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世界的本质 （第六卷终章）
啪~啪~啪… 洛空话音落下，夜芒还没有做出反应，荒绝脸上已经露出惊讶的表情，拍手赞赏。 “真是个让人意外的家伙，莫说罪恶空间现存成员，就算那些早已离开罪恶空间的人，论觉悟和对世界的理解，细数起来也没几个能比得上你。” “这就算过了？”夜芒惊讶的道，荒绝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一关的目的本就如此，既然已经勘破虚妄，明悟真我，继续浪费时间又有什么意义？” “此话容后再说，先解决掉这小家伙的事情吧。” 脸上挂着微笑，转头看向洛空，洛空上身挺直，端正坐着，神态庄重又不失谦和。 “洛空，本次任务考验到这里就可以算作完成，你是否愿意在这里继续逗留一段时间？” “是否逗留暂且不提，我只想问一个问题。”洛空淡然开口，眼中不含丝毫情感。 “这个世界，是否真实？我所经历的一切，是否虚假？” “真实…虚假…” 荒绝微怔，怅然叹息。 “是真是假，其实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相较于残忍冷漠的现实，你更愿意去相信那本不存在的虚假罢了。” 听完这话，洛空眉毛不禁皱起，低头思索着，眼中情绪不断闪烁。 对此荒绝没有催促，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静默良久，洛空重新抬头，眼中已经被血色纹路完全覆盖，鲜红刺目的光彩将漆黑瞳孔遮挡。 “如果这就是你的答案，恕我无法接受。” 双拳紧握，额头上青筋暴起，骨节因为用力过大已经开始泛白，眼中像是蕴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目光择人而噬。 荒绝一愣，哑然失笑，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洛空，你觉得这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世界的本质？” “不错，世界的本质，我们所生活的空间，我们所存在的世界，这一切的一切，表象下的本质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洛空摇头，面露凝重之色。 荒绝微笑，不以为意。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条鱼，一直生活在水里，一次偶然的机会，它跃出水面，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世界。” “为了真切的看到那个世界的面貌，这条鱼开始努力刻意的去腾跃，一次次脱离水的束缚，一次次看到那个世界。” “终于，经过无休止的尝试，它发现自己的做法是错的，想要去到那个世界，首先要改变的，就是自身。” “承受了无尽的痛苦和磨难后，这条鱼进化了，进化到了可以适应陆地生活的状态，从而得以踏上那无边土地。” “但这一切只是开始，远远没有结束。”荒绝面色陡然一凝，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这条鱼登上陆地，发现陆地上拥有比水中更多的危险，偶然的抬头，让它看到了天空。” “它开始向往天空，想要摆脱大地的制约，像鸟儿一般无拘无束的自由飞翔。” “终于，经过不懈的努力，它锻炼出了强健的双臂，生长出足够支撑自身重量的羽毛，实现了飞天的梦想！” “可惜，好景不长，获得了飞行能力的鱼发现，无论它怎么努力，始终只能在一个限定的范围内飞行，无法超脱，也就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 “长久的挣扎已经让它身心俱疲，它再也没有勇气去尝试新的猜测，失去了对天空的向往，它开始退化，翅膀变得沉重，无奈之下，便返回到了地面。” “回到地面后，陌生环境带来的差异让它感到无所适从，福至心灵般，它萌生了回到水中的念头。” “一次次努力，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新来过，连它自己，都渐渐忘了自己究竟做过多少努力。” “终于，历尽千辛万苦，它重新回到了水中，抬头是无尽的苍穹，低头是奔流不息的河水，这条鱼终于懂了。” “所谓的世界，其本质只是个体栖身的环境，个体成长到某个层面后，必然会受到与之相对应的束缚，超脱，是永远不会实现的。” 说完，荒绝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似是在缅怀，又像是在感慨。 洛空闻言，眉头紧锁，双瞳中情绪闪烁，仔细思考着荒绝的话。 