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来多久了
闫磊愣住没反应过来。 罗萱继续说：“然后套出我的号码？” 闫磊无言。 罗萱：“然后再追我？” 闫磊：“……” 罗萱逼近闫磊：“最后想和我上床？” 季翔这下子反应过来了，忙说：“这个真没有！” 罗萱哼了一声，扭身就走：“那我~干嘛要借给你！” “卡！过了！” …… “哦！” “哦！” “哦！” 《湿~了内.裤》、《走远一点吃》、《尾随》和《借手机》四支短片拍完，整个【龙套传奇】小团队，还是很激动的，几个男生站在山顶上，双手扩在嘴边，对着山下大喊大叫。 金佛庄烈士陵园的山虽然不高，但视野开阔，即便产生不了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壮志，也有更上一层楼的冲动。 李玉凯大吼：“麦小白，等我们有钱了，开一个工作室吧！” 麦小白也大吼：“好！” 刘伊瑶也跟着大声叫喊：“算我一个。” “开个工作室！” 一个朴素的提议，让麦小白这群人瞬间热血沸腾，不管是认真也罢，互相开个玩笑也罢。笑一笑乐一乐，在卑微的生活中偷得一份属于自己的愉悦，已经很满足。北漂或许是个泡沫做的梦，戳一戳就破了，但没破碎之前，谁也不敢否定这是不是热气球。 点火就升空，越升越高，化作一颗星。 看着欢声笑语的这群人，赵子晴没有加入，习惯一个人跑特约的她，来之前并不是很看得起这群群众演员。 特约和群众，都是跑龙套，但有台词有特写的特约，显然更符合演员的定义。特约不喜欢跟群演混在一块，这个会给别人一种自甘堕落的印象，因为群众在导演、副导演的眼中，就是一群素质低、演技差的人。 今天没戏跑，还下着雨，也不能出门逛街，赵子晴早晨起床后，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无聊，慢慢就想到了昨天晚上，麦小白邀请他过来玩。也是闲得慌，她跑了过来，看着这群人拍片子，用粗劣的演技，和认真的态度，来完成一部简单作品。 他们的做法在她看来，蛮可笑的，以为拍拍快手就能成名了。有的快手用户，粉丝都上万了，还不是路人一枚。这种小众的自媒体，玩玩可以，想依靠它成名，不现实。 所以赵子晴始终没有下场跟他们一起拍片子。 只是当每次拍完一支短片，这群人脸上的笑容，还是渐渐的让赵子晴有些艳羡，大半年多前她来电影厂，也和这些人一样，整天做梦。一个年一过，渐渐熟悉了电影厂，认识到了这里的可恶与无奈。 刚来时认识的很多小姐妹，有的接受不能走了，有的随波逐流堕落下去。而她自己，既不愿意选择堕落，也不想放弃，渐渐的学会了用坏脾气来伪装自己。饶是天生丽质。只因为不愿意妥协，连小角色都接不到。 只能委屈在特约这个层次，蹉跎岁月，对梦想的期待渐渐都要枯萎了。 而今天、现在，麦小白这群人的笑容。就像是一朵粉红的月季花，开在了赵子晴的心窝里。让她骤然想起了，很早的时候，自己也和这群人一样，是个爱笑爱闹的小女孩，与小姐妹们一起鼓捣片子，一起做明星梦。 “等我有了钱，煎饼果子要加十个鸡蛋！”麦小白大声吹牛比的声音，将赵子晴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来。 她看到笑容灿烂的麦小白，忽然想到中午吃饭前。麦小白说他自己还是个“男孩”。 现在看来，他的确是个大男孩，拥有阳光一样的笑容，火焰一般的热情。最让赵子晴不忍将目光从他身上挪走的是，他搞怪的表情下，藏着一颗金子般赤诚的心，执着于梦想，付出于行动，对未来坚信不移。 他总是能用自己的热情和自信，去感染别人。使得大家都围绕在他的身边。 “但愿你一直是个大男孩！” 赵子晴心中默默的祝愿了一句，然后就不可抑止的生出想法，想要加入进去。 她不是害羞胆小的女孩子，既然想了。那就做。 冲着麦小白的背影喊出来。 …… “麦小白，我也想拍一个片子。” 正在吹牛比的麦小白，猛然听到赵子晴的喊话，转过身看了看远处亭亭玉立的赵子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之前不是说不拍吗，怎么突然又想拍了？” 赵子晴翻白眼：“改变主意了。不行啊。” “女人就是麻烦，那行吧，我给你拍一个，正好我昨晚剧本想得多。”麦小白拍拍手，示意大家集合，再拍一支短片。 事实上他很享受这种拍片子的过程。 “既然晴姐要拍，我们就再拍一支，我这里有个故事，叫《贵人相助》，我先说一下，大家觉得怎么样……” 麦小白随即把故事说出来。 赵子晴听完后，没好气的吐槽：“你怎么每个故事都要是黄段子啊？” “哪里黄了，内涵段子好不好。