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鼻孔朝天
“四万一集呢，不少啊，在哪拍？”阿火好奇的问。 “还能在哪，电影厂呗。”崔一民翘着二郎腿，说。 这个价位在电影厂导演中不算低了，电影厂这边关于导演工资的信息比较少，和演员一样，导演的价位也是个秘密，很少有导演愿意谈自己的工资。不过大概的情况，麦小白还是了解一点的，毕竟圈子里藏不住事。 演员的片酬呈现两极分化，大明星的片酬高得离谱，小明星可能食不果腹。导演的工资同样如此，初入行的导演甚至拍一集电视剧只能拿几千块，比一般的小角色还不如，而大导演甚至可以参与分账。 一般情况下，老资历的导演，在外地拍片，一集都能拿好几万元，甚至十数万。但在电影厂，两三万一集的占得比较多，四万就属于行业上层收入了。 麦小白判断崔一民是在吹牛，他之前只拍过MV和广告，初入电视剧领域，不可能拿这么高，投资商的钱又不是大水冲来的。而且电影厂的工资，比外地要低，这边剧组太多，导演也太多，各行都恶性竞争太多了。 就拿武行来说，北.京的武行一天最低都是五六白，电影厂的武行只能拿两三百。随着电影厂效应展开，大量的从业人员进门抢食，食物就那么点，谁能抢的到？ 一个说四百一天就行了，一个说三百五就行了，这一个为了接活，干脆说三百。闹来闹区，工资就这么点了，始终涨不起来。 反正崔一民接到四万一集的导演话筒，麦小白是不相信的。 不过这不妨碍麦小白和别人一样，都用一种恭维的语气，吹捧着崔一民。 花花轿子人人抬，大抵如此。 桌子一圈，都是三四十岁的人，只有麦小白和刘~淇薇两个不满二十岁的90后，自然分成两拨人闲扯，麦小白跟刘~淇薇聊到一起了。 “喂，你在电影厂呆了很久吗？” “没有啊。” “那你真的是97年的吗，我98年的啦，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比我大好多？” 麦小白睁了睁眼睛：“我真的是97年的，只能说我比你要成熟，可能跟我从小就离家去住校读书有关，我比较独立自主一些。看你就肯定很少离开家。” 刘~淇薇一副很服你的样子：“你说的没错啊，我家里管我管的很严哎，我跟爸爸求了好久，才答应让我出来唱歌。我现在还没有考大学，如果我唱歌还不错的话，我爸爸说让我来中国留学。” “你爸爸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小，出来社会并不好。要懂得感恩。”麦小白对刘~淇薇有些羡慕嫉妒恨，家境优渥的二代们，最令人讨厌了，但又恨不得以身相代。 刘~淇薇不领麦小白的情：“哎，别一副大人的口吻好不好啦，你又不比我大，少教训我。” “好吧我错了。”麦小白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女孩较真。 十秒钟后，刘~淇薇跳到了另一个话题上：“哎，你的武功怎么样，我听林二叔说，你练武的时候超帅，是不是？” 林制片忽然伸头过来，插了一句：“是挺帅，有二叔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刘~淇薇把林制片推开：“林二叔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恋啊，我实在无法把你跟麦小白联系在一块，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啦。” 林制片正要驳斥刘~淇薇的鄙视，恰在此时，另一位要来开会的人，MV的统筹过来了。统筹是个中年秃顶，五短身材，还胖胖的，叫彭梦麟。 一进门，彭梦麟就笑呵呵的说：“不好意思，来迟了来迟了，出门的时候遇到点事，耽误大家时间了。” “没事没事，老彭，快来坐吧。”林制片招呼。 打完招呼，等彭梦麟落座，闲扯也宣告结束，下面开始正式开会了。 “人都到齐了，我先来讲两句，鄙人是默默音乐唱片负责《回忆爱》这支MV的制片人，我们默默唱片虽然成立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已经来中国合作过几次，而且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来电影厂。” 林制片当仁不让的第一个讲话，给未来的拍摄，定下基调：“我非常相信各位的实力，崔一民导演有大才，MV交给你负责，我们都非常放心……薇薇第一次出MV单曲，需要各位的大力提携，我在这里代表默默唱片，对大家表示感谢。” 啪啪啪，应有的掌声，被众人拍得山响。 “林制片客气了，我们一定尽心拍好这支MV。”崔一民笑说。 林制片点点头，对崔一民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崔导也上来说两句？” “我就不用说了吧。”崔一民嘴上说“不说”，但身子竟然毫无半点迟疑的站起来，扫视了全场，“那我就简单的说说吧。” “都不用再邀请你第二遍吗？”麦小白默默在心里吐槽。 