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章 谁来领兵
郝明远,是英州援军的将军。 只怕他就等在邙山里,等着邓宇带人走远后,他就从邙山带兵出来,然后安排人在荆河那一带驻守,等着随时攻入京城了。 颜宁心里明白,张了张口,颜明德咳嗽了一声,她看到父亲的瞪视,只好将话又吞了回去。 楚昭业趁着颜宁不说话,与邓宇聊了几句,将城中形势一一说明。他话语不多,但让邓宇却觉得三皇子让人如沐春风。 颜宁心中闷气,“三殿下,就差英州大军了,不如您派人催催?” “大雪封路,或许再过些日子,他们也就到了。”楚昭业愣是能没事人一样回道。 颜明德阻止了颜宁斗气,他接着楚昭业的话,将玉阳关中缺粮少箭的事说了一遍。 “我带了二十万支羽箭,倒是可以应急用着。”邓宇说道,“对了,大哥,今夜就让我们守城吧?” “你们一路跋涉,将士们也疲惫,还是再歇歇,待明日吧。” 其他几人也纷纷赞同,“你们可是救星啊,有了羽箭,又可少些伤亡了,我们这几日轮流守,明日再换你们吧。” 一听有羽箭,众人都长出一口气。 “就这么等,也不是个办法啊。”黄岐说了一句。 二十万羽箭,听着很多,可真打起来,又能支持几日呢? 其余几人都没接话,他们只觉战局棘手难解,偏偏元帝从下旨让几路大军驰援玉阳关后,就再无其他旨意下来。这些将军们,当然也知道朝中形势诡谲,却不知有人正打算兵变夺位了。 楚昭业与几位将军相处之后,就连颜明德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皇子殿下,很能收拢人心。 玉阳关内,暂时,人心还算平静。唯一庆幸的是,北燕大军接下来几日,居然攻势缓了下来,也不知他们是出了何事。这让大楚守军缓了口气。 只是,粮草不足之事,依然难解。颜宁每去粮草营查看了一次,脸色就凝重一次。 处州军来了之后,城中六十多万大军,每日粮草消耗更多了,偏偏现在,却是无处可求援。 她盘算了几日,眼看再僵持下去,城中就要缺粮了。 对大楚守军来说,最好的法子,莫过于速战速决。 这日她从粮草营回来,在城楼下,遇到颜明德和颜煦。两人刚在城楼上看了北燕军阵。 “宁儿,你觉得苏力红是个什么样的人?”城中的人里,只有颜烈和颜宁算是与苏力红打过照面。颜烈救回之后,如今还躺在床上,身上皮rou尽烂,只能养伤,所以,颜煦也只能问颜宁。 颜宁听到这话,想了片刻,“有野心,也够无情。”她又使劲想了片刻,终于找到个合适的比喻,“他有些像楚昭业。” 颜煦明白了,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父亲,宁儿,我们若是出城迎战,派重兵攻击中路,杀了北燕国主,或许就能解围了。” 上次楚昭业提出北燕太子和五皇子不和之事后,颜煦观察了几日,发现果然如此。 北燕最近几次列阵,北燕国主当然是局中军指挥,苏力红这个北燕太子,却没守在国主身边,而是在北燕大军的右翼。反而是北燕五皇子守在北燕国主身边。 若是能击杀北燕国主,玉阳关之围必定可解。 “北燕国主在大军保护之下,不容易接近。”颜宁反对道。 “北燕国主正当盛年,他遇险,苏力红说不定求之不得,不会全力营救。再说,这是唯一的法子了。等到了腊月,天气更冷,城中守军里,京畿道、处州这几路,都未曾在玉阳关打过仗。他们未必能适应得了这边的严寒。若是再有人倒下,我们兵力更不足了,还不如冒险一试。再说,早日解除玉阳关之围,我们就能早日回京。”颜煦沉声说道。 颜宁看大哥沉着的脸色,知道他说的有理,早日回京,或许,还能解除京城危机。颜宁也想早日回京,可是,要解开眼前的困局,谈何容易? 三人说着话,来到议事厅,楚昭业竟然也在议事厅中。
自从颜宁派人盯死了他的人后,他如今与外通音信也是不便。加上玉阳关形势日益严峻,如今,楚昭业对守城倒是越来越尽心了。 听到颜煦的想法,楚昭业自然觉得可行。他当日提出北燕太子和国主之事后,就是觉得可以冒险杀了北燕国主,让北燕内乱。到时北燕四皇子、五皇子自然不会甘心让太子顺利继位,争夺之下,谁还会来攻打大楚呢? 颜宁看着阵列图,就算现在城中还有六十万人吧,要取中路,谁领兵攻打中路? 看北燕军阵营帐,增兵之后,大军看着已有百万之数。 百万军中,要取北燕国主的命,这不是送死吗? “谁来领兵?” “当然是我。”颜煦傲然说道,“在玉阳关,取北燕国主的首级,当然得我们颜家人来。” “不行,为什么是你?”颜宁反对道。 就算苏力红不救人,北燕国主的中军,少说也有五十来万人,岂是说杀就能杀的。 颜明德一拍桌子,“召集大家来议事吧。我带兵攻打中路。煦儿去左路,宁儿……宁儿你守城,若看到我们战事不利,就关了城门待援。” 若不成功,出城的几十万人,就只有一个死了。 颜宁看看两鬓苍白的父亲,再看看身上还缠着纱布的大哥,只觉得一股怒火冲起,不由指着楚昭业,大声吼道,“父亲,大哥,这不公平,要不是他的私心,我们怎么会处在如今的境地?为什么要你们去送死?该死的是他!是他!” 颜宁一剑指着楚昭业,“父亲,大哥,我们明日把他丢出去,我们带人走!回京城去,带了姑母和太子哥哥,我们走!谁要江山,就让谁去厮杀吧!” “宁儿……” “父亲,我说的不对吗?为什么要你和大哥送死?这是他楚家的天下,让他们去守……”颜宁只觉连日压抑,今日再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