已经一动不动的石川，再见到犹有余力的蛊道人，瞬间定下了先杀蛊道人的决心，强提一口真元憋住不放，白泉十几步就追上了埋头奔逃的蛊道人。

    明知道白泉就在寒玉河畔进行宋国境内落霞宗三年一度的收录弟子大选，却还是在见到那名身具隐性阴脉体质的女子时没有忍住，心太急了吗？刀光闪过，蛊道人带着不甘的神色永远闭上了眼睛。

    斩杀掉蛊道人，白泉回身疾步朝石川冲来，这一口真元憋不了太长时间，他必须速战速决。

    眼见得他距离躺在地上的散修不过四五步距离，那人却还是没有动弹一下，白泉心头一松，上前一步，学着石川就要一刀飞出。

    脚下陡然一软，白泉惊讶地发现他这一步竟然不是踩在平整的坚实土地，而是整个脚踝都陷入到流沙一般的地面中，本就缺了一臂的白泉无法保持住平衡，重重向前扑倒。

    这一口气终于还是xiele。

    两人距离很近，白泉向前摔倒的落点正好在石川身边。

    还有机会！白泉很庆幸刚才就要飞出的短刀仍然握在他的手中，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白泉竭力以刀尖对准石川的前胸。

    随后，就重重压了下去。

    石川实在是没有力气躲闪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最后一刻，伸出两根手指，抬起靠近白泉的手臂。

    两人视线在最后的数尺距离相交，全都是舍却性命不要的疯狂。

    噗，噗。两个声音一前一后接连响起。

    白泉的一刀还是太仓促了，加之他本身也是不善近身拼杀的修士，更不习惯以左手使用兵器，因此，这一刀最终还是稍有偏离，从石川的心脏右侧深深刺了进去。

    白泉很想再拔出刀来再狠狠插入，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成了，因为两根手指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眼眶，还有指尖上燃着的比黄豆也大不了多少的细微黑炎。

    比黑炎更加恐怖的，则是一道道细密的猩红丝线，只用一瞬时间便将白泉所有的精气神熄灭殆尽。

    两人都没有惨叫，白泉死了当然不可能惨叫，石川则是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推开仍然半边身子趴在他身上的白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真元缓缓从窍xue中生出，石川大口喘着气，将身上已经发凉的尸体推开，摸索着送入口中一粒丹药，等到再恢复几分活动能力，又将一整包外伤要捏碎洒在胸前的伤口上，然后呲牙咧嘴地拔出了插在自己胸前的短刀。

    打开白泉的储物袋，石川先是将里面的灵草灵药掠夺一空，而后一脸希冀地在里面翻找起来，翻找半天，石川丧气地发现，白泉手上法器倒是有不少，只是里面竟然连一件他能用的都没有，所有法器基本上都是要以落霞宗不外传的功法催动，一是他不会落霞宗功法，二来就算他会，也不敢大大方方拿出来用，一个外人拿着落霞宗的东西用的不亦乐乎，用屁股想也知道会惹上什么麻烦。

    最后，石川满是失望地拿起角落里的一根碧绿的玉简，灵识微微一扫，石川颓丧的神色一扫而空，他甚至开怀笑了起来，这里面记载的是一门名为灵煞灭魂音的攻击道法，正是白泉老道范围极广无差别的波动攻击法门。

    只此一物，就抵过所有法器有余。

    随手扔掉白泉的储物袋，石川站起身来环视一圈，寂静的原野中除了他再没有一个站着的活人存在。

    方才那般剧烈的拼斗，小如该是没有活下来的机会吧，周挺，如你所愿，我来了，还差点儿丢了性命在此，小如最终还是随你而去，你路上不会寂寞了。

    脑中胡思乱想着，石川蹒跚离开了此地。

    大风渐起，白泉和蛊道人的尸体化作飞灰，又渐渐被飞扬的尘土所笼罩。

    出发时的四人如今几乎全灭，石川如今越来越肯定派他们出来是一个阴谋，既然是阴谋，为什么还要顺着别人规划好的路子走下去？

    这也算是他运道好，蛊道人最后决绝的拼命攻击让白泉老道几乎丧失掉了所有的战力，不然的话，他能不能最终活下来还是未知。

    漫无目的向西行出数十里后，石川果断转身南行，他想的是尽快找到舒玉扬的下落，看一看到底仙凡殿主舒玉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漆黑的夜色下，一道萧索的身影渐行渐远。

    燕都，在满是王公贵族居住的内城边缘，有一座占地十余亩的园林式居所，这是燕国右相的府邸，角落里的小花园内，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恭敬站在凉亭之中，在她身边的一张石凳上，淳闻慢慢品尝着刚刚采摘下来的时鲜水果。

    “小楠，你说的都是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凌小楠思索一下，答道：“我确实是失去了她们两人的踪迹，之前方舒二人均将手下弟子隐秘派出，得到消息后我拦下其中两组，他们的说法都和血髓玉有关，但地点却不相同。”

    淳闻送入口中一粒葡萄，低声笑道：“玉扬是个和善的性子，倒是方蓉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谋划，血髓玉的事情不知真假，但是你知道的地点肯定是假的，派人过去了？”

    凌小楠点头道：“是，我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还是各派了几人过去探个究竟。”

    淳闻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随后语气转冷，叹道：“这也怪不得方蓉，我心里很清楚，当年我得自某洞府的杀道根本功法的确有很大的缺陷，这是我等已经成丹的修士无法绕过的障碍，我这些年来所做的只有两件事情，第一就是尽力补全此法诀中的某些疏漏，以延缓甚至避免我们神魂受到侵袭，第二是想看能不能另辟蹊径，打通另一条碎丹化神、乃至于入劫破劫的道路，可惜，现在都还没有眉目。”

    凌小楠幽幽叹道：“自数年前将我们组织在一起后，你便为大家费心费力，这一切我们都知道，换做其他任何一人上来，都不会比你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