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结局
三月后，龙雀与青华辞别云枕夫人，离开了烟雨雾泽。 临行前，云枕夫人问龙雀：“明明烟雨雾泽中也很好，他也愿意陪你待在这里，你为何一定要离开？” 龙雀笑：“自古以来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自然应该跟着他，哪里有让他跟着我的道理。再说，烟雨雾泽虽好，他若不是为我，定然不愿一辈子待在此处，他既能为我如此，我又为何不能为他做一些让步。” “世间险恶，你要小心。” “母亲，有他在，我从来不害怕。” 云枕夫人摸着她的头发，目光温柔：“你比我勇敢，所以也会比我幸福。倘若你主意已定，就放心的去吧。” “母亲，你可有话要我带给父王？” “没有，你只要帮我，照顾好他便是。” 两人携手出了烟雨雾泽，途中龙雀突然惊呼一声：“哎呀，忘了一件大事？” 青华一惊：“什么事？” “忘了给你施涤心之刑了，烟雨雾泽的古训，所有出烟雨雾泽的人，都是要受涤心之刑的，可不能随意忘了。”龙雀说得极其认真。 青华皱眉看着她：“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 龙雀手指着他的鼻子凶巴巴：“你又说我？” 青华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不是要我受涤心之刑吗？”拿她的手在胸口比划着：“你快点啊，我受着呢。”有些得意洋洋：“反正我也不会忘记你！” 两人首先来了蓬莱仙岛，想起第一次来蓬莱仙岛的情形，龙雀不禁笑出了声。 青华好奇：“什么事这么高兴？” 龙雀捂着肚子：“我想起第一次同述夷来这里，结果看见……” 龙雀眼神狡黠，没往下说，青华却是了然。他站在龙雀面前，故意挑逗着她：“还想不想看，现在我无条件给你看。” “不看！”龙雀拒绝：“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给我看你的。”青华坏笑。 龙雀一掌拍在青华胸口：“想的美！” 收拾房间时，青华死活都要和龙雀住在一间房中，龙雀不同意：“还没成亲呢。这样不好。” 青华拉起龙雀的手就要对天跪下，龙雀茫然：“你做什么呀？” 青华兴冲冲：“现在就成亲啊。” “你就想这样打发我啊？！”大大的不满意。 青华耐心劝导：“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里有你啊。” 龙雀翻起白眼：“谁知道有没有。” 拿起她的手：“不如你亲手剖开看看？” 雀山之山，囚竹千年如一日的拿起昆仑镜查看龙雀近况，他以为他看到的还是一片混沌，可是当他看到龙雀的身影出现在镜中时，他手中的昆仑镜应声跌落。 ‘雀儿’闻声进来，捡起昆仑镜，甚是疑惑：“这里头的jiejie，怎的长的和我一模一样？” 囚竹抬头，看着眼前他用仙法做出来的龙雀，一挥手，‘雀儿’化为乌有。 他脑中不甚清明，不晓得自己是如何赶到蓬莱仙岛的，当他真真切切的看到龙雀的身影时，他才相信他的雀儿回来了。他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不曾想，她如今就站在那里。 他轻轻唤了一声：“雀儿……” 龙雀正蹲在屋前拔草，那里原本种满了芙蓉花，后来无人打理，竟都枯死了。她还在想着要不要种些旁的东西呢，突然听见呼声回头，竟看见了囚竹。 “师父！”龙雀高兴的跳起来，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回来前雀儿还在想，若是师父也在这蓬莱仙岛，就圆满了，不曾想师父竟然真回来了。师父，雀儿可想你呢～” 囚竹将龙雀搂在怀里，竟有些哽咽：“师父……也很想你啊。” 那天龙雀当真高兴，最爱的人在身边，最爱的师父也在身边，她还听说父王如今身体康健，霖商已经恢复如初，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她真是高兴。 将一切都收拾好之后，龙雀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又拿出从前藏在花根下的酒，三人一桌，十分温馨。 也许是太过高兴，龙雀不知不觉竟喝醉了，青华将他送回房间休息，返回桌时，囚竹自斟自饮，他向青华举起酒杯：“恭喜你！” 青华与他对面坐下，饮下那一杯酒，却不忘调侃：“我怎么听着这么言不由衷？” 囚竹苦笑：“如果不是她先遇上的是你，也许现在陪在她身边就是我。” 青华点头：“我早就看出来，你对她别有心思。” “可是你运气比较好啊，就算对她做了那么多混账的事，她却依旧爱你，可我用尽力气去爱护她，她却始终只当我是师父。”囚竹又饮下一杯酒，“有时候，真是羡慕你。” 青华打趣：“那丫头有什么好，你那么喜欢她？” 囚竹抬头：“你不喜欢？那你把她让给我啊？” 青华笑开：“那可不行，她是我的宝贝。” 两人闲话饮酒，推杯换盏间天已破晓，当龙雀一夜好睡清晨起床时，推开门便瞧见两人双双醉倒在她的房间门口，不醒人事。 第二日，龙雀回了东海龙宫，老龙王不料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龙雀，老泪纵横，两人交谈许久，老龙王忍不住，还是遮遮掩掩，问出了云枕夫人近况，龙雀只道一切都好，并传话：“母亲说，要父王好生保重身体。” 老龙王点头，面上终是遗憾，最后长长叹息一声，再无后话。 去见霖商之前，龙雀一直有些犹豫，不晓得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也不晓得，是否霖商还是从前模样，又是否已经将她忘记，因此十分惴惴不安。 