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好人做到底
天赐不是杀人如麻的豪侠,事实上他自来天元大陆,除了猎杀动物,小小地破坏了一下生态平衡之外,还未曾坏过他人性命。 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件很难的事。 可当天赐想到小镇巷子里那对母子,他不由得怒火中烧,眼中似要冒出火星子。 这驼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天赐陡生杀意,按说多少也该有些畏惧,可偏偏黄眼中毫无惧色,竟然有种癫狂的神色,天赐心里一寒,杀意更胜,心说这种人万万留不得,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变态狂啊! 天赐还在想杀不杀驼子,可驼子却已经恨不得他立即死了,奈何他虽然功夫了得,可如今攥在一个中级武者的手中,和只鸡崽没什么两样。 驼子看起来很不甘心,那双手去掰天赐手腕,看手法使得是擒拿一类的功夫。 天赐怒从心头起,催动元力,手上力道更多了几分,驼子立即发觉自己自己的双手就算再用力,也如同小孩和壮汉掰手腕,没有丝毫作用。 要不是天赐留手,驼子的咽喉里就算是钢铁铸的,怕是也早就碎成了粉末,此时天赐加了些力气,驼子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如同一只放过了血的年猪。 留下驼子的命,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性命要坏在他手里,杀了这畜生,无疑等于救了很多人的命,天赐心意已决,只待问出自己想要的话,便结果了这驼子。 可天赐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难以如愿,不怕死很少,真面对一个不怕死的人,有种束手无策之感。 驼子似乎又看出了天赐的左右为难,眼中竟然又多了一丝鄙夷的神色,仿佛在笑天赐妇人之仁,天赐简直抓狂了,恨不得立即扭断他的脖子。 “咔嚓咔嚓” 天赐怒了,上左手抓住驼子一套胳膊,一用力,大小臂同时折断。 驼子闷哼一声,似也疼痛难忍。 天赐又想到那对母女,心中怒气不减,脚背绷直,对着驼子的裤裆就是一脚,嫌恶地一把推开驼子。 驼子躺在地上抽搐,弓成了一只龙虾,愤恨地吐掉嘴里的血和牙,还有一截半寸长的细细的管子,看来是铁皮卷成的,看来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黑光便是从那细管子里发出的,要不是天赐留心提防,怕是早就中了毒针。 天赐问道:“那马车里的姑娘去了哪里?” 驼子的眼中又出现了鄙夷的神色,只狠狠地瞪着天赐。 天赐实在是无语了,同时也觉得自己犯不上因为这种行尸走rou而发怒,心说你丫除了又臭又硬之外,难道还是个哑巴不成? 不想驼子突然口齿不清地说道:“你再也找不她了,这世上没有人救得了她。我家少爷玩腻了,就会把她买进窑子,千人骑万人压,哈哈……哈……” “去死吧你!” 天赐已经出离了愤怒,马小玲自从出走之后,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不幸的是,偏偏是这种他最不愿意发生的可能,虽然只是可能,他已经几欲发狂。 驼子全身的骨头怕是没有一根好的了,天赐一通踢下来,驼子就如同一堆烂rou摊在地上,嘴里发出“嗬嗤嗬嗤”的声响,像是在艰难地呼吸。 “我再问你一次,那姑娘究竟去了哪里?”天赐踩着驼子的脑袋问道。 驼子依旧想呵呵地笑,只不过已经出不了声了,只是嘴角抽搐着。 “我不会让你死的!”天赐突然冷冷地对驼子说道。 驼子似乎很诧异,原本天赐怒不可遏,不想这会儿突然冷静了下来。 天赐对驼子给了一个温暖的笑容道:“驼子,你既然一心赴死,就该安心做食人鱼的粮食,你不该活着从河里出来的。” 说完天赐抓起驼子的脑袋,给他嘴里塞了一颗培元丹,笑着又道:“你知道我给了吃了什么吗” “什么?”驼子好奇地问道。 “培元丹,这东西贵着呢,你应该知道,对武者有好处的,但普通人吃了也好的很,大补元气,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我要找个大夫医好你。”天赐笑着道。 “然后呢?一点点折磨我嘛?”驼子不屑地问道。 天赐一愣,本想着装回变态吓吓这驼子,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不想驼子倒先明白了。 天赐忍住内心的尴尬,笑着道:“对的,就是你说的那样,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只是我从来都没用过,事实上我只是听说过,都没见过的,不过没关系,我知道怎么做。” “说来听听“驼子满不在乎地道。 天赐清了清嗓子道:“我打算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然后每天用小刀割下两斤rou,包起来长好了再割,先割一年再说吧!