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狼

    夜，如此的漫长，江面的风微微吹过岸边。树上偶尔惊起鸟儿，鸟儿振翅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刺耳。

    滩边的篝火还在闪耀，连带着岸边的两个人的影子随着篝火在地面之上晃动着。

    范范子来回踱着步子，他已经等了莫痴些许时间了，除了几声狼叫，却再无他的踪影。这也让他担心起莫痴的安全来。他的两个小眼睛忽闪忽闪的，却是伶俐。看向身边躺着的女子，女子脸色惨白，血色全无，再加上江面的冷风，怕是再加重她的伤势。于是范范子脱下自己单薄的外袍，披在了女子身上。而后不禁打了个寒战，搓着手蹲在了篝火旁。

    夜，如此的漫长。

    也许，生死之间总会有些事情，有些人令我无法忘怀。我的身旁居然站着个女子，她的面貌十分模糊，我竭尽全力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女子。不想她却一闪既失，眼前逐渐出现雾气，而后周边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忽然一股旋风袭来，将这雾气吹散开来。我，原来置身于一片麦田之中，阳光从身后闪耀在金色的麦田之上，我身在其中，静静地呼吸着周边的气息，一片神往。

    忽然额头感觉一丝清凉，仰望天空之后看到天边的云彩，想到了自己与这大地，就这样生存于世间，岂不很好？额头的清凉感愈加清晰，天上似乎下起了小雨。把自己的心情转为失落，而后，而后，而后莫痴闭上了双眼。他再次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片景象。

    浮现的眼前的是一个昏暗的场所，没有半点星光，看到的只是岩石。他躺在地面之上，顺着岩石看过去，却是再也没有看到什么特别。原来自己身处于山洞内部，洞xue里能听到水滴滴落的声响。莫痴缓缓坐了起来，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此洞约莫三、四丈高，内部成钟口形，一滴很小的水珠低落的身影也能回荡耳畔。

    莫痴突发头痛，依稀还能记得自己应该是被一群狼所包围，却不想自己身处此处，或许是狼的巢xue？或许有人搭救？

    莫痴右手撑着地面的碎石，蹒跚着站了起来，山洞并不算大，只是在洞顶处有一个小洞，恐怕也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穿越出去。

    应当是有人救了自己，莫痴这般想着。他围绕着山洞内侧走了一圈，整个山洞是封死的，莫痴将右手探出，却是没有感觉到一点风，唯一的出口便是洞顶的那个小洞了。

    “有人吗？”

    “有人吗？有人吗？人吗？吗…”洞内的回音一直萦绕耳边，他左右看去，借着月光的照耀，依稀发现墙壁有打磨过的痕迹。

    “看来这个洞确实是有人住过的，我再等等吧。”莫痴这般心想，却又没有发现其他平常有人生活过的迹象，想必住这儿的人只是偶尔过来一趟。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莫痴一直在这儿等待着，除了水滴的声音却什么都没有。莫痴的心境也变得焦躁起来。他再次呐喊道“有人吗？”，回音继续在洞内传播着，犹如海中的波浪一般回绝不断，但是他并没有就此停下，继续喊道“多谢救命之恩，我还有事在身，可否现身相见？”

    莫痴也只是偶尔喊上那么一两句，并无其他想法，只是呆的久了有些乏困，给自己提个醒而已，听着洞内的回音晃来晃去，只是把自己脑袋都晃疼了。

    突然，洞的顶部被黑云笼罩，而后两颗灯笼般的眼睛闪了莫痴一眼，莫痴的眼睛因为许久未曾见到这般光亮，被刺了一下，眼前忽然一片模糊。他蹲了下来，揉了一下眼睛，再次望去，顶上的灯笼般的眼睛已经不在。

    “呼”

    他转过身去，一庞然大物出现在他的身后，此物足足有两人来高。在月光的照耀之下猛然发现，这是一匹狼，一匹比寻常人家所见的狼要大上三、四倍。他嘴边的獠牙却是没有了生气一般挂在那里，看去残破不堪，身体处处都有伤疤，有些却像是缝合之后留下的印记。

    在于月光之下的这匹狼看去却是老态与柔和，令莫痴放下了戒心以及担心。他此刻与这匹狼只有两尺来远，虽然说狼看起来不十分健硕，但是只消轻爪一挥，目前的这个满面泥土，衣衫破碎的男子，这个来站立起来都如此费力的人，也会瞬间毙命。

    但是，但是它却没有这么做，而是静静地看着莫痴，眼中满是疑惑，它对着莫痴像大狗一般嗅了半晌，而后，坐了下来，也像一条大狗。

    莫痴眉头早已皱起，而此时的他虽有万般不解却能想到一点，自己怕是没有什么危险了。只是老狼应该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或者说，其它的狼都是它的属下。把他带过来奉献给它，但是洞内没有半点血腥之气，也米有发现骨头之类的人迹。

    还有，洞口只有一任大小，这只老狼体型如此之大，它最多也只能探下一颗头颅，然而整个身子都在瞬间下来了。莫痴看了一眼洞口，还是那般大小，这是为何？难道真的还有其它出口吗？

    “少主。”耳边传来，听起来像苍老的人发出，沙哑之余却又满带欣喜，莫痴一转念头，原来是出自这匹狼的口，一匹老狼，会说话的满身伤痕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