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彩蛋
其实不是这扇门有古怪，而是有人进来了。是谁进来了？邓敏很想知道。那个人进来了，原来是阿志。 “阿志，你过来干吗？” 黄清则帮阿志回答：“丈夫，这是最后一次我这样称呼你了。邓敏，你如同以前潦倒，家里乱得一塌糊涂，你女儿在哪里？看来她不在。那么她回来时你这个当爸爸转告她，我已经决定跟你离婚，女儿我不要了。” 邓敏听后更为激动，但仍半信半疑：“什么！你真的要离婚啊！你证明给我看，我就不信你真的会向我说‘离婚’两个字！” “你要证据啊！我可以，（我）身后的人，你认识的阿志，如今是我的——未婚夫！”黄清淡定地回答。 “阿志，你是不是这样啊！做了多年兄弟，竟然你会这样对我！” 阿志拼命解释道：“兄弟，我本来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不过，几年前，你的老婆远赴惠州市在一家……”黄清却有意打断阿志的话，告诉给邓敏：“邓敏，你没有必要听这些。如果你想清楚了，就签了它。”黄清便把带来的离婚协议书抛到饭桌上。 邓敏却没有当这有一回事。“一定要继续说下去，阿志。法律并没有限制我听你们的事情。” 阿志不顾黄清的感受，继续向邓敏讲述这个故事：“你老婆当时在一家手加工工厂工作，每个月只有微薄的工资。此前我餐厅生意一般，每天只有几位熟客过来光顾，几个月下去，我依旧守在餐厅拍打到处乱飞的苍蝇，租金欠了两个月，水电煤气费都没钱交，自己的钱包空空如也。在我面临这个窘境时，我恰好又碰见了她。因为我和她曾经认识，所以她知道了我的处境后就想尽办法将我餐厅的生意搞好。一年后，我每月的净收入就达到了一万多，后来，我顺利地开了几间分餐厅。有一天，你的黄清突然辞职，见我有钱且老实信得过，便跟随着我。我之后才得知黄清还有你和一个女儿，不过黄清始终想跟我，我也多次劝说她，最后没办法，我们就住在一起同房了，并且生下了一个男孩儿。直到现在，孩子要都去读书了。但是我们尚未结婚，没办好相关手续，此次回来她就是和你割断所有关系，各走各的。” “原来如此。黄清，我竟想不到，你竟为了钱跟了阿志。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我不如叫你看好小卖部的生意。” 邓敏把目光投向阿志身上，责骂他的老朋友：“阿志，你为毛跟她生了一个孩子？为什么啊！你当我是透明的！” 阿志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黄清当时很主动找我去做那个，我拒绝了好几次依然不能改变，所以我也是被主动上床跟她……” 黄清承认说：“你的老朋友阿志说得没错，的确是我主动跟他做的。为了尽量避免不让阿志产生麻烦，我已经把生下来的孩子归入我名下户口。” 这回邓敏终于相信了，可他处于犹豫当中，对黄清问：“黄清，你为什么要跟阿志？是因为他有钱？我哪里做得不对？其实你心里还是想着我吧？” “我的心里早就没有你。你能回忆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吗？你当时有把我看在眼里吗？啊！” 邓敏听后竟呆住，一语不发，他好像在反思着自己。黄清说：“想通了吗？我时间很紧，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婚。哎，怎么不说话，给点反应啊！” 邓敏真的有反应，这间屋子可能装载不了他现在的那股怨气，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爆发了。“黄清，我看错你了，你竟然会这样做！阿志，我认错你了，所以从现在起就不是兄弟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两个贱人，赚到钱了也不救济我。”随后邓敏跑到厨房里。 “看来他准备好了。”黄清说道。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黄清和她的伙伴都惊呆了。邓敏突然发了疯似的手持一根长铁棍朝他们俩冲去，喊着：“你们这对狗男女，就算我不能拉你们去浸猪笼，也要一棒子打死你们！”黄清两人见此情况马上撒腿就跑，阿志一开门就遇见正回家的邓李魅。可他们现处于危险之中，黄清根本无视女儿的存在，嗖一声跑下楼去。 小魅见自己父亲仍拼了命向黄清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而且他还手里有铁棍子，以至于小魅要躲闪他。邓敏又走了几步，确认他们消失了才收手，放下铁棍子回家去。“臭八婆，你到外面凉快去吧！” 邓敏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的女儿站在原处不动。“魅，你终于回来了。” 小魅手指向外面的走廊，问邓敏：“刚才有两个人从（家）里面跑出来，他们是谁？” “他们当中有一个曾经是我的好兄弟，另一个则是你的mama。不过我和她已经断绝了所有关系……” 小魅听后立即怒发冲冠，骂他一顿：“啊！mama难得一次回来看你，你竟然残忍地将我妈赶出家门！你还有人性吗？你算是人吗？