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步枪射击场地。我打完五发步枪弹心里真有些没底。我喊道:“张哥，多少环？” 小张看过靶纸后喊道:“三发十环，两发九环，四十八环！” “知道了！”看来还得更进一步，于是我稍稍放慢了射击速度。 十发打过后在报靶:“八发十环，两发九环，共九十八环。” 我身后三人眼里放出异彩。 这是室外靶场，侧风三、四级，这是会影响射击精度的。能打到九十八环，那是优秀中的优秀！ 对于这个成绩我也十分满意。我从地上爬起来，扑落扑落身上的土和雪，转身直接问文汪旭东:“东哥，这回还可以吧？” 汪旭东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我对自己的满意。他点头对我说:“还行吧，比手枪的强点儿。” 我有些绷不住劲了，不高兴地对他说:“东哥，你也是这么要求你的士兵的吗？这样是会影响士兵士气的！” 汪旭东斜睨了我一眼说:“怎么，还急了！打成这样是当不了我的兵的，因为你根本就不合格！” 汪瑞年忙过来圆场说:“”小东，过分了！小龙的枪法就不错了！” 汪旭东用手一挡父亲说:“什么不错，文艺兵就是文艺兵！愣充特种兵，不，应该是 战斗兵，这能行吗？好说小龙是我兄弟，我这么说他是为他好。就他这点儿能耐，上了战场只会送命。” 我心里的火终于被勾起来了，于是对汪旭东说:“东哥，我想领教一下特种兵的风采，你能给我做个示范吗？” 汪旭东轻慢地说:“不服是吧？那就让你长长见识。亮子，换靶纸！”说着，他拿过我手中的枪，退弹夹，上子弹，上弹夹，向前两步卧倒。动作干净利索。这就是在给我上课。 这枪是N2000国产自动步枪。他把枪击速度推满至全自动连击，微微瞄一下，然后扣动扳机，十发子弹全部射出，然后喊道:“亮子，报靶！” 只见小张看看靶，没说话，抱起靶杆直接跑过来，到汪旭东面前举靶说:“东哥，你自己看吧！” 汪旭东看后不满地说:“又得加强臂力练习了！” 我也过来看，见十个弹孔九个在十环以内，只有一个稍稍出十环一点儿。什么原因？练过枪的都知道，不说了。 这就是差距！我服了。 我在和谁比？汪旭东。汪旭东何许人也？在兰州军区去年单兵技能考核中，射击第一，散打第一，五千米第一，障碍跑第一，综合素质第一。而且飞机，坦克能自由cao控。他姓文汪，军职排长，士兵都叫他作“汪排”，有时叫白了，也作“王排”。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王牌”成了汪旭东的军中代号。 可我刚来，我哪知道这些？面对这样的结果，我低头不语。刚下午饭的饭桌时，我是信心满满。我的信心来源于北京丰台区公安局领导的肯定和褒扬，还有我父亲的。可到了这儿，我才知道我什么都不是！ 罗大拍拍我说:“小龙，别理他他就是干这个的整天摆弄枪，不比你强点儿，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我哼哈答应着，自感再呆下去有点儿自讨没趣，便说:“汪大，罗大，东哥，张哥，今天先这样吧，我们慰问团里还有事儿，我先回去了。” 没等其他人说话，汪旭东又开了腔:“回去吧，文艺兵！原打算找人和你比比格斗，看你这样是熊了，以后回北京别和人说你练过什么，你那点儿本事，也就是跑江湖卖艺的把式，中看不中用！”看着汪旭东那藐视我的眼神，我心里的火烧到脑门，头上明显冒着白气。我的双眼冒着火，声音低沉地:“和谁比试？你么？过来！” 汪旭东一撇嘴说:“让我打你？你还不够资格！” 我低沉的语调说:“就算打不过你，我宁肯让你打死，也不愿被你吓死。” 汪瑞年看我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慌了，忙出来打圆场，对我旭东说:“小东，小龙是客人，你的话也太刻薄了，少说两句吧！”转头又对我说:“小龙，别这样！咱们可是一家人，伤了谁都不好。你哥这小犊子自从去年在军区拿了几个第一，眼里就没人啦。小龙，听汪大的，玩儿这个不是咱长项，还是回去搞节目吧！” 我平了平语气说:“汪大，没事儿，我有分寸。”然后握双拳在胸，对汪旭东喊道:“东哥来吧！” 汪旭东没动身体，还是只动嘴说:“真要比吗？