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醒了，醒了！”妇人高兴地说:“来，大兄弟，先把这汤喝了！” 我也是真饿了，一二碗汤我全喝了。 “还要吗？大兄弟！”妇人问我。 我摇头。 妇人对高大成说:“这大兄弟应该没事儿了，大成，你照看着，我去看看那女的。” 高大成答应着，妇人又去锅里盛了汤。敲东屋的门说:“小月，二光他走了，你把门打开！” 门开了，妇人进东屋。 喝了汤，我顿感体力恢复不少。又缓了一会儿我自己能坐起来。我看高大成说:“大叔，这是哪儿？” 那高大成说:“这儿是高家坎，你在洪水中被我和我媳妇救上来！” “大叔，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说。 高大成说:“这有啥？你们当兵的不也是为了抗洪，救老百姓来的？怎么样？要不，再躺会儿？” 我摇头说:“不用，我没事儿！我想下地走走！” 高大成点头说:“倒是小伙子，身体好。那屋的姑娘就不好说喽！” 姑娘？会是谁？我心里问。 我掀开毯子，见自己身上没有半片衣物，忙问:“大叔，我的衣服呢？” “让我媳妇洗了，小伙子，你先穿这个。”高大成说着递过衣物。 我穿上后下地，高大成要扶我，我摆摆手。真的，自己慢慢走也没事儿。然后转身向高大成敬礼说:“大叔，再次向您表示感谢！” 高大成忙起身说:“用不着，用不着！来，坐，歇会儿！身体再好也不行。得恢复两、三天！” 我坐下后问:“大叔，您说还就个女的，是不是也是当兵的？” 高大成点头说:“是！” “在那屋？”我又问。 “对！”他答到。 我说:“大叔，我能去看看吗？或许我能认识。” 高大成为难地说:“那女的没醒，应该也没穿衣服，好像不太方便吧？” 我说:“大叔，您让大婶儿把她身上盖好，我只看头。我是真想看看我是不是认识那女的！” 高大成向东屋喊:“家里的，把那女的身上盖好，这大兄弟想看看他认不认识那女的？” “没事儿！过来吧！”东屋有人答。 我站起身，高大成虚扶着我出西屋，进东屋，我一看炕上趟的正是尉迟明艳。“姐！”我大喊一声扑过去，一下子将尉迟明艳上身抱起，她身上盖的毯子落下来，上身暴露无遗，高大成忙躲到外屋。 我边哭边喊着说:“姐！我被洪水冲走前，看见你不是在岸上嘛？我知道，你是要救我才跳到洪水里的，是吧？姐，你怎么这么傻呀？姐！姐！你醒醒，醒醒啊！” 我哭的是撕心裂肺。 妇人和拄拐的女孩儿也掉泪。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尖利的嗓音:“姐夫！” “哟！是小佳回来啦！”高大成说。 那尖嗓问:“东屋的这是谁呀？又哭又叫的！” 高大成说:“两个当兵的，一男一女。” “当兵的？一男一女？”那人立刻进东屋一看惊喜地叫到:“小龙哥？！明艳姐？！” 我回头一看来人:“卢佳？！” 郭艳红带着十多人沿江堤走了十多公里，也没找到我和尉迟明艳的踪影。 到了下一个慰问点儿，这里的江堤被冲毁下午两点多才修好。 这时已是下午三点半了卢佳对郭艳红说:“郭姐，这里就是卢家洼，我原来的家就在这儿。我们现在的家就在被洪水冲毁的稻田地对面的高岗处。我看咱们今天也就在这儿了，我想回家看看，明天一早就回来！” 郭艳红看看卢佳说:“明天早点儿回来，否则不等你，让你自己回猛虎团！” “是！”卢佳兴奋地说。 这里如果没有洪水原来稻田间有条路直通高岗。可洪水一来，路就没了。只有往下游走一段路，有个便桥，就是为防洪设置的。不过要走二十分钟。 五点来钟卢佳回到家，一进院儿就听到哭声，等她进到东屋，看见我正抱着上身裸露的尉迟明艳哭呢。便喊道:“小龙哥？！明艳姐？！” 我回头一看来人也感意外说:“卢佳？！你怎么来啦？” 卢佳抑制住激动说:“我的家，我凭啥不能来？” “你的家？”我诧异地看着她问。 “啊！”卢佳说:“咱呆的地儿叫高家坎，岗下就是卢家洼。”她一指那妇人说:“她就是我大姐卢瑶。”一指拄拐的女孩儿说:“她是我二姐卢月。