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后小魅跑回自己房间找件东西，然后就离开家了。“嘭——”，关门声很响。此时的邓敏孤零零坐在椅子上，这个关门声在他耳边不停回响，又开始反思为什么自己做人如何失败……当然他没打算用自杀来了结自己。与此同时，邓李魅含泪跑过走廊，心里只希望自己能追上母亲的脚步。但她跑到大街上时，四周遥望，不见母亲一点踪影，于是小魅蹲下低声哭泣。她最想的是母亲有一天能够回到她身边。 昨晚八点五十三分，小魅没能通过校园十大歌手的初赛，所以她又去夜店消愁。十点多，她离开夜店上公交车要去朋友家。那班车恰好是尾班车，车厢里只剩下司机和小魅两人，车里的冷气仍在运转着。公交车行驶到建设一路站，一位上身穿橙黄色长袖衣服的年轻男子上了车，车里又多一个人。公交车继续前进，那位男子先是悄悄地逐渐接近小魅，接着对小魅妞打声招呼：“嘿！”小魅发觉到那位男子的存在，她一眼看上去便认为那位男子眼熟，于是说：“你——你不就是那天在KTV里，曾拉着我的手腕不放的人。这次你又来找我——trouble（麻烦）？” 男子则相当淡定回答道：“是的，你又猜对了，魅姐，我是专门找你才上这班车的。” “说，你是想叫我现在还钱？”小魅面对她也感到一丝紧张。 “我上头最近心情是格外的差，特想去揍人，所以我现在日子不怎么好。他知道你仍没还清债款，就决定你还要多还五万，不然后天限期一到，你将会做他的保姆作为补偿。” “纳尼（什么）！五万，并且在后天还，他脑子有毛病啊！我还钱不容易呀！”小魅惊讶地说道。 “我不管你容不容易，反正后天你一定要悉数还给我上头。”说后，那位男子在下一站下车了。 小魅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如今她只凑了十万多，其余七万呢？她认为那家服装店的老板欺人太甚，并且他超冷血的。有钱的她都一一找过了，没钱的也借过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十一点整，小魅下车步行了十分钟后来到朋友家。 “啊！你最近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情？要向我借七万怎么严重！”她朋友南旗林问道。 “我欠了人家好几万，可是别人最近脾气很差，他要求我再还多五万。” 她朋友听后，就给小魅指条明路：“魅姐，我有一个好主意，不过这需要承担很大风险。” “很大风险？不管了，只要赚到五万左右就可以了。” 她朋友从房间里拿出一小袋东西供小魅观看，她见到里面的洁白结晶体，好奇地问她朋友：“这一小袋东西看起来很洁白，里面装什么东西？” “这件东西可以提神醒脑，比咖啡还厉害，不过它也有副作用，吃多了必定会上瘾，严重者可能会死亡。它是所有警察都憎恨的——毒品。” 小魅顿时惊呆了：“毒品！你疯了吗？你什么时候做上这些的？” “魅姐，我只是卖这些的，绝不会服用它。这一小袋明天将要卖给别人，请相信我。” “这一小袋值多少钱？” “这是商业秘密。我不说你也知道，这东西很值钱。如今我比较少少出门，每天都会守候在电脑面前进行网上交易。对方把钱汇入我名下的银行账号后，我会托人将预订的货品准时送到对方手上，每个月能赚到五万左右。” “货品的来源在哪里？” “不知道，我也是通过网络跟外人联系的，也许源头可能会涉及到越南、泰国等南亚地区。不过这很好赚钱，魅姐，毕竟你要还钱啊。” “没办法，就怪那个该死的冷血的服装店老板，害我走到这种田地里去。” “魅姐，我正好做一单大生意。” “大生意？对方给了多少？” “他们需要十几公斤的货品，目前只给了一万元的定金，到时候交货时会给十万全额，是我今年所做的最大一单生意了。”小魅一听到十万，立马兴奋起来：“那就好。事成后你得分一点我啊！我正缺钱。” “好，我一定会，魅姐。不过这场交易安排在明晚十一点多，象溪路附近后巷，到时候我也要亲自上阵。你也去吧？” “OK，我没问题。记得我跟你，五五分。” “你知道对方大哥（老大）的身份是什么？现在做什么行业？” “根据别人的可靠情报，他今年应该有19、20多，做事却有他的一套，是一个拼爹的‘富二代’。如今他在本市的一家店里装潢华丽的服装店做老板一职，粗略估计，他的每年收入有60%来自服装店，其余的大都是不正当或者的收入。”小魅听到这儿，心中总有一点不对劲的感觉。 次日中午，小魅朋友提前开始交易前的准备。 “你在做什么？”邓李魅问她的朋友。 “这单大生意涉及的金额很大，交易地点又设在商业街附近，只要稍不注意，就容易被警察们抓个正着。所以我事前做好准备，包括派人驻去看守。你先回去准备好口罩。” “到时候交易时是像电视剧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 “是的。你又怎么了？” “我想今晚再住你家一晚，一晚。” “我无所谓，这里的主人随时欢迎你到来。” 于是小魅在当天下午回家拿自己的存折，但她一回来见到邓敏用铁棍把母亲黄清赶出去，便认为邓敏没有人性，找到信用卡后气哄哄地关上家门。这件事对小魅的心灵造成创伤，可想她有多么爱自己的母亲，尽管她已经追不上母亲的脚步，尽管她已经知道母亲要跟邓敏离婚，尽管她不清楚母亲要跟别人私奔……不过她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明天还要还人家钱。