再说了，玩快手的可不都是成年人，寂~寞~男女特别多，就对男女两性那点破事感兴趣，我这是投其所好，不然火不起来。” 闫磊闷闷的点头：“言之有理。” 赵子晴无力辩驳：“行吧，就拍这个《贵人相助》。” 麦小白又问：“晴姐演二嫂，谁演男主角？” 赵子晴不等别人说话，就抢着说：“就你演吧。” “那好，凯哥，你导演，季翔，你摄影，其他人该干啥干啥去，我们开始！” 金佛庄烈士陵园的山顶上，清风徐徐，阳光明媚。 大家都躲在树荫下。 空旷的路上，只有赵子晴和麦小白，迎面走过来。 麦小白看见了赵子晴：“哎，二嫂？巧啊，最近在忙什么呢？” 赵子晴笑着说：“跟你二哥结婚这么多年还没孩子，今天去算了个命，大师说，得有贵人相助才行！” “那就好。”麦小白点点头，随口说。 赵子晴忽然有些神秘的说：“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穿什么衣服吗？” 麦小白不明所以的摇头：“还真忘了。” 赵子晴做了个害羞的表情：“你啊，真是贵人多忘事……” 麦小白顿时两眼发直。 “卡！” 李玉凯及时喊了停：“牛啊，赵子晴的演技很厉害，麦小白你也牛了，尤其是最后的表情，出神入化，我感觉可以一次通过了。” “是吗。”麦小白赶忙接过手机。 其实他在掩饰自己的刚才赵子晴做出害羞表情的时候，麦小白的两眼发直，根本不是演出来的，压根就是真的两眼发直了。他见过赵子晴笑，见过赵子晴翻白眼，更见过她无数次臭脸。 但是害羞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一瞬间，麦小白的脑子里蓦然想起了徐志摩的一首诗。 《沙扬娜拉——致日本女郎》。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赵子晴的嘴唇有些薄，这使得她有时候看起来像是有些刻薄，但她害羞时，若隐若无的笑意，让嘴巴弯曲成一道弧线，很好的掩饰了这个缺点。一霎那间，完美无缺，撩动麦小白的心弦乱颤。 好一会才归于平静。 “没办法，出手就是影帝级表演！”欣赏完自己“精湛”的表演，麦小白自吹自擂的说。 引来无数白眼。 …… 随着时间临近傍晚，金佛庄的人越来越多。 麦小白一行人玩够了，决定回去。 晚上，其他人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只有李玉凯跟麦小白一起回去，他们要把几支片子剪辑一下，加点字幕，然后上传到快手上面。同时麦小白也要发明天的通告了，天不下雨，剧组纷纷上工。 他的大特生涯，也将继续开始。 “夏霞，明天《希望使命》剧组招女群特，你要去吗？”从张政手里面接到通告单，麦小白看到需要女群特，立刻就喊了夏霞的名字。 “招群特吗？我去啊。”夏霞立刻从屋子里跑过来，白天玩闹一天，已经彻底熟识了。 “那好，我给你报名了，明天早晨五点半在万豪大酒店门口集合，到时候你联系一下凯哥，让凯哥带着你，他们明天也是去《希望使命》。” “你不去吗？” “我要去《狙击》剧组带队。” “哦，知道了。片子做好了吗？”夏霞好奇的问。 李玉凯忙着编写字幕，头也不抬的说：“做好三支了，已经传到快手上面了，你开手机就能看到。你演的那支也做好了。” 【龙套传奇】原本只有三支视频，其中一支还是宣传片，粉丝和关注都很少，不过这一次直接就是五支短片将要加入，可以预见的不久，粉丝人数绝对是duang、duang、duang往上涨。 做完几个视频，就已经到了九点多，送走李玉凯之后，屋子里彻底的恢复了安静。 整理房屋、练拳练cao、洗头洗澡，弄完这一切，捧着《影视演员表演技巧入门》开始安安静静的看。 对照着白天拍摄短片的过程，思考着书中的一条一条经验道理，麦小白感觉自己对演戏的理解，越来越深了。 再看《狙击》的剧本，对毛蛋这个角色，又有了一层若有若无的体会。 他现在正是演戏经验一片空白的时期，多一点的表演，就能产生多一点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是非常清晰的。就像是一张白纸，随意画上一笔，都清晰可见，等到画上的内容多了，再想看到随意的一笔，就不那么容易了。 “表演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啊，我现在连皮毛都没学会，也只能表演表演好笑好玩的角色，不需要代入什么感情，只需好做出滑稽可乐的表情与动作就可以了。” “但是真正的影视剧角色，可不是快手短片这样的粗制滥造，对演技的要求很高，我既然决定要跑特约了，就必须尽快把演技提升上来。