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又多了个师傅
龙雀的两个哥哥外出公干回来后也来过，虽想着将龙雀接回龙宫去，奈何龙雀如今一下子多了两位师父，且一个是人神共主的青华天尊，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囚竹上神，两位哥哥在心中酝酿许久，还是抛出了“你好生照料自己，我得空再来看你”这样的话。 龙雀感叹，果真权贵买不来幸福，但能教人说假话。 只是龙雀不曾想到，有一个人会亲自来蓬莱仙岛。 那时龙雀跟在囚竹后头学的很有出息，已经能独自撑起厨房一片天了。于是囚竹乐得清闲，将做饭这样天大的任务全部放手让龙雀一个人去做，若是心情好时，也会站在一旁挑三拣四指点指点。 彼此龙雀正埋头于烟雾缭绕的厨房中，烧制着她千辛万苦从林中挖来的山药。前几日龙雀用山药炖的汤他们似乎不大喜欢吃，于是今日龙雀便选了些白嫩的山药，准备清炒。 囚竹凭着自身有两把刷子，对龙雀做饭的要求很高。而青华凭着自身有几分姿色，也对龙雀做饭的要求很高。 龙雀每日战战兢兢，小媳妇似的将精心炮制的饭菜端上桌，又虔诚的将二位大神请出来，看着他们品菜时的表情心惊rou跳七上八下，生怕哪一日囚竹会将筷子一扔，傲娇的看着龙雀：“这是给人吃的么？这明明是给畜牲吃的！” 又怕青华会有涵养的将筷子缓缓放下，再用帕子擦擦嘴角，才慢条斯理的道：“即便盐不要钱，你也应当省着点才是。” 龙雀每日饱受着身心煎熬，还要顶着巨大的压力做一桌无可挑剔的饭菜。龙雀觉得，自己在蓬莱仙岛待的这一年，虽然仙术上没什么长进，可心志坚韧了不少。 当龙雀挥舞着铲子将一锅山药吵得香气喷喷时，囚竹不慌不忙的自龙雀身后走出，伸着脖子朝锅里看了看，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龙雀将山药装盘，忙奉上了筷子。 囚竹挑了一块山药入嘴，试了试，倒能入口，刚想开口，走廊上传来脚步声，龙雀忙回头笑着：“天尊快来尝尝，雀儿今日新做了一道菜，不晓得可还爽口。” 临近的脚步声顿了一顿，推开门，却是老龙王的身影。 隔着一张木桌四方矮凳七步还是八步的距离，形容憔悴的老龙王哑着嗓子低低唤了声：“雀儿……” 一年多未曾谋面的父女，再见却是天上人间。龙雀还是那个龙雀，不胖不瘦容貌姣好，而老龙王，却是在一年里老得过份，时光仿佛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抽走了老龙王的体力与生气。他站在龙雀的面前，单薄的教人心疼。 龙雀呆愣住，定定立在那里，不发一言，只静静看着老龙王，或许是看着老龙王身后，那湛蓝湛蓝的晴朗天空。 从前的埋怨与责备，无端的在一瞬间灰飞烟灭，龙雀突然找不出理由，当初自己为何要执意离开龙宫。可如今站在老龙王面前，无论为了什么，似乎都是大不孝。 尽管内心悔意汹涌，却是不晓得该如何开口。便是这样静静望着，等下一个沧海桑田。 好在此时青华天尊踱步而来，瞧见立在门口的老龙王，虽也是愣了一愣，却也即刻客气道：“龙王大驾，不胜荣幸。” 老龙王一惊，见是青华天尊，忙拱手作礼：“无端叨扰，还请天尊见谅。” “龙王客气了。”青华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龙王请随我上座。”又看了眼微低着头的龙雀，道：“龙王千里迢迢赶来，定然还不曾用过膳，蓬莱小晏虽是寡薄，只是雀儿做的，到底也能入口，不晓得龙王可否赏脸，共用一餐？” 老龙王闻言惊喜的瞧了龙雀一眼，眸中神色悠悠：“好，好。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龙王随着青华走了，囚竹也赶去相陪，临走时用扇子点了点龙雀的额头道：“这道山药不错，你去加两个菜，再将我藏在屋后头蔷薇树下的酒挖出来。” 龙雀摸着额头“哦”了一声，囚竹又瞧了她一眼，便摇着扇子走了。 待龙雀将饭菜端上桌时，三人的茶杯都已见了底，想来定然是在等着龙雀开饭，不曾续茶。 青华启口：“雀儿在岛中这些时日，跟着囚竹上神学了些厨艺，龙王尝尝看。” 老龙王试了一口，拭了拭眼角：“很好很好。” 龙雀立在一旁，突然眼睛酸酸的，拼命眨了眨，才好了些。 青华举着酒杯同老龙王道：“原本收雀儿为徒这样的大事，该事先同您商量的，我自作主张，还请龙王切勿见怪。这杯酒，便是我向您赔罪罢。” 不及老龙王反应，囚竹也赶紧举起了酒杯：“雀儿资质颇高，我瞧着难得，便也收了她做徒弟。