她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晚上十一点十五分，胜利路，作为全市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依然人来人往。象溪路位于胜利路附近，同样是商业旺地，年轻人都会经常在那逛街。象溪路还真的有一间基督教教堂，可谓是“旺中带静”。象溪路附近有一条小巷，平时没几个人走过，那里也是此次约会交易的地点。这晚，天空仍是薄雾密布。 小魅和她的朋友穿着保守，头顶帽子，嘴戴口罩。 “南旗林，我们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子啊？” 她朋友回答道：“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啊。就是做不正当的事情，警察是绝不容忍的。万一在交易期间警察刚好路过发现我们正在做毒品交易，我们也能凭着这身逃出来，警察就不知道是谁啦。” “麒麟，说错了，旗林。你果然想得周到。” 她们走到那条漆黑小巷时，对方早就在那等着呢。 南旗玲紧紧抱住粉色手提袋，好像不肯放手。她们后面只有几位手下，而对方阵容也很小，也出动了五个人。 对方那边的其中一位位置最前的小弟对旗玲说话：“货呢？把货拿过来让我检查检查。” 旗玲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先把钱交过来。”可对方那边，大家都在商量此事，迟迟没有交钱。 “我现在数十声了。如果你们不给钱的话，我就回去，不卖给你们了，之前给的订金则无法退回。” “别啊，这是难得的好机会。我们是绝对不能允许你离开……”对方仍在坚持着不愿意错过此次机会。 “10，9,8,7,6,5——，4——，3——2,1个半，1——”这时候对方那边有位年青人从后面走到最前，右手抓着一个装满钱的公文包，准备跟旗玲进行面谈。 这位年青人衣着得体，他也有点帅。“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让你们等。请两位多多原谅。” 虽然这条小巷光线偏暗，但是小魅同样辨认出站在她们面前的这位年青人就是徐影。“我先自我介绍，我是后面那些人的掌门人。你们要的钱全在这个包里，拿吧。”说后他把公文包扔给她们这边。“速度点，一会儿等到12点我就要等别人还钱呢！”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邓李魅，谁都没有意料到，小魅竟然扯下口罩，扔掉帽子，怒气冲冲地走到徐影面前。 “徐影，我是邓李魅。我实在是想不到，你竟然会是‘PU’这家服装店的老板！……”徐影插话尝试解释给小魅听：“魅，事实并非如此。的确，你是欠了我只有三万，onlythirtythousand。我做了你多年的朋友，无时无刻都在陪伴着你，慢慢地我喜欢上你了。” “你喜欢上我？是善意的谎言吗？你多次接近我究竟出于某种目的？”小魅忍着不令泪水流出眼球外。而南旗玲面对这个突发情况，仍保持见机行事的态度，她身后的几位手下也是原地不动。 “之前在KTV里死活不肯让你放手，那个穿紫色衣服的，他曾说过一句话：如果你不能在限时之内还钱，换来的后果就是做保姆。做保姆，名义上虽说是‘保姆’一个，实际是你做我的女朋友。其实欠钱只是一个引你上钩的诱饵而已。”徐影从容淡定，用自己的温柔声线试图说服小魅。 “徐影，你现在真的让我大跌眼镜。你用欠钱的招数使我上钩也就罢了，还成为掌门人亲自给钱收购十几斤的毒品，你用它干什么？” “这些货品对我们来说是特别重要的。你乖乖地把它扔给我，大家都有商量。我继续自己的事业，你身边也拥有一个真心喜欢你的男朋友。” “麒麟（小魅当时叫错了名字，应为‘旗林’才对），别把手提袋给他。” “徐影，你休想离开这条小巷，除非跟我说清楚这一切。”或许是小魅情绪太激动了，她被刺激得晕过去。 “小魅，你醒醒，你快醒醒。我承认我使用的招数太过分了点，可是你这种个性，不出点狠的，我又怎么更容易得到你呢……”徐影对着小魅说了一大段话，却没有一丁点的效果。 徐影抱着已经昏迷的邓李魅痛哭，南旗林看在同情邓李魅的份上，把装有货品的手提袋放在徐影身旁，顺利捎上几句：“徐影，我是她（小魅）的朋友。你在这儿只顾着哭，看，她好像没有知觉，真的是昏迷了，你应该要送她医院去。算了，还是我来吧。”说后旗林悄悄走到一个角落处打起电话来，并且用右手挡住脸腮，有意不让别人听到，却只说了三个字：“可以了。”随即电话那一头挂了电话。 旗林先望了自己带领的几位手下，他们很听话，一直站在原地不动。旗林又把视线焦点转向徐影那边，她观察到徐影的几位小弟不比她的手下们淡定，围在一堆不知讨论什么，似乎有逃跑的想法。果然，不到半分钟，徐影的几位小弟私自拿去手提袋，往象溪路方向逃跑。南旗玲的几位手下其实都是公安局派来的便衣警察，他们见到此状，当然是立即追上徐影的几位小弟。那些人没跑多远，就被赶来的武警和便衣警察抓获。接着又有几位民警进入这条小巷。