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发
没有什么360度转体，凌空侧踢，没有什么拳脚相交，灰尘直冒。有的就是比常人灵活的击打与躲避，比普通人打架稍稍显得有气度一些。 实战和演练本就大不同，不能指望他俩演电影一样，你来我往，那得吊威亚才办得到。 麦小白在简单的试探了夏霞几招后，忽然感觉，这个妹子练了十年散打，也没什么了不起吗，顶多是动作敏捷一点，速度快一点，力气大一点。麦小白感觉自己随便一招，就能把她打趴下。 所以，再自认为的让了夏霞几招后，麦小白欺身扑上，准备硬拼着挨她一脚，然后抓着她的胳膊就把她给放睡倒。 “哎，是不是有点欺负人啊，毕竟是女人，把她直接放、睡、倒、会不会不太合适？” 出招的时候，麦小白还有心思瞎琢磨。 放睡倒。 这是一个很口语化的动词。 意思是，把一个人用击倒、扑倒、压倒等方式，迫使对方躺在地上。 麦小白考虑到这个词用在妹子身上，似乎有点不合适。 “那就换一个，打趴下？” 麦小白转眼就想到了一个新的词汇，感觉自己的才学还是挺萌萌哒的。 胜券在握。 可就在他准备抓夏霞胳膊的时候，夏霞忽然身子一扭，左腿直接绊住了麦小白的右腿，然后狠狠的一扫。 麦小白立刻感觉不妙，但是已经迟了，右腿一打滑，身体就已经控制不住，要倒下去了。 “晕，上当了！” 电石火光之间，麦小白明白过来，夏霞一直在示敌以弱，故意麻痹他，然后趁他大意冒进的时候，一举KO他。如果这让夏霞得手了，麦小白少不得要摔个狗吃~屎，丢脸丢到爪哇国去了。 从此在夏霞面前抬不起来头。 “绝不能！” 说时迟那时快，麦小白在被扫住腿要倒下的时候，心思百转，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在身体要倒下的一瞬间，没有因为身体失去平衡而胡乱摆动双臂，而是快速探出，以一个很扭曲的角度，环抱住了夏霞的腰。 要摔也要一起摔，同归于尽总好过狗吃~屎。 再接着，两个人就跟滚葫芦一样，倒在了地上。麦小白是背部先触地，为了化解冲击力，转了半圈，这半圈转完，正好把他抱住的夏霞压在了身下。 因为之前扫腿的时候，他俩的腿有些交错，现在的情况就是，麦小白把夏霞压在身下，而夏霞的腿绞着他的腿。麦小白的双手搂着夏霞的腰，夏霞又在摔倒时下意识的抱住了麦小白的脖子。 这姿势。黯然**。 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麦小白只觉得自己搂着一块软玉，热乎乎的，胸口贴着胸脯，特别舒服。 四目相对。彼此的呼吸似乎都能打到对方的脸上。 白炽灯的亮度不是很高，有些昏暗，但是麦小白依然可看到夏霞的双颊绯红，似乎要滴出~血来。 这个姿势保持了大约两秒钟，麦小白才豁然惊醒。 慌手慌脚的爬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夏霞同样如此，爬起来后，拍拍衣服，低着头，不说话。 气氛尴尬暧.昧了一小会，还是麦小白先调整过来，抓了抓后脑勺：“刚才我失误了，不然你根本绊不倒我的。” 夏霞得了麦小白的台阶，抬起头小声的说：“我差点就把你打败了好不好。” “大意，不能算！再来？” “好啊。这一次你要小心了。别再被我这么简单打趴下。” “呵呵，我这么大意都能拉你一起趴下，我现在认真起来，你还有机会？” 气氛再度恢复到了正常，两人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对打。 收起大意之后，麦小白依仗未来的军体拳，很轻松就把夏霞给KO了，即便夏霞练散打十年，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力气小了麦小白太多。麦小白硬碰就能把她制服。 最终三分钟后，以夏霞被麦小白抓着胳膊压弯腰作为收场。 被麦小白打败，夏霞并没有什么不满，反倒是好奇的问：“麦小白你练得军体拳。跟我见过的军体拳不一样，我以前的武术教练也会军体拳，但是没你的军体拳这么灵活，我怎么闪身都躲不开你的手。” “我这个应该是被人改良过的军体拳，是我以前遇到一个退休的老师傅教我的，事实上我也没有练多久。高中毕业之后，没事就练一练，感觉进步挺大的。” “你的军体拳这么厉害，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我学散打总感觉有些不美观，你的军体拳挺帅的。” 麦小白看了看夏霞，脑子里一思量，教她并无不可，反正这个第五代军体拳，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武术，更没有神马师门限制，传男不传女。 不过，麦小白眯了眯眼，说：“教你？你想要拜我为师？” “不拜师就不能教了啊？”夏霞嘟嘴，女孩子都喜欢嘟嘴扮可爱。 “不拜师怎么能教，你得三跪九叩行大礼，才能入我门墙，得传真功夫。