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酆都诡城之魂（五）
再度击退了郭曲不知多少次的猛攻后，过去看着已经开始抑制不住喘气的郭曲，同时还有那把由高洁和仙火尊者共同化作的长剑，此刻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而那游荡在剑身上的阴影也愈发活跃。 看起来，郭曲也已经快到极限了，就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已经无法控制了。 又瞥了一眼那散发着仙火尊者气息的长剑，过去就这样随意地开口道：“看起来，你一定是知道上古神兽之战对吧。” “……！” 虽然郭曲没有说话，可是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骇却说明了一切。 捕捉到了这一点的过去，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的话，尊者同样也和你说过了吧，成为天地守护者的问题。” “你，难道说……” “我活了有七百余年，而在七百年前的华夏国，徐这个姓有着什么意义，那个时候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过去此刻的语气有些惆怅，同时也有些怀念。 “说起来，你真的和我很像呢，同样都是身负着被污染的仙火，同样也是投身进了那仙火古道，同样也选择了这条大道，同样，也和那时的我一样天真。” “……”郭曲沉默中，心知再继续下去也是徒劳无功的他将力量收到了消耗较小的防守状态，这才开口道：“天真，是什么意思？” “作为你的前辈，我就好心透露一下吧，天地守护者的最后一关。” 过去此刻的口气如同一位前辈敦敦教导着郭曲，这却也让郭曲对于其接下来的话语充满了警惕。 “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只不过就是让你可以看到这个人类文明的真相罢了。” 对于郭曲的警惕，过去也只是抱以面对稚儿时的微笑。 “这个世界，终究是由那金字塔顶的1%去决定未来，剩下的99%只能被动地去跟随那1%的脚步。你所谓的人民意志，所谓的自我思考，这些东西都抵不过上位者的cao纵，只要稍微改动一下风头，那些所谓的人们就会立刻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东西上面，所有的一切依旧会被上位者掌握。”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的发出，过去的身影猛然消失，然后再郭曲堪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记重拳击打在郭曲横挡着的长剑上，另一记重拳同时也被郭曲的手掌包裹，然后就这样硬生生地砸进郭曲的腹部里。 “额啊——” 不单单是腹部被重击，同时阻挡那拳头的手臂也彻底那股力量彻底扭断，这一瞬间的双重痛苦，让郭曲这种硬汉也不由痛哼了出来。 可是纵使如此痛苦，他的眼神也在这一刻难以抑制地分了一丝惊讶出来，因为在他面前的过去，此刻身体上浮现的淡淡光芒。 虽然郭曲一开始不认识，但是在仔细看了几眼后，郭曲就不由自主地叫出了那光芒的真名。 人道之光！ 那是，只有在领悟了人道至理的人，才有可能出现的光芒！！！！ 而掌握了这份力量的过去，此刻将其释放出来，他的意味也很明显，那就是要彻底击垮郭曲的意志，让郭曲明白他所坚持的东西在真正的人道面前，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怎么样，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了吗？” 将郭曲一击打到蜷缩，同时还散发出人道之光的过去，拍着手上的灰，嘴角带笑地说道：“这就是世界的真实啊，小子，你所想的东西，不过就是天真的虚伪而已，就如同你的身体一般，弱不禁风。” “……我承认，这个世界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吧，终究是由上位者来决定未来的方向的，而普通人只能被动地跟随他们前进。” 在腹部的痛意恢复到可以接受的地步后，被扭断的关节也在仙火和秘术的双重加持下快速修复着，这时的他才有机会开口。 “可是啊，这种事情，难道我就不知道吗？” 郭曲的话语依旧带有难以抑制的痛哼，不过他的咬字还算清晰。 “你所看到的东西，我不会去否认，因为那确实是事实，可是有一点你却看漏了。” “什么？”过去对于此刻郭曲的顶嘴倒是产生了些许兴趣。 “你数字中的1%，好像是七百年的数据了吧，如今这虚拟时代的数据，可上涨了到了10%啊！！！” 郭曲的怒吼，让过去的心中莫名地一惊，可是他又说不出这惊究竟惊在什么地方，于是他只能皱眉不屑道：“那又如何，这又能改变什么？” “这当然是意义的，因为这说明了一个十分浅显易懂的道理，人类文明在不断进步，即使这步迈得异常小，可是人类依旧在前进。” “前进？