当徐影还没注意，赶来的民警们轻松地将徐影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之后，救护车火速赶到第一现场，将处于昏迷中的邓李魅送到附近医院急救。准备上警车之前，有一位小弟打开手提袋，想见这点货品最后一面，打开后却是令他更为失望。作为行家的他知道，手提袋里装着不是所谓的十几斤毒品，而是黯淡的粗盐。于是他对女“毒贩”大喊投诉道：“你骗人！里面没货，就几包粗盐！” 女“毒贩”南旗林坦白回应他：“你没说错，我的确骗了你——因为那边根本没有货，而且我本身不是做这行的。今晚我做了一回卧底，十几斤粗盐便可送你们到公安局，好嗨心啊！另外我告诉你，刚才我身后的几位手下，其实全都是便衣警察。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别笑得那么高兴，看谁才笑到最后。” 徐影在两位民警的护送下上了警车。他临走时，不忘看着南旗林。旗林仍清晰记得徐影当时的表情：双眉下压；眼镜睁得很大，上眼睑提升，下眼睑绷紧；嘴巴没开，却看出他在咬紧双牙。这是典型的愤怒表情，足以体现出徐影有多么地憎恨她。 星期一凌晨一点三十五分，南旗林来到了医院。令她出乎意外的是，找遍整间医院，没见到邓李魅。旗林到医院前台询问邓李魅的情况，被告知那人经检查身体并无大碍，随后自行离开医院了。旗林不想继续追究下去，随她去吧！ 凌晨两点半的江门，路灯一直照亮前方的道路，邓李魅在胜利路的人行道上踽踽独行，后面那个孤独的背影与她形影不离。此时的胜利路，路面少有车辆驶过，平时门庭若市的地王广场变得稍微冷清。凌晨两点半了，江门似乎是静下来了，其实不然。邓李魅现在无处可去，她回想起自己晕倒前的画面：“你喜欢上我？”“徐影，你现在真的让我大跌眼镜！”“你休想……”连最值得信赖的朋友都在背叛她，那还有谁会是她信得过的人？ 小魅为此沉陷于其中，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无所事事，不知路通何处，前方一片迷茫。她走累了，就随便找张木椅躺着睡觉。 凌晨五点多，小魅自然醒来，天没亮，路灯依然亮着，没有喧哗，只有老早起床的清洁员默默地清扫路边垃圾的声音。小魅起来，但她不知道现在该要做什么。她接着翻开自己的钱包，里面还有一百块和一张信用卡，一见到信用卡，便想起某些事情来了。小魅立即打电话给她朋友南旗玲。十分钟后，时间来到清晨五点四十二分，南旗玲很快赶到了小魅面前。 “魅姐，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你，麒麟，旗林。现在时间还早，银行没开门，这是我的信用卡，搞错了。这是我的存折，里头可有十万多现金。今天我得还钱。”旗林有意打断小魅说话，反问她：“魅姐，不用还钱了。他已经被抓了。”刚好对面有一辆正在执勤的警车经过这里，小魅看了几眼警车，突然，她脑子里开始回放昨晚的一幕。 “原来徐影就是我要找的‘神秘债主’，他曾经口口声声对我说他爱我。旗林，他为什么被抓？” “说详细点吧，警察已经搜集了徐影贩毒的证据，不算多。徐影的收入大部分来自于这些不正当的途径。有一次警察找到我这儿，说是我和徐影关系比较好，所以我要配合他们，扮演一位毒贩向徐影提供毒品，致使徐影上钩。魅姐，前几天我给你看的那一小袋东西，无非就是粗盐和一些杂质混合而成的假毒品嘛！其实我没变坏，只是徐影太贪心。” “旗林，他如今已经被警察抓了，那么，之前的欠款也就没必要还了。所以你到时帮我到银行把十万块取出来，然后把它分别还给原来主人，行吗？” “魅姐，听你的语气，好像是……你挺忙的。主人是谁，你没说呢？” 小魅边回忆边说：“让我想一下，好多人。你最好记下来，我学校就有好几十个，分别有学校摄影社的社长……” “哇，我粗略数了数，你为了还清高达十几万的欠款，竟找了一百五十多人去借钱。魅姐，你真厉害！” 旗林突然想问她：“你今天没空啊？” “是的，今天是星期一。再过一个小时，我得要回学校上课了。” “那好，我帮你。” 事后南旗林和邓李魅从此分道扬镳。清晨六点，屋顶的公鸡为黎明吹响号角，却不见红日于晨曦，唯有整片迷雾在封锁着整座城市，让人暂时分不清东南西北。同样，小魅也在迷雾中迷路，当然她真的没有去学校，而是想回家。这时，她想起了昨晚晕倒后自己听到的声音，“你醒醒，你醒醒，你醒醒……”接着她又想到了昨天邓敏驱赶她母亲的场景……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最好朋友为了爱情不择手段损害了她的名誉，就连自己的家被邓敏拆得不成样子了，自己一个人，认识到做人好辛苦。于是小魅就萌生出一种念头，她不回家，却去天河路那边不知干啥。 清晨六点，有人按下林欣家的门铃。他一直按门铃，吵醒了沉睡中的林欣。 林欣起身伸个懒腰，自言自语：“是谁呀？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呢！” 林欣一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男朋友王立威。“立威，你的手表是不是坏了，现在是北京时间六点整啊。” “我那只手表可是名牌，没那么容易弄坏。我这次找你，当然有重要事。