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匈奴开战 飞鸽传汉
不得不说匈奴是一个热衷于战争的民族,每逢缺衣短粮的时候,他们就需要进行战争的抢掠,草原生存的民族不像农耕文明生活的民族,他们很多时候没有太多存粮,无法自给自足,因此,往往通过抢掠周边弱小国家来使自己度过困境。 握也迷的对策不能说是错的,但也不能说是对的,它解决了匈奴本族的生存问题,却同时造成了其他民族的生存问题。在冯姝的帐子里,其实握也迷知道她是个很有见解很有能力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不能将自己的困境说与她听。 有两方面原因,第一,握也迷不希望冯姝看轻他,他爱她,但是他知道她虽然在他身边,虽然早已是他的人,但是她的心却不属于他,至少还没完全属于。因为这些年在匈奴,在他身边他几乎很少见她欢笑。 第二,他们彼此的立场不同,虽然握也迷是匈奴的大单于,似乎压根不应该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但是握也迷心里清楚,他无法将她降服,即便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恐怕也没办法完全降服这个女人,虽然他握也迷自认是这世上最厉害的男人。 因为立场不同,因为他无法降服她,所以更不可以透露更多给她,以免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你以前在汉朝是怎么生活的?”握也迷忽然调转了话题,微笑的对身旁的冯姝道。冯姝一愣,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以前在楚王府生活,王府的人对我都还好,因为,翁主的关系。”说到此处,冯姝忽然想起刘曲歌是如何惨死在祁连山的,想到那个杀害她们的人此刻就坐在眼前,心中一阵恨恨。 握也迷似乎察觉到冯姝脸上微弱的变化,又想了想她和刘曲歌,忽然也想到那祁连山血战,心中一个激灵,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哪壶不开提哪壶,想着赶紧岔开话题。“不说你了,你知道我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吗?”很随意的转换了一个语气,握也迷佯装轻松的道。 冯姝心想:鬼才愿意管你以前是怎么生活的。然而她想什么似乎并没用,因为握也迷此刻已经侃侃而谈了。“其实,我跟壶衍堤单于并非亲兄弟,他的父亲,也就是狐鹿孤单于是我叔父。我的父亲是他的三弟。”像是回到了很久远的年代,也不管冯姝愿不愿意听就那样侃侃而谈。 “小的时候,父亲死的很早,母亲不久也嫁人了,就是你们汉人说的改嫁。我一个人没人管,所以当时的单于就收养了我,他很信任我,让我和他的儿子一起吃一起住,所以看起来,我跟壶衍堤形同兄弟。”冯姝虽然不怎么愿意听,但此刻握也迷如此有兴趣讲给她听,她没办法不得已坐在这陪他。 对握也迷来说此刻他是紧张的,因为匈奴即将攻*桓,但是他不确定这一仗的结果会怎么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和她一起说说话。虽然他们的共同话题似乎的确不多,但他还是愿意跟她说说。 “所以他把单于之位传给了你?”冯姝彻头问道。握也迷看了看她,微笑着,道:“至于单于之位我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你知道吗?你制造了我跟壶衍堤之间的很多矛盾,影响了我们兄弟感情。”冯姝听他这么一说,挑了挑眉,哦了一声。 “要不是因为你,我跟壶衍堤不会差点闹翻,他也不会差点想处置我。但是,也正是因为你,壶衍堤才会去救我,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兄弟还是蛮在意我的,也正因为你的殊死抵抗,才让壶衍堤有可能死在回来的路上,因此我才有机会当上这个单于。” 握也迷笑了笑,单手搭在一只膝盖上,看着冯姝道:“你说,我是该恨你,还是该爱你?”冯姝被他说的有些糊里糊涂,心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什么恨什么爱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她完全不明白握也迷此时此刻在说些什么。 看着冯姝愣怔的表情,握也迷噗呲一声笑了,这笑声这动静此刻更让冯姝发懵,他这是在干嘛呢?“即便跟你怎么也说不到一起,即便跟你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但是没办法,为什么我就是这么爱你。”握也迷深情的看着冯姝道。 “你爱我?”冯姝不相信的问道,在她印象中握也迷这么自命清高的人是从来不会说这种有失身份的话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匈奴大单于吗?怎么会对她说我爱你? “没关系,我们的日子还长,我可以等,等你慢慢了解我,慢慢喜欢我。即使永远等不到也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他说的如此动情,倒是让冯姝这种内心柔软的人有些感动,不知为何,心中有股热流似乎在涌动。 但很快冯姝便冷静了下来,淡然道:“妾不敢当,妾既然嫁到了匈奴自然是大单于您的人。”冯姝面无表情,握也迷却欣赏似的注视着冯姝,看着看着到看的冯姝有些不自在了。“妾是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冯姝左右看了看,不解的道。 握也迷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忽然,只听他又道:“你说,要是我天天到你这,去哪里都带上你,会不会让其他阏氏吃醋啊?”