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决策

    “血脉”作为一种代替一部分血液在体内循环的东西，终究是没有人体自身的血液来的好用和原装的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

    “长时间循环‘血脉’就算有体外净化帮助也仍旧容易在体内形成沉积，暂时还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解决。”雷蒙解释到。

    森德兰的那个老不死皇帝，安布罗斯.佩科利也是靠着雷蒙发明的血脉系统才能一直活下去的家伙，不过血脉这个东西虽然有些化腐朽为神奇，但是终究还是不能返老还童。它能缓解衰老，能让人造器官兼容人体，但是终究是不可能让他衰老的身体重新焕发青春，也不可能让安布罗斯的身体永远保持一个水平而不衰老。

    所以虽然节奏变得十分缓慢，但是该衰老的还是要衰老，何况这个东西，还会在体内形成沉积。

    “对，如果我长时间一直使用下去，也会有沉积”雷蒙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但是半机械心脏能把沉积对身体的影响降低到最小，同时托安其罗的福，我现在已经将对血脉的依赖降低到最低，按照这个速度可以很长很长时间不用考虑体内沉积问题。”

    但是那边安布罗斯国王就没有这个好处了。

    雷蒙的半机械心脏和体内的其它改装，不是常人的毅力能坚持得了的，同时就算真的还有人能有这个魄力剖开自己的身体，也未必再有那个技术制作出雷蒙现在使用的那些设备。掌握这个技术的只有雷蒙和佛罗萨两个人，甚至在达奥雅拉通天塔建成之前，他们两个自己都再没有办法仿制出同样水平的器械出来。

    安布罗斯国王想要用雷蒙同样的方法来改善身体素质，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雷蒙本身身体素质就比安布罗斯要好许多，安布罗斯酗酒等恶劣的饮食习惯让他的身体有些不堪重负，也算是间接促使了身体的衰老。

    就算他现在想要如何抢救一下，怕是八成也已经凶多吉少。血脉的存在早已经开始透支他的生命力。在生命力彻底透支干净之前，还能让他保持一种好像拥有活力的假相。而直到生命力彻底透支之后，他就只能是如同烛火般熄灭。

    原本雷蒙自己也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要比安布罗斯好许多。身为血脉系统的炼金术师，他自己对血脉的效果非常的了解，算是把各种能做的预防工作都做了彻底。身体内的半机械部件也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身体本身的损耗，加上这边有安其罗这个……无限生命力的家伙愿意掏出生命力来给他，更是大大缓解了雷蒙的压力。

    “从他这段时间突兀的动作来看，估计森德兰炼金术师没能找到为安布罗斯治疗的办法，而国王自己也明白自己身体状况正在变得更加恶劣。应该是打算在自己还能支撑得住时尽可能完成战争。”雷蒙总结了一下。

    森德兰连年战乱侵占的国土远远来不及消化，现在安布罗斯自己一旦驾崩，在下一任国王上位之前很可能就会发生地方叛乱……而且就算森德兰真的有那种魄力在国王驾崩之后对地方保持压制。斯卡洛亚暗中煽风点火掀起抵抗的战火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么？

    安布罗斯自己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无论如何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在这个时候平行将权利交给子嗣，最好的发展只能是趁着自己还能坚持的时候，尽可能剿灭斯卡洛亚集团。要是能成功功成身退一统大陆，再伤点元气也不是不能接受。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身体过于衰老，没能在更早时。自己年轻时开始征战。要是有足够的时间，不仅能在自己衰老之前完成统一大业，更是不会出现现在这样快速吞并各个地区而没有时间完全消化的尴尬局面。

    但是不仓促也来不及了，摆在安布罗斯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除非他现在放弃前进，从此停下进攻的步伐。从现在开始养精蓄锐恢复元气，凭借现在森德兰比斯卡洛亚更强大的力量可以比较稳妥的守住现在的局面。也可能在将来合适的时机重新发动战争。

    但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战争冲昏了整个森德兰的头脑，将死之前，一心求胜。一心求得天下大业。

    他完全不可能放弃放手一搏的机会，退而选择停止脚步养精蓄锐。

    平行而论，这时候的进攻也的确会给斯卡洛亚造成很大的威胁，从一开始这边就是劣势，现在也仅仅是个均势而已。要是森德兰真正带着一条冰晶龙这种兵器正面冲击战场。斯卡洛亚还真的就很难守得住。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得面对森德兰飞出来的冰镜龙了？”安其罗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打的主动一点。吃掉他们一个主力去。”

