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刹那消逝,又瞬间回归
斐迪南当然不能接受这种局面。他必须用进攻来防守。于是他放手一搏,铲除了最关键的枢纽:腓特烈。 顿时,奥本海默毫无悬念地胜诉。 教廷失去了马前卒。 军部也弄丢了冲锋陷阵的炮灰。 艾莲娜毫无疑问地花落西里沙。 最重要的是,从一个强壮骑士手里抢走美丽的姑娘,真他妈是人生乐事啊。比规规矩矩泡妞刺激多了。 所以他决定把腓特烈铲除。然后把仇恨都引导到圣彼得身上去,给圣彼得大团长找点儿事做,否则这疯子一有空就对14年前的小事耿耿于怀。 因为斐迪南安排得非常开心,所以他把活儿做的极其漂亮。但是他的手下会很不开心,因为斐迪南剥夺了他复仇的乐趣——在兵力压制下,西斯扮演的“大团长”杀死腓特烈就像剁掉鸡头一样毫无挑战,不管公鸡挣扎得如何激烈,西斯的内心都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失落。 如果腓特烈的反抗再强烈一点就好了……西斯抽着烟,麻木地想。 他的手下正在堆积的尸体里翻找劳伦斯。找到劳伦斯,杀掉,远走高飞,回到西里沙就能加官进爵——想到这里,西斯才稍微开心了些,眯眼一吸,烟头红了一大截。 突然,腓特烈的腹部绽放出黝黑的毫光,仿佛一个不稳定的黑洞颤颤巍巍地张开嘴巴,刺溜一声,刹那把腓特烈整个身子都嗦了进去,黑洞随之砰然熄灭,凭空消失在空气里。 西斯低头傻眼,他看见腓特烈不翼而飞,凝成豆腐冻的血泊勾勒出一片干干净净的人形痕迹,像在血豆腐里雕了个人形凹槽。漆黑的巨剑孤零零地扎在干净的人形凹槽里,上面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西斯以为眼花了,他仔细揉眼睛,再看一眼,确定腓特烈不见了。地上凝固的血泊,证明腓特烈曾经存在过;而血泊里的人形净地,证明腓特烈不翼而飞了。 “该死的天父,这里究竟生了什么?”西斯一张嘴,烟头掉进盔甲里,他却浑然不觉,目光直勾勾,不知所措地自言自语。 他刚想叫手下们看一看,突然黑洞乍开,稀里哗啦地射出一注血rou泥浆来,仿佛半空中有个无限容量的注射器,飞快喷射着血丝;这血丝在光描绘,像打印机似的勾画了一具人类骨骼,然后那血丝喷射舞动,像织布机一样勾描纺织,打印出错综复杂的肌丝、四通八达的血管神经和紧绷其上的皮肤纹理。 在这短暂的打印过程里,西斯电光火石间看完了人体构成的精密细节,让他眼花缭乱、理解不能,不仅记忆昏花,而且眼睛生疼,头痛欲裂。 喷射的血丝继续描绘,像画家的笔触,丝丝缕缕地勾画着人类的器官,把无限精密的细节悉数还原,仿佛一根源源不断的毛线,编织成了一具活生生的人类**。 三秒后,血丝喷射殆尽,打印完成:一个果体的腓特烈毫无廉耻地躺在地上,严丝合缝地契合了血泊里的人形痕迹。黑剑第二次把这个裸男钉在地上,只是巨剑嵌入他肚皮处,伤口干净弹滑,毫无血迹。令人瞩目的是,裸男的肚脐上有一枚诡异的玉石,此刻已经黯淡无光。 西斯蒙圈了,他低头端详这个凭空出现的裸男,现和腓特烈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没有衣服,其余地方并无二致,就连死亡的姿势都保持高度重合。 令人惊叹。 突然,死者的眼睛骤然睁开,湛蓝的眸子闪烁着刻骨仇恨,目光像毒液黏在西斯身上,不仅甩不开,还烫得人**蚀骨。死者张口就喊:“妈的西斯!