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7月25日晚上8点32分，林欣又不在家，因为今晚她去要一家西餐厅与一位男士约会。

    “林编剧，不对，现在已经下班了，我不能这样称呼你。林欣，你知道吗？我自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坐在原位整理好手中的文件，与其他的女同事疯狂地找我拍合照形成鲜明的对比。正因如此，我正被你的那种气质所吸引住了。”王经理身穿一套笔挺的西装面对着林欣说道。

    “其实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你，不全是因为你长得太英俊，而是我好像对你有眼缘。这真是我的心里话。”林欣依旧是穿着休闲装，脚底下是三厘米高的低跟鞋。

    王经理犹豫了一会儿，才提问林欣：“林欣，你这样说。岂不你的条件比较适合我？”

    林欣用温柔的声线说：“应该是吧。王立威，你愿意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王经理听后就淡定地摇晃身前的盛有葡萄酒的高脚杯，几番考虑后，终于开口了：“其实我也是有点爱上你的，似乎已经忘不掉你了。不如——，我们开始交往吧，从朋友开始做起？”

    林欣听到这句话，激动不已，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立即回答：“我愿意！”

    一分钟后，放在她裤兜里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不好意思，王立威。我可能要出去接一下电话，请你耐心等待一会儿。”

    “好的，我会等你。”林欣急冲冲地向西餐厅门口接电话。

    “你好，我是林欣。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林欣立刻收敛脸上的兴奋。

    “林欣，是我，赵思敏。我最近工作实在太多了，今晚我的确不能参加待会进行的聚会。”

    “额，是这样啊。那我也是没办法，待会聚会时我会将这消息告知她们的。”

    “谢谢你，林欣。不说那么多，我手上还有一大堆工作正等着我做呢！”

    林欣急忙插话：“我还想问你，你现在余下的工作还要做多久？”

    “可能还要忙一个星期吧！不说了。林欣，有空再见。”随即赵思敏挂掉了电话。

    林欣小步走回西餐厅。“林欣，刚才谁来打电话呀？”

    “是我的好姐妹。哎呀，”林欣恍然大悟，“我差点忘记，待会我有个聚会，恐怕今晚不能陪你了。”

    “我无所谓。但我不想让你在聚会中迟到，林欣，你愿意我开车送你过去？”

    “额，可以。”

    虽然林欣搭上王立威的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一间KTV，可她依旧是迟到了。来到原本聚会预定的房间里，一早坐满了人。“各位姊妹们，不好意思。我刚才跟同事吃饭，所以迟到了几分钟，请你们多多原谅。要不这回我请客。”林欣连忙向她们说声道歉。

    “那林欣，我们这次就原谅你吧。”韩秀涵代表在场没迟到的说话。

    韩秀涵又问林欣：“林欣，你知道赵思敏在哪里？她会过来吗？”

    “很遗憾，她还在加班，可能最快要到下星期才有空。”

    “我也不知道她的公司怎么了，上司突然给她做有一米高的文件夹，结果她现在大概有23天没闲下来，一日三餐都是用方便面或者吃冷饭来随便应付的，她连睡觉的时间也只有可怜的四个小时呢！”坐在旁边的王圆东是这样说道的。

    “什么！”林欣听完这段话立刻大吃一惊，“她再这样下去，很快会出问题的！你怎么不劝劝她啊？”

    “我前天到她的公司找她了，她不肯放下手下的工作，还说喝了咖啡就会精神百倍，加班到天亮也没问题。”

    “她疯了吗？”于是林欣再次拨打赵思敏的电话，可另一头一直是无人接听。

    聚会过后，林欣总是放心不下赵思敏，所以她准备独自去那间公司看望赵思敏。

    可是，林欣拿出手机查看时间时才恍然大悟：“哎呀，差不多十一点了，我可要快点回家睡觉哟，明天我还要上班的。”因此她决定明天再来看望赵思敏。

    次日晚上8点整，这里才刚刚进入黑夜，城市却是灯火通明。林欣在出发前考虑到自身安全，于是叫上韩秀涵和王圆东前去那间策划公司看望赵思敏。

    那间策划公司所处在建设大厦的第二十八层，她们只好乘坐电梯了。电梯缓缓上升，几分钟后到达目的地。电梯门一打开，除了见到几处亮光，基本上是一片漆黑。

    “王圆东，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对它完全陌生。你知道那间策划公司在哪里啊？”林欣问道。