欣欣，快点刷牙，换好衣服，我等你。” “立威，我——现在——和你出去——干嘛？” “欣欣，我们昨天中午说好的，约定今天趁还没上班一大清早我们出去和施总喝早茶。难道你忘了？” “哦，我还记得。立威，等人家一小会啊！”林欣此次不必化妆，可是王立威等足她二十分钟。 “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他们一出来，外面尽是一片灰白。林欣就问王立威：“立威，你昨晚没有看天气预报呀？今早天气潮湿又有灰霾，我怎么能出去晨跑吗？” “我没有料到，对不起，欣欣。” “啊——天气那么差，你叫我出去，岂不是让我得肺炎？” “你体质这么好，很少感冒。还有一点忘说了，现在外面没有灰霾，你看，它是乳白色的，其实是雾，其危害没那么大。” 林欣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出去。 早上6点53分，他们开车行驶到天河路停下。 王立威一眼扫视对面的茶餐厅，施总还有来到。因此他们就边聊天边等人，以打发时间。 天河路旁边就有一条河流，名叫“天沙河”，虽然这条河不是江门的母亲河，但是它见证了这座城市每天的变化。今天早上多雾，河面上披上了一件水蒸气的衣服，漂亮极了，可这件衣服暗藏杀机。 “欣欣，你喜欢我是我的福气。作为一个射手座女生，性格开朗长相标致且惹每个人的喜爱，这点是我个人比较欣赏的。” “谢谢——” “但是‘人无完人’，你也是。我总觉得你大大咧咧的，稚气依旧还在，表达出你‘不想长大’的想法。” 乐观的林欣不认同王立威的说法：“立威，我的确不希望时间流逝飞快，毕竟我们只有一次生命——”林欣此时留意到附近河面上有一个人只身跳进天沙河，然后河面上荡起了一道道涟漪。见到有人跳河，林欣毫不犹豫地解开外套、脱去鞋子，跨过栏杆跳入河里要把那个人救上来。 “欣欣，你要干嘛？别做，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立威，你去报警。”她说完就下去了。 王立威还是担心，就对林欣大声问：“你会游泳吗？你从来没有告诉我。” “我当然会啦，因为这是一种必学的技能。”立威唯有顺从她的意思，他立即拨打了紧急电话。 林欣在浓雾笼罩的河面上搜寻着那个人，很快她找到那个人，那个人是邓李魅。小魅的身体差不多要浸没，林欣见此状立刻抓住小魅的头发，成功将小魅像拔萝卜拔出来。 林欣这回是做好事没好报，她的这一举动引起邓李魅的谩骂：“你谁呀？别拉我，让我去死！” “我是来救你的。不要轻易放弃生命，少年，前面还有一大段路等着你走。其实你本是善良。” 小魅激动地拍打着河面，说：“我懒得听你说。”小魅太活跃，激起的水花溅到林欣双眼。等林欣擦亮眼睛，小魅又消失在河面上沉下去了。不过林欣的直觉真准，双手把小魅捞起来了。 小魅吐出一口河水，再次念林欣：“哎，你又干嘛？真不想我去死？” “是的。难道你就无聊到想死啊？你应当知道，这条河只是条普通的河涌，水质方面远不及江门的母亲河啦。不说我自己，你如此艰难做了一个决定，跳进天沙河自杀，但是这个河水的味道怪怪的，可能是工厂私自排放的污水，容易呛水，甚至你难以将它吞下去，这样做无非是自作自受。上来吧。” “看你长得清纯的份上，我就跟你上岸好好想清楚。”小魅正想离开时，发现自己的右脚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动不了。“你帮帮忙，我右脚卡住了，不能动。”林欣不惧污脏的河水，右手潜入河水里摸索下面的异物。 这时，林欣单靠感觉就摸到了把小魅右脚卡住的异物，可她全身感受到有一股阴凉风吹过。林欣心想，这个异物摸上去很大，也挺光滑的，还有上面有两个小洞，然后摸到了小魅的右脚。林欣总感觉不对，认为卡住小魅的异物块头较大，于是她从光滑的地方摸下去，好像下面是一件化学纤维的纺织品，是衣服吗？ 林欣提前将此告知给小魅：“我好像摸到了一个庞然大物，不过你最好做心理准备，我要把它取出来了。”此时的林欣害怕得不敢正视自己的右手，她一点点尝试将那个异物，是庞然大物打捞出来。结果，那个东西正如林欣所猜测有化学纤维的衣服。接下去，林欣和小魅都惊呆了——因为林欣她打捞上来的竟然是一具穿化学纤维衣服的浮尸。尸体腐烂太严重，其头部已剩下带有牙齿的头颅。“啊——啊——啊！啊！啊——”她们看到此物都会毛骨悚然，心理上实在承受不住，因此把它扔到一边去。 林欣转头问小魅：“你现在还被卡住吗？” “没有了，刚才真是吓着我啊。你捎上我走。”小魅紧紧拉住林欣的左手。 “你不会游泳？”林欣发出疑问。 “会游泳的话我当然不会选择跳河了！” 林欣也这样反问小魅：“你不会飞的话，怎么不见你从高楼跳下去？” 后来林欣拉着小魅的手，用蛙泳将小魅拖上岸。没想到，林欣游到半途，竟然说自己脚抽筋，恐怕若无人协助，她们可能会自身不保了。 王立威见到此景，他奋不顾身，脱去外衣跳进河中，去营救林欣和旁边的小魅。 “立威，快点游过来啊。我脚抽筋，要沉下去了。”林欣、小魅两人脑子乱了，拼命拍打着河水挣扎，激起水花。 王立威似乎艰难游到那里，他伸出手来，向林欣说：“欣欣，手拿来。我先带你离开这儿。”他看到了小魅，便问：“那位女孩，你不会游泳？——如果不会，附近有一个东西……浮尸，算了。你想办法自己用手划过去，或许能游到对岸去。“接着王立威把林欣送到堤岸边。