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好!好!
在家里逗留了小十天,害怕影响自己的修炼,天赐一直没有将自己要去东武学院的事情告诉家人,他觉得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一经传播,他在家的这些日子将永无宁日。之前天赐也没跟父亲提过去鬼见愁的事,自从知道了那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之后,天赐觉得自己幸亏没说,不然他家的大门走就被二叔三婶七姑八姨们踏平了。 偶尔去青云城军营逛逛,天赐觉得自己基本上把该办的小事都办完了,把该见的人都见了,觉得该是去鬼见愁的时候了。 薛特使在水月大师走后,鉴于水月大师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已经派张乃香和高寿催了自己好几回了,深怕天赐耽搁一两天自己就会忘了鬼见愁该怎么走。 水月大师之所以让薛特使出面给天赐扫路,是因为薛特使在黑山郡任职,对黑山郡东武分院自然比较熟悉,也正因为如此,薛特使虽然压力山大,但却很愿意干这件差事,能被手眼通天的护国法师差遣,很多人求之不得。 像薛让这样的人,受限于自己的天赋,能练到大武师级别实属不易,再往前已经几乎不可能了,反而开始关心世俗的利益,能搭上护国法师这样的线,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而天赐的天赋连水月大师都赞叹不已,薛让明白结交这样的年轻人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在临走之前,天赐终于将这家事告诉了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他们自然知道东武学院意味这什么,整个青云城至少十年之中没有一个年轻人能进学院,而天赐竟然被选中了,而且是东武帝国的护国法师点名让去的,这个消息的震撼程度可想而知。 爷爷陈高英喜极而泣,一手抓着天赐的手,一手抓着天赐父亲陈子昂的手,哆哆嗦嗦了半天道:“我老陈家有望了!我老陈家有望了啊!” 天赐知道,恢复昔日的荣耀是陈家人数代人念念不忘的事,这位老人土都埋到脖子了,他在感觉毫无希望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耀眼的曙光,心里当然是无比欢喜的,而且这个给他希望的人是他自己的亲孙子(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他的喜悦于是就加倍了,可以毫不夸张得说,这或许是老人家这辈子经历的最高兴的事。 爷爷陈高英二话不说。立即拉着天赐的手去拜祖宗牌位,而且让天赐的父亲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默的爷爷,陈家目前的家主陈高仁,以及天虎的爷爷陈高岳。 天赐跟着爷爷给祖宗刚磕完头,大爷爷二爷爷都来了,接着陈家各房的男女老手呼啦啦地全都赶到了王宗族祠堂,显然这个消息因为它的震撼程度,传播得速度比瘟疫快多了(天赐的原话)。 最后全族的老老少少都来了,祠堂的院子里站不下这么多人,连门外都挤的满满当当的,陈高仁作为家主亲自主持,带着大家焚香祭拜祖宗。末了还非要让天赐说上两句,以示对同辈的激励。 “天赐哥,说两句吧!”天豹又一次在适当的时机抖了个机灵,天赐心说貌似这家伙的年龄要稍大吧,看来是个人都有长处,天豹的长处就在于能屈能伸,又能观住场面。 “对,说两句!” “说两句” …… 这当中天赐半道上收的以熊大熊二为首的一众弟子显得分为高兴,举着拳头表示对陈老师绝对的支持,说起来因为他们既不是陈家的嫡系,又不是资深的旁系,但因为他们是天赐的弟子这个特殊身份,在陈家上下还是很有地位的,此时见陈老师意气奋发,他们脸上觉得无比光彩。天赐早就安排过了,以后他们就踏踏实实在陈家练功,都是小门小户的农家子弟出身,天赐让他们把父母兄弟妻儿老小都接来,陈家家大业大,多几十口人一点不嫌多,而且来了也都能找着谋生的伙计。 “作首诗吧!”也不知哪个二货喊的,天元大陆也时兴过这东西天赐是知道的,但天赐没料到自己家族里竟然还有文艺青年。 天赐完全没有预料到场面会这么大,虽然不会手足无措,但多多少少还是被大家的热情搞的有些头昏脑涨。作诗这种事天赐虽然不擅长,但好歹也是学过锄禾日当午,曲项向天歌的,所以天赐觉得……还是算了吧,咱是个粗人,那可是正经的文人sao客才玩的东西。 但大家的热情确实太高了,加上天虎和陈默等几个见识过天赐高超诗艺的家伙起哄,最后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大爷爷陈高仁都出来说了:“天赐啊,你看大家这么热情,我们都知道你武道天赋绝伦,修道天赋更是得到了护国法师的赞赏,但没想到诗歌这种高古的东西你竟然也懂,要不你就赋上一首,别扫了大家的雅兴啊!” 天赐闻言汗了一个,知道这地方武道昌隆,真没想到还兴这个,而这本身就是件很有湿意的事。 