毛蛋就是我的背水一战，绝不能有疏忽！” “加油吧，麦小白！” “你行的！” 月光如洗，好梦入眠。 翌日清晨被闹钟吵醒，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毛蛋，给我画头牛。”排长坐在土墙上，笑哈哈的说。 毛蛋羞赧的一笑：“牛太大了，不画。” “怎么不画啊。”排长不饶。 边上另一个战士笑说：“毛蛋会吹牛，不会画牛。” 毛蛋握紧了手中只剩下一半的铅笔，不说话，镜头缓缓抬起来，不远处的屋子里，程亚楠正带着几个女兵救治伤员。 毛蛋的笑容浮现在了脸上。 “卡，这一条过了！”坐在遮阳篷底下的刘健魁，拿起大喇叭喊。 “哦，总算过了。”排长毫无形象的躺在了土墙上。 边上的战士爬起来就跑到树荫下：“谢天谢地，再来一遍我就热死了。” 麦小白用手沾了沾额头上的汗水，不敢擦汗，怕把妆给弄花了，等会还有他的一场戏。昨天还下雨，天气还凉得很，结果到了今天，万里无云，太阳毒得能把人烤熟了。而且大家都穿着厚厚的道具服，裹得跟粽子似的，透不了气。 导演为了弥补昨天拍戏的进度，连休息一会都不给，从六点开始，一直拍到十一点，才稍稍给喘口气。 “哎哎哎，老王。”饰演排长是男三号冯旭阳，前天就是他的助理石大姐，依依不饶的要派车。 老王是制片组的，属于跑腿打杂的场工，听到冯旭阳喊自己，忙跑过来：“冯老师，什么事？” 论起来，冯旭阳也就三十多岁，老王也三十多岁，却要喊冯旭阳为老师。这就是剧组里面的一种阶级论了，在大家的认知中，身为男三号肯定要比打杂的身份高贵，见了面都必须称老师，不然就是不尊敬。 这让麦小白尝尝感觉到很无语。 他以前很吐槽韩国娱乐圈，那些明星见到出道早的明星，都要喊前辈。稍稍逾矩就是一个不敬长辈的罪名。现在才发现，电影厂这边的娱乐圈生态也是差不多，虽然没韩国那么变~态，却也等级森严。 见到比自己身份高的人。不叫老师那就是不敬，人人都会厌恶你。 而且这边的卑躬屈膝程度，有时候令人发指，为了拍马屁简直是不要脸。电视剧里常见什么喊太监叫爹叫爷爷，麦小白就见过现代版真事。剧组里有个三十多岁的场工。喊二十多岁的制片助理叔叔，一嘴一个叔叔长叔叔短，那叫一个甜，跟调了蜜一样。 麦小白还特别问过别人，是不是这个场工跟制片助理是亲戚，因为辈分的问题才这么喊。 谁知道这两人压根就不是一个姓，只是拐弯抹角的能在娘家那边攀上关系。 不得不说，为了拍马屁，有些人也是够拼。 冯旭阳很坦然的接受了“老师”这个称呼，躺在土墙上。懒洋洋的问：“老王啊，都几点了，怎么还没把饭送过来？” 老王忙说：“冯老师不要着急，定好的是十二点，还差五十分钟呢。” “还要五十分钟，那不是饿死人啊。” “这个，没办法啊，平常都是定在十二点。”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冯旭阳挥挥手。把老王打发走，然后看了看周围休息的演员，“兄弟们，我请大家喝水。谁去帮忙跑个腿？” 天这么热，大家都想喝水，但是都不想动，于是都把目光对准了麦小白。 麦小白是最年轻的，资格最浅。 冯旭阳掏出一百块钱，也看向了麦小白。 麦小白也懒得动。小卖部距离这里起码两百多米远，一来一回，就是慢走也得热一身汗。不过麦小白还是站起来，接过冯旭阳的钱：“冯老师，我去买水，大家都喝什么水？” “我要绿茶。”冯旭阳说，“一百块钱你都花完吧，不要找零钱给我了。” 其他几个演员都报了自己想喝的饮料，麦小白一一记下，然后顶着太阳，裹着厚衣服，向小卖部走去。 景区里面小卖部黑得很，游客买饮料都是十块八块一瓶，不过群演拿演员证去买，就能买到市面上的价格。麦小白先把演员们要喝的饮料挑出来，算了算账，才花了不到四十块。剩下六十块钱冯旭阳不要，麦小白索性都给买成了农夫山泉。 然后拎着一大包的饮料回去，把饮料散了，对冯旭阳说：“冯老师，剩下的钱我给买了矿泉水，是不是拿给大家喝？” 冯旭阳点点头：“你拿去散了吧。” 麦小白把饮料拎到路边的阴凉处，大声说：“冯老师请大家喝饮料，先到先得啊！”说完也不管谁来拿饮料，就径自走了回去。 不得不说，麦小白是个机灵鬼，他这一嗓子，不仅仅是把大家喊来喝饮料，更是替冯旭阳扬了扬名。 果然，回去后，冯旭阳和麦小白说话时，都热情了不少：“小白今年多大了？” “我十九周岁了，冯老师。” “叫什么冯老师，叫我冯哥。” “哎，冯哥。”麦小白从善如流。 冯旭阳笑着说：“我看你演戏不错，来电影厂多久了？” “还有两天就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