这杯酒，我也敬您，求您谅解。” 言毕，二人双双一饮而尽。 老龙王慌忙起身：“不敢当不敢当，可折煞老臣了。雀儿如今承蒙二位上神照料，小神感激不尽，何来怪罪之说”。轻叹一声：“前些日子雀儿负气离家，我也是心急如焚，后来晓得她是来了蓬莱仙岛，才放了心。我这丫头自小无人亲身教导，向来行事莽撞，又倔强的很，倘若在岛中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二位念在她年幼，不要计较才好。” 又瞧了瞧龙雀，略略放低了语气：“从前因些事误解了她，如今真是追悔莫及。我也不求旁的，只求着她不要再记恨着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龙雀闻言，只低头默默吃菜。 一顿饭食不知味，好容易停了筷子，青华与囚竹便各自找了理由离开了，只剩下龙雀同老龙王相对无言。 许久，老龙王才道：“丫头啊，在蓬莱仙岛这些日子，过得可还习惯？” 龙雀点头：“习惯。青华天尊与囚竹上神都对我很好。” “如此便好。”老龙王放了心，又有些欲言又止：“丫头啊，我……我……” “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唉～”老龙王叹息一声，道：“那个纺意，我已经将她送回了王母娘娘的身边，如今龙宫中已没了她。你看……你看你何时能回龙宫去。终究你一个女孩子家，总是待在这蓬莱仙岛中也不好。从前你离家时说的气话，我只当从未听过，你我到底父女一场，也无甚深仇大恨，不过是为了个纺意才闹的不愉快。如今她已没了，你还是回来罢。” 龙雀讶然，不曾想老龙王竟然舍得送走纺意。可纺意当时嫁入东海龙宫时，是王母娘娘主的婚，老龙王如今将纺意送了回去，便是辞了王母娘娘的美意，王母娘娘如此好面子的一个人，怎会善罢甘休。 一时焦急，将老龙王上上下下瞧了瞧：“您如今可好，王母娘娘可有为难于您？” 老龙王握拳低低咳了两声，才道：“不曾，王母娘娘虽不大高兴，到底还是顾及了我们神龙一族的面子，不曾为难于我。” 龙雀虽不大相信王母娘娘会轻易饶了龙王，可听龙王这般说，到底略略放了心，又瞧着老龙王的须发斑白鬓丝如雪，终究心中不忍：“我如今在蓬莱仙岛中住着甚好，您无需担忧。左右我在此处拜师学艺，回了龙宫倒不大方便。倘若哪日我得了空，便回去看望您。” 龙王有些迟疑：“这……” 龙雀又道：“孩儿如今已然成年，有些事情也可自行处理。父王放心就是。” 老龙王惊喜：“你方才唤我什么？” 龙雀站起走至老龙王身旁，直直跪下：“是儿臣不孝，不分轻重惹了父王生气，还望父王能够宽宥儿臣此次，往后儿臣必将晓得分寸，孝顺父王，再不教父王忧心。” “好好，快起来。”老龙王忙站起。颤颤巍巍的将龙雀扶起。拢起袖子擦着湿润的眼眶，面上却很是欣慰：“我如今只求你能平安便好，旁的再没了。” “雀儿啊。”老龙王握着龙雀的手语重心长：“你是父王疼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女儿，父王只想将最好的都给你。只是你还年幼，又调皮的紧，且身份特殊，父王日日为你担惊受怕，有事对你难免严苛了些，可是你要晓得，父王那都是在保护你。如今你住在蓬莱仙岛，又有两位上神做你的师父，父王当真欢喜。你若是想继续住在这里，父王瞧着也好。父王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随着师父们好生修习，往后也能自保。” 龙雀点头：“父王放心，儿臣定会勤勉向上，不给父王和师父们丢脸。” 老龙王叹口气：“父王不在乎这些，如今六界不大太平，父王只求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又环顾了四周：“这蓬莱仙岛鲜有人问津，又是青华天尊的处所，即便你在这里住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到底你是安全的。” 龙雀不解：“父王这是怎么了？今日如何这般忧心忡忡？儿臣从不与人交恶，不会有人想伤害儿臣的，父王放心便是。” “若是这般，便再好不过了。” 两人又絮叨了半日，眼看着天色见黑，老龙王千叮咛万嘱咐，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蓬莱仙岛。 老龙王一走，囚竹便在屋子里大呼小叫：“我说你偷了半日的懒，还不去做饭，难道你想饿死本上神么？” 