崔一民自然不知道麦小白心里想什么，他此刻自我感觉良好：“呃，咳咳，感谢默默唱片的信任，邀请我来执导《回忆爱》这首MV，我帮很多歌手执导过MV，包括**、汪苏泷、郁可唯等等。” “拍MV并不难，难的是拍好……今天我们要把工作日程排出来，明天开始，严格按照日程表来执行，希望各位都能通力配合，尤其是两位主演，刘~淇薇和麦小白，你们是MV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我希望你们不仅仅是拍摄的时候用力，私下时间里，也能继续做功。” “……MV的拍摄，是一个集体的成就，只要我们各司其职，我相信两个星期，不，要不掉两个星期，就能提前收工了。我重申一遍，纪律和努力，这两条大家务必牢记，好吧？拍完我请大家吃大餐！” 啪啪啪啪，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讲话结束，崔一民开始分发剧本，也不能说是剧本，因为是MV，整个剧情都没有台词。剧本上面只是简单的介绍了，每天每场戏的大致剧情，剩下的就需要到现场一步一步安排。同时剧本上也规定了拍摄时间，每天都是早晨六点开始，晚上六点收工。 …… 拍戏是从明天开始，但工作今晚上就开始了。 开完会之后，麦小白就和刘~淇薇，一起跟着阿火去了他的摄影工作室，同去的还有化妆师唐三彩，以及林制片的助理，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去了。一支MV需要做的幕后工作很多，而不仅仅是围绕着两个主角打转。 “薇薇，二叔晚上来接你。”林制片临走时，说。 刘~淇薇挥挥手：“知道啦。” 随后林制片就跟崔一民、彭梦麟一起勾肩搭背走了。 阿火的摄影工作室，是和唐三彩一起合开的，从事艺术照、婚纱摄影、影视剧化妆、摄影之类的业务。 “彩，你帮薇薇和麦小白梳化，我先准备一下镜头。” “好。” 麦小白和刘~淇薇，都被唐三彩带到了化妆台前做好。 “唐三彩老师，你的名字是本名吗？”刘~淇薇好奇的问。 唐三彩染着黄毛，发型很时尚，就是长得不咋的：“艺名，怎么样，这个名字酷不酷，我想了很长时间，改了几次，才确定用这个名字。过一段时间，我还打算去把户口本上，也改成这个名字。” 刘~淇薇点头：“挺好的。” 得到刘~淇薇的认可，唐三彩还不满足，又问麦小白：“小徐你觉得呢？” 麦小白知道“唐三彩”似乎是一种瓷器的称呼，跟唐三藏没关系，不过具体说的是什么，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个名字倒是朗朗上口，便点头附和：“很好听，很酷，而且很好记，听一遍就不会忘记第二遍了。” “宾果，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管叫什么，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才是好名字。麦小白你的名字就普通了一点，太普通，很多人都叫麦小白，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记不住你是哪个麦小白。” “我觉得我的名字挺好。” “要不要我介绍个大师给你认识认识，我跟你说，名字跟运势有很密切的联系，名字起不好，人的运势就会受挫。我就认识不少人，事业不顺，但是去改了名字之后，突然就鸿运起来。你要不要去试试？” 麦小白无语，他对这种迷信的东西，一概不信：“不用了，我真觉得我的名字挺好。” 麦小白对改名字没有任何兴趣。 他就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好，俗是俗气了一点，但只要不是叫“杨伟”、“田梦宜”、“赵协”这些怪异的名字，就没什么好嫌弃的。大陆不是港台那种氛围，都信风水，经常改名字，在这边叫什么并不重要。 黄勃、徐铮、黄晓明，他们的名字不也就那回事，还不是照样红遍全国。 麦小白度娘过，全国和他同名的人不少，比较出名的大概是一个湘省的小伙，主持过《少年进化论》，还唱歌。以前还算小鲜rou，但是自从吴亦凡、掏粪男孩这些新鲜的小鲜rou诞生后，那个麦小白也暗淡了。 此外，叫麦小白的还有唐代书法家、唐代大将军、国家队跳水运动员、人大教授、雕刻家、某医院副主任医师、某公司总经理、某市交通局局长、某软件工程师……等等一大堆，而且，竟然还有个西湖城最帅交.警也叫麦小白。 但就算麦小白这个名字烂大街了，他也不会换，他要让自己的名字，排在所有同名同姓人的前面。别人一说到麦小白，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自己。 “麦小白这个名字，就应该我一个人用！” 麦小白物外神游，压根就听唐三彩的长篇大论。 唐三彩就是个自我为中心的话痨，帮麦小白跟刘~淇薇化妆的时候，一直唠叨个不停，大部分都是在说什么风水运势，迷信的不得了，老是觉得自己的名字改的好。 麦小白懒得回应他，真要改个好听的，干脆叫唐三藏、唐僧、唐长老，保证别人听后，记忆更深刻。每年《西游记》重播的时候，都能唤起那些快要把他忘记的人，再一次浮现出对他的记忆。 