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因果
就在云天刚离开小山村不久，便有一位妇人抱着一个昏迷的少女来到了村子。 这妇人所抱的，正是被云天打伤的凌灵，这妇人穿着一身紫灰色粗布短衣，看着倒像是农家妇女。 随后，这妇人在小山村找人家借了一间房，先把凌灵安顿了下来。 中午时，凌灵苏醒了过来，看到床边的妇人，勉强露出一抹微笑，虚弱的说到：“麻姑，谢谢您” 这被叫做麻姑的妇人爱怜的看着虚弱的凌灵，温柔的说到：“灵儿，还和麻姑说什么谢呀，不过，你这伤到底是谁弄的，下手如此恶毒，给麻姑说，麻姑去给你报仇”。 凌灵却摇了摇头，说到：“麻姑，不用了”，说话时眼角竟有泪花出现。 “是不是青云宗那小子”麻姑眼神犀利的问到。 凌灵微微点头，并流下两行清泪。 麻姑看着凌灵现在这样子，不住的叹气，随后说到：“到底怎么回事，按理说那小子不是你对手啊，虽然他也进入了真人境，却和你相差好几个段位，你不仅被他所伤，还被他废了修为，想想你为他做的那么多，麻姑都为你感到不值得”。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随后，凌灵开口向麻姑问到：“麻姑，我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麻姑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叹着气说到：“你真元并未散尽，但丹田却有了创伤，若伤口不复原，你将自此无法修炼，然而能够修复丹田创伤的宝物，据说只有死亡山脉深处的血莲花才可以”。 “死亡山脉，死亡谷的所在地，而血莲花就生长在死亡谷边缘，麻姑，您有几成把握拿到”凌灵无力的问到。 麻姑摇着头，叹着气，说到：“这种宝物要看机缘，可现在你伤成这样，我也走不开，更何况，进入死亡山脉深处后，万死难求一生” “麻姑，要不我去找师父帮忙” “别傻了丫头，你现在修为被废，在宫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宫主会为了你而让人不顾生死的去死亡山脉吗” 突然间，麻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后对凌灵说到：“灵儿，我倒是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为你上死亡山脉寻找血莲花”。 “谁”，凌灵稍显激动的问到。 “青云宗那小子，他把你伤成这样，就该负责，听这村上的人说，那小子刚走不久，以我的修为，很快就能追上他”，麻姑含笑说着。 凌灵听后，没有了刚才激动的感觉，反而摇着头说到：“麻姑，不要去找他，我不怪他的，是我先对他动了杀机，他才反手误伤的我”。 “傻丫头，你先休息，好好养伤，麻姑自有分寸”。 此时，云天正在一座小山顶上打坐修炼，因为他发现自己丹田内那黑红色真元周围，竟有一圈金色光带缠绕。 云天他试着去感应，而那金色光带却毫无反应，他只记得和凌灵交战时，曾出现过一道金芒，但那道金芒确实是从天外而来，云天他当时也心存疑惑。 只是那道金芒随后就消失了，当时他体内也并无异样，云天想了大半天也不得其解。 而在这时，云天外放的灵识，看到远处有一位身着紫灰色短衣的妇人朝他飞来。 云天随即退出修炼状态，起身相迎，这时妇人也到了他身前，云天便开口问到：“不知前辈来此何事”。 “你叫云天是吧”，这妇人正是麻姑，她看着云天淡淡的问着。 云天惊讶这妇人竟认识自己，刚想开口询问，那麻姑却说到：“你可以叫我麻姑，我为凌灵而来”。 ‘来寻仇的’，这是云天的第一反应，可又不像，否则不会和他啰嗦那么久。 虽然感觉这麻姑找自己至少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云天还是恭敬的说到：“凌灵是我所伤，麻姑前辈若要杀我，动手便是，反正我也无力反抗”。 麻姑却是冷哼一声，说到：“圣女不让我为难于你，但她确实被你所伤，你有逃脱不掉的责任”。 这下云天糊涂了，那凌灵一心要杀他，现在却又不想为难他，随后云天疑惑的向麻姑开口问到：“那凌灵竟然肯放过我，我没听错吧，前辈有话请直说”。 此时，那麻姑却是愤怒的说到：“圣女从未想过要杀你，她若真有此意，你能活到现在”。 “我确实从她身上感到了杀意”，云天坚定的说到。 “那也是你欺辱她在先，她在背后为你做的事，你可知道”，麻姑依旧是愤怒的说着。 然而，云天此时却感觉，事情有点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随后开口问到：“前辈所言何意，还请明示”。 麻姑却是冷哼一声，说到：“我说你小子长脑子是干什么用的，当时在青云宗时，圣女若真想杀你，你当时就是一个杂役，就算把你杀了，谁又会过问什么，之后你被人带走，圣女还为你求情，可惜，你一个杂役比不上青云宗的脸面，那青云宗才铁了心的要处置你。 圣女回到宫中，和我说了你的事。让我多关注你在青云宗的动向，但青云宗和我紫霞宫有门派之别，我也不可能到青云宗去，便一直在青云山脉附近的几个城中，直到你离开青云宗去了雨石城。 