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肩负起上一世代的重担（三）
“没想到啊，你竟然真的可以做得到，在这个境界就可以击退徐麟开，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 在过去彻底消失了之后，这片大道相争之地便再度恢复了平静，根据往日前辈们的记录，在大道相争中获胜的人可以随时离开，只要动一下念头就好了。 只不过，此时的郭曲却没有离开的心思，高洁已经再度被封印，惟有仁道还在一旁感慨着，而此时的郭曲却是一把揪住了仁道的衣领，厉声质问着。 “我的解释呢？”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仁道此时的形象是以郭霖为原型的，也就是说此刻的郭曲有一种抓着自己父亲的感觉。 不过，即使如此，郭曲的眼神也没有一点改变，足见让他愤怒的事情是多么得严重。 “看起来，你这小子不管怎么变，就这一点还是和郭霖那家伙一样，面对有恩于自己的人，始终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冲动。” 即使被郭曲以如此羞辱的方式，仙火的脸上反倒是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高洁捷足先登认你为主的话，那么就凭借你那人道之光，还有人世变迁的理解，我怎么都会认你为主的，只不过两仙火是不能认一个主人的，这是爷爷定下的规矩，我也不可能改变。” 仁道仙火的话并没有让郭曲的手有所放松，反倒是握得更紧了。 “那么，就把真相告诉我。” 此时的郭曲，比起说他是一个急于求知的学子，倒不如说他是一个飘泊在大海上，看到不远处的木板而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他求生的落难者。 无论是郭曲已经发红的眼圈，声音中难以抑制的颤抖与无法隐藏的哀求，都足以证明这一点。 仁道看着此刻如同小孩子般脆弱的郭曲，心中不由闪过了郭霖的影子，随即柔声问道：“既然你如此想要知道真相，那么我倒要反问你，你在华夏国的权限也不算低了，甚至堪比一些次要军区的司令了，可是拥有如此权限的你能告诉我，如今华夏最高领导人如今在干什么吗？” “……当然不能，你说这个干嘛？”急于知道真相的郭曲脑子明显有些迟钝，平日里的精明此刻也荡然无存。 见到郭曲如今这幅小屁孩般的蠢样，仁道不由摇了摇头无奈道：“说到底徐麟开那家伙的其他理论我不是很喜欢，不过实力为尊这一点我倒不是不否认的，而真相也是如此。” “什么意思？” 仁道看着郭曲的脸，倒不如说是在看着此刻已然突破领域境的，郭曲的灵魂言辞严厉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突破了领域境，就算你喊一千次一万次要为父亲报仇，要击败虚灵议会，我也只是当作孩童无知的话语，而不会给予你更多的帮助和信息。” 此时，仁道的声音也缓和了不少。 “可是踏入了领域境的你，意味着你的实力终于有了直面虚灵议会那个由徐麟开亲自率领的世界毁灭小队的机会，所以我才会在之前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一些当年的真相给你，因为这是突破了领域境的你，应该得知的信息。” “……” 此时的郭曲倒是理智了不少，而后其在短暂的沉默中，缓缓放下了仁道。 “想要获取些什么，就在于你所能付出什么，这一点想必不用我再多费什么口舌了吧。” 仁道的话，也算是为此次的讨论一锤定音了吧，而郭曲也闭上了眼睛，语气低沉地问道：“那么，诸位叔叔的力量，也是只有现在的我才有资格知晓，并且使用是吗？” “没错，这是他们和我说的原话。” 随着仁道的弹指间，一段燃烧着火焰的记忆片段融入了郭曲的灵魂中。 借此，郭曲再度经历了那段曾经发生过的对话。 那是，死于明珠大地震中的酆都群豪们，他们面前的，正是化作郭霖模样的仁道仙火。 “说起来这种感觉真是奇怪，感觉就在和老郭说话一样。” 那是杨战看着几乎和郭霖一模一样的仁道仙火，发出的吐槽，而仁道也只能留着冷汗无奈道：“嘛，这也没办法，在我找到下一个主人前，所化作的人形都只能是上一代主人的模样啊。” 吐槽之后，仁道神情便认真了起来，看着这群不知何故而前来的酆都人们，赞赏道：“不过话又说回来，真亏你们能找到这里啊，在这经脉的迷宫中。” 