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男神
麦小白并没有太在意今天记者采访的事情。 除了采访过程不愉快，更多的是，仔细想一想，哪怕就是《新闻联播》来采访，貌似对自己也没什么帮助。每天被《新闻联播》采访的人那么多，回想一下，有哪张脸被记住了？还不都是看过就忘。 据说人的大脑很神奇，能够自动把那些没用的信息从脑海里删除。 看新闻、看节目的时候，很多细节部分，应该会记下一个大概的意思，然后就把其它部分全忘掉了。 所以麦小白激动过后，继续自己平淡的生活。 为了特约通告辛苦奔波。 不过，在奔波之余，麦小白也关注着凤凰卫视，想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给自己几个上电视的镜头。严格说起来，麦小白已经演戏两个多月，但一次上电视的机会都还没有。跑群特和特约的电视剧、电影，都还没播出过。 唯一一支MV也静悄悄的没声音了。 说好了跟刘~淇薇常联系，事实上至今还没用QQ联系过，也不知道刘~淇薇在马来西亚那边，到底出没出专辑。 可以说，他的荧屏处.女作，还尚未诞生。 接受采访的第二天，麦小白没接到通告，呆在家里无聊，刷凤凰卫视，终于刷到了最新一期的《今日视点》，《今日视点》花费五分钟介绍了电影厂的北漂群体。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我的镜头！” 看完整个介绍，麦小白心情很不爽的嘀咕一声，关于采访他的镜头，没有出现。 整段新闻先是介绍了一下电影厂每年出产多少影视剧，接待多少游客，然后介绍了一下影视剧在电影厂的拍摄流程，随后才是群众演员在电影厂的生活。重点突出了群众演员的地位很地下，演员的学历和能力都很差劲，最后以很多群演的梦想破灭作为收场。 看似不徐不疾的像是纪录片。却给人一种，整个北漂群体都暮气沉沉的感觉。 麦小白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凤凰卫视这是在黑北漂呢。还是北漂给别人的感觉，就是这个味道。他接触的不少北漂，的确暮气沉沉，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但是，起码他自己没有混吃等死。在用心努力。 身边的李玉凯他们，刘伊瑶她们，还有赵子晴等人，都在坚持着梦想。 晚上，邀齐李玉凯三人，一起去滨来土菜馆吃饭。 闫磊划拉手机，忽然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出来：“嘿，麦小白，你什么时候成电影厂镇店之草了？” “什么？”麦小白靠在墙壁上吹电扇。双眼追逐着正在收拾桌子的“风景线”。 小姑娘放暑假了，这些天都在饭店里帮忙，今天穿着一条牛仔短裤，汲着拖鞋，白~皙的脚丫子，还涂抹着粉红色的指甲油。一件白色的小可爱类型T恤，似乎有些透视装的感觉，能够若隐若现看到里面穿着黑色的bra，感觉棒极了。 单马尾一甩一甩，特别有意思。 麦小白喜欢看美女。他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毕竟孔子曰：“食色性也。” 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美女。 闫磊的话将麦小白的视线拉回到饭桌上：“你自己看，【电影厂吧】有个帖子，就是这个帖子，‘今天跟电影厂镇店之草麦小白一起跑通告。开森’，你们自己上帖吧去看。” 闻言，麦小白立刻掏出手机，打开帖吧，进了电影厂吧，然后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这个帖子。 这是ID为【蔚然星空】的吧友发的帖子。点进标题里，顿时看到了镇楼图。 这张镇楼图，分明是麦小白昨天在《寂寞空庭春欲晚》剧组的照片，而且从角度推测，分明就是赵子晴帮他拍的哪张。戴着圆顶帽子，俊俏的脸，迷人的微笑…… 图片还不止一张，后续还有七八张，都是麦小白的剧照，这些剧照，应该都是从麦小白的QQ空间里找到的。 末了，蔚然星空还说：“有认识我男神麦小白的吗？” “哈，我竟然是晴姐的男神？” 麦小白心里顿时跟吃了西瓜一样甜滋滋的舒爽，一股浓郁的自恋，从内而外散发。不过他也知道，赵子晴估计是开玩笑的，因为昨天早晨吃饭时，她已经开玩笑说过要发帖。 虽然识破这是赵子晴在发帖，麦小白还是决定先不说开，暂时先装个比：“这谁发的啊，看ID都已经是电影厂吧的十级大神了，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李玉凯摇头，随即又锤了麦小白一拳，“你现在越来越牛了，都有粉丝了，还男神！怎么就没人关注我呢！” “没办法，人帅吗。”麦小白谦虚的说，继续划拉手机往下翻。 