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江湖规矩
一流的杀手、训练有素的打手、飞砣门的高手，除此之外，居然还有枪手！ 这里简直就是龙潭虎xue！ 卫九州觉得头皮发麻，紧接着听到了扣压扳机的声音，他的刀再牛逼，也不可能挡得住子弹，听到响声立刻以千分之一秒的速度从原地移开。 随着连续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两颗子弹接连从阁楼上射下，射在他刚才立足的地方，打得地板碎裂，一阵青烟随之冒起。 两枪打出，这人才接着喝道：“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老子的枪快……” 但是，这人显然没想到卫九州移动的速度比他开枪还快，不由愣了一下，狞笑一声，移动枪口再次开了一枪。 卫九州掠到收银台后面，枪声再响，子弹打在收银台上，他伸手抓起一块游戏币，不等对方再开枪，两指一弹，游戏币从收银台后飞了出去。 这人又一次扣压扳机时，游戏币电射而至，正好打在他握住枪把的那三根手指上，打得他的手枪脱手飞出，从阁楼上掉了下来。 卫九州再抓起两块游戏币数步奔到阁楼下，一脚踏住手枪，两指一弹，两块游戏币同时射出，向楼上飞去。 “小兄弟！手下留情！” 随着喝声，一条人影从阁楼上掠了下来，双臂齐伸，双手分别抓向卫九州弹出的那两块游戏币，但是只抓住了一块，另一块擦着他的手掌飞出，改变了方向，击中了楼梯栏杆，“啪”的一声，将这条栏杆打成两截。 开枪的人丢了枪本已是大惊失色，这时看着这根手臂般粗的栏杆被打断，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心想若是自己的手臂被这牧硬币直接打中，那折断的就不是这根栏杆了。 这条人影飘落在地上，是一个四十左右的英俊中年人，他客气地向卫九州抱拳施了一礼，道：“小兄弟，得罪了，我若不是戴了手套，决不敢贸然去接小兄弟的游戏币。” 说着，他摊开了双掌，只见他的双手上确实戴着一双黑色手套，表面光滑，不知是何物所制，那一块游戏币正在左掌心。 卫九州不去看他的手，盯着他的脸冷冷道：“你叫我小兄弟，你认得我？” 中年人呵呵一笑，道：“只因为小兄弟长得极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才这样称呼，冒失了，小兄弟莫怪。” 卫九州仍是神情冰冷：“故人？他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毫不介意，仍是呵呵一笑：“我那位故人叫卫勇，是我当年在越南战场上的一位挚友，我们是生死兄弟，感情极深。” 说到这里，他收敛了笑容，黯然一叹后，才接着道：“只可惜他没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卫扬是大哥，卫勇是二哥，兄弟俩一起上了越南战场，大哥为了救兄弟而折了双腿，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而二哥却者阴山一战中壮烈牺牲。 虽然自己从未见过自己这个二哥，但听了这句话，卫九州的神情也是一黯，但他当然也不会傻到就相信了这个中年人的话，毕竟现在自己与他是敌对立场，而且这人的神情虽然和善，总透出几分诡异，与刑侦队长刘朝东见到自己时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热情完全不同。 所以他只是双眉一扬，并没有说出自己与卫勇的关系，但也没有否认他的话，而是淡淡一笑。 中年人一直在注意观察他脸上表情的变化，见到他沉默不语，又哈哈一笑，道：“小兄弟虽然不愿明说，但我能看得出来，小兄弟与我这个挚友的渊源极深啊，所以看在我这个挚友的份上，不如今晚这场梁子就此揭过，小兄弟，你看怎么样？” 卫九州不为他的话所动，冷冷道：“好啊，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头，但只要你将那个黑衣杀手交出来，我就既往不咎。” “好大的口气！我们就偏不交，看你又能如何。” 两个戴着耳机的年轻人从阁楼上走下来，其中一个脸色苍白，神情孤傲，满脸的不服气，冷冷地盯着卫九州。 卫九州知道这个年轻人就那个使飞砣的高手，他的飞砣被自己一刀砍断，当然不服了。 不过卫九州并不将他放在心上，冷冷瞥他一眼，突然一甩手臂，手里的长刀脱手飞出，刀尖碰到墙壁，直插入墙壁半尺多深，刀柄不停地抖动，摇得刀身嗡嗡作响。 “牛少强是我的朋友，他差点死在这把刀下，你们说我该不该管。” 众打手抬头盯着插在墙壁上的长刀，除了中年人和这个满脸傲气的飞砣门高手外，人人骇然变色，那个外号叫“黑狼”的黑衣青年躲在角落，更是吓得心头狂跳，心想若不是这小子一心想生擒自己，那自己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 中年人面不改色，淡淡地一笑，道：“小兄弟不必动怒，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们就是靠这一行吃饭的，没有做错什么，何况在接这个任务时我们并不知道牛少强是你的朋友。不过现在知道了，这个面子我们不可能不给，我在这里向你保证，无论那个雇主给多少钱，我们都不会再接这单生意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完全收敛，正色道：“至于人嘛，我就不交了，你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纵是他落入你手里，你就算杀了他，他也是不可能出卖雇主的，小兄弟，你还是请回吧，这里人多杂乱，我就不留你了！”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卫九州听出这人是个老江湖了，不过理确在他那一边，就是不交人，自己又能怎么样，难道要把他们全杀了？ 这显然不可能，他所说的确是江湖规矩，自己不可能仗着武功高强就大杀四方，杀他个血流成河。 何况这个中年人虽然言辞谦逊，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小兄弟”，但双目中隐隐透出淡淡的蓝光，这是身怀玄功的特有异象，一身修为只怕不在自己之下，若自己贸然与他对决，胜负之数，只怕难以预料。 “什么？就这样让他走了……” 那个飞砣门的高手因为卫九州斩断了自己的飞砣，十分不甘心，猛地跨前一步，正好要说话时，却被中年人扭头威严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将要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卫九州无视于他的不满，仅是对中年人拱了拱手，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游戏厅。 出来后，卫九州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到巷子对面，沿着屋檐慢慢往前走，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在玻璃门里面笑着打招呼：“嗨，小帅哥，快点进来，jiejie让你打波波哟。” 他不敢多看，摇头苦笑，一个穿着粉红色短裙的丰满女子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一边将他往门里扯，一边嗲声嗲气地道：“还是小处男？没关系，跟jiejie进来，jiejie有红包给你。” 浓重的胭脂味扑鼻而入，卫九州觉得一阵反胃，忙甩开她的手，落荒而逃，慌不择路地钻进了一条阴暗逼仄的过道里。 看到他的狼狈模样，门里门外的女人一齐放荡地笑了！ 她们久落风尘，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卫九州只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稚儿，并无恶意，只是想挑逗一下他，为自己整晚的等待增添一点乐趣而已。 卫九州逃出老远，笑声仍追着过来，直往耳朵里钻，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好一会，他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走出过道，探出半边脸孔，向游戏机厅的大门望去。 只见游戏机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十多个人从里面鱼贯而出。 为首的一人正是那个语言谦和、气度沉稳的中年人，身后跟着那个枪手和那个神情孤傲的飞砣门高手，后面才是那一大群打手。 这一大群人出了大门后，并没有往外走，而是向着胡同尽头走去。 这段巷子是死胡同，他们为何会向里面走？卫九州等到他们全部离开了大门后，从过道里闪出来，远远跟在了他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