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孙启龙
我渐渐挣扎的手垂了下去，浑身感觉没了力气，简直喘不过气来。有那么一阵我真以为自己死了，在一个类似天堂的地方巡游漫步居无定所。 我身后那人估计也是没想到我肺活量竟然这么差劲，急忙给我松了一点，及时把我从天堂拉了回来。我剧烈的咳嗽，差点以为自己的血都咳出来了。 他吼完那句后，双方立马停了下来，之前那个人拍了脑门一下，冲我骂道：“你他娘的听不懂人话是吧？让你躲后边去你怎么躲人前面了，没跟你说那仨不好惹么？” 我也想骂娘啊！我特么怎么知道这家伙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接着那人又道：“把人放下。” 身后的声音响起，混着血腥味，沙哑的声音极其难听：“呸，这人现在在老子手里，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他。”说着手上的力道又紧了点，但不至于要命，显然是在拿我谈条件。 我甚至连一句救命都喊不出来了。 “告诉你，这人跟杨林是好朋友，以杨林的性格，你要是弄死他，一定会死的很惨。” 我身后那人像是抖了一下，接着吼道：“少他妈废话，交不交，老子大不了死了还有个垫背的，谁怕谁。”说着手上力气又加大，这次是下了杀心了。我楞了一下，心说我命休矣。 接着一阵眩晕感传来，然后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后，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我靠在墙边，周围还有那两个人，另外三个不见了。那两个人睁着眼睛，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想开口说话发现嗓子疼得厉害。搞出了不小的动静。我伸向背包的手顿住了。 我看着那俩盯着我的人，心里有些发慌，赶紧拿出水灌了一下，摆出一个微笑，道：“两位怎么称呼？”出口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跟一破锣嗓子一样，没忍住咳了几声 “孙启龙。”那个吊儿郎当的人道，另一个说：“郑清。” 我哦了一声，又问：“他们呢？”我对于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一点也不想提及，那就是一段噩梦。但是我坚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孙启龙道：“走了。”没等我再问，他反而问我：“你和杨林什么关系，具体的。” 我道：“特铁的大学同学。” 孙启龙听后嗤笑了一声，道：“杨林真是的，连大学生都扯进来了。” “什么意思？”我诧异。孙启龙却不说话了，一副我被坑了他无奈的样子。 我不爽。 我站起身，打量周围，问道：“这什么地方？” 郑清一直听着我们说话，自己却不说话。孙启龙道：“这里是九灯印室，我和那位本来提前来这里等杨林，谁知道该等的人没等到，等到了这些货。” 什么货？ 孙启龙接着道：“出发前那家伙说要带两个人，看来就是你了。不过……”他啧了一声，凑近我道：“看这情况，你们走散了吧？” 我摇头，道：“我可没走。睡了一觉，醒来后那俩人就没了。我一直走，才找到了这儿。这么说，你们没见到杨林他们？” 孙启龙摇了摇头，笑道：“都说了是等人的，既然杨林丢了，那，走吧？”说着他朝我比了个跟他走的动作，这时候郑清也跟着站了起来。 “去哪？”我道。 “找东西。运气好了还能碰到杨林那小子说不定。” “找什么？” “杨林没跟你说？” “他说找到了自然知道是什么了。” “……” 孙启龙似乎是对我无奈到家了，甩出一句跟着就朝着一个方向走了，我朝那边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走近后，才明白这是一洞口。孙启龙说刚才那仨走的就是这条路，说不定碰上了还能把东西抢回来。 “什么东西？”我马上问。他瞥了我一眼，说：“换你一命的东西。你还真是不知死活，让你待着你还找死。” 我感觉自己特无辜，马上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在玩命啊，再说了，谁知道那混蛋恩将仇报。要下次让我见着他，我非得狠狠揍他一顿。” 我说完，孙启龙停了下来。我们已经进入了那个洞口，两人并排，我走他旁边，郑清在我们后面。 我正纳闷这家伙停下来干嘛，孙启龙就道：“不用揍了，这不，这儿呢？” “啊？”我没听明白，等顺着他视线往下看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这人长得有点熟悉啊，谁呢？ 等我想起来的时候，两眼直盯着地上躺尸的人。 这这这……这他妈不是掐我脖子的那货么？！ “他怎么了？”我指着地上，孙启龙道：“死了。” 我朝着那人迈出去的脚顿时停在空中，立马抽了回去。郑清自顾自走到那个人跟前蹲下，探了探脖子，道：“死了一个小时。” 孙启龙笑嘻嘻道：“正好一个小时，这小子也算自作自受。走吧。” 我还楞在原地，搞不懂姓孙的说的什么玩意儿，他看了我一眼，道：“看不出来么，东西被那俩拿走了，这小子被自己人弄死了。也将就算是给你报了个仇。尸体有什么好看的，走吧。”他说的吊儿郎当吊里吊气的，我本来紧张的情绪都被化解了。 前一小时还掐着我的人，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生命真是脆弱的可怕，我心有余悸，心说自己能保住一命还真是多谢了孙启龙俩位。 孙启龙带头走过去，郑清杵在原地，似乎是等我先走，我小心翼翼避开了地上的尸体，穿过的时候忍不住瞄了他一眼，这不瞄不要紧，瞄了之后我吓得心一戳一戳的，这家伙竟然还是个死不瞑目！ 我顿时心软了，也不计较他之前差点弄死我的事儿，对孙启龙道：“咱们出来的时候要方便的话顺便把他弄出去埋了吧。” 孙启龙闻言头也不回道：“可怜他了？忘了差点被他掐死了？” 我道：“反正我也没死啊，而且他人死都死了，咱们中国人最讲究入土为安，这哥们儿看这样儿也挺惨的了。” 孙启龙摇头道：“同情心要放在该放的地方上，这人不值得。” 我很惊讶，表示不理解。孙启龙接着道：“这个人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货，死在他手上的人命多了去了，哥们儿没分尸就已经是对他手下留情了。你还敢埋了他？”说完朝我撇过头，我跟在他身后，被他这么一盯感觉背上都长毛了。 孙启龙朝我笑笑，吐出几个字：“不许同情这种人。” 我眉头立马皱了起来，眼前这货指定是一个杀过人的，而且说不定还杀过很多人。 孙启龙就像是看出我在想什么，又道：“放心，哥们儿是沾过人命，但肯定不是你这种的大学生。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 …… 我想说我已经不是大学生了。然而这根本无关紧要，孙启龙说的无非一个意思：“我不杀你，所以你放心吧。” 我不置可否，只要别跟我扯上什么关系就成。 很快我们远离了那具尸体，我强制自己不再去想那个人死的那个时候那种死不瞑目的惨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瞳就在盯着我。没几秒钟，我额头上就起了一层汗。 孙启龙打着那种很普通的手电筒四处晃着，看到我手中的小手电后直唏嘘有钱人就是霸道。我白了他一眼，指着自己手中的手电无奈道：“这不就是一百来块的照明工具么，什么有钱人。” “哪能啊。”孙启龙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装的很穷的模样，道：“你看哥们儿这玩意儿，二三十块，照明也就只够十几个个小时，兄弟，你那玩意儿还有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