龙雀苦着脸不满道：“父王在时您还是客客气气的……” 囚竹自屋中伸出个头吼道：“我那是给你父王面子，难不成我还要看你这个黄毛丫头的脸色？！再不去做饭，本上神就休了你这个徒弟！” 龙雀瘪了瘪嘴，委委屈屈的进了厨房。 “不过是怕她伤心多想才寻些事情教她做，你又何苦要这般凶？”青华盘腿坐在案桌前，执了颗棋子自己同自己对弈。 囚竹半躺在案桌另一侧，靠着软枕翘起二郎腿，随手摘了个葡萄丢进嘴里，一嚼，满口的香甜，不觉称赞：“这小丫头摘的葡萄倒是不错。”又将盘子往青华手边递了递：“你也试试？” 青华摇了摇头，只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囚竹放下手中盘子，干脆躺了下去，双手交叉放于头下：“你可别多想，本上神才不会在乎一个黄毛丫头伤不伤心难不难过呢，本上神是瞧着她近日越发懒殆了，若不好好****，说出去岂不丢了本上神的脸面？” 青华望着棋盘中势均力敌的局势皱了皱眉，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越发浓黑。将装有黑子的棋碗扔进囚竹的怀中，棋子散了囚竹一身。青华瞟他一眼，长长道：“你这个师父啊，当得越发上心了。” 囚竹单手撑着脑袋不紧不慢的捻起掉落的棋子，轻笑了一声：“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吃醋？”又坐了起来凑近青华，坏笑着道：“怎么，就许你对她好，便不准我也如此么？好歹她口口声声唤作师父的，是本上神我。” 青华并不同他计较，只是淡淡从棋碗中拾起一子，见囚竹仍旧瞧着他，便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落子。囚竹哪里有半分下棋的兴致，胡乱落了一处，便兴致勃勃的瞧着青华，还未开口，便听见青华平静无波温润如玉的道：“将军！” 囚竹匆匆扫了一眼，面上并无惋惜之色，难得好脾气的不曾争辩不曾耍赖不曾寻着借口说重来，而是大方道：“好了好了，此局我输了。”又将手搭在案桌上，倾着身子冲青华抛了个眉眼：“哎，你是真看上那丫头了罢？” 青华收棋子的手一顿，屋内一阵寂静，能闻得窗外悠悠风声。片刻，青华恢复常态，继续着手上动作，在棋子嗒嗒的落入棋碗声中，青华启口道：“没有。” “既然没有，那么这个小丫头我便收了，想来你也没意见罢？”囚竹不晓得何时又摸出了扇子，懒懒的摇着。每当囚竹摇起扇子时，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彬彬少年郎的美好模样。俨然看不出他一骨子固若金汤的风流。 青华将棋子装好，黑白分明，抬眼瞧了囚竹一眼：“不是向来只对人间的女子敢兴趣么？” “喜好这种事，时时变化着，哪里由人掌握，再说，我也从来不是从一而终的人，如今忽觉仙界女子更有趣味，改了喜好也无不可。” 又道：“左右你对那个丫头也无旁的心思，何不顺水推舟将她让于我？况且楹素仙子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你不会不晓得罢？你欠了这样大的情债，除却以身相许，也无以为报。” 见青华不为所动，囚竹嘴角噙了点点笑意：“上次在去无极殿的路上偶遇了月老，他提起你时及其兴奋，问其缘由，才晓得似乎是你十几万年稳如泰山的红鸾星动了一动，这可是天宫大事，月老当下便去秉明了玉帝，听那些好事之徒的意思，大约一致认为这是件喜事，便连夜将四海八荒与你年龄相仿外貌相当的女子搜罗个遍，意在为你择一天妃。我瞧着他们一片苦心倒也难得，不如你就随了他们的愿，也算功德一件。至于这天妃人选么……你觉得楹素如何？她……” “啪！”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碗筷落地瓷器碎裂的声音，两人过去一看，龙雀正蹲在地上慌张收拾着满地狼藉，而她的左手背上，被滚热的汤烫伤了一大片，起了些细碎的水泡。见两人出来，龙雀抬头笑得慌忙：“不曾注意到门槛摔了一跤，倒可惜了这一桌好菜。” 囚竹执起龙雀的手吹了吹，又将她拉到桌边提了壶冷茶往伤口处浇了浇。青华适时将一瓶膏药递了上去，囚竹看青华一眼，无声接了过去，细细替龙雀上了药，方才停了手。 青华瞧了瞧龙雀微有颤抖的手，眸中隐约多了抹担忧之色，只是那夜月光朦朦胧胧，教人看不真切。 “可有大碍？”