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龙神丹
夏牡丹默然,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的神色再次恢复了冷峻,说道:“既然他还活着,这段血仇,的确该由他来报,但霹雳堂毕竟是龙潭虎xue之地,这孩子纵然是武功不错,可毕竟太年轻,遇到真正的高手,他根本不是对手。”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牡丹的神色已然有了些凝重,脸上像是有了一些犹豫,一会儿之后,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看着这个瓷瓶,她的眉头皱了皱,用力的握了握瓷瓶,然后像是极为不舍的递给了逍遥子,说道:“这里有一枚龙血神丹,服下之后,不单有起死回生之效,若是内力修练处在第一重境界的人服用,更可在一个月内稳步提升三十年的功力,你替我交给他。” “能够起死回生而且还能提升内力的龙血神丹?”逍遥子的脸上有震惊,也有着疑惑,他闯荡江湖也已多年,所听江湖奇闻秩事也多,但是关于龙血神丹这个名字,他却从没有听到过,也更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种奇药。历来内功修练,都是靠脚踏实地,除非得到武林奇人的功力灌顶或是找到比如千年何首乌这等灵药,但像这些事情要发生的概率,无疑于是天上掉馅饼。 “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有关于龙血神丹的事情,你不清楚也算不得什么。”夏牡丹似是看到了逍遥子眼里的疑惑,在旁淡淡的说道。 “另外,还有一点,这丹药虽然神奇,但也只有在危及性命的时候才能爆发出丹药的最大潜力。”夏牡丹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这也是他给你用来对付云中月时用的吧?”逍遥子说道。 夏牡丹没有说话,很显然,逍遥子猜测得应该不错。 “若这丹药真有如此神效,你交给我,难道就不怕我昧下吗?”逍遥子敛了敛神,说道。 夏牡丹说道:“虽然我已经四十多岁,但我却一直相信我的直觉,直觉告诉我,除了我师父之外,你是我这一辈子中,唯一一个可以让我完全信任的人,而且不是之一!” 逍遥子的全身微微一颤,仿若有种触电的感觉,那握着瓷瓶的手,也是不禁的微微颤抖起来,虽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瓷瓶,但仿佛在那一刻却重有千斤。 夏牡丹那一句不是之一已经告诉他,即使是夏牡丹口里的那个他也得不到夏牡丹的完全信任。想到这些,逍遥子没来由的感觉眼睛有点涩涩胀胀的。 或许他什么也比不上夏牡丹口里的那个“他”,但是他忽然觉得现在他比夏牡丹口里的那个“他”更加幸福。 “你不用多想,我说的只是信任,一种对朋友的绝对信任。”看着神情有异的逍遥子,夏牡丹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 “朋友?的确,朋友!”逍遥子微微仰头,唏嘘的叹了口气。就算她最信任的人是他又能如何?除了信任之外,他根本无法再在夏牡丹的心目中再进一步。 “但我还想多问一句,如此贵重的东西,你为什么不亲自给他?” “我不想见他!你也不要告诉他,有关于我的事,就当我从没有出现过。”夏牡丹说道。 “你之所以不想见他,或许是因为你与熊强的母亲之间,似乎还存在着一点别的事情吧?不然,就凭她是你的亲meimei,你也断然不会将杀何志充的事情托付给我,对么?”逍遥子试探着问道。 “住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随意猜测!”仿佛是逍遥子的话,触碰到了夏牡丹心里最密处的那根心弦,勾起了夏牡丹的无明业火,此时的夏牡丹竟是一反往日深沉冷漠,变得声色俱厉起来,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也是更加幽寒,即使是身为顶尖杀手的逍遥子,看到此刻的夏牡丹,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语气过重,夏牡丹也是轻吸了口气,脸色渐渐变得缓和下来,但是她却并没有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只是说道:“我要走了!” 说完,她看了眼仍显得有些木讷的逍遥子,然后便是向着门外迈去。 看着夏牡丹渐渐消失的身影,逍遥子的心里一阵失落,他本还有很多话想跟夏牡丹说,她毕竟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这次离别,下次要再见到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她。 他深爱着夏牡丹,但偏偏注定,这辈子他与夏牡丹之间,绝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他逍遥子一生自诩逍遥,可这唯一的一份爱,却并不属于他,或许这就是逍遥子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想到再见夏牡丹的遥遥无期,逍遥子突然说道:“牡丹,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你,但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却是从没有见你笑过,你能看着我笑一次么?” 