但是王立威抬头仰望，堤岸太高，6米。进来容易，出来却困难。不怕，他听到附近的警笛声愈来愈响，估计警车已经赶来这里了。突然，堤岸上方有一个人发现了他们俩，便问他们：“你们好眼熟啊？你们去救人啊？” 林欣就回答：“我也觉得你好熟悉啊？在哪见过，记得了，你是主持我jiejie（其实是说干jiejie才对）的婚礼，严董力是吧。”严董力点点头。“严董力，刚才有人跳河，我先去救她，但是在返回途中我脚突然抽筋，此外那个人不会游泳。所以立威也下水救我，然后打算将那个人送回岸上。你有没有绳子啊？” 严董力身上没有绳子，危机时刻在哪找这东西呢？警察恰好来到现场，从别处借来麻绳，往下面抛去。可惜麻绳只有4米多长，无奈王立威更辛苦点，为了自己的爱人，他愿意扛起五十八公斤重的林欣。经过几经周折，林欣终于抓住麻绳。几位到场的警察使尽全力将林欣拉上去，她终于脱险了。 有一位警察俯视问救人的王立威：“这位先生，我们下去帮你救人，好不好？”王立威则回答道：“谢谢你们这些警察，不过我暂时不需要，因为我比你们略占优势。”说完王立威继续游水救人。 邓李魅听王立威说的话徒手划水，果然划出了几米距离。“手拿过来。”王立威把邓李魅送到堤岸边上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仍坚持手扛小魅上去。 正当小魅成功救上岸，警察们就发现到去救人的王立威没了踪影，消失在迷雾中。 “什么？立威不见了？你们快点下去救救他吧，只要他能被救活，我愿意跟他立刻结婚。拜托你们了。”林欣听到此消息神情慌张，恳求警察们尽快找到王立威。 旁边站着的严董力过去安慰林欣：“菇凉（姑娘），别伤心，一切都会好的……” 这时已经是早上7点10分，天沙河上空依旧是一大片苍白，侵袭着整座城市。随着时间推移，河上的那层薄雾渐渐消失，王立威也从这里消失，至今生死未卜。 “王立威，你快回来——”林欣和小魅被送上救护车那一刻，王立威依然没有出现在她眼中。 她们两人进入医院后，接受检查身体并无大碍。七点半，林欣和小魅一同坐在急救室旁边。不久就有四个急救人员将一位病员送入急救室里去。林欣上前问那些急救人员：“你好，请问刚才进去的那个人，他是不是刚才从天沙河里救出来的？” 一位急救人员好心回答：“是的。警察在出事现场周围仔细寻找，终于那个人。可是他被救起时奄奄一息，上（急救）车前做过一番人工呼吸，没见效。所以我们这里的医生正在尽其所能让他恢复气息。小姐，你是他的男朋友？” “没错，我就是。我男朋友——” “你得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听完这话，林欣便进入到恐慌阶段。 数十分钟后，急救室里有位男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林欣立刻上去问男医生：“我男朋友怎么样？到底怎么样？你说话呀！”男医生一语不发，好像是故意的。他没有看林欣一眼，只是摇摇头，然后哀叹一声：“哎——”随后那位男医生就扬长而去。林欣没有责怪男医生的不答，反而弄懂他的意思。是的，王立威这回肯定是没救了。接着急救室里走出一个女医生，林欣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于是问问女医生：“医生，医生。我男朋友呢？怎么样？他醒了吗？” “小姐，你男朋友真的醒不过来了！” 林欣追问道：“他变成了植物人吗？” “很遗憾，这位小姐。他在河里救人期间体力透支，而掉入河里。警察在十分钟后将他救起，但是他根本没有呼吸了，所以送到我们医院。经过我们几位医师全力拯救，你男朋友最终不能醒来。请你节哀顺变。” 林欣不得不要接受事实，她回到座椅上开始痛哭。要不是邓李魅，王立威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安慰心灵受重创的林欣是应该的。 “对不起，让你失去了一个疼爱你的男朋友。假如上天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林欣打断了小魅说话。“我都知道，你愿意用生命偿还我男朋友的吧。告诉你，这种做法无非是愚蠢的。我们不能强制让时间回流，我憎恨你有啥用呢？即便你把我的初恋彻底破坏了。好了，我现在失去他，特别痛心。我需要安静，你别打扰我。” “啊！真想不到你竟然是初恋！跟你的样子一样洁白！喂，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你可以叫我‘小欣’，现在已有23岁了。你呢？” “只是大我3岁，却干净像张白纸一样，简直比白纸还纯洁！我是邓李魅，才18岁。我的感情太丰富，所以我能体会到你的伤心。” 此时邓李魅的母亲黄清正在隔窗目视着自己的女儿，但最终没鼓起勇气，一会儿就悄悄地离开医院。 7点49分，王立威父母以及林欣的干meimei钟嘉丽来到医院。钟嘉丽见到痛苦中的林欣，问她有点不妥，于是就问身旁的小魅：“你知道在（急救室）里面的人怎么样了？脱离危险没？” “额——小欣的男朋友今天运气不好，刚才医生证实宣布他不治了。大家节哀顺变吧。”小魅回答道。 王立威的母亲听到此消息后没有像林欣痛哭，则是对林欣来一番骂：“好你个林欣啊。看你长得好看，就吸引住我儿子的心。