圣女得到消息后也赶了过来，否则，她去那偏僻的小城能做什么，随后圣女和我一直在雨石城待着，但你在雨石城待了三天就随商队离开了，圣女又不放心，便让我在暗中保护，她留在城中等着。 在昨天，圣女追上我说，你被青云宗下令追捕了，她要把这消息告诉你，以免你自投罗网，随即又让我回到城中继续打探消息。 但在昨晚，圣女却给我发来了求救信号，更想不到，伤她的竟然是她一直在暗中保护的人。 你也不想一想，以圣女的修为真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就算圣女不是你的对手，可还有我呢。 或许，圣女在紫霞宫长期被宠着，难免有些刁蛮，但她心肠一向很好，你若还有良心，就帮她一个忙，去找一样东西，或许她修为还能恢复”。 这麻姑一席话，让云天终于明白了，在青云宗时，记得阁老之后也和他说过，陷害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玉尚安排的，玉尚只是想试探阁老，而自己只是个诱饵，这又和凌灵有什么关系么。 更没想到，这一路走来，都有她在暗中保护，还有昨晚，是她领着劫匪将狼群消灭，劫匪救人而不劫财，这也是她在背后所为吧。 并且昨晚，她一开始确实没有杀他之心，只是自己误解了，而最后她对自己动了杀机，也确实如麻姑所言，是自己辱她太过了吧。 云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随后，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麻姑，说到：“麻姑前辈，你刚才说凌灵还有可能恢复修为，却不知所需何物，我一定尽我所能，去弥补我的过错”。 “死亡山脉，血莲花”，麻姑淡淡的说到。 听到死亡山脉四个字，让云天心头猛地一颤，那个地方云天是知道的，随后疑惑的向麻姑问到：“死亡山脉，那可是天下第一死地，前辈宫中强者如云，为何非要晚辈前往”。 “紫霞宫会在乎一个被废掉的人吗”麻姑话语中略带凄凉，但随后又向云天说到：“怎么，你怕了” 云天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到：“也罢，既然对她心中有愧，那么为她闯一次死亡之地，无论是否能找到血莲花，我都不再欠她了”。 其实云天也知道，那死亡山脉中的煞气，只要沾染，无论修为如何，都是一个结果，所以，去那死亡山脉，修为高低无所谓，寻找血莲花，只看机缘。 云天沉默了片刻，再次向麻姑开口问到：“麻姑前辈，那不知能给晚辈多长时间，晚辈现在被青云宗追捕，恐怕路途中不会太顺利”。 “年底之前，我再带圣女回到你之前去过的小山村，只要你没死，不管你有没有找到血莲花，都回来说一声”。 云天点点头，说到：“好，还有将近九个月的时间，我会尽力而为，如若不死，争取下次带着血莲花，再去向她赔罪”。 麻姑离开了，云天的心情也再也不平静了，不由的又想起了阁老曾经说过的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有些时候，双眼所见的，也未必是真的，要学会用心去看，用心去听，方能真正认清周围的人和物’，现在想想，是多么有道理。 死亡山脉处于东北点苍阁势力范围内的最东边，隔绝了东荒北域，云天此去，约三万余里的路程。 拒记载，死亡山脉南北长约五万余里，东西宽也有上万里，是世间所发现的最大的山脉。 死亡山脉，因为中间有一个死亡谷而得名，死亡谷形如天井，谷内常年被浓郁的黑色煞气覆盖，这些煞气还经常随风飘散到死亡山脉各处，无论动物和植物，只要是生灵，凡是被煞气沾染，便会失去生机。 然而，这种特殊的环境中，却也孕育出了特殊的生命，这便是血莲花，它生长于死亡谷边缘，把黑色煞气作为养分，成熟后却如同鲜血浇筑而成，因此被称为血莲花。 血莲花，世间传言没有它解不了的毒，并且血莲花内蕴含强大的生机，有起死回生之效，可这种天地至宝，可遇而不可求。 虽然如此，但云天也是非去那死亡山脉不可，或许是为弥补心中对凌灵的亏欠，可不管怎么说，既然答应了麻姑，为了不失信于人，他也必须要去。 现在中原各大小城镇中，都有青云宗追捕云天的通告，因此，云天不敢进城，一直在荒野无人处全力赶路，将周身灵气运转到了极致，以平均每天千里的速度奔向死亡山脉方向，终于在一个月后来到了死亡山脉下的一座小城。 这一路奔来，云天都是在体内真元空虚之后才停下脚步，已经不记得这样空虚了多少次，可这也让云天的修为从真人境二段提升到了真人境五段。 云天现在所在的小城，名为死亡之都，位于死亡山脉脚下，这里本无人烟，但庞大的死亡山脉中不乏天材地宝，吸引了众多冒险人士，慢慢的这些冒险者越来越多的死在了死亡山脉中，于是，这些冒险者的随身物品和死亡山脉中的天材地宝一起，吸引着更多的冒险者前来，如此循环，久而久之，这里就发展成了一个小城。 这座小城之所以被称为死亡之都，却并非因为死亡山脉得名，而是因为，此城虽然在点苍阁的势力范围内，却从未有人管理，导致这里秩序混乱，当街杀人夺宝之类的事情，时常发生，走在街道上，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随处可见横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