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捉弄
是可忍孰不可忍，见青华天尊把着自己的脉微有皱眉，龙雀急中生智，忙抽回手抱住青华天尊结实的腰，将头埋入青华天尊温热的胸膛，小鸟依人楚楚可怜半痴半嗔好不娇俏：“青华天尊当真不解风情，虚弱不过一句玩笑话，青华天尊难道看不出么？青华天尊若真以为小神深夜来此是为感谢囚竹上神，那小神几月前的表白，竟是深情错付了么？！” 青华天尊闻言一头雾水，虽不晓得龙雀究竟何出此言，可毕竟男女有别，青华天尊将龙雀与自己推开些距离，些些疑惑：“此话何意？本天尊有些不大明白。” 龙雀绞着衣角低头做娇羞状：“天尊无需明白，小神明白既可。” 青华天尊眉毛微挑，深深看着此刻颇有女子形状的龙雀，很是疑惑：这丫头平日里上天入地，古灵精怪。今日这般反常，难不成……又是中了什么毒？ 修长手指抚上龙雀光洁的额头，细细品味，到真是有些烫，似乎……还有一些细密汗珠，青华天尊了然，不动声色瞟了眼仍旧低头娇羞的龙雀，暗自勾了勾嘴角。 收回手，青华天尊抬头望月，认真诚恳：“前次天宫关于你我谣传，我本以为你会因此困惑，不曾想你竟乐在其中，难得你对我一片真心，我自然不会负你。想我天宫青华天尊的名号，做东海龙宫的女婿也不会委屈了你，你认为可好？” 龙雀低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只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应付难缠的青华天尊，并未认真听青华天尊的话，见青华天尊询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忙点头一连串的应着：“好好！”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还自然的拍起了马屁：“青华天尊果然不同凡响，这样的主意当真是绝妙！” “既然你没有异议，那本天尊明日就派人上门提亲，如何？”青华天尊一本正经。 “好！……啊？！”龙雀为确保自己不曾听错，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又问了一遍：“提亲？” 青华天尊傲娇的点了个头。 “向谁？！” “东海龙宫有几个女儿？”青华天尊反问。 “就我一个呀！”龙雀肯定。 “所以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淡淡嫌弃。 这厢却是大大的震惊，忍不住又一次确认：“所以说青华天尊是要向东海龙宫的三公主，也就是向我求亲？是求亲？” 青华天尊柔视一眼：“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龙雀干笑着试探：“青华天尊定是在取笑我罢？” “本天尊何时说过假话，必是一言九鼎说到做到的！”青华天尊振振有词，还不忘随时欣赏龙雀千变万化的表情，很是愉悦，不自觉又加了一把火：“你对本天尊倾心许久，如今本天尊愿对你负责，这样的消息，难道不足以教你欢呼雀跃么？” 龙雀最后的表情定格为万念俱灰，只觉仿佛瞬间一道闪电劈头打下，一刀两瓣。努力扯起脸部的三根神经，确是笑比哭还难看：“确然……万分惊喜。青华天尊不嫌弃小神身份卑微，愿意屈尊为东海龙宫的女婿，真真教小神……感激涕零。” 青华天尊此刻的心情却是大好，低头看着龙雀一脸为难和懊恼。又紧忍着不便发作的模样，当真是好看又好笑。 抬起头，负手而立，依旧装模作样：“既然你也不反对，那么婚姻细则，我会改日亲自前往东海龙宫同老龙王商讨，你只需好好准备，做新娘子便可，其余杂事，无需cao心。” 青华天尊说完，看一眼华光四射的月，声音清朗，却是带着调笑：“夜已深了，不如你就留在三阙宫歇息罢，左右你我已定终身，也不怕旁人蜚语。我瞧着你似乎钟爱我的寝宫，今夜我让与你，快去歇着罢。” 青华天尊说完，转身欲下，龙雀忙拉住青华天尊衣角：“天尊请留步！” 却是手上不太敢用力，青华天尊的衣角脆弱不堪，倘若一不小心又将其拉下，届时也不晓得青华天尊又会想出什么阴招罚她。前次的教训，如今还历历在目。 好在青华天尊反应敏捷，及时停了脚，似早已预料到一般，回头含笑望着龙雀。 龙雀十分为难，思前想后寻找合适的措辞，咬了咬嘴唇，终道：“青华天尊愿娶小神，确然是小神的福分，可是小神不敢隐瞒天尊，小神着实身不由己，只因小神自小便与人定了娃娃亲，小神父君大义，定然不会因为小神的一念之思而弃道义于不顾。