心中关心的，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龙雀下意识抬头看了青华一眼，一怔，又慌忙躲开了他的视线。悄悄将手藏于背后，浅浅笑了笑：“不碍事。”怕他担心，又道：“我从前顽皮时，一日荡秋千不慎跌下，还摔断了手。如今这伤，算不得什么的。” 话说完，又自觉多此一举。也许青华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曾过多担忧。于是又低了头。 倒是囚竹用扇子敲着她的头凶道：“你没长脑子么？这屋子来来回回都走了多少遍了，竟还能摔着？” 龙雀揉了揉额头委屈：“不是一时没注意么？再说你天天敲我的头，难怪我会越来越笨……” 囚竹高高举起了扇子作势就要打下来：“你如今翅膀硬了敢嫌弃师父了是不是？我教了你这么多，便是敲你一敲也不能了？” 龙雀忙急走两步抱住囚竹的胳膊，无意间碰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却还是陪着笑讨好：“能！能！师父对雀儿恩重如山，敲一敲自然是能的。” 囚竹满意：“嗯，行了，看在你劳苦功高每日为我们做饭的份上，为师便不同你计较了。你如今也受了伤，快回去歇着罢。” “可是师父……”龙雀揉了揉肚子：“我还不曾吃饭呢！师父能不能……” 囚竹将将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吼得龙雀都睁不开眼：“你身为神女，少吃一顿难道就饿死了吗？还不快走！” “哦。”龙雀撅着嘴，不情不愿委委屈屈的走了。 龙雀走后，囚竹意味深长的看着青华：“你说这丫头，怎会好端端的便摔了。” “大约是被你敲笨了罢。”青华淡淡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哎！你！”囚竹生气间，青华已出了门。 龙雀期期艾艾的回了房间，方觉手上隐隐作痛起来，抬起左手，纵然已经上了药，可那一片红晕还是十分触目。 真是碍眼，龙雀施了个仙法，将伤口隐去了。 躺在床上想起方才囚竹同青华说的话，不晓得为什么竟会如此……惊讶。是惊讶罢，龙雀想，也再不能有旁的心思了。原本应当高兴才对，楹素一直钟情于青华天尊，倘若如今真能心想事成嫁他为妻，楹素，定然会万分惊喜罢。 真是好。真是好。 龙雀闭上眼，却是不晓得为何疲累的紧，昏昏欲睡时脑中闪现的，竟然都是青华天尊的影子。月灵山上的青华，天溪的青华，三星寺的青华，蓬莱仙岛的青华…… 龙雀甩了甩头嘲笑自己：定然是魔怔了，竟无缘无故的想起青华来。 当真是魔怔了…… 从前述夷说：女子其实都是少根筋的生物，因而她们从不会思考太多，若是谁一直对她好，疼她宠她爱护她，她便会渐渐对你生出情谊来。 述夷与情爱这种事上基本算个白痴，因而龙雀十分好奇述夷从哪里得来了这么个听似很有道理的道理。诚然龙雀在情爱这种事上，是比述夷还要白痴的。 那时述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个物件，宝贝般护着：“大哥上回去人间时给我带了些话本，里头讲的是穷书生日日给官家小姐写情诗最终感动官家小姐成功娶得佳人的故事。”又偷偷道：“我学着话本里的做法也天天给瑶姬送书信。” “那结果如何？”龙雀好奇。 “虽然瑶姬不曾给我回信，但我悄悄同服侍瑶姬的仙娥打听了，我送去的信瑶姬都好生收在抽屉里，有时还会托着下巴兀自发笑。”述夷很有自信：“不是想我又是谁？！” 于是龙雀便对述夷说的道理深信不疑。 可是青华天尊……似乎从未认真对龙雀好过。从第一次见面时的捉弄，到如今的蓬莱仙岛名义上的师徒关系，青华天尊一直都是淡漠的，连笑容都屈指可数。倒是囚竹上神，大约因着行了拜师礼的缘故，对她越发好了起来。 又想着倘若青华同楹素成了亲，座下再收个女弟子大约也不大方便。好在囚竹至今孤身一人，不如到时去求了青华天尊放自己出山，一心一意跟在囚竹上神后头学艺。左右她也不曾正经同青华天尊行过拜师礼。 再一想，这蓬莱仙岛大约也不能长住，囚竹上神又终日在三阙宫内同青华天尊住在一处，她若是跟在囚竹上神后头学艺，依旧日日要同青华天尊碰面，却也不方便。 不晓得为何，自从晓得了青华要娶楹素后，龙雀便忽然间不想再见青华了。从前无论得了什么，学了什么，总想要教青华瞧一瞧，如今却是恨自己在他跟前不能隐身。 倒也奇怪。 许多事情交织在一起，龙雀有一下没一下的想着，终究还是沉沉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