于是天赐鼓足了勇气,两只眼睛看上去深邃而孤独,充满了狂热和对土地深深的眷恋和赞美,手臂一扬念到:“咦唏嘘……(预备……起!)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昂……哼哈!咋滴?快拿出双截棍……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创九州啊……当当,当当当!” 一湿吟罢,众人集体石化,紧接着大爷大妈交头接耳不知所云诧异莫名,热血青年激动万分泫然欲泣深受感动,一众读者扔出了臭鸡蛋和西红柿,纷纷觉得臭文盲又在凑字数,质问这么水真的好吗?天赐遂问家主:“咋滴?” “不咋滴!……还是咋滴?……好!好!”看起来家主老人家也是门外汉啊,一时难以评判,只觉得这首湿朗朗上口,霸气横生,但见一众小辈貌似很受感染,看来起到了教育和启迪的作用,于是连着叫了两声好,一时间众人纷纷仿效:“好!好!” 装A成功,颇感意外,天赐微微一笑,没人知道他心里挺不好意思的。 在庄严而又欢快的气氛中,老陈家的列祖列宗就这样收到了天赐要去学院深造的喜讯,随后这个消息传遍了青云城的大街小巷,天赐觉得要是有报纸的话定然得是头版头条,末了陈家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而越来越多的访客也让陈家上下人满为患,越来越热闹,最后在大家的撺掇下不得不大肆庆祝一番,家主激动地宣布:大宴宾客! 在这喜庆祥和的日子里,陈家上下对来参加筵席的青云城各大家族都以礼相待,这样的欢喜足以让大家心胸开阔,能和仇人握手言和,加上张谦和刘威的捧场,以及省城里来的大武师薛特使的致辞,陈家在青云城的地位瞬间提升到了,对头成了朋友,朋友成了挚友。 天赐觉得心满意足,当自己处在高位时,不大会去感慨世态炎凉,甚至很享受这种虚妄的满足感,天赐深深地觉得:世界是美好的,如果你是个强者! “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陈公子给个薄面,可否满饮此杯?” “陈公子!陈公子!” “……”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群渐渐散去,天虎赵默苏丽娜等几个和天赐关系最要好的,以及熊大熊二等天赐的徒弟们,在这个热烈而欢乐的日子里没这么捞到和天赐痛饮的机会,而天赐早就喝得头昏脑涨,偷偷在茅房里抠了很多次,最后还是丫鬟柔儿偷偷给了颗药丸才顶住。
天赐服了药丸之后果然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要不堂堂少侠估计要坚持不住了,这让他深深地觉得大侠也不好当,幻想这将来要是自己当了武林盟主,一定得颁布一个禁酒令,如果有人胆敢在行走江湖时喝酒,扣6分罚二百,被抓住三次就吊销执照,这个执照就是“行走江湖证”,和禁酒令同时颁发,大家以后都持证上岗,看丫们还敢不敢灌老子!就是不知道之地方兴不兴武林这个行业,想来在东武帝国还是人皇说了算,这就难办了,总统可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按照他和薛特使的约定,第二天早上天赐偷偷赶到军营,坐上了薛特使为天赐准备好的兽车,和张乃香高寿一行四人往黑山郡进发。 之所以这样完全因为天赐被大家突入起来的热情搞怕了,心说要是大模大样地走的话少不了闹得满城风雨,听说上世纪八十年代村里要是出个大学生的话全村人都很激动,临走时乡亲们这个塞个鸡蛋,那个给俩包子,天赐就是那传说中偏远地区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他对此极不适应,爱热闹不假,但他喜欢的是三五知己一帮兄哥们式的热闹,这种莫可名状的,社会生活式的,需要一直保持这礼貌和微笑的,抽象而且传统的热闹他并不怎么感冒,真情实感和虚情假意的混合造成一种令人头昏脑涨,不明不白的混乱,让生命变得喧嚣而浑浊。(瞧天赐这A装的!) 大概骨子里天赐也是文艺青年,不过按天赐的理解文艺青年的重点在文和艺,不在于曲高和寡,不在于病态的自恋,更不在于时常摆出一副世人皆俗我自雅,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皆蠢我自明的毫无道理的狂妄姿态自欺欺人,更令人不齿的是这种狂妄常常会因为和别人的格格不入而搞得自己压力山大,最后毫无骨气地演变成为一种龟缩式的自卑和自怨自艾,空有才情却脑子有病,在悲伤和痛苦中不能自拔,却以为自己无限接近生活和生命的本质,真是无知而又无耻。 娘的,还是回家好好过日子吧,别在白天背个破包到处瞎晃悠,在黑夜里用黑色的眼睛愚蠢地寻找光明了,多闲得慌!跟农民伯伯干两天农活,到工地上搬两天砖指定就踏实了。人活着的全部意义都在在于我们只是个人,如同浩瀚无尽的大海上漂浮这的一根苇草,只因宇宙的广袤无垠和星空下的无知,我们还是踏实一点比较好,干点正事比什么都强!想办法养家糊口或者学点养家糊口的本事从来都是件了不起的事!(不说了,回去吃药了,吃完药继续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