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把握在哪？
战斗打到现在，暮色他们终于明白水心月一开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罪恶空间没有必死的局，更没有轻而易举就能取得的胜利，看似漏洞百出的规则，实则缜密细致，容不得任何人钻空子，任何自以为可以利用规则漏洞捡便宜的人，最终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六界大比第三阶段共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常规模式，虽然难度较低，但如果己方这边人数较少，最终能存活下来的将会更少。 基础人数是六人，可就算最后能胜利，也只会活下一人。 这种残酷到不合常理的模式，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欣然接受，只要不是自私自利又实力强大的狂人，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而就算是某个人真的拥有超越所有人的绝对实力，倘若队友暗中使绊子，他的处境也不会好过，在这样彼此算计的情况之下，别说第三阶段，就算第二阶段，都很难过去。 水心月说过，洛空这批人是走的最远的，也是唯一一届能打通第二关冲入第三关的，纵观往昔罪恶空间无数成员，大部分都倒在了第二阶段开始的时候，更有的甚至连第一阶段的战斗都没能完成。 一方面，这是罪恶空间规则的限制，另一方便，这也是罪恶空间设立的门槛，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哪怕没人过关，也不能将门槛放低。 在常规模式之外，还有一种隐藏模式，就是洛空处心积虑营造出的，能最大限度保证存活人数的路线，挑战模式。 与常规模式不同，挑战模式下，对手都会是每个世界最顶尖的强者，君主级的超强存在。 虽然规则会给他们的实力施加限制，但最低也不会低于领悟一条规则的人，而哪怕只能使出一条规则的力量，以圣王，魔尊那种层次的强人对规则的领悟和运用，也远不是暮色、萧寒这种刚刚领悟了规则的人所能比拟的。 难度如此之大的挑战模式，回报和奖励也是异常丰厚，如果能安然度过这个阶段，不管是暮色，萧寒，还是叶灵，都能顺利存活下去。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他们已经不再去思考会有怎样的收益，一心一意就只想安全活下去。 活着去努力，不一定会有结果，但死了，结果就是死了。 暮色能战胜修罗王，虽然和他的实力密不可分，但最大的原因却是修罗王大意轻敌，加上修罗王傲气凛然，觉得输了暮色一招很丢脸，所以才自动认输。 反观畜生界尊主却没有那种负担，根本不在乎对手是什么人，只要站在他的对面，那就是要铲除的敌人。 如果不是暮色、云中天制止的快，别说萧寒上门去送死，畜生界尊主就不会让他活着下场。 四场战斗，加上洛空死亡的那一场，他们已经输了两场，第五场混战也提上了日程，如果云中天能赢，他们将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如果云中天都输了，他们只能就此止步。 “云中天，你有多大把握？”暮色凝重的问道。 云中天想了想，谨慎的回答：“我没和六界君主级的强者交过手，没办法衡量，不过看你们刚才那两场战斗，心里大致也有了点底子，五成吧。” “五成…” 暮色皱眉，萧寒也是愁眉不展。 “五成太低了，按照洛空的习惯，没有九成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可惜洛空已经死了，如果他在这里，那事情还有点转机。” 不知不觉间，洛空已经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洛空一出事，他们顿时就感觉有些乱了方寸。 “九成…”云中天低头思索。 突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霍然抬头问道：“暮色，你刚才说洛空如果没有九成的把握就不会动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暮色疑惑，不知道云中天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云中天斩钉截铁的说道。 “萧寒，以你对洛空的了解，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洛空是什么样的人？”萧寒迟疑着，仔细思索起来。 半晌后，谨慎的开口说道：“从我和他接触的过程来看，洛空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几乎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同时又是一个很仔细的人，任何线索都不会被他遗漏，经常会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最后的结果又证明了自己的正确；有时候残忍冷血，嗜杀成性，有时候又热心积极，处处关照他人，感觉有些矛盾，喜怒无常的那种，看不太透。” “喜怒无常，看不透…和我的感觉差不多，暮色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云中天问道，就发现暮色看他们的眼神中含着莫名其妙的古怪。 “我还以为你们都很了解洛空，原来只是这种程度，这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两人费解不已，隐约间有种似乎遗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叶灵缓步走上前来，看着他们，缓缓开口。 “其实，洛空的为人并非你们看到的那样，他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东西，只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外衣，真实的洛空，是一个温柔善良、宽怀大度，处处为他人考虑，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也不想让其他人受到伤害。” 听了她的话，这一次轮到萧寒、云中天面色古怪了，倒是暮色，竟然认同似的点了点头。 “你们其实都误解洛空了，我和叶灵从罪恶空间之前就已经认识那小子，虽然有时候会突然露出冷漠、傲慢的态度，实际上那只是他内心感到悲伤和忐忑的表现。” 暮色说着，两人静静听着，他们有感觉，被他们忽略的东西，都存在于洛空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中。 “洛空看上去胆子很大，实际上怎么说呢，我没见过比他更胆小的人了。他所做的一切，匪夷所思也好，没人理解也罢，如果没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这点我可以很确信的告诉你们。” “他是一个很重感情，同时有很多愁善感，对事物的态度都有些消极。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做每件事之前，都细致认真的考虑分析，以此来杜绝过程中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 “纵观洛空在罪恶空间中所做的一切，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冒险的行为，哪怕是旁人看来有死无生的事，在他心里，也已经算清楚了一切可能，绝对不会出差错。” “杀人也好，救人也罢，做一切之前，他都已经把目标定好了，怎样做可能得到怎样的结果，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不会冒险，也不会去挑战不可能的危险。” “不对，你说的不对！”萧寒出声反驳。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之前洛空对郝宇莫他们做那种事，为什么你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反应激烈？那是肯定的啊，因为我知道洛空不会无目的的去伤害其他人，如果真的做出了那种事，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是你当时还想阻止他，甚至不惜让自己代替郝宇莫去打最后一场，那岂不是对洛空努力成果的否认？” 萧寒费解，云中天也非常疑惑。 看到他们这幅表情，暮色微微一笑，笑容却显得有些辛酸。 “呐，你们知道吗，洛空是那种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想让我和叶灵受到伤害的白痴。我呢，同样不想让他牺牲太多，如果能成功阻止他，也许就能顺利保全他，毕竟我欠他的太多了。” “这…” 暮色没有理会两人惊愕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其实呢，我们相处的过程中，总想着由自己来保护对方，可惜每次的较量我都是输的一方。所以，我总会在关键的时候阻止他，因为我害怕，说不定哪一次就会被他用生命保护，很可惜，这次我也输了。哪怕一次…至少这一次，我真的不想输给他…” 暮色说着，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一旁的叶灵也掩面哭泣起来，一股悲伤的气氛缓缓弥漫在他们之间。 片刻后，暮色抬起头，伸手一把拭去泪水，脸上重新挂起自信的笑。 “事情能走到这一步，全都是洛空的努力，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这样想的话，他的死亡也许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呢，我们有什么理由放弃？” “可是，六界君主太强了，就算联合我们三个人的力量，也很难击败哪怕一个，你说洛空有九成的把握，我看不出来这把握究竟在哪。” 萧寒面色凝重的说道，暮色、云中天也不由的沉思起来。 “想想洛空最后说过的话和做过的表现，也许那里面会有线索。” “啊啊~可恶，洛空为什么不明说，搞这么多弯弯绕有什么意思啊，猜谜吗？” 想了一会儿，三个人都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因为洛空在离开之前，所说过的话根本就没有几句。 “各位，五场战斗我们不需要全打，只要能赢下三场，第五场的混战就可以避免，所以这就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了。” 这是洛空对所有人说的话，从字面上去理解，没有任何问题，但仔细去分析的话就会发现，其实存在着问题。 洛空将领悟到的规则崩碎成了本源粒子，没有规则的他，对战人界圣王是必死的。 可既然是必死，为什么他又要说‘我们大家共同努力’呢？ 明明具备对战资格的只有暮色，萧寒，云中天和洛空四个，‘我们大家共同努力’这句话放在这里，就难免有些不太恰当。 “我们…大家…” 突然，三人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到了叶灵身上。 “叶灵，我记得洛空走之前对你说过什么吧，当时我们以为那是悄悄话，但现在想来，也许真正的线索就藏在那里面。” “叶灵，告诉我们，洛空最后和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