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无题
“啊万，啊土，啊万土四瑞狗。” “meimei要是来看我……” 讨厌的铃声，将麦小白从睡眠中拉醒，手表上电子时钟显示，四点四十分。翻着死鱼眼，对天花板愣了几秒钟，似乎冥冥中咯噔一声，上一秒钟还呆傻的麦小白，下一秒钟双眼就清澈起来，精神也是一震。 然后，后背弓起，就准备鲤鱼打挺。 他起床的时候最喜欢的方式就是鲤鱼打挺，可以很好的锻炼自己的腰腹力量，也是彻底驱走还未退散的困意的一种方法。 只是这一次，他刚要打挺，忽然想起来。 几天前，床板被自己用鲤鱼打挺，打断掉了一片。这真要再来一次，保不准整个床板就彻底断掉了。 “劣质产品！” 麦小白嘟囔一声，用正常人的方式下床，走进厕所，漱口水、挤牙膏、吊着牙刷放水，然后打一个舒服到会起鸡皮疙瘩的尿颤，再走回到洗手台，呼噜呼噜几下把牙刷干净。也不管水凉不凉，就直接冷水洗头。 洗过头，擦干，用梳子梳两下。 看着镜子里的花样美男子，麦小白很满意：“小伙，越看你长得越帅！” 再接着，冲着洗手台上方的海报，露出自认为－≡，帅气到爆炸的笑容，仿佛真的在跟林允儿打招呼：“奴娜，fighting！” 似模似样，只是，为毛只穿着一条四角裤呢。而且，还没有退下去的晨勃现象，竟然又有要抬头怒吼的迹象了。 内心肯定不纯洁啊！ 穿好衣服，带好手机、手表、名单、钥匙等，麦小白这才走出门。 到了楼下，骑上二手的勇士山地车，在刚刚蒙蒙亮的早晨，寂静空旷的街道飞驰起来。只几分钟就赶到全兴宾馆，全兴宾馆已经热闹起来，几辆车子正在装货。麦小白进了宾馆门口，转了两分钟，没见到杨善军。 只好问人。 “你好，请问，杨导在哪？” “杨导……那不是杨导吗。”挂着《最后的战士》剧组工作牌的工作人员，指着楼梯口说。 麦小白迎了过去：“杨导，怎么安排？” “小麦是吧。”杨善军说了一声，态度一改昨天饭局上的热络，又回到半生不熟，“赵师傅就在门口等着，你上车先去老工会把群演都召齐，直接去后岑山。” “好的。”杨善军公事公办，麦小白也没必要巴结，点点头，就去了大巴车上。 司机赵师傅看了看麦小白，发现了他手里面的名单：“群头？领队？没见过你哎。” 麦小白递了一根玉溪烟过去：“麦小白，新来的领队，麻烦赵师傅了，我们去老工会吧。” 车子上路，赵师傅很健谈：“我看你挺小的，多大了？” “十八周岁。” “这么小啊。” “出来比较早。” “哪里人？” “苏省淮城……” 对话没什么营养，但是起码增进了彼此认识，以后麦小白就常跑《最后的战士》剧组，跟赵师傅混熟一点没坏处。 很快，到了老工会，时间也到了五点二十。 麦小白打开副驾驶的窗户，学着别的领队的方式，对老工会门口等戏的人喊：“《最后的战士》剧组，报过名的都上车。” 陆陆续续的上车了三四十人，把大巴车的座位都占了，后面的人就只能站着了。这里面有一部分人，麦小白是认识的，之前跑《潜伏在黎明之前》剧组时的群演。他们上车后，都看到了麦小白。 不过没什么别的表示，只是简单的点点头。 只有季翔调侃了一句：“徐队！” 他来的比较早，他抢到了麦小白边上的座位。因为大巴车是从车头开门，副驾驶的位置，就是第一排座位，也就是售票员坐的地方。这个位置上下都方便，一般都是领队坐的位置，方便点名和喊人。 面对季翔的调侃，麦小白矜持的笑了笑：“杨晨还没来？” “不知道，这家伙来的一向不早。” 等杨晨赶来时，刚好五点半，颇有大腕都是最后出场的感觉。看着时间到了，麦小白又探出头问了问：“《最后的战士》剧组的，都上车了吧，走了。” 见没人上车，麦小白这才对赵师傅说：“赵师傅，走吧。” 大巴车呼呼向着后岑山驰去，车厢里补觉的补觉，聊天的聊天。 杨晨来得迟，没有座位，就站在季翔边上的走道，但是他又想坐，东瞅西瞅没地方坐，便说：“季翔、麦小白，你们挤一挤，带我坐。” “挤个毛啊，你屁股这么大。”季翔有点不愿意，半开玩笑的说。 麦小白往里面挪了挪：“要不然你让杨晨做你腿上，给你感受一下美女入怀是什么样的滋味。” “丑是丑了点，我勉强感受一下吧。”季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滚！”杨晨佯装发怒。 开玩笑归开玩笑，最后麦小白跟季翔，还是留出来一点位置给杨晨坐上去。 …… 麦小白是第一次来后岑山，因此他路上还特意打开手机里的高德地图，对照着看看路线。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就到了后岑山下面的接待站，要上山，车子开不上去，只能人自己步行上去。 此时天已经亮了。 