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交锋（下）
陈曦重新站在高处，向琪灵刚才所指的方向望去。视野中，触目所及，到处都是废墟，哪里能看到人影？陈曦咬咬牙，努力睁大眼睛，想要从这些废墟中看出什么。 而另一边，甄阳却像张平晓使了个眼色，低声问道：“你现在挖洞能挖多远？” 张平晓沉吟一会儿，回答道：“没试过，不过应该能够三四百米远吧。” “三四百米么？应该够了。”甄阳点点头，然后同样向敌人所在的方向一指，说道：“就按照这个方向，一路挖过去！” 在甄阳和张平晓窃窃私语的时候，陈曦仍然在进行着看上去毫无效果的努力。她大睁的双眼已经有些酸涩，然而看到的，除了废墟仍然只有废墟。 渐渐的，陈曦开始有些灰心了。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吗？ “是的，你可以做到的！” 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令陈曦感到愕然。她连忙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刚才那突然出现的声音，就像幻听一样，清晰，但却让人难以辨认究竟是真实的还只是自己的臆想。 而且，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 “不用找了，陈曦，我并不在这里。另外，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 陈曦恍然，失声道：“零！” 陈曦突然冒出这一个字，令周围所有人都感到十分诧异。唯独甄阳，看着陈曦的目光中，带着若有所思。 察觉到周围人诧异的目光，陈曦没有再说出声，而是在心中对那声音说道：“你是零，对不对？候补者协会总会长，零？” 那声音回答道：“没错，我就是零。” 陈曦心里涌起了一丝激动。既然零的意识能够出现在这里，那么他想必早就知道了陈曦他们现在所处的困境。作为候补者协会最神秘的存在，零一定能有办法帮到他们！ 然而，零却对她说道：“不，我不会帮助你，你只能依靠你自己。” 陈曦大感意外，随即有些恼怒地质问道：“为什么？！难道非要等我们都死了，你才肯出现吗？” 零并没有生气，而是说道：“陈曦，正如我以前曾经对你说过的那样，你要依靠自己，在这末日世界中生存下去，同时，尽可能地让你的异能进阶。如果我帮助你，那你就会失去进阶异能的机会。” 但陈曦却愤怒地说道：“现在我们正身处困境！如果命都没了，还怎么进阶异能？” 零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能够做到的，只是还找不到办法而已。当你找到办法的时候，你将会变得比现在更加强大。” 陈曦努力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思绪，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那么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令陈曦再次感到意外的是，零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无法直接告诉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励你。” 陈曦原本已经有些平静的心情几乎要再次燃烧起来了。开什么玩笑？！你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鼓励我？！那你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陈曦在心中怒吼着，已经完全不管这个神秘人物事实上是整个候补者协会中堪称“神”一样的存在。 零仍然是用那种平淡得几乎会使人以为是机器人的语气说道：“你原本可以做到的，你只是在怀疑自己。我要做的，仅仅是让你相信自己，仅此而已。” 陈曦扶着额头，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谁知零突然说道：“好了，我也该离开了。希望你能快一点让你的异能进阶，这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所有正在灾难中挣扎的人们。” 陈曦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如果不这样做，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把自己活活气死。 “陈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晁胜阳见陈曦就好像雕像一样在那一动不动地站了半天了，忍不住问道。 陈曦这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道：“啊，我……我刚刚只是在调整情绪。” 没错，调整情绪，这还真不是说谎。 陈曦定了定神，终于让自己的心情再次完全平复下去，平淡如水的目光中只留下了一汪清澈。在这一刻，她忽视了周围的一切，也忘记了发生的一切，只是用她最简单的目光，去望向那敌人躲藏的所在。 依然是一片废墟。 然而渐渐的，废墟虽然仍是废墟，但陈曦却从中看到了三个若隐若现的轮廓，从形状上可以大致分辨出这是三个人。这三个人影颜色极淡，即便是以陈曦那惊人锐利的目光去看，也很容易忽略。但陈曦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并不是普通的人影，那应该是自己的透视能力。 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可以拥有这样的异能。 零和甄阳说的没错，原来自己真的可以做到！ 与此同时，躲在废墟中的三个人，也正在讨论着什么。 “这见鬼的天气！我们到底要把这些人困在这里多久？”一个光头大汉说道。他身形极为壮硕，一条胳膊就比一般人的腿还要粗了。在他的右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纹身，从图案上看，似乎是个吸血鬼。 旁边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说道：“只要逮到甄阳，就可以撤退了。”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鲜红色的苹果，看上去极为诱人。但他却并不吃，而是上上下下地抛出又接住，似乎他带着这个苹果只是为了消遣时间而已。 一个盘腿坐在地上，双眼紧闭的少女说道：“你们最好小心点，对方发现我们了。” 那光头大汉却“啊哈”一声，跳了起来，大喊道：“老子的拳头早就饥渴难耐了！正好让这些水稻小子看看，什么才是男人力量！” 那青年以手掩面，无奈地说道：“为什么要把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派出来跟我们一起执行任务啊！” 少女眼睛仍然没有睁开，只是淡淡地说道：“前方那个拿着狙击枪的女孩，已经将枪口指向了我们这边，看样子应该是以托马斯为目标。” 那光头大汉哈哈一笑，说道：“好啊！就让我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有没有……” 砰！ 光头大汉的额头上突然迸出了一团红红白白的东西，没说完的话也不会再有机会说下去了。 旁边的青年一跃而起，挡在少女面前。只见他屏气凝神，却只是将右臂平伸，右手做出阻挡的姿势。几乎是在同时，又一颗子弹穿过一堆厚厚的杂物向那少女额头的位置，也就是青年小腹的位置急速飞去，但却在接触到青年的衣服之前，生生转过了一个极小的弯，从两人身边掠过。 短时间的交手，却让交战的双方同时震惊了。 青年和少女是震惊陈曦竟然可以在有杂物遮挡的情况下也能如此精准地进行狙杀，而陈曦则是震惊于那少年的异能。 那应该是与空间相关的异能吧？ 虽然看上去应该八九不离十，但陈曦却不能完全肯定。她现在也对异能者有了很多了解，知道有些异能的本质，其实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像少年这种能力，除了可能与空间有关，也有可能是与重力，或者控制钢铁之类的异能有关。 在确认对方能力之前，任何进攻都必须小心翼翼的，这是与异能者对战的基本信条。 在瞬息之间，陈曦心中转了无数个年头，脸上却面沉似水，一发发子弹仍然不断射出。 那青年依然站在少女面前，替少女接连挡下了一发又一发子弹。只是从少年额头上不断流下的汗水可以看出来，他其实挡得十分吃力。 陈曦不断调整着射击角度，同时对青年的异能进行分析。如果青年的异能是空间扭曲，那他完全不必这么吃力。而且从他的手势上来看，他其实是对异能进行十分精准的cao控。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陈曦毕竟对异能的了解过少，根据青年的表现仍然难以判断出他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就在双方一攻一守之间的交锋中，少女突然叫道：“亚伦，注意脚下！” 话音未落，青年的脚下便突然裂开了一个大洞！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喊道：“总算挖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