原来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郭曲的解释令过去稍稍松了口气，同时用更加冷冽和不屑的口气哼道：“哼，那又如何？技术上的进步说到底最后还是服务了上层人，至于底下的民众也不过就是使用我们剩下的罢了。” 面对过去的冷哼，郭曲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所以说，你这种出生就是王侯之家的家伙，也不会去观察百姓的家伙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一点。” “你说什么？！！！” “所有的改变，所有的变革，或许在短期内是用来服务上层的，可是放在长远来看，却是在无意间逐步让人性的光辉闪耀了起来。” 这一刻，郭曲的声音异常坚定，也充满了难以摧毁的底气，某种东西在他的身体里，在他的识海里，在他的灵魂深处也悄悄萌芽了开来。 “第一次工业革命，第二次工业革命，第三次科技革命，以及如今的第四次科技革命亦或是虚拟革命，这些技术上的浪潮都让平民的地位一次又一次地被拔高，这便是浩瀚的历史长河告诉我的东西。” 那个潜藏在郭曲灵魂最深处的东西，此刻破茧而出并开始笼罩在了郭曲的身体周围，同时在过去无法想象的眼神中，借助那东西的力量，郭曲用恍若大道之音般的话语，震慑着仍然不敢置信的过去的心神。 “时至今日，确实在许多方面还是由上层人决定，可是民众的意见也同样在这个时代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甚至重要到了许多上层人都不敢忽视，这便是人类的进步，也是我们酆都诡城始终盼望的东西！！！” 此话一出，原本在过去身上的人道之光都在这一刻被吹散了不少，郭曲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如同当头棒喝，而此刻闪耀在郭曲身周的光芒，更是让原本无人可挡的过去都出现了一丝恐惧的感觉。 人道之光，是一个人对于人道研究最高层次的荣誉，而这个世界上除了人道之光外，就算是天地本源之力也不能对这种荣耀造成丝毫的伤害。 也就是说，此刻出现在郭曲身上的竟然是人道之光！！！ 怎么可能，人道之光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年岁只有十八岁的孩子身上！！！ “不可能！” 过去先是一声暴喝，随后双眼有些无神地盯着郭曲的人道之光，尽管数次都想要否认这道光芒，可是他却怎么也无法做到。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就凭借你一个区区的十八岁小鬼，你的那点阅历，哪里能领悟人道之伟？！！！！这根本不可能！！！！！！！” 过去此时的怒吼就如同街边的泼妇骂街，毫无半点持有人道青睐之人的模样，却也说明了他此刻的内心之动荡有多么地严重。 “人道之光对我的承认，也是人类进步的标志呢。” 而注意到这一点，郭曲微笑着点了下自己的智能手环，随后在他的cao作下，一个圆形虚拟投影出现在了他手中，随后又迅速扩大，直到可以将此刻的二人笼罩下为止。 “什么？！” 原本过去在那投影就要穿过自己的身体时，还下意识地用气劲去阻挡，可是没有伤害意图的投影自然是越过了那气劲屏障，直接让过去看到了在那圆形投影上缓缓旋转的一个个或方或圆的图标。 “这，这些是什么？” 过去看着这些表现怪异的图标，不由出声问道。 “这些，是现如今隶属于知识分享类的APP，也就是应用程序，无数人在上面分享着自己对于生活的所悟所感，甚至这种知识的分享还可以细分到每个领域不同角度上，这便是人权崛起的又一个标志。” 郭曲张开双臂，恍若沉浸在这由app，不，应该是说由知识构成的海洋里，神情激昂地朗声道。 “知识，不再是属于上层人的独有物，而是借助网络的力量，扩散到了每一个想要寻求知识的人的智能终端上，人们通过这些知识分享，可以了解到过去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知识，人类的进步也随着这股力量而愈加快速。” “过去。” 听到郭曲竟然叫到了他的名字，过去惊讶地望向了郭曲那里。 “我虽然被酆都诡城的高层当作弃子流放了五年，可是我却没有半分怨恨酆都诡城这个组织的意思，你知道为什么吗？” “……” 此时的过去罕见地沉默了，只是静静地看着郭曲，等待着他的下文。 而这份沉默，却没有让郭曲露出欣喜的笑容，他此刻神情肃穆，缓缓道出了自己藏在心底，从来没有在人前表达过的话语。 “因为酆都诡城教给我的东西，因为它教会了我，要用自己手上掌握的超凡力量，去守护这份弥足珍贵的进步，去守护那逐步崛起的人性之光。” “这，便是我所敬重的酆都诡城之魂！而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叛徒又能懂什么？！！！” 此刻的郭曲，犹如一位怒发冲冠的威严老者，吐露而出的话语虽然带着尚未脱去的稚气，却也不失威严与道理，让之前还把持着大局的过去都说不出一点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