我当初遇见老师傅，就是这么拜过来的，这是武学传承的礼仪，和散打啊、跆拳道啊之类的不一样。” “你说的真的假的？”夏霞傻乎乎的当真了。 “当然是……假的，傻丫头，这马上都二十二世纪了，哪还有什么拜师传承。你要学，我改天教你就是了，很好学的。” 夏霞猛然给了麦小白一拳：“讨厌，忽悠人。还有啊，不要没大没小的，傻丫头是你能叫的啊，97年的小屁孩，装什么大人啊。叫jiejie。” …… 跟夏霞比划完拳脚，回去洗个澡，麦小白就躺在床~上睡觉了，明早四点半就得去集合化妆。自从来了电影厂，麦小白基本上就没睡过几次懒觉，全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对他一个半大小子来说，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今晚，却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老是想到比划拳脚的时候，把夏霞搂住，然后压在身下的情景。 尽管当时压住夏霞是什么感觉已经没印象了，可一想到把一个美女压在身下，这身体就不自觉的产生了躁动。 夏霞不是那种颜值很高的美女，身材是不错，但和赵子晴一个毛病，贫胸！ 麦小白感觉，似乎个子高的女生，都有些品胸的遗憾，相反那些个子娇小的，却一个赛一个的波涛汹涌。 莫非这就是大自然的平衡之道，高度和厚度二选一？ 想着这些情.色或者无聊的念头，麦小白沉沉睡去。第二天早起才发觉自己又做了个春.梦，只是醒来后，全忘记了梦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理智一遍一遍告诉麦小白，现在还小，应该全身心去拼搏事业。 身体却一次一次的告诉他，该找个女人解决生理问题了。 “女人……” 麦小白叼着牙刷，看着洗手台上方~林允儿的海报，大~腿闪闪发亮，晃人眼。 “待我成名之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现在别瞎想，老老实实的打拼！” 洗漱好，骑上自行车。 麦小白准时来到了影都宾馆。 刚把自行车停好，就看到一辆粉红色的东南V6菱仕开过来停好，然后下来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 中年人下车后，快步进了影都宾馆，一路上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助理之类叫他“刘老师”，有摄影师之类的有身份人，则叫他“老刘”。 麦小白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副导演或者制片，没怎么在意，等跟他一道上楼了，去化妆间的时候，才知道，对方竟然也是一个特约演员。特约演员开小轿车来跑戏，麦小白算是开了眼长了见识了。 这个特约显然是老资格了，别人都在门外等戏，他直接进了化妆间里面。 麦小白好奇的问边上一个特约：“这个人是谁啊？” 特约瞥了一眼麦小白，爱理不理的回答：“刘占领。” 见到特约语气不好，麦小白也懒得继续问下去。 没一会韦唯也赶来了，麦小白便把刘占领开车来跑特约的事情，当作一个奇葩事跟他说了下，谁知道韦唯竟然认识刘占领。 “刘占领，挺牛比的。”韦唯解释说，“电影厂特约里面开得起车的都是大特，好像有十几个买车了，刘占领就是一个。他好像是07年也不知道是08年就来电影厂了，《西游.降魔篇》里面的高老庄掌柜，就是他演的。” “是吗？”麦小白惊讶，《西游.降魔篇》可是星爷执导的电影，票房过十几亿的大~片，能在里面演个露脸的角色，绝对是特约演员们无上的光荣。 “他跑一场戏跟我们不一样，起码都是几千块，而且刘占领还演舞台剧，接活动主持，什么都做，在北漂里面是一号名人。他在北漂里面绝对是赚最多的一批人，在电影厂买了房，把一家老小都接了过来。” “混的是不错。”麦小白挺佩服的。 韦唯点头：“他人不错，我以前跟他一起跑戏，他还指导过我，就是感觉有点疯疯癫癫的，话多起来拦都拦不住了。我一个朋友，有一次跟他聊得比较投机，结果他硬拉着我朋友去他吃饭，结果你知道吗？” “什么结果？” “结果他老婆最反感他随便拉人回来吃饭，不给他做饭，哈哈，刘占领只好带着我朋友去外面下馆子。” 听韦唯的描述，这个刘占领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等麦小白进去化妆的时候，恰好看到刘占领拉住一个特约，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滔滔不绝的聊天，那个特约明显都有些不耐烦了，刘占领还在说。他长得本身就比较……挫一点，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看上去就像是汉jian。 