你根本不是那个条顿大团长!” 死者张口怒吼,然后双手一拍,攥住巨剑两刃,一边割的双手鲜血横流,一边怒吼用力,将钉住身体的黑色巨剑一寸一寸地拔出来! 西斯吓的三观颠覆,哆嗦着跌退两步,失声喊道:“你怎么死而复生了!你是什么人?你还是腓特烈吗?” 苍白的死者嘶哑咆哮,奋力昂着头,试图拔出腹中剑,鲜血像小蛇似的顺着手腕爬下胳膊。仅仅用了两秒,死者就彻底拔出钉住自己的黑剑,奋力一丢,黑剑当啷坠地,引的其他日冕骑士扭头来看,然后原地石化。 然后死者摇晃踉跄着站起来,背上沾着凝固的血豆腐,左手捂着豁口的肚子,弓腰喘息两下,才哆嗦着抬头,牙齿咯咯战:“不好意思,我杀了个创世神才回来……没有让你久等吧?西斯?” 西斯瑟瑟抖,他很确定,这个重新“打印”出来的**就是腓特烈本人,因为旧怨仍在;可是他同样知道,这个**绝非腓特烈本人,因为他的蓝眸里喷射出残忍的愉悦,仿佛因为看到西斯而欢喜鼓舞——没有人会因为看见死敌而欢喜。 只有嗜血的恶魔会这样愉悦。 “什么创世神?你杀了什么创世神?”西斯完全搞不懂腓特烈的状况,一种未知的恐惧扑面而来,连没有痛觉的无畏骑士都开始惴惴不安,语无伦次地问起来。
“西斯……快让我感受生命的意义吧,西斯……”腓特烈摇晃两下,仿佛不能适应这健硕的**。可是他狂喜喃喃两句,就飞快地学习了掌握**的技巧,然后心花怒放地抬头,像只离弦的猎豹,突然撞倒了铁甲骑士。 西斯感觉被一只犀牛撞翻,轰然倒在地上,沉重的盔甲砸得下面的尸体炸成一地。然后腓特烈哈哈大笑,拧住西斯的胳膊,狂旋一百八十度。 “啊啊!要断了……”西斯还没惨叫完,只听见肩胛骨“嘎巴”一响,关节脱位的声音无比刺耳。 “放开西斯!”其他日冕骑士如梦初醒,一边怒吼,一边奋不顾身地拔剑冲来。刹那间,地砖上炸碎七八个脚印,8名日冕骑士宛如出膛炮弹,齐射过去,掠出连绵残影。于是八条轮廓不清的呼啸黑影,就像车轮辐条一样聚向腓特烈。 在那一刹那,嵌在腓特烈肚脐上的玉石喷薄毫光,可是那光芒的流如此缓慢,日冕骑士们甚至能看清楚,那绿光由一粒一粒的虚线组成,在美奂绝伦地辐射四散。 光都慢成那样,日冕骑士们的动作就更加缓慢,基本上近乎凝滞。原本迅疾如风的刀影,顿时静止成艺术雕塑。 在远处窥视的路人会现,度快到身影模糊的八个冲锋骑士,却突然静止在腓特烈周围,仿佛隐身衣被抽走,顿时从模糊的影子变成清晰的轮廓。 时间的流减慢了,日冕骑士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刀在一毫米一毫米地往下劈。而腓特烈不闪不避。 因为腓特烈是唯一不受“时间减”影响的人;他不顾自己被八柄利剑笼罩,他正在欣喜若狂地把西斯的胳膊拧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快得像在和稀泥;西斯肩膀的皮rou旋成一股硬邦邦的麻花,骨刺突兀地扎破皮肤,骨头的断口绯红尖锐地戳在空气里,而西斯的惨叫也变成了空谷回响一样的怪声,仿佛声音减缓到极致,就会诡异得像连绵不断的回声。 然后大家眼睁睁地看着腓特烈把西斯的胳膊旋转了一百多圈,像拧鸡腿一样活活拽下来,然后优雅举起,宛如碰杯后一饮而尽,他也举起西斯的臂铠,痛饮洒落的鲜红。 这画面触目惊心。事实上,裸男举着一截臂铠,这画面无足轻重;可问题是,那胳膊还在臂铠里。 这就非常令人不适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