因而小神虽对天尊心存爱慕，却也不得不将之藏于心底，只得夜夜相思，却思之不得，教小神好生伤心。” 龙雀说着，低头掩面，好不难过。 “哦？”青华天尊深表疑惑：“不曾想仙界竟然有这等新鲜事，本天尊倒是好奇，你定娃娃亲的对象，是哪一位勇士？” “青华天尊过奖了。”龙雀讪讪的笑：“此人大约天尊也识得，便是西海龙宫的五皇子，述夷。我同五哥哥自小一起长大，情深意厚青梅竹马，因着我们年岁相仿，各自父亲又甚是交好，便定下了这门娃娃亲。此事未对外界公布，青华天尊不晓得也是正常。” “原来如此。”青华天尊了然点头，却又是一个疑问：“可……” 龙雀的心紧了一紧，紧张感随着青华天尊面部表情的变化上下起伏，表面说得振振有词，心里却是乞求青华天尊莫要纠缠，唯恐自己招架不住。 “可……”青华天尊不负众望，依旧抛出疑问：“可本天尊听说，西海五太子属意我天宫瑶姬，苦苦追求，其诚心感天动地，如今连玉皇大帝都在斟酌，是否要将瑶姬嫁与西海五太子，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如此说来，竟是玉皇大帝白cao心了，述夷追求瑶姬，也并非真心，与你成亲才是人生大事。” 青华天尊由衷赞叹：“难得你大度，述夷这般明目张胆的追求其他女子，你倒不吃醋。” 龙雀扯了扯嘴角：“青华天尊说笑了……” 青华天尊接着说：“可述夷调戏我天宫中人，实在不成体统，倘若不因此重罚杀鸡儆猴，日后各界还以为我天宫好欺负。” 龙雀大惊：“青华天尊这是何意？” “西海五太子欺君罔上，藐视权威，公然调戏我天宫中人，罪无可恕，按照天宫律法，应当剔去仙骨，贬下凡尘，永世受轮回之苦！”青华天尊一脸的刚正不阿，正气凛然。 龙雀却急得抓耳挠腮不知所措，本来想借述夷这个幌子弹塞青华天尊，如今看来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但自己不能全身而退，还惹得述夷获罪，倘若青华天尊执意追究，可要如何是好？ 两下为难，只得再度撒谎：“确然……确然述夷也并非有意娶我，奈何是长辈们的意思，述夷也不好顽抗。大家都是孝顺的儿女，因而即便述夷真心喜爱瑶姬仙子，也不得不忍痛割舍，与我为亲。” 龙雀说着强调：“我从来不是小气的，也不愿述夷因我而郁郁而终，倘若述夷真心喜爱瑶姬仙子，大可也娶她进门，我绝无半点怨言！” “依你的意思是要我天宫仙子做小？”青华天尊不识好人心。 “不不不！”龙雀忙解释：“如若仙子不愿意，教述夷休了我也是可以的。左右我同述夷各自心中有念，倒也两全。只是不知……” 龙雀故作羞怯，悄悄抬眼扫过青华天尊平淡的脸：“不知到时青华天尊可会嫌弃小神是个二婚头？” “你为本天尊忍辱负重，本天尊又何来嫌弃一说。既是这般，本天尊便是再多等一时半刻也是无妨的！” 青华天尊倒是豪爽，可龙雀却是暗暗叫苦，不晓得青华天尊今夜吃错了什么药，这般难缠，转一转眼珠，又是一本正经：“青华天尊不嫌弃，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无奈我东海龙宫自古祖训，一女不得嫁二夫，可怜你我虽两情相悦，怕是也只能有缘无份了。” “如此说来，倒也可惜了。”青华天尊看起来颇为惋惜：“也罢，本天尊虽然不愿负你，倒也拗不过你家祖训，难为你对本天尊痴心一片，最终还要孤苦一生，可怜可叹！” 龙雀低头戚戚然：“只要天尊心中有我，彼此思念，即便只身一人望月排遣，龙雀也是甘之如饴的。” 青华天尊揶揄：“你既如此坚持，本天尊便成全了你。未免你与述夷一同水深火热茫茫无尽头。本天尊明日就禀告玉帝，让你们早日成亲，也好早做离散，成全述夷与瑶姬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龙雀急忙推辞：“多谢天尊抬爱，只是我同述夷年纪尚小，婚姻之事但凭父母做主，不劳天尊费心。”言下之意，是怪青华天尊多管闲事了。 龙雀暗自腹诽：从前听说青华天尊性情寡薄不问世事，如今看来，却是不实。今夜青华天尊老妈子的行为，真真让人……大开眼界。 好在青华天尊终于放过了龙雀：“既然如此，本天尊也不好强求，一切随你吧。” 说完头也不回，瞬间没了踪影。 龙雀松了一口气，再抬眼望天，那轮明月已渐渐西沉，月光微弱。 回到龙宫时，龙雀已是有些疲惫，倒头睡了个香甜。 却说楹素被龙雀好说歹说，终究回到自己的寝宫，心情逐渐平复，倒也恢复了些往日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