逍遥子的话,在夏牡丹的耳畔回响,她那迈出的步子略微的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逍遥子,此时的逍遥子嘴角早已没有了那丝笑,他的神态万分**,那明亮如星的眼眸深处,是深深的期盼。 尽管如此,夏牡丹的脸上依然没有笑,然后大步向着破庙外走去。 看着夏牡丹走的绝决,逍遥子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嘴角也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然后重重的瘫坐在地上,两眼瞬间变得空洞起来。 这才是逍遥子真正悲哀之处。 无独有偶,在逍遥子与夏牡丹在破庙分别之际,远在百里之遥的济宁,此刻也在上演着这一幕。 金玉酒楼外,熊强与唐镶儿并肩而行,在唐镶儿的身后,则是十三个手执刀剑,牵着骏马的唐门子弟。 唐镶儿今日已不再是那袭纱裙,而是穿上了一身淡紫色的紧身劲装,玉带束腰,将她那完全的身形完全的勾勒了出来。那一张绝美的容颜,那一身紫身而俏丽的打扮,今日的唐镶儿显示出的中性之美,仍然是美得令人窒息。 “熊强,我要走了。”唐镶儿的脸上虽然看上去无喜无悲,但是话语之中,却是透着一阵失落。 熊强微笑,说道:“一路保重!” 唐镶儿幽幽的叹了口气,展颜一笑,说道:“如果你哪天闷了,可来大巴山找我。” “如果有暇,自会登门,览巴陵胜色,拜谒唐门姥姥!”熊强笑着说道。 “罢了罢了,什么时候,你熊强也学得跟个迂腐夫子样了?”唐镶儿呶了呶嘴,有些不满的说道,然后便是爬上了马背。 “哦!对了,再过两个月,便是霹雳堂主何志充五十大寿,在寿宴之前,他还要举行金盆洗手的仪式,现已通告武林,遍撒英雄帖,届时,想必会有很多人齐聚丰县,我姥姥也在邀请之列,到时你会前去么?”唐镶儿上了马背之后,也是忽然间问道。
听到何志充这个名字,熊强的心里猛然间一阵搐痛,他想起了他娘,想起了他的仇恨,这个仇恨,他无时无刻忘却过,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了。现在唐镶儿再次提到这个名字,他的脸色在那一瞬间也是变得狠戾了起来。 看着熊强突然间变了脸色,唐镶儿也是不解的看着熊强,说道:“熊强,你怎么了?” 暂时的平息下心中的怒火,熊强回过神来,说道:“金盆洗手是什么意思?” “金盆洗手就是说他以后再不染指江湖事,真正的退出江湖!而举行金盆洗手仪式,也是要通告天下武林豪士,在各大门派的掌门以及江湖武林中有名望的前辈见证之下,在金盆洗手的当日,与江湖武林中有恩怨的人做一个彻底的了结,到时与他有恩怨的人,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化解恩怨。但是在金盆洗手的仪式完成之后,也就意味着,他已不再是江湖中人,与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也都烟销云散。如果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继xu与他为难的话,那将会被整个江湖武林唾弃和仇视。” “想金盆洗手?恐怕没那么容易!”熊强低声的说道,脸色变得诡异难看,语气之中充满着愤nu。 虽然熊强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却并没有躲过一直关注着他的唐镶儿,见到熊强脸上露出的不善,以及他那因为愤nu而紧紧握住的拳头,唐镶儿秀眉也是紧蹙了起来。 她有些不解,为什么熊强会有着如此强烈的反感。 “你与霹雳堂之间有恩怨?”唐镶儿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熊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内暗暗的责怪自己。在面对仇恨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掩盖自己的情绪。 一个不会随时随地掩饰和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在尔虞我诈的江湖中,有时会是致命的弱点。他努力的平静下内心的怒意,神色也是渐渐的舒卷开来,嘴角再次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没什么,唐大小姐,一路保重。” 唐镶儿再次疑惑的打量了一下熊强,直觉告诉她,熊强与何志充之间必定有着什么关系,但是见熊强不说,她也不好再问。望着熊强微微的抱了抱拳,虽然满腹狐疑,但仍是说道:“熊强,那咱们后会有期了。” 看着唐镶儿渐行渐远的背影,熊强嘴角的笑意也是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令人看着心里发寒的冷意。 “金盆洗手?哈哈哈哈……金盆洗手!何志充,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熊强冷笑着,笑着笑着,他的眼角抑制不住的流下两行清泪。 一幕残忍而凄惨的画面再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正是因为这个记忆,他才有了比海还要深的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