团长老爸，你别拦着，我说了，我不和他比，找人，总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记住！不许你上手！”汪瑞年说着这才闪到一旁。 靶场在跑圈儿以外边儿上，汪旭东朝跑圈儿里的女兵方向喊:“汪虹、罗晓楠，过来！” 二女闻声对带队的女兵连长说:“报告连长！我哥叫我们，我们过去一下可以吗？” 连长点头。 二女跑过来，汪虹问:“哥啥事儿叫我们？” 汪旭东一指我说:“叫你们来揍他！” 罗晓楠一撇嘴说:“揍他？他配吗？看样子还凑合，可中看不中用。他练过吗？” 汪旭东说:“听他说，他在少林寺呆过。” “去上香求姻缘吧？”汪虹说。汪旭东假装严肃地说:“他练得怎么样，只有比过才知道。总之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你们谁先上？” “我打前站！”罗晓楠说着走到我面前说:“龙哥，听东哥说，你打架有两下子，让小妹我见识见识呗！” 我一看出场的是罗晓楠，放下双拳（可能是举累了），说:“让我和你比试，我不干！” “为什么？”罗晓楠拧眉问。 “我不打女人，我只想和他比！”我说着一指汪旭东。 罗晓楠不乐意地说:“你小看人！看我不揍扁你！”说着向我举拳扑来。我左躲右闪躲过她三招攻势，然后抓住她的双臂，将她身体抛出。 罗晓楠身体灵动一个鹞子翻身，身体跃回地面，可仍打个趔趄。她完全站稳后看看我，然后说:“今天本小姐心情不爽，不和你玩儿了！”然后小胸脯一挺，脖一歪，颠儿颠儿跑回到汪旭东跟前小声对他说:“东哥，我打不过他。” 没等汪旭东说什么汪红一声娇哦举拳向我扑来。 这时的我背对众人，正回味着罗晓楠稚气的神情，直想笑。听到身后的女声（武侠版的应作恶风不善。）我先是一个黄龙大转身，然后是一势卧看巧云，其实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做起来的时候还是有莫有样的。我就是想以守为攻，看看身后的状况。 可能是鬼使神差吧，汪虹这一招没躲开，她的脚绊在我伸出的腿上，她的身体向地面扑去。可能是她不想摔在地上，那一定会很疼，她想找个气垫子，身体向我这边扑来，双手还直划拉。我见势不好，忙平蹬右腿，放倒自己的身体，双手向前（上）伸，想阻止她身体趴着我身上那样有太不雅观了。可我这一做，更不雅观的一幕出现了。她的双手被我的双手分开，胸部无拦地被我的双手紧紧握住，我吓得赶紧松手缩回，她的身体继续下倒，倒在我身上，她的嘴堵住了我的嘴。 我木了，她也木了，旁边站的是男一女呆住了。女兵训练场上的女兵停止格斗向这边张望。 半分钟过去了汪虹起上身，骑在我身上挥起右拳就要打我。我是自知“犯错”只有干等着挨打的份儿了。 可她的右腕被一只大手抓住，汪旭东拽起汪虹说:“meimei，这是意外，小龙是客人，打不得。” 汪虹一边挣扎，一边哭，一边说:“什么客人？他是大恶人！色狼！流氓！” 汪旭东解释说:“什么嘛，meimei，可是你自己投怀送吻的！”汪虹一听更不让了，转身对汪旭东说:“还不是你起的幺蛾子，让我们和他格斗，这回好，人都丢到家了，我不活了！” 汪旭东劝解道:“别呀，meimei！多大个事儿嘛！哥给你做主不如你就嫁他得啦，一俊遮百丑！” 汪虹仍这在哭，说:“谁要嫁他？哥！你要不让我弄死他，你就弄死他！否则我就不认你这哥哥！” 汪旭东一皱眉说:“好meimei，弄死人犯法，打他一顿么还是必要的。放心meimei！哥肯定为你出气，打得他连我龙婶儿也不认识他！” 汪虹这才不哭了，擦眼泪说:“行！哥，不许手软！” “收到！”汪旭东说着着把汪虹交给罗晓楠，自己上场。汪瑞年没有过来再劝儿子，因为他已确认我应当可以应付汪旭东几招，打起来也不会出太大事儿。 汪瑞年也没有过来劝女儿，因为他知道汪虹最听她哥的。汪瑞年主要考虑的是平息女兵那边，不让此事扩大影响。他和罗文谦商议几句，罗文谦向女兵那边走去。 “集合！”罗文谦一声令下，女兵全体集合。 “稍息！立正！稍息！”罗文谦给女兵训话:“讲两句。刚才发生的事，大家都看到了，纯属意外。要求大家的是:不许议论不许讹传不许用难听的话刺激当事人。否则将会收到严肃处理。知道了吗？” “是！”女兵齐答。 “好！继续训练！”罗文谦下令，女兵继续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