这叫凌迟。” 驼子冷冷地道:“你以为我会怕你?” 天赐不理驼子,继续说道:“或者我打算砍掉你的双腿,然后把你放在酒缸里腌着,就跟腌咸菜一样,你饿了就喂你饭吃,渴了就给你水喝,据说十天半月也死不掉的。” 驼子听了又冷冷道:“这倒是新鲜,不过我还是不怕。” 天赐心说我都这么毒了,你他妈还不怕?好吧,看起来武则天的法子也不灵。再说道:“如果还是不行,我打算把你的手足都砍了,然后把你放在猪圈里养着,估计你这辈子也死不了。” 驼子听了更加不屑:“这有什么,你还有什么花样?” 天赐心说好吧,吕后这法子虽然恶毒,但似乎侮辱的性质更甚,对驼子不管用,也吓不住驼子,又冷冷地道:“实在不行就把你绑在铁板上,然后浇上guntang的热水,再用铁刷子刷你的皮rou,这叫‘梳洗’,你觉得这法子如何?” 驼子楞了一下道:“这个法子狠!” 天赐心说叫你嘴硬,看起来朱元璋果然变态,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连驼子也有些怵了。 …… 剥皮抽筋、车裂腰斩、插针灌铅啥的,最后天赐骑木驴都给驼子用了一遍,驼子面色逐渐凝重,那眼睛瞧着看变态一样看天赐,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最终也没松口。天赐就纳闷了,我得多毒啊,这都不怕? 心说看来只有用杀手锏了:“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拿个铁罐子,里头放个小老鼠,然后用火烧罐子,你猜一猜,会发生什么事?” 天赐的语气循循善诱,表情像个刽子手一样,凑到跟前问驼子。 驼子哆哆嗦嗦地道:“会怎样?” 天赐失笑:“真是没想到啊,这变态竟然怕老鼠,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老鼠。” 天赐这一通酷刑讲解下来,驼子显然也是受了很大的心里压力,而老鼠大概是他的心病,可能是小时候就怕,打小落下了病根了。
天赐笑着道:“火烧罐子之后,那老鼠热得不行,会拼命往你的肚子里钻,啧啧啧……我就不说了” “啊……啊……啊……” 驼子听罢,竟尖声大叫,似乎都忘记了自己骨头都断了,死命地往前面爬,额上汗珠子往下滚。 “别嚎了!”天赐大声呵斥,驼子终于冷静了下来,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 “说是不说”天赐看着驼子,驼子的黄眼睛里满是恐惧。 “我说我说。” “快说吧!” “马车上的姑娘去了平川郡。” 天赐心说果然,可是怎么走的呢? 问驼子,驼子道:“那姑娘到了东来客栈之后,就被我家少爷派人秘密接走,到了一处地下石室,然后有人命我引你到此,你追来之后便出发,这会儿应该走了没多久。” 天赐心里怒啊,看起来这人早就谋划好了,自己完全在他算计之中,怒道:“你家少爷姓甚名谁?” 驼子结结巴巴地道:“平川白家,白……白一雪。” 天赐听罢咬牙切齿:“好个白一雪,白你姥姥啊!” 驼子怯生生地问:“少侠,你不会给我放老鼠了吧?除了我家少爷,你是我见过最狠的人了,求你给个痛快,我回去也是死,早就不想活了!” “你先别急着死,我问你,那姑娘为何会乖乖地自己乘车去找你叫少爷?”天赐急于弄清楚其中缘由。 那驼子却说:“这当中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随时都会送命的下人,在他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这种事当然不会让我这样的人知道。” 天赐好奇地问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远走高飞,隐匿江湖?” 驼子惨笑着道:“如果那样,我一家老小全都不得善终,白一雪就是个畜生,他不是人。你杀了我吧,我知道你是黑山武院的人,但愿你能宰了那畜生,我自知罪孽深重,早就不想活了。” 天赐没料到驼子竟然这么说,可正如他自己所说,驼子罪孽深重,他并不打算轻饶了他。 河面上起了一阵冷风,飘飘渺渺,寂静无声,忽而下起沥沥小雨。 那些食人鱼早就被浪花卷入东流,消失的无影无踪,河面又恢复了平静,驼子的毒药在河水的稀释下终归会失去效用。 天赐没由来生出那莫名的伤感,他想起几日前马小玲还在修道院初级班当班霸,不想此时已经被人胁迫而去,却不知道这其中有哪些是非。 那驼子看天赐还是没有杀他的意思,竟然自己朝着河边爬了过去,看样子这会儿倒不怕喂鱼了。 天赐皱了皱了皱眉头,不由得有点儿感慨:“江湖云起风飒飒,忘川岸边雨沥沥。难洗人心千层垢,一腔污血作旗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且送你一程,也算是破了杀戒!” 驼子所有所思,继而扭头看天赐,眼中似有感激之意,竟强撑着坐了起来,正对着天赐闭上双眼。 天赐出掌如刀,一道紫光闪过,驼子的脑袋滚落一旁,鲜血飞溅而出,天赐如今中级武者的修为,面对一个普通人,他根本永不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