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两蹶名王一定国（6）第十三章

    朱四就算能与天斗、与地斗，却斗不过老百姓的口碑呀，抢镜失败，还是落下了一身的伤。大腿根都挨了一箭，只差两寸许，就再也不能够啦，除了当皇帝、当将军、当马仔，没准儿还可以兼职再做个太监，三宫六院七十二个娘们儿算是从此可以放长假啦。其实这也怨不得别人，谁让他长得没有李定国帅呢，更没人家能打，要是让他有幸遇到尼堪，那立马就会被人家斩将夺旗了，还十面埋伏、半渡而击，能有个屁用？所以能有李定国两蹶名王，他朱四绝对该偷着乐，人贵有自知之明啊，你不能耗子腰里别了把枪，就起了打猫的心思吧，这次差点儿让自家老婆放长假，就是一个警醒，只是不知道这警醒什么时候能对朱四有用，他就是个没谱儿的人，一旦好了伤疤就该忘了疼，刚刚带伤回家，就领着大小老婆们去看戏了。看的还是样板儿戏，如今江南的大街小巷都是李定国的传闻，酒肆茶楼更是应和潮流的推出了这样戏码，涂脂抹粉的女人们穿上一套将军的衣服就去同尼堪决战湘江两岸了；更可气的是尼堪的扮演者也是个女的；比这还可气的是这样的戏码一经出演总会场场爆满，直到最后把朱四都给欣赏吐了，一听到胡弦儿的声音，朱四胃部就开始痉挛，还直泛酸水。

    大小老婆们根本不能理解朱四的感受，还把戏班子请到了宫里来，两个老妈儿更是揪着朱四非得让他每次都作陪。“母后，让这群小丫头们演战场上的大将军，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啊！”慈圣太后却瞪了他一眼：“她们不像太子，你像？”慈宁太后接起慈圣太后的话茬儿也骂道：“他不像太子，倒像是个疯子！你也是马上当爹的人了，前头不是说好了去肇庆的吗？怎么一竿子就又跑战场上去了？你是真能作死啊！”慈圣太后又说：“这小猴崽子不但能作死，作死的时候还爱唱歌儿呢，哎，要不你把这戏班子给替下去，给咱娘们儿也来上两段儿？”朱四干不过俩老娘，只能在内心痛骂人民艺术的伟大创造，让样板儿戏早生了300来年。戏台上是一个劲儿的咚咚锵、咚咚锵，朱四是真快活不下去了，苏裴又挺着大肚子凑过来说：“万岁爷笑话这群名伶不像太子，就没想过您自个还不如她们呢？妾嫁过来之前，好不容易才知道您是个皇上，还是个非常倒霉的皇上，没想到您连做个皇上都做的危机四伏的，竟然又想去做个大英雄。不过呀，说来这两样的身份却也有些像。您看啊，做皇上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做个大英雄到最后落得像您这样，浑身是伤的，不也是动弹不得，擎现成儿的吗？”朱四气的直翻白眼儿，风吵吵的喊道：“谁说朕不能动啦，你怎么说话呢？你瞧瞧你自己，这才怀上几个月呀，弄得就像要生八胞胎似得！没那么大的肚子你挺什么呀？当心闪到腰再！”朱四知道老娘惹不起，却没想到孕妇更是不能惹。这下惨了，苏裴立刻就眼泪汪汪的告起御了状了，俩老娘立刻就怒火了，抽出鸡毛掸子硬是把缠着绷带的朱四追杀出去好几条街，这也太任侠啦！都有这本事咋不去刺秦啊。

    李定国的样板戏还全国巡演着呢，各大名儒、名家又都来凑热闹了，对这次战役的胜利和李定国的功绩真是舍得张嘴，不吝溢美之词啊。连当世大思想家黄宗羲闻此战后都刊发了一本儿黄版的李定国传：“两蹶名王，天下震动，此自万历戊午（1618年）以来所未有也。”加上公元纪年的数字都不超过三十字，却让各大媒体争相传抄、转载。又有市井散诗流传，说什么：“东珠璀璨嵌兜鏊，千金竞购大王头。前人莫道八旗勇，一战定国真英豪！”那后半句啊，还是朱四为了对仗工整些硬给填上去的，没想到给一个打油诗擦了下屁股，朱四还擦上瘾了，竟然又提笔做了两阙，一诗一词。

    其诗曰：

    王师北定中原日，匡复山河不远期。

    大厦将倾独臂揽，铁马金戈踏强敌。

    一战定国震畿北，两蹶名王更谁敌？

    他朝八荒祭孝陵，中山开平与君齐！

    这诗做的让朱四亏心啊，自己不是也上了战场吗？还是西岸的主帅，西岸战斗的结束比东岸还早了许多，把清兵都塞到湘江里边儿喂鱼去了，如此露脸的一事儿，也没有人想着夸上他一句，自己还得去夸别人。朱四和他的大明子民们把李定国的形象描述的就差拖着大片儿刀向四周大喊‘还有谁’了。

    那词又做《破阵子.逢湘江大捷赠李如靖以贺之》（注：李定国表字一人、如靖。）

    一人江山如靖，月下湘水逢春。

    五花马更数重山，醉中箫送汉军征。

    飞矢塞外冰。

    枪舞梨花落落，旌旗烈日铮铮。

    杀尽胡虏天地明，斩破黄龙血做羹。

    反掌易红尘。

    朱四不讨厌李定国的英雄形象，只是他委屈自己的形象因为有了李定国的存在而变成了一只臭虫，咬起人来不疼不痒的，让人觉得闹心，却很难让人发现有只臭虫的存在。可为了如今江南各地的喜庆锣鼓，还有大明子民的盼头，朱四还是要将这只臭虫继续扮下去，还得不停地跳跃着以示配合。所以为了彰显李定国的神威和湘江大捷的战果，朱四还下了一道圣旨。命寻巧手工人制做孔有德、尼堪画像，并将二人之铠甲、绣旗一并拿去刊布桂、粤、楚、赣、闽五省，露布告捷，赏赐有功将士更是必须要做的。还有几件必须要做的事情便是挡住群臣对放弃了赣州和吉安的马进忠及王允才的弹劾，以及任命了何腾蛟的儿子——自己的大舅哥何文端为佥都御史，还有另一个在这场战斗中失去了父亲的人——李元胤为京卫军指挥使，原来的京卫军指挥使陈友龙则撤掉了京卫军番号，被朱四派去攻打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