这样的长相，加上年纪也不小了，起码有四十岁，在电影厂很吃香，能演很多角色。 什么翻译官、土匪、汉.jian，他演正合适，恰好电影厂每年杀小鬼子几个亿，抗日神剧多如牛毛，稀缺这种类型的演员。 麦小白化完妆后，那个特约不知道什么时候抽机会跑掉了。 刘占领眼睛一扫，就看到了麦小白：“小伙子化完妆真精神。” 麦小白被刘占领成功的“占领”了，在影都宾馆的时候，他赞了一句麦小白很精神，麦小白自然客气的说声刘老师好。 然后就这么认识了。 等到了拍摄场地秦王宫，吃过饭等戏，刘占领坐在自己的帆布折叠凳子上，便跟麦小白滔滔不绝的聊起来。其实刘占领并不像韦唯说的，是个纯粹的话痨，他是看到投缘的人，才会大开话匣子。 那些脸上写着“拒人千里”的特约，刘占领鸟都不鸟。 也是看到麦小白一直客客气气的听他说话，他才多说一些。聊聊家常，说点生活趣事，告诉麦小白拍戏的时候，一些注意事项什么的。 麦小白不是之前那个不耐烦的特约，他听的很认真，刘占领是老北漂了，在电影厂跑过无数个剧组，稍微交流一点经验，都对他有很大的帮助。甚至于麦小白还有些故意的恭维刘占领，“刘老师”不离口。 后来就干脆蹲在刘占领的板凳旁边，他现在跑特约了，按道理来说，可以带小板凳了，马军留下来的折叠凳就是跑戏专用。只是麦小白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带个凳子去剧组，十分拿大，怕别人说他娇气。 “从电影厂开始建造到去年年初，总共有四万两千多部剧集在这里拍出来，占全国古装戏的三分之二。单去年一年，电影厂就接待剧组178个，我07年来电影厂，亲眼看到了电影厂一天比一天发展更大。” 北漂的话题永远离不开电影厂，刘占领对自己这几年来电影厂的选择，很骄傲。 麦小白不知怎的，想到了吕松山这个白胡子老大~爷，和他发在【电影厂吧】的帖子里的话：“电影厂的辉煌，来至于良好的管理。但要走下去是不是再想一想毛.主.席的话：‘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历史是奴隶们创造的’。” 掐灭这个莫名的联想，麦小白说：“电影厂的发展，应该是很多像刘老师这样的北漂，一起创造的。” 刘占领很有感触的点头：“是啊。我是学舞台剧的，但是你看我，生下来脑门上就贴着‘坏人’的标签，枣核脸、高颧骨、小眯眼。也就是在电影厂，能讨一口饭吃。我不来电影厂我去哪，周星驰都说过我长得像坏人！” “我听说刘老师在《西游.降魔篇》里面演高老庄掌柜？” “那是，周星驰那是了不起，我第一次看到他。应该是2012年6月，旅游大厦6楼，《西游.降魔篇》的化妆间，我通过面试来定妆。周星驰亲自给我们定妆，一开始定的是京剧脸谱，后来换了好几个都不满意，最后就留下两撮小~胡子。” 周星驰对与麦小白来说，是一个高山仰止般的人物，绝对的偶像级别，他没少YY自己超越周星驰。留名影史，成一代大师。 所以，听到关于周星驰的事情，麦小白立刻坐正了身子。 刘占领也很得意自己与周星驰的这段交集：“第二天，在商贸城片场，我来演戏，周星驰一见到我就把我叫过去，问‘那个台词你还记得吗’，我当然说记得，结果他说‘太可惜了。你应该全部忘记’，然后给我三分钟时间，让我琢磨‘你是一个旅馆的掌柜，客人来了你该怎么说’。” “三分钟一到。周星驰就走过来，我不要他开口，就主动说我想到的台词。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对他说‘欢迎二位大驾光临我们高家庄，二位来得正是时候。顺便给二位介绍一下本店的镇店之宝，这就是我们每天新鲜屠宰的驰名烤猪。’他听完就说OK。让我说得更快一点。” “我本来就学过相声口~技，立刻就给他加速念一边，周星驰又让我再快一点，然后从镜头后面看我，我念完之后，他告诉我‘再快一倍，现在就实拍’。拍的时候，他没去休息室，就坐在高老庄的酒坛上面，用这个姿势。” 刘占领说着，亲自演示了周星驰当时的姿势，胳膊肘顶~住膝盖，手顶~住脑门，沉思。 “中午吃饭的时候，是他的助理，就是那个演猪八戒的陈炳强帮他打饭，跟我们一起吃，香港剧组的伙食那时候比内地要好，有四个菜，我看周星驰就吃了一点洋葱炒rou，饭量很小。说句实话，周星驰真是我们群众演员最热爱的导演！” “我真感觉到跟周星驰有共同语言，他能理解我们跑龙套的，他的电影我一部不落看完了，《喜剧之王》里面的‘如果你非要叫我跑龙套的，可不可以不要在前面加上一个‘死’字……’多深刻，我们群众演员难免一‘死’，每一次‘死’对我们都意义重大啊！” “我演的掌柜被舒淇轰成了渣渣，但是这次阵亡，我的片酬一下子提高到了两千，那时候我正式进入了大特序列。” 刘占领顿了顿，似乎有些感慨。 “刘老师说说你的演艺经历吧，我刚来电影厂不久，很好奇你们都是怎么走过来的。”麦小白的戏是上午九点钟，距离开拍还有两个多小时。 听着刘占领说故事，越听越有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