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蛟龙出，卦象陨!
轩辕世家， “轩辕世家现任家主何在？”轩辕焚天那沧桑的声音响彻整个轩辕世家。声到人亦到，此时他已经身在家族正上方的虚空。 轩辕博涛一闪身冲出客厅，来到凝香苑中。虽然从没有见过自家的老祖宗，但画像却是烂熟于胸，他见老祖宗出关，连忙左手抱右拳， 冲着轩辕焚天的身影作揖，“轩辕世家第三百二十三位家主轩辕博涛拜见老祖宗。” 话毕，轩辕博涛恭恭敬敬的跪拜，族人见状，皆都双膝跪地，冲着老祖宗深深施了大礼。 “传始祖令，令在外族人速归！吾未归前，不得出族地一步。”说完，未待众人反映，轩辕焚天的身影已经穿梭空间而去。 “谨遵始祖圣谕！”轩辕博涛又是一拜。 …… 日出无声无息之间又高了几分，俗世中的普通人们在顶礼膜拜了这等神谕之后，又重复着他们日出而作的生活作息，更多的是仅仅把这 当成饭后之余的谈资。 轩辕世家， 眼看着就要半个时辰了，内室的产房里狼藉一片，床上的产妇脸色苍白，已是气若游丝。伺候周边的产婆和医师早已惊慌失措，那双双 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了无助。 大厅之中，主位之上的轩辕博涛双眼微眯，眼底深处闪动着阴翳的光芒。 主母甄红婷的左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枣红色的佛珠。她此刻左手一边不停的捻动佛珠，口中一边碎碎私语，眼角已有泪水的痕迹。 “嘉凝，怎么办？嘉凝，你告诉我啊！”轩辕鸿宇眼神空洞，那干裂的嘴唇一停一顿的哆嗦着。 轩辕博辉二人仿佛照镜子般左眼看右眼，虽然活了一把年纪了，但这等事情他们也没经历过。一张苦瓜脸对着另一张苦瓜脸，一时间不 知如何是好。 产房中先前禀报家主的那名老妪暗中咬了咬牙，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她挥手叫来床边伺候的丫鬟，一阵耳语。 本是喜事一桩，难道要演变成一命换一命的悲剧吗？ …… 咻！ 一道破风声从轩辕世家的领地上空掠过，一闪而逝，速度快到了极致，以致竟无人发现。当然，如果轩辕焚天还坐镇家族之中的话，那 就另当别论了。 “咦？” 似乎某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引起了那道身影的注意，他当即猛地就是一个刹车，就欲停下来。但由于速度太快，在惯性冲击的影响之下， 在他停下来时，也已经冲出轩辕世家足有三十里。 那道身影悬浮在一处山腰上方的虚空中，其样貌方显现出来：那是一头戴纶巾，身披鹤氅的老者，他身形偏瘦，面如枯槁，唯独目若朗 星，闪动着神熠的光芒。 咚！咚！咚！ 老者的心脏方才一阵悸动，跳动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他的心脏异于常人，出生时就生长在右边。随着年龄的长大，他发现自己的心灵与自然相合。在特定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聆听万物的心声 ，与万物交流，可谓天赋异禀。 更有甚者，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自己可以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某个人或者某个物对自己心存恶意还是心存善意。 后来无意中得到了一部功法，随着他修为的凝练，心灵也愈发的通达，往往能够提前感知一些突发事件。这种预知性已经应验过了许多 次，他对此深信不疑。而今，那种熟悉的感觉再一次降临，所以他坚信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回头看向方才经过的方向，那是——轩辕世家。轩辕世家在大陆上的威名他也是知道的，虽然他并不惧怕，但弄不好也是一件麻烦事 。 他面色凝重的思索了片刻。随后只见他左手上翻，六枚古铜色的铜钱出现在那枯瘦的掌心。 他进行了一次深呼吸，似是在调整，接着便见他双眼闭合，干涩的嘴唇微动，一段冗长艰涩的文字低声传出。紧接着他五指紧绷，手心 一震，铜钱翻滚，交相上升。 大约三秒钟后，铜钱回落，又是三秒，六枚铜钱静默于虚空。 其中五枚正好勾勒出一个正五边形，最后一枚位于中央。一时间天地寂静，老者缓慢的睁开双眼，屏气凝神。 他正欲解读卦象，下一刻风云突变，只见中间那枚静默的铜钱突兀的跳起，五角上的铜钱颤抖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嗡鸣声。在老者那逐渐 放大的瞳孔中，那枚铜钱逐渐坠落，最后竟是呈东西方向直立中央。 “蛟龙生焉，独立于世。始出东方，终结西位。” 那老者足足愣了十多秒钟，才木讷的喃喃自语。神色间笼罩着凝重的疑云，“恰逢异变，蛟龙化渊，却不知是福是祸？”说着随手一挥 ，又是一卦腾空。 这一次，老者的目光却是紧随着铜钱的轨迹位移，六枚铜钱刚刚上升到顶端，正意欲下落，却是骤然异变。 一阵阴风突兀刮起，乌云遮日。天地黯然，风云失色。只听得霹雳巨响。 