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重要的初遇
冯晨省对于脱身还是很有把握的，挡在他面前的护卫看上去身手都不好，按理说闹出这么大声响就算招不来周成昌，也得引来几名高级护卫才是。如果他猜得不错，他们夜探翼王府的事情没能瞒过方向等人，定是他事先和周成昌商量好，放他安然地离去。 果然，简单地交手之后，冯晨省毫发无伤地退出了翼王府，赶到与云中月约好的地点时，却没看到对方的身影，本想退回去接应，却又想既然周成昌能放他走，定然不会为难女流之辈。 且说潜入西厢房的云中月从进入第一间房开始就没有出来过，却并不是发现了什么，房间并未锁紧，轻轻一推就开了，当她悄悄潜入进去关好房门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黑影立在自己眼前，要不是性格使然，她早已吓得叫出声来。 “你是谁？” 黑影嗤笑一声，笑道：“姑娘这话问得倒是蹊跷，你私闯我们翼王府竟还问我是谁？” 刚刚不过是下意识问出来的话，云中月倒也没想对方会回答自己，不过从对方吐气能辩出武功应该在自己之上，又住在这西厢房里，多半是翼王府的高级护卫。可是为何对方将自己抓了个正着却不拿下自己呢？ “姑娘既然来了，也别傻站着了，坐下来聊吧，”黑影动了动，转身将桌上的油灯点亮，漆黑的房间在闪烁的灯光下逐渐清晰起来了。原本模糊的黑影此时已经能够看得清楚，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跟云中月心目中的护卫却不太一样，虽然也是人高马大，但双眼里面透露出来的刚毅在寻常的护卫中间并不多见，或许，这是翼王养在王府里的江湖高人也未可知。 周成昌笑着看着眼前这名娇小的女子肆意地打量自己，看着她眼神中从探究到了然的不断变化，觉得特别地好玩，没想到暮云派竟然也有如此灵动的女子。今晚本想守在这个房间等到两条大鱼，没想到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姑娘，看够了没有？可有何发现？” 云中月被人拆穿并不觉难堪，既然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打是打不过了，不如坐下来聊聊打探到些许消息也好。遂顺着对方递过来的椅子坐下，道：“这位兄台的武功应该在我之上，却为何不将我拿下？” “我从来不打女生。” “说实话！”得知对方无意取自己的性命，云中月开始撒开了性子，语气虽重但配上她这娇小的身材反倒像是小女生在使小性子，周成昌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实话？在下确实从来不打女生，而且周副堂主早就交待过今夜暮云派的都是贵客，不管谁遇见了都得以礼相待。” 云中月愣了愣，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身份了如指掌，幸得对方没有恶意，不然自己现在早已是身首异处。“既然这样，那李进呢？他在哪？” 云中月这话问得有些得寸进尺，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自己没有办法像晨省那样绕着弯去套出话来。周成昌也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倒有点小看了这名女子的胆量，便也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李进此人我们周副堂主自有安排，还不劳暮云教插手。” 既然是这样，龙吟教的教主为何又以此来作为交换黄门主的条件！这样的话几乎就到了嘴边，云中月最终还是把它们咽了下去，眼前这个人身份未明，有些事自己还是少说点为妙。“李进的生死往小里说身为龙吟教的叛徒，是生是死该由方教主做决定；往大了说身为引异族入中原的jian细，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这恐怕不是周成昌一人能够决定的。” 周成昌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竟是这样的独断专行，且还不能明着反驳她，只得道：“姑娘所说不无道理，但在下身在翼王府，只听令于周副堂主一人，所以还请姑娘即刻离开翼王府。” 逐客令已下，云中月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了，便自觉地起身，待开得房门来才发现房外的护卫仍然在来回穿梭，一如她来时一样。所以，她转过头问道：“我是这样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出去，还是在贵府护卫的眼皮子底下飞出去？” 这有什么区别？周成昌真是没有想到这名女子颇有些意思，连玩笑话也说得这么认真，难免起了几分想要逗逗她的心思，便回道：“当然是飞出去，不过为免打扰府里的人休息，还是由我送你吧，我轻功比你好。” “不麻烦……”云中月拒绝的话音未落，周成昌已经抓住她的手臂腾空跃起，顷刻就已窜出一丈有余，待到两人飞到外院的房顶上时，云中月甚至还能听到对方强而稳健的吐呐声，这人的功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却不知为何要屈居在一个小小的王府里。 “送到这里足以，不必远送，”云中月挣开对方的手，抱拳向他道别，周成昌沉默不语，神色不明的看着这名女子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云中月顺利与冯晨省会合，来不及交换彼此的收获，马不停蹄地赶回祥福客栈，想必何副门主还在等着他们。 客栈内何照的房间灯火未灭，冯晨省与云中月推门而入，未待二人开口说话，何照向他们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吩咐二人坐下来。 “我方才看到吴建才与吴运才两兄弟在你们之前回来去了方向的房间，想必那小子对我们的行踪以及有何收获了如指掌，”何照在纸上写道。冯晨省点点头，想了想，也写道：“难怪今天夜探翼王府这么顺利，想来也是方向知道了我们的打算，提前跟周成昌做好了安排。” “那你们今夜没有收获？”何照继续写道。 冯晨省摇摇头，“也不尽然，今夜弟子幸运见到了李进，他虽什么也没说，却也因此暴露了一切。” 有这种事？何照疑惑地眨了眨眼，正待问个究竟，云中月迫不及待地写出自己的收获，“没错，弟子在西厢房误打误撞闯进了翼王不知从哪里请回来的武林高手，他虽不夺我性命，却也不肯透露更多的消息给我，但交谈之中还是有些有用的信息。弟子愚钝，想不出其中的厉害，只能说出来给两位参详参详。” 何照招招手，示意她继续，云中月便继续写道：“龙吟教方教主的意思是想要除掉李进，但今日翼王府那名护院言语之间分明是说周成昌不愿取那李进的性命，为何周成昌要违抗教主的命令，而这方向为何不对他发难？” “难道果然如我们早前所料，李进叛教只是龙吟教设的一个局，把我暮云派牵扯进来恐怕是为了搅乱这淌浑水，以此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觉得不是，”冯晨省摇摇头，写道：“据我观察，李进并不知道我们与龙吟教之间的交易，也不知道我们今天的行动，否则不会想要知道我的身份，且龙吟教要是有什么目的断不会把圣元教也拉进来，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所以，李进叛教是毫无疑问了，只是，这周成昌真的要为了李进违抗教令？” 何照点点头，觉得冯晨省分析得有道理，见二人眉头紧锁，还是写道：“你们有所不知，周成昌在龙吟教是出了名的讲义气，李进是为了护他才做了叛教之事，他怎能落井下石取人性命，要不是怕不好向方华交待，恐怕早将李进给放走了。方华比谁都清楚周成昌的性格，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原来如此，看来除掉李进的事情真不是那么简单了，龙吟教一边想杀李进一边又护着他，所有的困难都摆在了一心想要杀掉李进的暮云派面前。 何照见二人没有什么想说了便吩咐他们早些回房休息，除掉李进的事来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