二楼是电影厂吧的大水货苏凯歌，发帖毫无意义，就是几个字：“只看不说话只看不说话只看不说话。” 三楼回复：“不认识。” 四楼是个妹子：“哇，好帅，叫麦小白吗，我怎么没见过呢。” 五楼是熟悉的ID，【胡雪琼飘飘】，也就是胡雪琼：“耗子也是我的男神，握爪。” 六楼、七楼、八楼都是来水经验的。 九楼又来了一个熟悉的ID，【沙子怎会迷了眼】，这是刘伊瑶的帖吧ID：“男神！好帅！求号码！” 麦小白心情大爽，还要继续往下翻。结果季翔忽然大叫一声：“我受不了了，这吹捧的太赤.裸裸了！麦小白，这是不是你花钱雇来的水军？” “毛线。”麦小白否定，然后得瑟不已，“我不混帖吧很久了，而且我都是靠实力在电影厂打拼，不过你们也知道，人帅走哪都受到关注，有点粉丝很正常嘛。” 事实上他现在的确有些兴奋的难以抑制。 这个帖子虽然像是赵子晴开玩笑发的，但后面的回复，除了胡雪琼、刘伊瑶、卖房兽以及水经验的，还是有很多正常的回复，楼层已经盖到了五十四楼。有好些个回复，让麦小白舍不得挪开眼睛。 有一条回复是这样的：“我认识麦小白，之前是领队吧，人很好，我跟过他跑戏。从来不骂人，我朋友有一次被武行欺负，麦小白直接抓~住武行的领子让别打。真希望电影厂的领队多一些麦小白，不要都是王东东那种喜欢打人的垃圾。” 另一条回复：“我见过，在最后战士剧组，好像是武行，做替身的，超帅，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他身材真好，流口水。” 再一条回复：“帅！” 看完帖子，麦小白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胃口大开吃饭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等吃完饭之后，眼看帖子已经开始下沉到第二页，麦小白又忍不住默默的回了一帖，把帖子给顶上去。 ID【偷心的耗子】：“谢楼主夸奖，新人一枚，求带求约。” 然后再默默从手机相册中，挑出一张赤着上半身，展露八块腹肌的照片，上传到帖子里。 …… 25号没接到通告，26号也没接到通告。 不过晚上的时候，罗靖罗导来电话，让麦小白一起去喝酒。麦小白自然从善如流，带着钱赶到了饭店，此时人还没到齐，除了罗导这个熟人，麦小白发现以前有过一次同剧组经历的老北漂，开车跑剧组的刘占领也在。 “刘老师，您也在啊？” 刘占领笑呵呵的说：“老婆在家不烧饭，我过来跟小罗蹭一顿饭，小白最近在哪个剧组跑戏？” 麦小白坐下来，回答：“两天没跑了，在家看书。” “哦。” 说话间，又进来两个人，罗靖拍拍麦小白的肩膀：“给你介绍两个人，都是我兄弟，夏贤臣，夏导，目前在《寂寞空庭春欲晚》剧组选角。这位是顾诚，顾导，《封神》选角。” “夏导好，顾导好。”麦小白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罗靖又对夏贤臣和顾诚说：“小白，麦小白，小伙子别看年轻，人不错，你们以后多照顾照顾。” 夏贤臣豪气的说：“老罗你说话了，我们能不照顾吗，小白，你号码多少，换一下，以后尽管找我们，给你推介戏演。” “谢谢夏导，我号码是……” 交换了号码，客套完，分宾主坐下来。 随后又赶来好几个人，有某剧组的摄影师，有哪部戏的特约演员，有在电影厂集团上班的员工，还有从事影视公司的二手贩子。 随后，点菜上酒，喝了起来。 这次罗靖请大家吃饭，也没什么目的，就是把几个熟悉的朋友叫过来，一起聚一聚。麦小白算是新加入这个小圈子的人，看情况是因为比较“懂事”，才被罗靖接纳进来。 不过麦小白也的确很懂事，知道自己年纪最小，资历最浅，所以在酒桌上，他就专一负责倒酒、敬酒、从服务员手里接盘子，把服务工作给承包下来。 席间众人把酒言欢，麦小白坚持“少喝酒多吃菜”的原则，主要是听别人吹牛比。 这里面最会吹牛比的，就是那位二手贩子。 二手贩子这个称呼，是罗靖介绍他给麦小白认识的时候，随口说出来的外号。事实上这个二手贩子本名叫王志武，是一家叫尚诚世纪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通过他的吹牛比，麦小白知道了这家名字很霸气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只从事剧本的转让生意。 说白，就是枪手公司。 枪手，这是一个非常炫酷的称呼。 一般人乍听枪手二字，肯定会想起好莱坞的西部牛仔片，骑着马，戴着牛仔帽，从口袋里拔~出一把手枪，比一比谁开枪的速度快。然后啪嗒枪响，总有一个人先倒下，这就是西部牛仔的魅力，这就是枪手的霸气。 不过麦小白想起的却是阿森纳俱乐部，最近他经常踢球，懂了很多足球知识，知道英超联赛有个准豪门阿森纳足球俱乐部，绰号就叫枪手。 牛仔也好，俱乐部也好，都跟王志武的这个枪手公司没关系。 他们是从事剧本外包业务的包.