六十多人乱哄哄的挤在接待站门口，等着麦小白带领上山。来之前麦小白都打听清楚了，直接沿山路上去，就能看到剧组了。不过还没等麦小白，以拉风的姿势带弟兄们上山，张政就从接待站里面走了出来。 “麦小白。”张政喊了一声。 “老大。”麦小白走过去。 “你带他们上去的之后，领道具的时候要签名，你把签名表对一下，看看是不是都来了。” “好。” 张政说完之后，就骑上他的电瓶车，摇摆摇摆的走了。 麦小白望了望天空，忽然有个很荒谬的想法，群头一天到晚忙个不停，都在忙什么啊，该不会都是在假装自己很忙吧。尤其是，宋玉成这样的大群头忙一点也就罢了，张政就带着一个剧组，竟然也这么忙。 收起无聊的想法，麦小白开始带队上山。 迎着晨曦的第一抹阳光，踩着露水将散未散的石板路，越过立在后岑山山脚的牌坊，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群演队伍。麦小白回头望去，只觉得像是古代行军打仗的军队，而自己就是这支军队的将军。 豪情万丈，尽出于胸怀。 当然，保持豪情的同时，也要自动忽略一些杂音。 因为昨天早晨雨才停，山上还有些潮湿，尤其是石板路旁边的泥土，雨水混合着露水，石板晃动的时候，踩上去就会溅射一些泥浆。被溅到的人，就会大声的抱怨，抱怨来错了剧组，不应该刚下完雨就上山拍戏。 有一些无聊的家伙，竟然还故意去踩石板，溅别人。 基本上这一路上山，就是在吵闹笑骂中走完，稀稀拉拉，三三两两，勾肩搭背，蹦啊跳啊，一点气势都没有。 好不容到了剧组，抱怨声又起来了。 剧组驻扎的地方，一眼望去都是草地和泥地，这地上还有水，根本没有坐的地方，也就是说，群演们除了站着，就得蹲着。 麦小白事先也没想到，今天的情况会这样，群演们抱怨，他只能装作没听到。拿着演员输送名单，就去了剧组，几经打听找到了杨善军，跟他汇报一下，群演都过来了。 杨善军查了查今天的拍戏排班表，查出来群演和群特的戏，上午就有拍，便说：“让他们都先把道具给领了，换好衣服就去吃饭，吃过饭就拍戏了。我跟你讲，道具间就在左边那个帐篷，道具组的人就在边上，你自己去跟他们说，就说我说的，我这边走不开。” 麦小白点头，就去找道具组的帐篷。 不知道是不是刚运货过来的原因，道具组很乱，几个人正在里面整理。麦小白咳了咳，问：“你们这是道具组吧，杨导让我过来跟你们说一下，现在就把群演的服装发一下，你们看谁负责这一块？” 一个女的走过来，板着马脸：“来了多少人？” “五十群众，十个群特。” “你是领队？”马脸女翻眼看了看麦小白。 “对。” “你把人带过来，先群特，后群众。”马脸女的语气很冷淡，好像别人欠了她几万块没还一样。 麦小白没在意这一点，走出去，把十个群特都喊了过来。 谁领了道具服，谁签字。麦小白正好在旁边看着，群特都来了。接着是群众过来签字领道具服，五十个人，也全部都到了。这让麦小白很满意，没有人报了名字但没来。不过想想也是，演员工会对报名不来的人处罚非常严，动辄开除，所很少有人敢不来。 …… 基本上，除了群演们抱怨一下没地方坐之外，麦小白第一天带队的工作，进行的都非常顺利。 只是到吃早饭的时候，问题来了。 麦小白忘了给自己报一个群特，至于小领队这个身份，剧组是不承认的，不会单独为小领队准备一份饭。 所以呢，他早晨没饭吃了！ 其实他过去领一份早饭，也没什么，不会有人发现的，剧组不可能一个一个点名，总会多备几份。可麦小白想的更远，别的群演都在拍戏，自己呢，自己在这里干愣着算什么？如果他是个群演，没事干的时候，帮剧组干点活，那叫表现。 可现在麦小白专程留下来给剧组干活，那就叫犯傻了，如果不干光站着，又会给人不好的印象，认为他当了领队就拽起来了，连群演都不想做了。 看着别人都急忙窜过去领早饭，麦小白纠结了。 不过，最后还是败给了肚子，低着头，凑过去，领了一份早餐。 四个包子，一袋豆浆。 “民以食为天……” 民以食为天，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尤其是麦小白这种半大小子，身体正在发育中，食量超大，特别扛不住饿。 四个包子只是勉强慰藉了一下他的肚子，一袋豆浆算是润了润喉咙。 吃过饭，杨晨就问他：“麦小白，你是不是一会还要去其它剧组？” “没有。” “那你怎么不换衣服？” 提起这个，麦小白就一肚子泪水：“我昨天只顾着发通告、确定名单，结果忘了给自己报一个名，而且现在张政手里面暂时就接到《最后的战士》一个剧组。” “晕啊，你真是人才啊。”杨晨鄙视一句。 “唉，别说了，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那你现在准备搞什么？” “没想好，等看看吧，等会我打电话问问张政，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总不能闲着。过完今天就好了，明天我肯定要给自己报上。” 如果明天再忘了，麦小白真要怀疑自己是智商下降了，还是得了老年痴呆症。 过了几分钟，他就给张政打了过去，把自己忘了报戏4⊥，的事情给说了一遍，然后问张政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事。 张政免不了要在电话里，把麦小白给笑话一顿，然后才说：“你去跟杨善军打声招呼，让他给你加一个群特。” “这也可以吗？” “一个两个群特，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我有点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昨晚喝酒的时候，没见你不好意思，赶紧去，70块钱呢，你多加一个，我还能多抽十块钱。” 麦小白还是有点顾虑：“可是感觉今天杨善军的态度，没昨天那么熟络，有点不近人情的感觉。” 张政又笑说：“你小子不要想太多，私底下是私底下，私底下关系再好，在剧组也不会摆在名面上。杨善军这个人，虽然黑了点，但是面子上还讲点场，你去跟他提一句没事。昨晚饭都吃了，酒都喝了，礼我也送了，他一个小忙都不帮，他存钱罐啊，只进不出。” 有了张政的鼓动，麦小白顿时有了底气，趁着上午的戏份还没拍摄，找到了正在检查道具安全的杨善军。 杨善军身边有人，麦小白有点张不开嘴，等那个人走了，才上前问：“杨导，能不能再加一个群特，我这不是第一次当领队吗，昨天只顾着给别人报戏，忘了把我自己也报上。现在没事做了，才着急了。” “连自己都能忘？”杨善军伸手指了指麦小白，觉得很好笑，“你自己去领一套衣服，把你的名字加上去吧，一会导演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 “谢谢杨导。”麦小白舒坦的松了口气。 正准备出门时，杨善军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个子不矮，长得也不差，要是会点武，我真想给你报特约。” 听到“特约”两字，麦小白就走不动了，回头说：“杨导，我真的会一点武。” “军体拳？那个不行。”杨善军想起昨晚麦小白说的，直接摇头。 麦小白不服气：“杨导，我这个军体拳是跟一个老师傅学的，跟一般军体拳不一样，你看我打一遍，再做结论怎么样？” 杨善军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麦小白吐了吐浊气，摆好架势，心想一定要亮瞎杨善军的眼睛。然后收敛心思，开始施展第五代军体拳。 他施展的是一套低级招式。 其实论及美观度，除了最后的两招必杀技，比较酷之外，低级、中级和高级招式都差不多帅气。麦小白想法比较深，先拿低级招式厮混，一旦混出头了，再把中级招式和高级招式拿出来。 人总要有点存货，一次性都拿出来，不是最好的做法。 弯弓射月、大鹏展翅、云开雾散、干柴烈火、风吹浪打、担青山、拨云见日、天马流星、平沙落雁、风驰电掣。一套低级招式十一个动作连贯做下来，原本抱着轻蔑态度的杨善军，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又变。 麦小白打出来的军体拳，颠覆了他对军体拳的认知。 他印象中的军体拳，并不是很美观，阳刚有余但婉转不足，而且古装片中，用军体拳的话也忒奇怪了吧。可是麦小白打出来的军体拳，阳刚之气十足，但是细节方面又如同行云流水般阴柔。 这样的招式动作，帅气程度，不比那些专门为武打戏创作的套路差，更胜在新意十足。 杨善军跟着谭悄不短时间了，谭悄一直都在做武术指导工作，他见过太多武术套路，但是很肯定自己没见过麦小白打的军体拳。 …… 一套拳打完，麦小白学着电视上的经典收拳动作，抱拳站立。 杨善军叫了一声：“好！” “怎么样，杨导？” “很好看，很有张力，你这套拳叫什么，不会就叫军体拳吧，完全不像。” “无名拳法吧，教我的老师傅就说是军体拳。”麦小白不想在名字上多说，“杨导你看我这个拳法，能不能试镜接到剧组的特约？” “不错不错，有希望。不过最近两天剧组都在山上拍一些外景戏，目前还不需要。等拍摄影棚的戏了，就需要一些会点拳脚的特约了，到时你发你试镜。”杨善军没把话说死，说一定要麦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