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真正的刺客
小律正绝望时,腓特烈心中读秒完毕,刚好等到程序冷却完毕,娴熟地张开双臂,在半空拥抱狂风,咬牙用脑电波开启状态。┡ 他遁入伪四维空间。一刹那,整片视野都蒙上流光溢彩的浅蓝色。 三维世界的人、物、运动顿时凝固,变成了夸张的慢镜头,在腓特烈视野里徐徐展开。 腓特烈看见,炽红的弹头纷纷缓慢飞行,像乘风破浪一样逼开流动的空气,慢慢旋转着寸寸爬升,飞向他自己;而张皇失措的禁军则蒙上了生物电场的粉红色,仿佛一群浅红色的雕塑摆放在蓝色舞台上,动作各异,神态缤纷,各有细节,栩栩如生。 被撞碎的宫墙纹丝不动,鼓舞的灰尘凝固成颗粒,迸溅的砖块固定在半空,栩栩如生的无畏骑士们保持着狂怒冲锋的姿势,动态十足地冻在原地,像5座被冻的丰碑。 就连火炬都变成了一枚橘红的花骨朵,火苗就像薄薄的橘色玻璃,固定在空气里,在冶艳地伸懒腰。 1.5秒以后,腓特烈重重摔在地上,而本该把他打成筛子的子弹才刚刚走到一半儿,还在空中举步维艰地爬行。 律子急切地催促:“你剩下节cao力不多了!你最多还剩下2.5秒!” 2.5秒,一眨而过的短暂时间,还不够让花瓣落地。 然后腓特烈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拼尽全力,踩炸一片地砖,咬牙昂头狂奔出去,越过灌木,朝英雄大道外面一跃,坠落十米,噗通一声扎进清澈的丹诺江支流里,被水下的暗流推向市中心的码头。 可是,腓特烈还没入水,2.5秒就已经流逝完毕,他顿时坠回三维空间,重新听见枪声的回音,听见宫墙下面的人吼马嘶:“人呢!刚刚还在天上的刺客哪里去了……” 然后腓特烈“噗通”入水,溅起一米高的浪花,顿时引来禁军呐喊:“刺客跳进丹诺江里了!” “快追!沿着河岸追下去,全城布防,封锁河岸线!” “我们缺人手!快叫更多骑士来!” 突然,皇宫里传来紧急号角,长达三米半的号角出厚重深沉的呜咽声,“呜————”“呜——”这一长一短的信号反复重复,回荡在夜空里。 无畏骑士顿时垂剑昂头,呆了一秒,喃喃诅咒了一句“可恶”,突然对禁军中队长吼道:“你们继续追击,我们回宫护驾!”说完就转身钻进墙上的大洞,争分夺秒地消失在皇宫树林里。 这是勤王号角,声传百里,就连城外的四个禁卫军驻地都能清晰听见,只有紧急时刻才会吹响,并且号角如诏令,国防军和禁卫军必须立刻开赴霍夫堡皇宫,第一时间拱卫皇帝。 老国王只有遭遇无法抵御的困境,才会吹响勤王号角。而斐迪南亲王与查理六世寸步不离,假如老国王面临生命危险,那么斐迪南亲王也同样深陷危机。无畏骑士唯恐斐迪南亲王遭逢不测,所以争分夺秒地冲回皇宫去保护亲王。 无畏骑士觉得,和他们主子的性命相比,暗杀艾莲娜的刺客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们随手把追杀刺客的任务摊派给这一百名禁军,自己却抽身回宫,去保护主人。 多亏这一声求救的号角,让腓特烈有机会爬上河岸,扯掉雪白的禁军制服,踉跄狂奔进街道阴影,摇摇晃晃向龙骑兵驻地跑去。 他需要一块安全的栖息之地,来恢复伤势——没有比药性猛烈的药汤更合适的地方了。只要菲莉雅不把他抓起来领赏的话。 霍夫堡皇宫恢弘壮美,分作上宫和下宫。上宫依山而建,大门正对美泉喷水池和无尽阶梯,是处理政务的庄严宫殿。此刻的下宫,已经被洁白的婚礼帐篷装点得繁花锦簇;一条红地毯笔直铺到喷水池前,华丽庄严。 可是这条只有艾莲娜和斐迪南能够踩踏的红毯上,昂然站着一个痞气十足的身影。他套着一身磨合圆滑的古旧铠甲,头盔上矗立着一圈嚣张华丽的日冕铁轮,让他的剪影宛如天神下凡。 这个声名狼藉的条顿骑士扛着巨剑,大摇大摆地在红毯上闲庭信步,昂头逼近红毯尽头的斐迪南亲王。 在他气定神闲地散步时,被抽调回宫的宫廷禁军从皇宫外涌上喷水池下的阶梯,登上皇家广场,白花花地绕过红毯,冲向斐迪南,在亲王身前严阵以待地列阵。从天空俯瞰,宛如洁白的浪涛被红毯劈开,并且汹涌灌向红毯尽头。
斐迪南和老国王并肩而立,盯着步步逼近的条顿骑士。他俩身前的人墙越来越厚,禁军纷纷检查枪械和弹药,装填弹药的细密声响与嘈杂的脚步声混在一起,急促得令人不能呼吸。 披着红白血狮披风的国王卫队在国王前方拼成7x8矩阵,6续拔剑。最后十位贴身侍卫排在国王面前,拔下背上的盾牌,“当!当!当!”拼成一横铁墙,用身体拱卫国王安全。 铠甲漆黑的无畏骑士团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摇摇包围了细长的红毯。 所有的卫戍部队都在有条不紊地急调动,构成防线;可是红毯上散步的入侵者却无动于衷,任禁军在十米外狂奔而过,他只闲庭信步。皇家广场上的两千人个个如临大敌,唯有他闲暇无比。 斐迪南绷着呼吸,听见老国王在身边镇定地安抚自己:“我有国王卫队66人,皆可以一当百。加上你的四十名无畏骑士,军力加起来足够抵挡一个骑兵师。你放心,刺客不能近身半步。” 老国王一边说,一边随着盾墙方阵步步后退,快退到宫殿的楼梯上去了。 斐迪南盯着越走越近的圣彼得,皱眉说:“咱们再退就要撞到宫殿了。” 然后老国王扯开嗓子怒吼:“圣彼得!你胆大包天,竟敢强闯霍夫堡皇宫?你一向妄自尊大,难道以为凭一人之力就能刺杀国王?你太自作多情了!” 老国王信心十足,唾沫都溅到了胡须上。 圣彼得停下脚步,歪头扛着巨剑,撩起面甲,懒洋洋答道:“你才自作多情,你那脑袋又不值钱,刺杀你干嘛?斐迪南来我身边,我要跟你促膝长谈。” 老国王气炸了肺。当着三军将士的面被人奚落,他脸上挂不住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