    王圆东在这个姊妹团中，可是电脑技术掌握得非常好的一个，要是哪位姊妹的电子产品坏了，她都会修好的。她遇到这种特殊情况，立刻想出一个好点子：“林欣、涵涵，我们不如这样，拿出我们各自的手机，开启闪光灯，以照亮前方的路，那我们就找到她了。”

    在王圆东的指导下，林欣发现到某个角落处有一点亮光。“东东，我看到了，思敏应该会在那儿，我们过去吧！”

    但一直想有男人保护的韩秀涵开始感到害怕了：“欣欣，这里太黑了，我特别怕黑，担心有鬼来找我。”

    林欣拉着涵涵安抚韩秀涵，说：“没事的，涵涵。世上并没有什么鬼怪，都是那些人吓唬一些胆小的人而已，我们继续走吧！”

    可能走了几分钟，她们走到光源那儿，经王圆东确认，那个地方的确是赵思敏的。桌上的电脑还开着，显示屏里显示公司文档的内容，现在赵思敏正安静趴在桌子上睡觉。

    “赵思敏可能是太累了，所以她才趴下桌子休息一会。”王圆东说。

    林欣却果断否定王圆东的说法：“完全不是。看她的双手好像是托住头部的，其实她的双手处于放松状态，看清楚，是用那些文件夹来托住她头部的。因为我清楚记得她趴在桌子上睡懒觉的姿势是用右手臂的关节处来托住下巴的。另外她休息时双腿张开的程度并没有像现在那么大。根据这些，我估计她可能在之前因某种原因使自己晕倒在桌子上。王圆东，你看看显示屏。她一般习惯打开文档之后同步一次该文档的。你可以看到现在显示的那份文档是一片空白，而鼠标就停靠在‘同步文档’的按钮上，从文档提供的属性得知，该文档的最后修改时间是2012年7月26日晚上8点01分。那就说明赵思敏晕倒的时间大致是这个时间了。”

    接着林欣用手探测赵思敏的呼吸和脉搏，几乎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林欣的表情开始紧绷，大声向韩秀涵和王圆东喊道：“涵涵、东东快拨打‘120’啊！她现在有生命危险啊！”她们一听到自己的好姊妹出事，慌张得连手机几乎忘记放哪儿了。王圆东率先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机，拨打了电话。

    10分钟后，医院的急救人员赶到现场把赵思敏抬上担架送往医院急救。

    此时，王圆东问林欣：“为什么她会这样啊？”说后王圆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默默流下眼泪。

    “我知道你的痛楚，我也在为她而担心啊。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现在她的桌子上除了一大堆零乱的文件夹之外，旁边还放着一桶还没吃完的方便面，靠近闻一闻，这挺香的海洋鱼虾面，我也挺想吃。经过我刚才的观察，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周围也没有打斗痕迹或者是可疑物品。故此，可以完全排除他人袭击她的可能性，也没有她自杀这回事。纯粹是她加班没有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不久就晕倒了，当然她晕倒的原因，有可能是长久吃方便面和冷饭的问题，也有是长时间熬夜工作造成的，可真正的原因需要医生的进一步验证。”

    当林欣她们匆匆赶到医院后，从急救室出来的医生们沉重地告诉她们一个噩耗：经他们全力拯救，赵思敏最终没醒过来，在2012年7月26日晚上9点12分53秒离开了人世，终年24岁，死因暂未知。

    9点15分，市电视台的一号演播厅，那里正在进行的是少儿才艺大赛决赛的录像。而林欣的好姊妹，何智梦，今年24岁，只是做一个伴舞。在后台，她接到了林欣的电话，开头听见林欣在电话那头哭泣。“林欣，你怎么了？”