你啊，可真是个扫把星！” 小魅上前劝导王立威母亲：“好了好了，阿姨你别吵了。之所以你今天会失去这个儿子，正因为是我。阿姨，你就别怪在小欣身上，她是无辜的。要不是我当初选择去跳河，你儿子不然不会出现体力透支沉入河中了。我向你诚恳地说一声——‘对不起’！”小魅说后就面向王立威母亲当场跪下，然后做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起来起来，我相信你。暂且放过林欣吧。”王立威母亲连忙搀扶小魅起来。 随后，钟嘉丽叫林欣到医院外商量事情。 钟嘉丽说：“干妹，好像不太顺口，以后干脆叫你meimei好了。” “说吧。” “meimei，我能了解你的痛楚。说一个好消息吧，你男朋友王立威虽然rou体已死，但是他的灵魂尚在，并且他将会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存活下去。”钟嘉丽就拿出一份遗体捐献申请表给林欣浏览。 “meimei，其实王立威生前的确喜欢你，尤其是喜欢你那种乐于助人的精神，因此他在去年年底就申请了遗体捐献。现在他已经去了，如果情况许可，待会可能把他身上的眼角膜和身上其它器官通过手术移植给那些有需要的人。” 林欣低声说道：“这样也好，他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了。” 次日，星期二，林欣就职的“多维”影视公司的创新部上午暂停一切业务，创新部的所有人员包括老总齐聚在3号会议室，举行创新部的主力王立威的吊唁仪式。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穿了黑色或白色衣服，各自手上都持有一只白玫瑰。严董力是本次特殊仪式的主持。 “各位所有在场的创新部的同事们，上午好。昨天早上接近七点钟，我们创新部的主任王立威为了救跳河自杀的18岁女子，使出全身解数将她救上岸，然而自己因为体力严重透支，沉入水中永远醒不过来了。所以，今天，‘多维’影视公司的创新部就少了一个主力。我们现在向王立威同志默哀三分钟。”全场所有人站立低头默哀。 严董力继续讲述这个故事：“好了，再继续说那时的情景，当时我也在现场……当那位18岁的女子被一众警察救上岸后，我和其他人一样走漏眼了，王立威突然消失在天沙河里。真想不到，这回竟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同样也属于林欣跟她男朋友的最后一面。两年前，我见证她为自己jiejie结婚而高兴；两年后，我见证了她为了男朋友的牺牲而痛哭。” 林欣听到这儿，触事生情，忍不住流下眼泪。“不好意思，我得要出去一番。” 老总在林欣离开3号会议室之前，此前王主任的秘书截住林欣：“林编剧，老总有话跟你说。”老总便对林欣说：“林编剧，在你离开之前，我是有些话必须要对你说的。你失去了挚爱的男朋友，你很痛心；我们公司突然缺少了一位人才，我们也伤心。为了不影响公司运作，我决定从今天起给你一个月的带薪假期。希望以后我们创新部焕发出新活力！你可以回家了。” “谢谢您的关心，老总再见。”林欣说声告别后，随后就离开了公司。 “现在林小姐走了。老总，我们这个仪式要不要继续？”主持严董力向老总问道。 “当然要继续啊。我们说好的停工一上午啊，肯定不会违背啊！” “好了，大家可以看得出来林编剧有多么伤心啊，继续我们的仪式……” 另外一头，邓李魅经历了这件事，更加爱惜自己生命了。第二天傍晚，小魅回到家里，眼前的一幕可真令她震惊：零散的报纸到处都是，陈旧的黑色沙发布满了灰尘，重要的是，她父亲邓敏准备往窗口处跳楼。 “爸——”小魅已有几年没叫过自己的父亲了，邓敏一听是女儿久违的声音，立刻走下来。 “女儿——，我忍住了也好几年了。”邓敏走上前来紧紧拥抱自己女儿。 “爸，我以后不会跟你斗气了。” “女儿，我等这一刻很久了。我不知道你转了性子，不过我一样感动！”邓敏感动得热泪盈眶。 林欣休假的一个月间，我每周都会注意她的心情如何。失去了男朋友，没人不感到心疼。再想林欣毕竟是个乐观的女生，失去了伴侣没可能要哭遍整个月吧！我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 2013年8月5日，这天正天朗气清。老总回到办公室后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无端端多了一份辞职信，打开一看竟然是林欣的，里面还写到她以后可能不会再到这里工作了。老总当然慌张啦，为了不让这样的人才流失，他叮嘱自己的秘书无论如何都要把林欣找到。秘书首先打电话给她父亲，她不在父亲那里……接着王圆东找到了我。 “纳尼（什么）？那你这边有没有发现到林欣的一点踪迹呢？” 王圆东回忆道：“我曾记得我姊妹欧阳青说过，9点50分她在自己的服装店里见到了林欣召来一辆出租车，将一个旅行箱放进车里，然后那辆出租车就往广珠城轨那里驶去了。” “谢谢了，王圆东。如果我真的找到她，再给你电话。” 如今林欣都已经离开江门了，我手里恰好有一串林欣家的钥匙，进去她家瞧瞧她留下了什么东西。果然，她家如同以往一样，表面没什么特别之处。我进入到她的房间，衣柜里只剩下几件较为华丽的晚礼服，鞋柜里也剩下了好几双高跟鞋。