皮公司。 按照麦小白听来的一些信息，大致是个这样的流程，就是某个影视公司要拍一部什么题材的影视剧，然后找到某位知名的编剧。然后这位知名的编剧不想写或者写不出来，便转手外包给王志武这样的公司。 然后他们公司又会找一些不出名的编剧，或者是新入行的编剧，以非常低廉的价格承包给他们编写剧本。基本上这个价格是大白菜的价格，一部电视剧的本子甚至也就几千块钱而已。 等公司再交给知名编剧的时候，本子可能会涨到几万块，甚至十几万块。 而当知名编剧把剧本润色一下，再把本子交给影视公司的时候，甚至就卖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有些很叼的编剧，甚至能拿到后续销售的分润。 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食物链，知名编剧高举顶端，枪手公司在中间寻食，枪手们日夜埋头。最后的结果是知名编剧腰缠万贯，枪手公司顺利喝血，枪手们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 同样，可想而知，这些饿肚子的枪手们，为了赶稿，能写出什么样的剧本。加上很多枪手本身就不是编剧这块料。写的本子七拼八凑，质量自然参差不齐。 反正写得再好，赚钱也到不了他们手里。 甚至连个署名权都弄不到，本子脱手就跟他们无任何关系。谁会对这样的本子用心。 虽然不能说所有影视剧的剧本，都是这样出来的，但是有很大一部分奇葩的“神剧”，就是这样诞生的，情节恶俗狗血。像是大杂烩。 “中国的娱乐圈，发展太快了，热钱太多，整个行业都处在一种浮躁的状态。”王志武吹到激动处，吐沫星子直往餐桌上飘。 他伸手拍了拍桌子，加重了语气：“就说我们尚诚世纪，成立不到两年，卖出去的本子，超过一百多个。一百多个虽然拍出来的没几个，但是供不应求啊。上面的公司也好，编剧也好，都在联系我。” “是吗，剧本现在卖的这么火？”夏贤臣很感兴趣的问。 王志武一脸的理所当然：“必须的火啊，不是我吹，我今年买房又买车，从哪来的钱，倒手赚的！透露你们一个消息，光线那边现在跟我搭上线了，他们的内容部经理在饭局上。怎么说的你们知道吗？” “怎么说的？”大家都很好奇，光线传媒可是大型娱乐公司。 王志武很满意大家好奇的样子，得意的夹了一筷子牛rou，咀嚼两下。咽下去，说：“经理跟我说，你们的本子，只要有做IP的苗子，有多少我要多少！价钱都好商量！” “IP是什么？”刘占领不明所以的问。 “自主产权！”王志武兴致勃勃的说，“现在哪家大公司不在争做大IP内容。腾讯、阿里、万达、光线，都在争，包括这个爱奇艺、优酷、乐视，也是在争。《盗墓笔记》你们知道吧，IP都被抄到天价了。还有《鬼吹灯》等等很多很多，都是整天在抄来抄去。” “那你们公司做了几个IP了？”罗靖问。 王志武顿时被噎了一下，随即高声掩饰：“我们现在还在运作当中，IP不是好找的，现在有点名气的小说，基本上都被买走版权了，像我们这样的公司太多了，都是买着版权，囤积本子。起点、晋江这些小说网站，只要有点名气的小说，露头之后就有人来抢版权。” 顿了顿，王志武继续说：“唉，我之前不是说了吗，现在整个行业都太浮躁了，都把眼睛盯着IP了，盯着别人的本子，真正想做原创的太少太少。投资人短视，只看得到已经有成功眉目的项目，丝毫不看那些原创项目。多少人要玩原创，结果都死了。” “好莱坞不也那吊样，整天小说小说的改编，什么《饥饿游戏》，什么《暮光之城》，什么《五十度灰》。还研究出来专有名词，粉丝电影，粉丝电视剧，倒人胃口招人骂。”一个特约演员摇头说。 “所以说这行业难做。不过，我管他妈比怎么搞，骂来骂去骂不到我身上，只要我能捞到钱，就是让我写个A.V的本子，我也照样搞过来，哈哈！” 随着王志武的“幽默”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麦小白也跟着笑起来。 其实他对IP这种产物，并不是很懂，听来听去就一个感觉，貌似越来越多的小说要改编成影视剧了。 “改编的越多越好，影视剧越多越多，演戏的机会才会越来越多！” …… 酒至半酣，包厢里越发的热闹了。 刘占领是学相声出身，大家便起哄，让他讲一段相声。刘占领也不是怯场的人，当场就要来一段单口相声。 “别，老刘，你老来单口相声那多没意思，你跟苏子一起整一个，就整那个《直脖儿》，我喜欢听。”王志武大声的说。 刘占领傻笑：“听那玩意干什么。” “让你说你就说，赶紧的。”王志武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 麦小白看得出来，在酒桌上，他和刘占领这样的特约演员，地位是最低的，罗导、夏导、顾导地位比较高，王志武不知道怎么样，但是嚣张程度绝对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