    “她，她……”何智梦接完这电话后立刻向医院跑。

    9点16分，会展广场正进行着一场夏季名车会。

    李宏湄穿着性感的服饰，脚下踩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展现出她迷人的曲线，她身后是一辆造型优美的名车，这两样搭在一起，可谓是“香车配美女”，引来不少观众驻足围观。这一站可要站足一个半小时。李宏湄休息时，放在手提袋里的手机响了，她立刻拿出手机并接听这电话。

    “林欣，你怎么了？”电话另一头却是林欣的哭声，过了好久，林欣才说：“赵思敏刚刚在医院……”于是李宏湄来不及换装，放下工作不管，往医院的方向跑去了。

    张安逸，25岁，是位实习教师。晚上9点16分，她待在家里的书房研究教学方案。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想起，她暂时放下手头上的文件接听了电话。“快，快来，赵思敏出事了，快到医院去看看她……”之后，张安逸立即跑出家门，直奔医院。

    9点17分，黎商倪正在待在家里用数控笔仔细勾勒出女主角的脸部轮廓。这时一直放在桌子旁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黎商倪立即接了电话，“什么？赵思敏出事了，我现在马上赶来。”黎商连电脑还没有关就跑出去了。

    在接下来的这三分钟里，其他姊妹也从王圆东或者是林欣的电话听到了赵思敏的消息后，纷纷放下手里活赶到市中心医院去。

    她们只见林欣等三人坐在过道的桌椅上泣不成声，张安逸问问林欣确认情况：“林欣，赵思敏怎么了？她没事吧？”

    林欣含泪回答道：“她——，她，她，刚才医生说她已经离我们而去了！”不过三秒钟，医院的过道上充满了许多哀哭声。的确，那位皮肤稍微黝黑的赵思敏真的走了。

    几天之后，警方经过初步检查，赵思敏的死不是他杀，也不是自杀，只是近期吃了太多方便面以及冷饭，积聚得胃炎，后来她的病越来越严重，并且这期间她只去医院吊一瓶盐水而已，加上她经常熬夜工作，不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到最后就倒在办公桌上永远醒不来。

    8月2日，赵思敏静静地躺在墓地里，只是她在里面，她的姊妹们都在外面。此时，林欣拿着手机查看赵思敏生前发布的微博，看着她如何度过最后时光的。“今天早上七点多，我又起床了，待会还要工作呢。我刚才好像感觉到肚子有点疼痛，不知是怎么了，可能是昨晚到医院吊了一会儿盐水所致的。好了，手上还有一大堆文件夹等我来做，加油！我一定会完成的。”这条是赵思敏的最后一条微博，附带一张她自己的自拍照。林欣看到这儿就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张安逸向王圆东询问情况：“东东，敏敏的公司那边处理得怎样了？”

    “小逸，自从发生这件事后，策划公司迅速对此事做出相应的处理，并对敏敏一家赔偿一定的金额。就是这样。”

    林欣抬头仰望着天上。现在的天空依旧是湛蓝色，朵朵白云缓慢飘浮在其中，山上有微风吹过，拂动了林欣的黑色衬衣。所有的13位姊妹站在赵思敏的墓碑前，都身穿黑色衬衣，手里还拿一支白菊花。

    韩秀涵望望周围。“林欣，人到齐了吗？”

    “不用数，十三个全部都来了，还有一个人在下面。”

    说后，韩秀涵转向赵思敏的墓碑，不敢接受事实，独自在暗地里流出真挚的泪水，迟迟不能平静。

    只好，站在她旁边的王圆东走出来替她代表讲话：“各位姊妹们，在几天之前，我们的好姊妹赵思敏，因为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关心自己的身体，最后晕倒在办公桌上，不省人事。被送到医院时，她还是离我们而去了。离我们很远、很远……”

    “为了以后避免这件伤心事发生，我们要从爱惜自己的身体，毕竟我们的生命是非常宝贵的。现在，让我们一起为敏敏静静默哀吧！”随即她们排成一排，前方面向赵思敏的墓碑，低头向她默哀三分钟，然后逐一走到墓碑前，给她献上一朵白菊花，以示哀悼。

    就在不远处，有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躲藏在树林里，默默目视着一众姊妹离开赵思敏的墓碑。等她们全走了，那个男人才走出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