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进警局
教学楼下停满了警车，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拎着箱子行色匆匆地跳下警车，往楼上走去。大批警察拉起长长的警戒线，将楼梯口彻底封锁，还好教学楼有不止一个楼梯，学生们被要求呆在教室暂时不许离开座位。 韩镇看着面前的刘刚，有些疑惑地问：“我认识你么？” 此刻，他正坐在李望春办公室的桌子旁，面前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一口口地吸着烟，仿佛那支小小的烟卷里藏着问题的答案。 “你刚回来，而且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觉得我能信么？”刘刚在办公桌上的纸杯里弹弹烟灰，“我发觉你到哪儿都有事儿，简直就是个惹祸精啊！” 韩镇两手一摊，十分无辜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好！”刘刚明明气得要疯，但还不得不克制住情绪，“你知道，你这个同学在江南市有多大势力，你上次打得他差点没命，他家里人还没说要放过你呢，现在可好，人直接死在你面前了。你小子就不能机灵点么？看见他来了，你还不躲远点儿。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两个年轻警察走到刘刚身后，低声道：“刘队，法医那边初步判断是心脏病发作，猝死。详细的死因要等尸检结果才能确定。” 刘刚点点头：“让殡仪馆的车先拉走吧，找学校通知一下家属。动作麻利儿的，快放学了，别引起麻烦。” “是，刘队！”汇报的警察下去安排，但另一个还站着没动，语气有些犹豫道，“刘队，市局通知，让你带着韩镇去开会。” “开会？”刘刚一愣，不知道市局又是玩的哪一出，“还有谁？” “没了，就你们俩。”小警察也觉得不太可能，但反复核实过，确实是这个命令。 “醒了，我知道了。”刘刚摆摆手，对韩镇没好气道，“还不跟我走！” 韩镇无奈，只得站起来跟着刘刚走出门。他边走边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刘义，现在他的脸已经变成青色，看起来略显狰狞，圆圆的眼睛瞪得老大，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喂，小子。这人死的不正常啊。”韩镇脑海里冒出一句话来，吓了韩镇一跳。 “老头儿，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正看死尸呢，你这是想把我也变成死尸么！”韩镇怒道。 “行，算我多嘴。”左长老闭嘴不言了。 这下轮到韩镇后悔了，他想了想做老头刚才的话，难道刘义的死还有什么意外不成？于是又舔着脸问道：“他不是心脏病发作么？” “呵呵，是啊！”做老头不爽道。 “嗯，那个，刚才是我太情绪化了，对不起啊！你还是告诉我原因吧。”韩镇舔着脸道歉。 “哼，这人不是病死的，之前就受过伤，不死也变白痴。但是刚才，应该是有人动手弄死他的。 “奇怪，可是我什么也没听到，要是有人来了，怎么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人呢。”尤其是在学校里面动手。 “谁知道呢，也许是不杀不行了。”说完，做老头再也不矛头了。 “快点啊！你磨蹭什么呢！”刘刚在楼梯口喊道，他不明白韩镇为什么盯着刘义的尸体看那么久。在他看来，韩镇不可能是杀害刘义的凶手，即便两人有过不少冲突，但韩镇是个原则特别清楚的人，别人不招惹他，他是绝不会主动出手的。 韩镇点点头，跟着刘刚下楼，坐上他的猎豹越野车。也许是公用的原因，整部车内又脏又乱，满地都是烟头和垃圾，座椅上满是油渍，看得人阵阵恶心。 “你们的警车怎么不保养的么？这也太脏了点吧。” “那有什么办法，洗车不要钱么？你知道这车一上任务，至少十几个昼夜，不停地跑，有时候吃住都要在这里面，全是半大小伙子，能干净到哪儿去。 韩镇皱皱眉头，没说话，手却从扶手上拿开问：“我们多久回来？我还得会宿舍买日用品呢！” 其实，韩镇心里担心左楠一个人在宿舍出意外，但他又不能告诉刘刚左楠的事，他现在谁都不太相信，哪怕对方是警察也不行。 车子很快开进市局机关，在办公楼的最高层6楼一间会客室，韩镇见到了李庆。这个之前多次关照、给他提供支持的副局长眼睛深陷、头发花白，一个多月不见竟然苍老了许多。 “坐吧。”李庆沉声道，听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两人只好依言坐下。 “开门见山了啊！”李庆是个直脾气，“先说第一件，据民航总局内部通报，前几天坠毁的南华航空客机，是你出手救的。当时他们没顾得上核对身份，今天刚刚确认了，你当时也在那架飞机。”李庆对惊讶的不行的两个人点点头，表示自己没说错。 接着，他又道：“今天猝死的那个学生，之前涉嫌组织少女****，正在被我们调查，他家里是做进出口贸易的，认识点儿人，你们要有个准备，别被整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丢人。” 什么？韩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李局长一看就是个大领导，穿着白衬衣一副久居上位的气势，怎么却叮嘱起自己小心了。这明显不符合他的身份啊！ “行了，你还不赶紧谢谢李局啊！”刘刚推了推韩镇，他也没想到李庆叫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儿的，心里都有点羡慕嫉妒韩镇了。 “谢谢您了，李局。”韩镇赶紧道谢，但心头的疑惑却没有解开，“请问，您和我很熟么？” “噗……”刘刚一口茶水刚喝到嘴里，一下子全喷出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愣，简直是傻得掉渣的成分啊！ 李庆一皱眉道：“怎么？你觉得我提醒你是多余的？” “不是，您误会我的意思了。”韩镇微微欠身，“我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帮我。” “哦，这个嘛。”李庆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哈哈！”可他随口一句玩笑还真说对了，韩镇还真不知道他是谁呢！ “是这样，你的入警方案上级已经批准了。你作为今年特殊人才招录对象，已经取得了省警校的录取资格了。这不是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么，到时候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算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光荣的警察学员了！”李刚把这个消息说出来，心情十分舒畅，他很看好韩镇从警的潜力，觉得他将来肯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好刑警。 “什么？”韩镇大吃一惊，“我要做警察？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刘刚打断：“是么！批准啦！真是太好啦！走，韩镇，我给你庆贺庆贺。”说罢一把拉住韩镇，拖着他出了会客室。 “这两个家伙，搞什么东东！”李庆一脸莫名其妙，不过也懒得理会。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怎么成警察了？”韩镇出了门甩开刘刚质问道，“我还要考名校呢，去警校干什么！” “行了啊！别给点阳光就灿烂。你还真以为自己多抢手是么！”刘刚不耐烦道，“实话告诉你，不管你记不记得，当初都是你自己选择干警察的。否则，你以为你杀了几十个人，还能轻轻松松满世界乱逛当么？不给你毙了就不错了！” “可是……”韩镇一脸郁闷，还想理论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你别忘了，当初就是两条路，要么自首接受审判，要么加入警队，做特勤。你自己的决定，你忘了么！” 韩镇挠挠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怎么选择的，可是他什么时候杀了那么多人啊！真是该死，难道自己真的杀过人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杀人犯！想到这儿，他又无比沮丧起来，嘟囔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好啊，你不记得我就让你回忆一下。跟我来。”不容分说，刘刚拉起韩镇朝专案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