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双方互探
本有些担心，却见女子着着外衣，胡乱的歪倒在床上，却睡的很熟，眼角还挂着泪痕，被子被揉成一团，抱在怀里。被压在女子脸下的地方，还湿了一片。不由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轻轻将女子放平，脱下自己的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轻轻替她拂去额前的发，又拭去了她眼角还有些润的痕迹。心道：做了几日的梦，哭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总是做梦有多累，他是知道的，不过，想来自己倒是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红花遍地的梦了，也不知是不是…… 男子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宠溺一笑，随后，俯下身子，双唇轻轻落在她额头，“我在上京等你来。” 走出屋子，看到小七仍站在门口，萧子祁冷哼了一声：“守好她！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小七暗叹一口气，心里忐忑：这小子，该不会到时候真把它的皮扒了吧。 …… 天刚擦亮，守门的将卫，睡眼朦胧，刚把城门一开，便有三人策马而至。本想上前阻拦查探一番，却只见一刻着睚眦的令牌在眼前一闪而过，三人已然绝尘远去。 门将心里一惊，原本的睡意已然不知何去。不敢相信定安王的令牌会出现在此，却也是没胆考证。几人默默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了计较：当做没看见好了。 少时，三人已策马入了蕲州城外的松林。正疾驰，却见寒光划过。萧五只觉自己剑鞘一空，便听见“噌”的一声。兵刃相接，在空气里划出刺耳的声响。 蕲州在南，并未有雪，但空气仍冷的有些入骨。萧子祁虽反应迅速，抽剑接下了这一招，却仍觉手掌被震的发麻，有些刺痛。目光不善的看着面前的玄衣男子。 “主子！”身后两人一惊，便想冲上前。却被萧子祁手一抬，止住了动作。心里虽然很是担心，但主子的命令不得不听。只得垂着眼眸，侯在了一旁。 玄衣男子幽蓝的眼眸里不动声色的闪过一丝赞叹，便听见萧子祁有些不悦的声音传来。 “端木尊主，不回你的燚都，在我东晋的土地上，此般举动，是用何意？” “不过是好奇这名震天下的东晋‘战王’能不能接下我这一招，所以就这么做了。” “哈！是么？尊主倒是好雅兴！想必也是天还未亮，就在此候着本王。不知道的还以为尊主你是来寻仇刺杀的呢。”萧子祁暗自握紧了剑柄上的手，却勾起嘴角，看向对面玄衣飘动的男子。“本王没有让尊主失望吧？” “哈！定安王说笑了，战王名不虚传，本尊又如何会失望？倒是颇为放心。” “放心？倒是不知本王有何可让尊主不放心的？”萧子祁轻佻的眉头一勾，眼神却犀利依旧。“虽然本王定力不若尊主那般好，心也不如尊主的狠，但本王的人，本王定会护好！” 见对面玄衣男子闻言，腮部动了动，似紧咬了牙关。这隐忍不发的样子，引得萧子祁冷笑了一下。 “是么？”莫问眼睛微眯，尾音上扬，伸手拿出一封信，手腕微动，信便带着力道飞向萧子祁，“我怎么倒是听说定安王的心，和本尊同样硬呢？” 萧子祁刚化解了力道，接住信的手指不由的紧了紧，眼神也跟着冷了几分。 “哼！”莫问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寒意，笑了，眼里满是不在意，“不要紧张，那信里可是王爷想知道的，关于宇文浩天的消息。你这么用力，捏坏了可不好。不要辜负本尊一片心意。” “尊主手下果然不同凡响，短短几个时辰，就能探到如此详细的消息。”萧子祁没有打开信，摸着信的厚度估计，至少有十页以上的纸张。 玄衣男子，眼里划过一丝了然，“王爷果然是好身手，设防形同虚设不说，竟连本尊都没有察觉。但王爷怎么就信了，本尊是几个时辰前才知道宇文浩天的事呢？” 萧子祁瞳距微缩，是他大意了：燚都尊主，如何会只有一种消息途径，又如何会把信任押在一个人身上呢？心机深沉，藏而不露，倒是一个合格的为王者。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玄衣男子听萧子祁没有用本王，眼里不禁露出了赞赏的神色。“因为你为此而来。且在某些事情上，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不过是先展现下诚意。” “哼！为达目的，你还真是谁都可以利用！” “利用？哈——我到觉得这叫互相帮助。用她的话来说，叫合作共赢。” 她？萧子祁目光一凝，郑重其事的看着一袭黑衣的莫问：“我是不会拱手相让的。” 莫问淡淡瞥了一眼对面丝毫不输给他的英姿青年，会心一笑，但很快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冷漠，信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如此，便先护好她！