多深刻。 不过，和麦小白的无语相反的是。刘~淇薇却听得十分认真，还不时的插几句，大有与唐三彩引为知己的愉悦。 听着两人无营养的扯淡，时间过得飞快。 眨眼就到了下午三~点。 画好妆。可以开始拍写~真剧照了。被唐三彩带到后台，后台衣服架子上挂了一堆衣服，都是从服装店租来了的。 “先换这套，我们看看效果。”唐三彩拿了一套黑色的燕尾服，示意麦小白换上。 麦小白没穿过燕尾服。换上之后，感觉不是很习惯，不过唐三彩把他拉到镜子前的时候，麦小白还是给吓了一跳。这套燕尾服很合体，麦小白换上之后，整个人立刻就焕然一新，从普通的小帅哥，变成了英俊的英伦绅士。 “小徐，你的身材真好，简直就是衣服架子！”唐三彩称赞。 “还行吧。”麦小白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是谦虚，还是得瑟。 “走，出去看看镜头的效果。” 等麦小白从后台走出来，来到光线明亮的地方，瞬息间，刘~淇薇的感觉里，好像灯光都暗淡了许多。 “哇，麦小白，你也可以这么帅？” “平常比较低调。”麦小白单手插~进裤子口袋，对刘~淇薇抛了个媚眼。 还别说。以前的麦小白，不是不帅，不是没气质，只是他的帅气和气质。总是带着一些草根气息。但是经过唐三彩的化妆，一指长的头发整体的歪倒一边，还打了亮眼的发蜡，脸上也被化妆品修饰的更加精致。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再配上一身贵气十足的燕尾服，立刻大变样。 妥妥的小鲜rou一枚。 “行了。别摆pose了，麦小白过来，到幕前站好，薇薇去后台换衣服。速度快一点，今晚争取把写~真剧照拍出来，崔导和易易还急等着要。”阿火没好气的打断麦小白弄sao。 …… 换了身行头，麦小白自信多了。 昂首挺胸的来到镜头前：“阿火老师，我要怎么做？” “现在你可以随便摆一些pose我看看。” 麦小白点点头，双手插袋，斜视前方，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阿火眼睛不离照相机：“换一个。” 麦小白又摆了一个颓然的表情，靠在墙上，装颓废。 “再换一个。” 麦小白随即换成了忧郁男，单腿支撑，另一只脚斜斜的搭在腿弯处，目视远方，眉头微皱。 阿火从摄影机后面抬起头，一脸的费解：“你会摆pose吗，怎么尽摆一些幼稚到极点的姿势？笑一笑会吗？阳光一点OK？” “你不早说！”这话麦小白没说出来。 稍微调整一下，按照阿火的意思，摆出阳光的姿势。 这下子阿火终于满意了，干脆把摄影机拿起来，走到麦小白跟前：“看镜头，对，就是这样，保持这个姿势，手臂稍稍抬高一点！好的，头转过去，另一边，对，就是这样，很好，哎，不要停止笑，保持住微笑！” 等麦小白都快要僵硬了，阿火终于重新发话了：“好，再换一下，要成熟一下，庄重一点。” “这个pose怎么摆？”麦小白眨了眨眼睛，有些费解。 “微笑迷人一点，单手插兜，单手整理扣子，不要低头，走两步！” 在阿火的命令下，麦小白折腾了好一会，才拍出令他满意的写~真。这是个人写~真，等麦小白拍完了个人写~真，就轮到了刘~淇薇拍摄写~真。唐三彩则把阿火拍摄的写~真，拷贝到电脑上，然后稍微修饰一下，用QQ传给了崔一民。 崔一民不知道在干什么，半天没回信息。 麦小白凑过来：“唐老师，把照片拷一份到我手机上呗，我回去传到我QQ空间里。” “拷贝太麻烦，你QQ多少，我用QQ传给你。” “我QQ号是……” 一会功夫，唐三彩就把几十张照片，都传到了麦小白的QQ上。麦小白没有立即查看，这些照片都是高清大图，太耗流量，麦小白准备回去用电脑接收。 随后，麦小白就开始看刘~淇薇拍照片。 相对于麦小白的愚蠢，连pose都摆不好，刘~淇薇简直就是为镜头而生，不需要阿火下命令。一个一个pose不间断，而且很少有重复的，每个pose都能谋杀阿火不少镜头。 她穿着粉色的百褶裙，在化妆的衬托下。美丽的跟一朵花似的。 足足拍了半个钟头，阿火才停下来，然后不住的称赞刘~淇薇上镜。 随后阿火和唐三彩忙着跟崔一民沟通剧照，刘~淇薇就和麦小白一边划拉电脑屏幕，一边讨论他们的照片。 “麦小白。你看你这张，紧绷的像木头人一样，好傻啊。” “哪里傻了，很帅的好不好。你这张才丑呢。”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啊，我说你傻，你就要说我丑啦？” “我哪里针对你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允许你诋毁我，难道还不允许我说真话？” “&%￥#@……”刘~淇薇用英语说了一大堆。 麦小白眨了眨眼睛，果断放弃和这小丫头片子较真。呵呵，中国人干嘛要去说外语，干嘛要去和讲外语的华人说话呢。 “这不是我懂不懂外语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麦小白默默看照片，心想。 刘~淇薇如得胜的将军，鼻孔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