外屋那个是我大姐夫高大成。” “这么巧？！”我问卢佳。 卢佳上前，抱住尉迟明艳推开我，把尉迟明艳放躺下，盖上毯子，又给尉迟明艳试试鼻息说:“虽然气息微弱，但应该没生命危险。小龙哥，你嚎什么嚎？” 我糗然地说:“这人没醒，我不是怕嘛！” 卢佳绷着小脸儿说:“你是怕吗？你是想借机占明艳姐便宜吧！” “哪有？”我说。 卢佳说:“有没有的，你心里有数！”接着又对妇人说:“大姐，这二位就是我和咱们家的大恩人，我电话里跟你们说的小龙哥和明艳姐。” “这么巧！？”妇人也说。 卢佳说:“小龙哥和明艳姐被洪水卷走却被咱家人救下，这叫什么？好人有好抱！” “对对！”妇人和那女孩都点头说。 卢佳说:“大姐，我忙一天了，饿了，能给我做点儿饭吗？” “行！”妇人答应着去做饭。 卢佳又对女孩儿说:“二姐，你看着点儿小龙，别让他再碰我明艳姐。我出去打个电话。” 拄拐的女孩儿点头。 卢佳刚要出屋，东院儿有人高喊:“高大成，几点了？还不做饭，想饿死老子啊？” 卢佳一听就生气了，一下蹦到院里朝东院儿喊道:“高二光，你是谁老子？有手有脚的，你自己不会做吗？” 那个高二光说:“哟！卢佳回来啦，怎么，当了兵，长本事啦？敢教训起老子来了？” 卢佳听了更生气了说:“高二光，有本事你过来，看姑奶奶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高大成从房里走出来说:“小佳、二光，别吵吵了！我马上过去做饭！” 卢佳着急地对高大成说:“大姐夫，你不能总怎么惯着他！” 高大成说:“算了，小佳。我过去了，这儿有你姐呢！” 卢佳只有叹气。她拿出手机打电话:“喂！郭姐吗？我是卢佳。我小龙哥和明艳姐找到了，在我家，人很安全就是明艳姐还昏迷着，但没有生命之忧。我家？就是我说的那个高岗我家是西北第二家。对！往下游走，过便桥。” 打完电话，卢佳进屋说:“大姐，多加些米，一会儿还来人，少了怕不够！” 妇人答应一声，卢佳进屋卢佳出去打电话时，那女孩儿卢月看着我说:“你就是小佳电话里说的小龙？” 我点头说:“我叫龙霄瀚。他们都叫我小龙。你就是卢月吧？” 卢月点头说:“对！听小佳说，你和这个叫明艳的女孩儿在部队上帮了小佳不少忙，又给我们家寄钱，又救了小佳，使小佳不至于走我的路！” 我说:“佳佳是我的战友，我文工团的团员，她有事，我理应帮她。骗他的人手法十分高明，佳佳差点儿走错了路。幸好她及时回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什么呢？”卢佳进屋问。 “说你呢！”我说。 “说我什么？”卢佳问我。 “说你怎么来的？”我说。 卢佳说:我？龙哥，你和明艳姐被洪水冲走后，郭姐带我们十几个人沿江堤往下游走找你们，也连追赶文工团的大部队。幸好咱文工团下一个慰问点儿就是卢家洼江段大堤。离这儿不远。我要回家看看郭姐批了，我就回来了。回来正好看到你和明艳姐。我打电话了，郭姐她们一会儿就到。” 我点头说:“这样也好，至少让她们放心。” 卢佳看着尉迟明艳说:“龙哥，你被洪水冲走后，明艳姐意无返顾地跳入洪水中去救你。” 我也看着尉迟明艳说:“我这傻姐也不看看那么大的洪水能救得了我吗？” 卢佳说:“救不了你，就殉情呗！龙哥，像这样的好女孩儿可不多，可你总是朝三暮四的。” 我无奈地说:“主要现在猛虎团我离不了，最大的麻烦就是汪虹，整天像看贼似的看着我。可她嘴上还不说什么，足见她心机深厚。还有我那四个班长，除了郝俊婷差点儿，其她三个对我也是眉来眼去的，又让我给她们写歌，又让我教她们唱，我是真没招哇！” 卢佳生气地说:“还是你心志不专，你就挑明了和明艳姐的关系，看她们谁还往你身上贴？” 我说:“佳佳你还是太幼稚。如果事情真那么好办，我早办了，可能那么办吗？后果是很严重的。佳佳，你也别劝了，换个话题吧，免得她们一会儿来了听见！” 卢佳无奈，只得更换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