更不要牵连她！相信你知道该如何做。我拭目以待！” “主子！”萧五警惕的看了眼，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玄衣男子，忙走到萧子祁身边。 天色已然亮了起来，萧子祁回头，正好看见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松林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看了看手中的信，最终收在了怀里。对旁边二人道：“我们走！” “是！主子要不要查……” “不用！”萧子祁只丢下两个字，利落的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这端木羽便是莫问无疑了！难怪追魂楼神秘诡测，查无可查。谁又想的到呢？这燚都尊主，竟然是鬼谷三少之一。不过，他对自己到是信任，居然肯将这么大的秘密透露出来。 如此说来，那古月言也很有可能就是莫言！那丫头现在还防备着他。没有关系，哼，总有一天，会让她对自己信任之至，心甘情愿的说出实情。 “怎么是你？” “为何不能是我？” “你来不怕透露行踪，影响你最在意的大局的吗？？搞不好，就坏了你的大计！”早上先是被百里无鱼嘲笑，在上被萧子祁数落，小七心里本窝火的不行。现在又看到莫问一张冰块脸，顿觉心里来气，没好气的说道。 “你今天——好像对我意见很大啊！” 小七白了面前的玄衣男子一眼“私心这种东西，不是只有你们人才有的！” “私心？我看你是小月口中所说的内分泌失调，该去找只母猫！” 小七听到这话，本想回敬两句，扭头看到莫问的脸，一时愣住了，有些疑惑：刚那话是小莫子说的？他竟然也会说冷笑话来打趣自己了？刚差点产生了错觉，以为是—— “咳——”看到小七莫名的眼神，玄衣男子心里暗恼，自己不就是……至于这么奇怪吗？难道开玩笑什么的，果然还是不太适合他么？尴尬的咳了一声，道：“你——” 小七，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面露嫌弃，尾巴一扬，迈着步子，悠然的走了出去。心里冷哼：直说会死啊！果然还是让人——讨厌！ 玄衣男子，看着小七颇为嫌弃的走了出去，眉头怂了怂，收回视线，入了内屋。 一眼便看见床上酣睡的女子盖着的是一件男子的披风。手不自觉的一紧，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不甘和愤怒，迅速走上前，伸手想要扯掉那披风。却又生怕惊醒了熟睡的女子，只得耐着性子，小心的挪开了那披风，又将自己的取下，盖在女子身上，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呵！”玄衣男子意识到自己动作时，自嘲的笑出了声。他这是在做什么？居然如此幼稚！没有想到他还会有这样的时候。还以为幼稚这种东西十几年前就已经被他丢掉了—— 坐在床榻一侧，看着女子让他牵肠挂肚的脸庞，不由的伸出手，任指尖划过她的脸庞，最后停在了她的耳后。 没想到这簪子，她一直带着。看着枕旁的红梅簪子，莫问嘴角不自觉扬起，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透出了一股琢磨不透的情绪。 “月儿，是我不好！”莫问抖动的声线，夹杂着纠结和无奈，很快消散在了空气里。 原来这样无助，脆弱不堪的人，也会是端木羽。不！或许在她面前，他永远只是莫问，会开心，会……妒忌，也会害怕的正常人——莫问。他多想摇醒面前的女子告诉她，让她等等自己。 可是，他怕！怕她看见那所谓的真实的自己；怕她厌恶那个冷酷无情，精于算计，草菅人命的端木羽。怕她在自己身边，成为众矢之的，而自己分身乏术，护不了她的周全。可偏偏又不想放不开手，因为……更怕她……怕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到底该如何……”男子声音抖动的越发厉害，似是将哽咽硬压在了喉头处一般。闭上了双眼，心里不停的诘问着：为何？为何要他不只是莫问，若他不是端木羽，不是燚都的尊主，是不是一切的问题都不会存在了。 忽然，男子猛然睁开的眼里，闪过一丝警觉，便听门外脚步声响起，只能不舍的看了柒月一眼，闪身离去。 莫问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去之后，从屏风后走出一个男子，看了看床上两件披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若不是他给柒月用了助眠的熏香，哪里轮的倒他们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人早醒了好么。 爱——这种东西啊，还真是能让人智商降低！也比恨，更能让人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