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湖畔交心
轻纱笼罩的湖水温柔，碧蓝，白雾在湖上方飘动。从层层乌云背后出来的太阳放出金黄的光芒，照在雾上，铺在水面上，湖水把阳光一点点的揉进水里。湖面上波光粼粼，在和风爱抚下，漾起层层縠纹。时而有鸟雀亲吻它的脸庞，它热切地奉送甘露；时而有鱼儿跃出它的怀抱，它温柔地呼唤着。湖面上方弓起一道彩虹，朦朦胧胧，戴着一层薄纱，如梦一般。 秋分已过，寒露尚未到来，雨季已经接近尾声，气温早已不再闷热，但这湖边的空气却突然间扭曲了起来，像火苗炙热的温度撕裂着空气。 不多几时，几个身影在这撕裂的空气里凭空出现，四人抱成一团，中间围着一位小姑娘...... 就这样直到扭曲的空气恢复平静，那四人依旧紧紧抱在一起，头还埋在肩下。 李健始终紧紧的闭着眼睛，畏惧了许久的枪声还没有在他耳边响起，让他不安的心更加焦躁起来：“臭米国鬼子，要杀就杀，快点行不！爷爷我口渴了，还等着去喝孟婆汤呢！” 枪声当然还没有在他耳边响起，就连之前滚滚浪声都变成了和风细雨，更像风吹湖面的声音。 几人抬起了头，看着周围这甚是美丽的风景，都惊呆了下巴，看傻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儿？”胖子看着这美丽的湖水，风吹过湖面来到岸上，将柳枝拂动，一片泛黄的柳叶脱离了柳枝落在胖子的头发上，很是温柔。 李健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老子还活着，而且还来到了这好地方，哈哈......” 陈华和酒鬼相互对视着，彼此眼里都充满了疑问，又同时将目光移向了不知何时蹲坐在地上抱着脑袋的小女孩，问题只能出在她身上了。 陈华走了过来，俯身摸着小女孩的头发问道：“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陈华，点头表示自己还好，不用太过担心。 陈华看着女孩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之前的那种深邃，整个脸充满了疲惫。 陈华温柔的将小女孩抱起：“累了的话，就睡一会儿吧。” 小女孩又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在陈华的怀里睡着了。很显然，小女孩很累了，累的连话都说不出，累的转眼间就能睡着...... 酒鬼走了过来轻抚着将小女孩杂乱的干涸的头发打理着，埋在耳后，眼里充满了慈祥，像一位老父亲看自己的女儿那般，嘴角带着那只有为人父才有的笑容。 陈华轻声唤来胖子，将其背包里的外套取了出来给小女孩披盖上，这时的风最容易让人着凉，他不知道她会不会也着凉，但他知道这个年代最起码是会，既然会，那就该披上一件外套，以防感冒。 陈华慢慢的坐在柳树下的石凳上，这应该是过去的景点，石凳上都精心雕刻着石画，只是早已人去楼空。陈华低头看着沉睡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孩，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位父亲，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自己卧室床头上那张老照片，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抱着自己拍了一张照，那时父亲笑的很开心，粗壮有力的胳膊抱的很温柔。 回忆太过伤感，陈华抬起头扭过去看背后那美丽的风景，是的，湖水很美，自己扭过头去看上两眼很正常不过了。 “能给我抱一下吗？”酒鬼坐到陈华旁边轻声问道。 陈华慢慢站起，然后来到酒鬼身前，将小女孩又慢慢的送到酒鬼的怀里。 酒鬼看的很认真，闭着眼睛的女孩跟这个年代的女孩没有什么差别，除了胳膊上已经破掉的皮肤，却早已被大衣盖掉。 陈华看着酒鬼很是好奇的问道：“你做过父亲？” “我本应该是一位父亲。”声音依旧很轻很柔，却透着几分伤感，这句话里像夹杂着泪水，打在人身上，湿湿的。 “她早已经身怀六甲，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成为一名父亲”酒鬼低着头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沉默了好久说道：“我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甚至我连做父亲的资格都没有。不然上帝不会这样剥夺我的所有。” 陈华拍了拍酒鬼的肩膀，算是无用的安慰，但往往这无用的安慰最暖人心。 酒鬼抬头对着陈华笑了笑表示自己还好，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之前是干什么的？” 陈华笑了笑道：“之前是很好奇，但那位米歇尔上将的话里我已经听出了大概，不过我还是很想听一听你的故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都已经过去了，又有什么介不介意的呢。其实我早就应该跟你们说了，只是我不想去回忆，所以我经常用酒精麻醉自己，可是酒精却将我整天埋葬在过去里。这很幸福，也痛苦的厉害。日思夜想却不得见，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陈华点着头说道：“我的经历必然和你不一样，可是我很清楚的是，我们都失去了我们最爱的人，你失去了你最爱的妻子，我失去了我最爱的父亲。这种死别之痛，我也深有体会，所以我能理解你。”陈华认真的看着酒鬼，他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不知为何这次经历生死之后短短的时间里，父亲的身影一直在脑海里。 他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死掉了会不会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会不会被自己的父亲骂，骂自己如此不负责任的离开自己的母亲，当初父亲是怎么再三交代自己照顾好自己母亲的，而自己却这样离开了自己母亲，还差点将自己的生命搭了进去。又想到母亲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怎么忍心再让自己心爱的母亲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呢？她现在过的还好吗？陈琳有没有真的替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母亲？想到这些，他真的好庆幸自己没有死掉，庆幸眼前的女孩救了自己。 “很可爱，对吗？”酒鬼看着女孩对陈华说道：“我其实很可能也是个女儿，我好想要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