    总体上还是一直很被动……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一开始战斗力就比较弱，没可能上去和森德兰打正面。

    “我都可以想象一条龙踩在士兵们面前是什么样的光景，简直是移动堡垒——我们现在到底能做些什么？”安其罗又抱怨了一句，然后把话茬又还给了卡莉尔和雷蒙。

    “要么守，要么打”卡莉尔想都不想就回答：“如果赌森德兰冰晶龙还没有那么快完成，我们就奇袭他们，把这东西扼杀在出场之前。如果认定他们已经完成了冰晶龙，或者无法完成奇袭，我们就只能做好抵御它的准备。”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能在冰晶龙完成前干掉它显然是再好不过，这就好像是把一个巨大的威胁扼杀在摇篮里。在它真正摆在斯卡洛亚面前之前，就把它干掉。但是显然森德兰的腹地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地方，除非有一个人员少但力量又强的一个小队能掩人耳目从外部摸进去……

    同时这群人之中还得有人了解冰晶龙到底是什么构造，不然运气不好没准还会白忙活一场。

    这么看来，好像如果选择突袭的话，任务人选就会又理所当然的落到某些人头上。

    “完成的可能，有多少。”一直在思考的莫尔顿突然沉着声音冒出一句。让雷蒙和卡莉尔相互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然后斟酌了几秒钟才让雷蒙回答：“如果这些原件刚刚才制作好，大概一个月内就能初步完成冰晶龙。或者如果森德兰的投入够多，也许还能更快一点。”

    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对森德兰的炼金术师团队了如指掌了，现在能估摸一个大概时间已经是极限，而且事关重大，雷蒙也实在不敢把话说的那么绝对。误了事乐子可就大了。

    紧接着房间里又是一阵安静，在思考的在思考，在发呆的在发呆，根本不用参与谈话的红莲也百无聊赖的坐在旁边，一只手撑着脑袋顺道打了个哈欠。

    良久莫尔顿才出声又问道：“如果森德兰正在建造冰晶龙，那么它应该会在哪进行这个工作。”

    雷蒙看了一眼扑在桌子面上的地图，马上从乱七八糟的图示中找到了森德兰首都的标记，然后沿着首都向西移动了一点，在一块什么都没有的空白位置上点了点手指。

    “只有在这里，首都旁边的炼金术试验场，在炼金术师中俗称为‘西矿坑’，用来做危险和大型炼金术试验的地方，如果森德兰现在正在制造冰晶龙，那么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是可能完成它的。”雷蒙说的非常确信。虽然团队没以前那么熟了，但是整个环境还是熟悉的要死的，森德兰也不可能专门为了做个兵器特地再专门弄一个这样的场地出来。想要满足冰晶龙建造上的技术要求，又能有足够开阔的场地，还要能有支架之类的东西摆开来辅助完成这样庞大的东西，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是能满足条件的。

    总不可能在森德兰首都市中心突然清理出一块地来做这事情是吧？

    “西矿坑”直接就在唉首都旁边，几乎就是个腹地的不能再腹地的地方，如果能入侵到这里，几乎是随便向前再进攻一点，就能直接推平森德兰的首都。

    想要奇袭这么一个地方……的确是有不小的困难。

    莫尔顿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到达西矿坑的路线，时不时还皱皱眉头。或者用食指在地图上比划一下，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点。他像是在考虑什么重要的问题，不仅仅是关于这点，似乎还有什么同样重要的其它问题也在困扰着他，才让他在刚才这段时间里，一直保持着沉默。

    “如果我们要袭击这个地方……可要做好不从里面活着出来的准备。”安其罗非常轻松的说道，他自然而然的把袭击的队伍默认成了自己一群人……虽然事实上很可能也是这样。不过对他来说，生命威胁等于没有威胁，的确可以把这种事情不放到眼里。

    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

    “事实上……”莫尔顿终于开口道，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抬起头缓缓地扫视着屋子里的一群人：“安格斯于两天前，提出了一个计划。”

    莫尔顿说道这里，卡莉尔和安其罗以及雷蒙三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