她在南天门口纠结徘徊还是下不了决定，终究十分苦闷，坐在石柱上唉声叹气。 身边有一清雅声音想起：“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晓得小神可能助上一臂之力？” 龙雀头也不抬：“你别来烦我，就是帮我了。” 那边声音顿了一顿：“这也不难，只怕小神今日走了，来日姑娘会后悔。” 龙雀撅起嘴，暗地里白了一眼，心想这神仙哪里来的自信，不耐烦回头：“我后悔……” 目瞪口呆，龙雀此刻眼前笑意盈盈望着她的人，竟是霖商！ 霖商撑开一把折扇，摇得风流倜傥：“姑娘可后悔？” 龙雀呆呆点头：“后悔。” 霖商张开双臂：“许久未见，不同我抱一抱么？” 龙雀想都每想就冲过去，却被人挡着，她不满的瞪他：“你起开！” 青华亦是不满：“才回来几天不是抱这个就是抱那个，你现在是有夫之妇，能不能注意一点！” 龙雀冲他吼：“我就要抱，有种你休了我啊！” “你想得美！” 青华放开手，龙雀如愿以偿投入了霖商的怀抱，抬头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霖商指一指身后一脸不高兴的青华：“这你要问他！” 原来青华担心龙雀一人来天宫会有危险，便跟在后头暗暗保护，谁料到龙雀竟然没出息的在南天门徘徊，连进都不敢进，青华无奈，只得亲自去找了霖商。霖商还以为青华在同他开玩笑，将信将疑的去了，不曾想竟然真的看见龙雀一脸苦闷的坐在地上。 霖商在三生池中休养了几百年，不仅醒了过来，还修好了原本残破的元灵，女娲石与至纯之血结合，力量当真是强。 醒来后被告知龙雀已经被带回烟雨雾泽，霖商的心中还是很落寞，可是想到龙雀在烟雨雾泽再不会受苦，霖商倒是替她高兴起来。如今能够再度见到龙雀，可真是好。他看着龙雀脸上洋溢的幸福，觉得也许只有青华天尊，才是那个能让龙雀真正开心的人。 时光是个自称包治百病的庸医。她与他已一千年未见，却依旧日日相思，噬骨腐心，便是在梦里，来来去去也都是他的身影，恨不能一死了之，方能圆满。 她给他泪凝珠，要他受下涤心之刑，当她亲手将无量圣水注入他的心中时，她其实真的已决定要放弃他了。她觉得爱情真是太苦了，她也活的太苦了，既然不幸福，那么忘掉一切，会不会好一点。 可是天意弄人，他竟然阴错阳差想起了一切，而她沉睡一千年，却从未忘过他半分。 她在他来到烟雨雾泽前醒来，听闻他的到来，她当下决定假装失忆，所以她笑着问他，你是谁？她以为这样他就会放弃，可是他错了，凭着心中的直觉，他觉得，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忘掉他。 所以他待在烟雨雾泽中不肯走，如果她的假装失忆只是为了让他难过，那么他心甘情愿满足她。他能忍受她对他冷漠，他能忍受她对他刻薄，可是他不能忍受，她同别的男人嬉笑。 当他隔着河岸看到她靠在之南的肩头时，他的内心几乎是发狂的，他这辈子从未说过那般醋意大发的话，可是那天他对之南说了。他清楚的看到她的眸中闪过一丝胜利的笑意，他也愈发肯定，她没有将他忘记。 心头软软有些无奈，这样的女子，真叫人没有办法。 他只好再陪着她演戏，那三天，鞍前马后，为她做着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喜欢看她吃着他剥好的葡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表情，他也喜欢她钻着空子故意激怒他的样子，当他觉得她做这一切无论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是为了他的时候，他的心中就会莫名的甜蜜。 他消失一天，其实也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可是她不仅不曾寻找，竟如期举行婚礼要嫁给旁人。他心头怒火难消，径直在婚礼的大堂上将她掳走。她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他有些懊恼，很明显，这场战役，他输了。 可这是因为他太在乎他，他不觉得丢人。 经历长久的磨难，他们终于回到从前。 蓬莱仙岛内，龙雀搂着青华的脖子犹犹豫豫：“青华，我想问你一件事。” 青华的表现很积极：“什么事？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你告诉我，当初你的蓬莱仙岛中，为什么会有楹素的衣裳？”龙雀抬头，目光炯炯。 青华开始装傻：“楹素的衣裳？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感受到龙雀犀利的眼神，青华解释：“都好几千年的事，我真不记得了。”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青华吸取了方才的教训，不再那么肯定：“你问吧，我尽量回答。” “你将一半元灵做成佛陀的事，怎么一直不告诉？” “男子汉大丈夫，这种小事有什么好炫耀的。”可青华明明很骄傲。 龙雀斜眼：“哟！这事也过去好几千年了，你怎么还记着呢？” 青华：“…………” 长久的沉默之后。 “你亲我干嘛？！” “亲一下都不行啊？！” “你亲我经过我同意了吗？！” “好吧……雀儿，我可以亲你吗？” “不可以！” “…………” “呀！你又偷亲我！” “嘿嘿……你要是觉得亏，那你也亲我啊！” “你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