咔嚓！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毫无征兆的当头劈下，目标直指那六枚铜钱。那老者亦是眼明手捷，随手一簇火球直击那道刺眼紫光。 轰！ 雷火相冲，爆发巨响，闪电最终受阻。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又是十道天雷滚落。老者当机立断，手掐法诀，一道火焰长龙吞吐着狂暴赤炎席卷而去。 轰轰！ 双方剑拔弩张，你攻我挡。电闪雷鸣之间，火龙终占上风，凶狠雷鸣又一次偃旗息鼓，化作虚无。 铜钱翻滚着单薄的身子坠落，一次次接近着陆。近了，更近了，眼看着就要安全着陆。 轰隆隆！ 天公怒了，真怒了。常说天威难测，又有谁知道天公之怒那意味着毁天灭地呢？成片的紫红劫云牵手相接，庞大的威压使得地面上的植 物簌簌发抖。随后滚滚天雷穿越天际，轰然降落。 粗略估计足有上百道，且每一道都有水桶般粗细。最后天雷闪动着耀眼紫光兵分两路：一路依旧直袭铜钱，好似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 步；另一路直接毫不留情的轰向意图挑战天威老者。 那老者见状，凹陷的双眼猛地圆睁，满脸的不可思议。一时间气血上涌，有一种吐血的冲动，只是卜一卦而以，值得如斯这般？难不成 天公他老人家没事闲的？ 老者这下不再硬抗了，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变成上千道天雷。那样的话自己这身老骨头恐怕就要交代在这荒郊野岭了。 他打算就此结束这一卦，想要收回铜钱。这定睛之下，却是一个大大的惊喜摆在了眼前，原来铜钱已经先一步安全着陆，卦象终显！不 待老者解读卦象，又是一个大大的惊愕，却是二者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了。就在老者愣神间，天雷已然轰在了那六枚铜钱之上。 这时老者只感觉颈后汗毛乍起，出于武者的本能，当即闪身，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那来势汹汹的道道天雷。 天雷扑了个空，最终劈在了大地之上。一时间土石飞溅，硝烟弥漫，大地上也留下了一直径百丈深千尺的天坑。 同时，那伴随了老者五万年的六枚铜钱也彻底湮灭，化作了随风的烟尘飘散在天地间。 噗！ 老者浑身一震，一口心血喷出。那本就枯槁般的脸庞更无血色，显得愈加的苍白，那挺拔的身躯蓦然佝偻。 五万年前，老者偶然获得天机传承。这六枚看似普通的铜钱实则是六品圣器，他将其植入了命理，从此二者息息相关。今天命器意外被 毁，老者亦是心脉重创。 “择天而孕，天道使然。我等凡夫俗子，岂可妄自揣测。能窥测一缕天机已是万幸，焉能洞彻先机？”老者咳嗽了两下，运功调息片刻 ，紧皱着眉摇了摇头。“老朽名为妄天机，今日看来，实则‘忘天机’，则‘天机’必‘亡’我。” “天道之下，自有其规则。今日老朽着相了。” 妄天机捋了一把胡须，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再而，人之初，性本善。善恶往往就在一瞬间，今日老朽就把握住这一瞬间，扬善 除恶！”随后转身折返，下一刻又回到了轩辕世家中的凝香苑上空。 云散天际日出煦，关关春松莺燕语。 天道无常，气象万千。前后五六秒的时间又恢复了天朗气清，河清海晏的局面。 咻！咻！咻！ 轩辕世家深处，三道身影联袂而来。成“品”字形将妄天机包围其中。三人周身灵气涌动，神色间都带有深深的戒备和忌惮，心中皆响 起同一个声音：此人危险，实乃大大的劲敌！ 之前三十里外莫名其妙的短暂雷鸣已经引起了几人的警惕。说是渡劫吧，却又不像，渡劫哪能这么短的时间？要说是圣器或者丹药引起 的雷劫，最终器毁或者丹亡，倒是说得过去，可是没听说这里有那个炼器宗师或者丹道宗师隐居于此啊？ 莫不是星陨坠落伴随的天地异变，可是也不应该降落在这里啊，时间上好像也对不上吧？总之几人是想破了脑袋，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一颗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的。现在又突然闯入这么一名陌生强者，二者之间恐怕大有关联，却不知是敌是友。 呼啦！ 又是二十多名强者纷纷赶来，井然有序的悄然组成第二层“包围圈”。 家主轩辕博涛此时也察觉到了什么，身形一闪，下一刻已然站在了院落里。他抬头看着虚空中对峙的众人，全是家族中鲜有露面的各位 老祖，中间围着一名看似凡人的老者。他强自压下心头的骇然，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他深知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处理的了，就默默 退在了一旁。 “老先生，今日造访轩辕世家，不知有何贵干？” 妄天机正对面的一名耋耄老者踏前一步，双手抱拳，那苍老的声音却是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