说到这一点，在场众人……众魂都看向了站立于最前的三人中，最右边的那人，那正是第八殿的高徒，昔日明珠三大战将中的智将，姬天霖。 姬天霖微微躬身表示感谢后，随即开口道：“先不说这个了，仁道大人，这一次我们前来是有原因的。” “哦，是什么？” “我希望，您可以帮我们保存我们此时还留存在灵魂内的大道力量，以备将来郭曲踏入领域大道时，在面对可能接触到的致命危机而不致于毫无反抗之力，希望您可以用这股力量救他一命。当然，若是郭曲未踏入领域，那么我们的力量在郭曲死后，自然就由您来掌握，我们不会有半点异议。” 姬天霖口中极为平淡的话语，却让仁道震惊不已。 “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吗？那到底是你们苦修多年的灵魂之力，蕴含着你们最为精纯的大道，全部都交给我的话，你们一旦被吸收成为郭曲重生的祭品，那可就真的和常人一样身死道消了，若是你们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的话，倒是有机会撑到郭曲破解不死不灭体的时候啊！” 姬天霖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用最正常不过的口吻说道：“我们是酆都人，仁道大人，这一点您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不只是姬天霖，在仁道目之所及处，所有在场的酆都人都露出了深以为然的表情，这让仁道佩服之余，也不由自主地感慨着。 “唉，所以说为什么我们仙火明明有着整个世界可以去，却偏偏要呆在酆都诡城这种小地方，就是因为你们这些酆都人始终都是这样傻啊，不过……” 仁道话语最后的转折点，让本以为约定达成的姬天霖脸色一紧，急忙开口问道：“怎么了嘛？仁道大人？” “只是，你确定如今的郭曲，有这种资质可能突破领域？要知道，或许恨意和偏执可能让人达到入神巅峰，可是要想突破领域，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一辈子也没这种可能性哦。” 说到这里，姬天霖等人便明白了仁道的担心所在，毕竟对于仙火这种对于品格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存在，郭曲此时的行为确实很让它看不惯。 只是，纵使如此，郭曲也还是郭曲，还是那个失去了父亲，被酆都驱逐，得不到任何关爱的小孩子。 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对与错就能够解释的。 “郭曲他虽然比别人晚起步了一段时间，甚至如今还误入歧途，不过他到底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父亲也已经死了，那么我们这些做叔叔就必须要承担起责任才是啊。” “唉，”仁道看着如此宠溺郭曲的酆都众魂们，总结般地说道：“所以你们才把这力量交给我保存吗？” “嗯，毕竟您这里是那不死不灭体惟一无法侵染的地方了，而且我想仁道仙火的名义，还不至于做出那种贪墨我们力量的下流之举。” 以上，就是这段记忆的终点，也解释了先前郭曲突然使用的灵魂力量究竟从何而来，那可都是上一代的馈赠啊！ 如果没有叔叔们的力量，只怕此刻的郭曲早已绝望地被过去虐杀了不知多少次了吧？ 泪水，顺着郭曲的脸颊再度滑下，之前已经在眼眶里盘桓许久的眼泪终于无法再被理智所阻隔，发泄着郭曲内心的波动。 古语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又有多少人记得后半句是什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而且，此刻的郭曲流下的眼泪，所宣泄出的并非软弱，而是坚强，继续和邪恶战斗下去的坚强。 既然如此的话，流下眼泪，又有什么关系呢？ 仁道看着此刻流泪的郭曲，却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而是再度想起了那一日的情景，想到那些家伙相信的混小子，如今竟然成长得如此出色，如此重情重义，他就不由无奈又充满佩服地摇了摇头。 你们，还真是培养出了一个非常好的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