咦，床边摆放着一台处于待机状态的平板电脑。我将其解锁，一看，其墙纸不是林欣的卖萌自拍照，竟是一张只有蓝天白云的照片。蓝天白云，除了小鸟老鹰，能够在蓝天中翱翔的还有飞机，难道林欣她想冲上云霄？对，没错，她的平板电脑开启了飞行模式，拒绝接收一切信号，“与世隔绝”，我估计林欣这样做的意图可能就是自己需要更多的私人空间吧。林欣将这台平板电脑放在那儿，我不能准确猜到她为何这样做，也许是她嫌这台设备过时，顺应不上当今潮流。既然这样，我看她的东西自然没顾虑了。单手轻轻在触控屏上扫过去，点击打开“备忘录”的程序，里面竟然有料，有一条备忘录里写着：“心情不好，要出去逛一下。好久没有抬头仰望天空，我想要飞上云霄……广州见。”根据这些文字可以判断出，林欣肯定是准备去一个地方。 于是我通知现居住江门的林简安。“林欣她爸，无论你有多没空，都要听我说。林欣已经在广州的白云机场，准备要飞往他方了！” “什么？这件大事她之前没跟我说过！” “不说太多。若你是关心自己的女儿，赶快跟我一起去广州阻止她登上飞机吧！” 11点50分，我和林欣父亲以最快速度火速赶到了广州白云机场的候机大楼。 “林欣她爸，你往东边找，我去西边。找到就电话联系。”随后我和林简安分两路寻找林欣了。 我没走多久，便见到林欣。她正在舒服坐在座椅上欣赏一本时尚杂志，而她脚下穿的正是我常穿的蓝色帆布鞋。 “林欣——”林欣稍微抬起头望我一眼后，就装作不理睬我了。 这个有点长的故事确实有点长，不过也好，我终于可以讲大结局的精彩后半段了。 我走上去，抢去林欣手上的时尚杂志。“不好意思，林欣，我打扰你专心阅览这本杂志了。” “真厉害啊，钟道明。这样也能找到我，你简直和福尔摩斯、名侦探柯南有得一比。” “不说那么多。我千里迢迢来到机场，只想问你，为什么你不通知任何人，偷偷跑去机场准备到外地去——旅游？” “对的，钟道明，我就是去旅游，离开伤心地。不过不是去云南丽江古城类似的地方，而是去路途更加遥远的外国——加拿大。” “哎，你无端端去那里纯粹是旅游吗？” “你又猜对了，我可能会考虑在加拿大住个三五年的。看你的样子如此紧张，放轻松，钟道明。”我想，她知道自己的亲身母亲去世的消息后没有哭得那样凄惨，而自己失去了真爱她的男朋友就离开江门。难道林欣已经把王立威看得很重吗？ “我怎能不担心你呢？我真不舍得你走。”我说道。 “钟道明小朋友，你为何在乎我离不离开？” “这句话藏在我心里很久，现在我必须要对你说，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什么？”林欣的小酒窝顿时都红透了。 “自从第一次看见你，我便认为你是我的幸运女神。你的笑，你的话，你的性格，深深地迷住了我。” 林欣却不相信我的话：“钟道明，你是开玩笑吧？” 于是我踮起脚尖，在林欣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往她的脸上亲一下。林欣这时吓懵了。“这是我欠你的。” 半响过后，林欣回过神，她竟是这样回应我：“无论如何，你是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再见了，钟道明。”说后林欣提起旅行袋就走。 “别走，女儿。”林简安突然叫住了她。 林欣转身对自己的父亲说道：“爸，谢谢你这一年陪伴着我成长。但是，我也成熟了，请您尊重我的决定，好吗？” 此时，钟嘉丽突然打电话给我：“钟道明，林欣还在机场不？” “我一早就知道了。她在这几个月都在办理出国的事儿，为了就是自己获得足够自由，治疗好创下的轻伤。如果你是真心对林欣好，那就放她走吧！” 我想通了，就告诉林简安：“林欣她向往自由，这点是我们无法强制改变的。另外，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您不必担心，让她走吧！” 林简安听后虽是舍不得，但是他似乎明白林欣的想法，便对女儿说上一段告别的话：“女儿，这是你的决定，我真的不能干涉你。你到那里后就记得给我电话报平安，要注重自己的身体啊！我这个当爸爸的，忠心希望女儿你能常回家看看。” “我知道了，爸爸，您放心吧。再见了，钟道明，爸！”林欣便转头往登机口走去，走着走着，情不自禁大哭了一场。之后林欣还是进入了登机口。 我们带着不舍离开机场登机楼后，已是正午12点20分了。我忽然听到飞机的轰鸣引擎声，便自觉抬起头仰望，只见一架飞机从跑道上起飞冲上云霄。对，林欣现在也在在这架飞机里。我一直盯着飞机，一直到它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林欣终于能自由了。我该是时候回家了。 每天，我们身上必会发生许多事。不管它们是否影响着我们自身，生活依旧继续，太阳照样会从东边升起。邓李魅能洗心革面，跑去参军；林欣正在朝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前进；至于我呢……不便在这多说。总之，昨天已成历史，明天将会掀开全新的一页，展望未知未来。 明天，将会是个全新的开始。 （2013年8月20日凌晨0点0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