半晌，重新抬头，眼中的猩红血怒已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冽的淡漠。 “所谓世界，本质上就是一座囚笼，笼中的人钻破了脑袋也想要出去，但当真正出去后才会发现，在那囚笼之外存在的，并非广阔天地，而是更大的囚笼。”洛空沉吟道。 “不错。”荒绝赞许点头，“世人总想超脱，可身处无尽囚笼，谁知道哪一层才算终点？” “至少在没有看到更大的囚笼之前，我不想被囚禁在原地。”洛空坚定说道。 荒绝微笑，面露狡黠之色。 “那就试试吧，看能否发现更大的囚笼。” 洛空沉吟，目光中流露出思索的情绪，转头道： “你刚才说那条鱼飞上天后便放弃了，对此我只想知道一点。” “哪一点？” “它是否看到了天外的囚笼？” “天外是否有囚笼，对于没有到达过的人而言，是永远体会不到的，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看看吧。”荒绝淡然道。 “我现在在哪里？”洛空突然问。 荒绝沉吟，思索之后回答：“水中。” “你又在哪里？” “我？呵呵…小家伙，现在问这个还太早。” “不想回答，没关系，我换个问题，你在…里面还是外面？” 荒绝一愣，随即失声笑了起来。 “小家伙真是喜欢追根究底啊，也罢，告诉你也无妨。” 面色一正，眉宇间浮上一股凝重认真，轻声说道： “我暂时在外面。” “有意思。”洛空哂笑，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一酌。 “现在能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了吧？” “当然。” 洛空淡然一笑，缓缓起身，在手腕处的罪恶印记上轻轻一点。 “编号11214完成任务，请求回归。” “任务未完成，拒绝请求。” 得到系统回复，洛空丝毫没有觉得惊讶，转头看向夜芒，“剩下的交给你了。” “荒绝，这一步你绝对走错了！” 夜芒不满的抱怨，双手却没有停顿，一道rou眼可见的乳白色能量被他从洛空体内抽离出来，随即摆在了桌子上。 “对错在他不在我，只要洛空愿意，我们所做，不过是略微推动这一进程罢了。”荒绝淡然说道，夜芒不悦的冲他撇去一个白眼。 “平心，宁神，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自己做选择。” 夜芒话音落下，洛空脑中顿时传来了罪恶空间的系统提示音。 “溶解三级凡魂可获1500罪魂点，罪魂点可用于提升魂力等级，是否进行？” 这是罪恶空间的隐藏线，却是荒绝通过非正规渠道强行制造而成的。 目标洛空暂时猜不到，但这条路，他早已决定去走。 “确定进行！” “指令确认，凡魂溶解完成，获得罪魂1500点，可用于提升魂力等级。” “检测到编号11214完成主线任务要求，可回归罪恶空间，请在一小时内回归，逾期将强制驱逐。 “编号11214具备血魂，罪魂点可用于提升魂力等级，是否提升？” “确认提升。” “指令确认，消耗全部罪魂点，血魂等级提升完成，当前等级3。” 做完这一切，当洛空重新睁开眼，荒绝和夜芒早已不见踪影。 入眼处，满目凄凉荒芜，高矮不一的坟头错落排布，不时还能听到阵阵夜枭桀然的叫声，低头扫向手腕上的罪恶印记。 时间，被定格在洛空和詹梦云定情的那一晚，外出赶赴夜芒约定的时候。 “真实？虚假？哼，连时间都能肆意篡改，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相信？” 嘴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无尽夜幕笼罩下，身影闪烁间，朝着灯火辉煌的城市极速奔去。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带着些许忐忑和犹豫，洛空进入一所熟悉的小区，詹梦云的住所。 站在门外，手抬起又放下，听到房间中的说话声，眉头轻蹙。 “姐，你还没洗好吗？一会儿姐夫该回来啦。” “好了好了，洗个澡还要催啊催的。” “姐，姐夫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你打个电话问问呗。” “有什么好问的，也许是对这边不熟耽误了点时间，多等一会儿就好了。” “好吧，反正是你男朋友，你要是不担心这个点在外面出现意外，我跟着瞎cao什么心。” “臭妮子别瞎说，洛空可不是那样的人。” “谁知道呢，老话不是常说嘛，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姐，我错了，别挠我痒啊~” 房间内，两女欢笑着相互追逐打闹，和谐中流露出惬意的味道。 门外，洛空静默矗立，良久，怅然叹息。 “愿你们拥有美好的人生，不要再遇到我。” 第六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