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２９石山洼里的玉米地

    何仙峒处处都是秀丽的石山，石山上零星分布着青草、藤蔓，石山下坡和谷地里长着庄稼，此时也是绿油油的生机一片，甚是好看。

    岁月在墙上剥落，连那“何仙峒小学”五个字都已经模糊难辨。

    到了英子家门前叫了几声却没有人应答。

    英子的家其实就是学校二层砖瓦房的教室隔出来的两个小房间。

    厨房就是在走廊上摆张旧课桌和一个煤炉，旧课桌上摆着砧板、调料。此时的煤炉上搁着个砂锅炖着药，发出浓烈的中药味道。

    厕所就是学校的公共厕所。

    浴室就是在房间里摆一个大塑料盆，倒上热水，关上门。

    娟子推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只见英子的父亲——何仙峒唯一的老师周老师，躺在床上想挣扎着与他们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浮生说：“周老师可能是中风了。”

    娟子走到周老师面前问：“英子呢？”

    周老师有半边脸已经肌rou僵硬，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语音，他伸出右手指向窗外的石山口。

    浮生便叫娟子留下来照顾周老师，他则和盘懂子、晓梦三人奔向石山口。

    山口外是狭长低平的谷地，进了山口，却是一个锅底状的深洼地，足足有一百五十米深。从山口到洼地底部是一层层的梯地。

    这时有一个中年妇女挑着玉米棒吃力的从洼地下面爬上来。

    晓梦想：我外婆一定也在下面收玉米，她这老骨头挑玉米爬这么高可怎么受得了？

    想到这里，晓梦飞快的向下面跑去，盘懂子叫她不住，便也跟着她跑。

    晓梦到了洼地下部，果然看到外婆挑着三四十斤玉米踉跄着爬行。

    晓梦含着泪花叫了一声外婆，便冲过去帮她挑。

    外婆仍不肯放下担子，只是怜爱地说：“宝崽，你细皮嫩rou的，哪里能挑这个担子？别把肩膀磨破了。”

    晓梦说：“我能挑的，我能挑。”

    晓梦说完，抢过玉米挑了起来。

    盘懂子说：“我帮你挑吧，你外婆说得对，细皮嫩rou的，一看就不是挑担子的料。”

    晓梦说：“不要你挑。”

    晓梦试了一下，说：“太轻了，我还要到下面弄些玉米上来一起挑。”

    晓梦到了下面弄玉米，盘懂子也下来了，看到英子扎了七八十斤玉米正准备往上挑。

    英子看到他们，一半是惊喜一半是忧愁地说：“你们怎么来了？”

    盘懂子说：“我们来帮你收玉米的。王大哥也来了，他是来劝你回学校读书的。”

    英子说：“我爸中风了，我必须要在家照顾爸爸，不能去读书了。”

    盘懂子过去把英子的玉米挑了起来，说：“想不到你个子这么小，细皮嫩rou的，能挑这么重的担子，不错！”

    英子说：“我们命苦，不挑重担不行呀。”

    盘懂子挑着玉米爬了几步，回头看着她们说：“你们怎么不上来呀？”

    英子说：“我的玉米你挑了，我必须得再扎一担玉米挑着呀！”

    盘懂子说：“也对，不能空手走路浪费时间。看来还得给王大哥扎一捆玉米。”

    王浮生、盘懂子、娟子、英子一人挑了一担玉米，爬了近一个小时，才爬上山口。

    盘懂子说：“我们那里都是种水稻，几亩水稻田都是连着的。哪像你们这玉米地都是一两分地分布，有的在山坡上，有的在洼地里，太难种了。”

    浮生说：“英子你还是得好好读书，考上中专，以后在经济条件好的地方工作，你父亲以后也可以跟你享福。要是你不读书，陪父亲在这石山旮旯里，一辈子都吃苦受穷，可不值呀。要知道，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

    英子想：不是我不想读书，而是我没有条件。

    想到这里，英子不由眼眶一热，眼泪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