他说的有些戏谑,冯姝听了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冯姝愣愣的问了句。握也迷的笑意一下子没有了,有些伤感的道:“你果然心里还是没有我,枉费了我一番心思。”他这么一说冯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看着握也迷,支支吾吾道:“单于,我......” 握也迷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笑容重新浮上了脸,道:“没关系,我堂堂匈奴大单于害怕搞不定你一个小女子,我会有办法让你喜欢我的。”说完站起身来,哈哈几声大笑着离开了帐篷。冯姝愣愣的望着握也迷离开的背影,竟是不知道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一脸疑惑的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忽然想到什么,冯姝也懒得管这哥们到底怎么回事了,反正他时而正常时而严肃时而又不知所以的,面数实在太多,反正她也弄不清。此时此刻,冯姝需要做一点自己的事,至少对她来说应该做的事情。 她需要把这边的情报传送给汉朝,帮助霍光或者帮助汉宣帝这件事她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但她知道楚王府还在汉朝,她需要为那些人多做谋算,否则她怕身为反王后代的他们会活的有些辛苦。原本刘曲歌答应嫁到匈奴也是有这一层考虑。 帐篷里此时无人,冯姝用浸了水的布条写了几个小字,那布条很小,小到只有一根拇指的大小。待小布条晾干了之后,冯姝出了帐篷,左右看了看,走到一处极为偏僻的无人区,为了确认安全,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四周,确定无人这才放下心来。 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吹响了一个清脆的口哨,一只白鸽飞来,轻轻落到了冯姝肩上。将早已准备好的布条系在白鸽腿部,而后放飞。 白鸽不知飞过了多少日夜,此刻正停在霍府后院,霍云一把将白鸽捉住,拿出里面的布条看了看,而后来到霍光卧室。冬天,天气越加寒冷,霍光的卧室此刻虽然烧了炭火,但恶劣的天气还是阻挡不住疾病的蔓延,他的病竟是越来越严重了。
“叔父,这是公主从匈奴传来的消息。说是匈奴单于准备攻*桓以解救匈奴目前的困境。”霍云来到卧室走到霍光床前,道。 “匈奴攻*桓?匈奴现在情形如何?”霍光微微睁开双眼,问。 “听公主信中之意似乎不太好,不然也不会说通过攻*桓解除匈奴困境了。”霍云道。 “好,我们的机会来了。”咳嗽了两声,霍光动了动身体,想坐起来,霍云见状赶紧去扶。虽然坐起来了霍光却觉得费了好大的力气。喘着粗气道:“你立即将这个消息报告给皇上。” “是。叔父好好休息,我这就去。”霍云答道。而后便退出了卧室出了霍府便一路直朝皇宫走来。刘询终于接到了来自匈奴的消息,他这几年思虑着一直准备下一盘大棋,现在老天似乎终于给他机会了。 “召集群臣建章宫议政。”刘询双眸露出迷一样的微笑,朝身后的太监道。“诺。”小太监答了一声便退出去了。 建章宫前殿,此刻左右两侧都站满了群臣,唯独左上方第一位霍光的位置空缺。“大家来议议,此刻我们攻打车师是否合适?”刘询端坐龙椅之上,没有霍光在场,他似乎更加自由了,说话也更敢说了。 “车师是我汉朝与西域交往必通之地,车师对我朝是善还是恶自然重要十分。老臣觉得,既然此刻匈奴在*桓,国内情况又不是很好,定然是没有实力再去管西域各国的。”右侧第一位的魏相道。 “车师之前对我汉朝过往使者还不错,这些年竟是完全不把我汉使放在眼里,连路过甚至都有些困难了。武帝时期我们费了那么大劲几乎是全国之力打通西域,现在在这一块断了怎么行。”也不知道是谁激扬愤慨的道。刘询看了看那人微微点头。 “但是既然要夺回车师主动权,让它听我们的就要有必胜的把握,毕竟打一场仗不是儿戏,如无必胜把握不如不打。”苏武十分忧虑的道。 “在座各位谁能确定这一仗我们一定能赢。”苏武看了看场上众人,道。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没把握打仗就一定赢。“战争之事瞬息万变,需要的是机遇,谁也没把握说打一场仗我一定能赢,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然而错过了机遇可就再也没有了。”霍云道。 “冠军侯说的没错,以我们目前的实力与匈奴和车师打一仗还是打的了的,车师本身不是重点他毕竟只有几万兵马可以轻易攻下。但如果匈奴来援就要考虑打持久战的准备了。”常惠道。 “现在有可能的是匈奴自顾不暇,很有可能不会管车师,那我们想拿下车师就不难了。如果等到匈奴好转那时候在想拿到车师主动权可就难了。就像冠军侯所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常惠又道。 “臣也以为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机会了。臣霍云向吾皇请旨率兵攻克车师国,给那些不听话的小国一点教训。”霍云躬身向刘询道。刘询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谜一样的微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臣复议,臣复议......”众大臣听霍云这么一说均是躬身复议表示同意此事。刘询脸上迷之微笑更加灿烂了。 “冠军侯不必着急,有的是你建功立业的机会,眼下攻打车师还是要找一个对那边比较熟悉的人才好。”刘询道,而后看了看殿内众人,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