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赐其用
爱米旗舰总店往西不到两百米，就是凯悦酒店了，那是一幢直面西子湖的湖景酒店，而且破天荒地盖了八层楼，可见当初开发商的背景不凡——其他所有西湖边的一线湖景房，就没超过四层楼的。 八楼只有一套房，总统套房，正儿八经住过一些小国总统的。 周洁伦每次来钱塘开演唱会也住这里，当初皇马全盛时期，“银河舰队”来访华参加商业活动，也包过顶上几层。 一夜房费3万5，加收20%服务小费，总共4万2，人民币。 住总统套房的客人同时还可以得到租用隔壁鸡尾酒宴会厅的资格——只要酒会上的酒水消费超过20万，场租费全免。 毫无疑问，李允欣来钱塘“考察”，肯定要住这套房。而且不管她要不要请客，也都会每天包下隔壁的鸡尾酒宴会厅——至于一天20万的酒水消费，真喝不掉的话开两瓶82年的拉菲洒着玩就是了。 出来玩，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她李允欣没男人没孩子，光老爹给她个人那些财产，一天的利息就几十万美元了，怎么可能花的完。 住进酒店，泡了个SPA，李允欣半躺在按摩浴缸里，裹着浴巾，一只手端着一杯冰茶，一只手去池边摸手机，准备给兄长打个电话。 摸到她那台特供的三星手机时，李允欣莫名地楞了一下，又重新丢下，起身爬出浴池，从挂在池边的随身小包包里掏出一个爱米16G版安卓手机——那是今天考察的时候顾诚给她体验的。 里面当然有电话卡，不然入网许可证都不通，李允欣拿了东夷的手机卡也没法打电话。 用这个陌生的号码给李再荣拨了过去，结果没接。李允欣一阵焦躁，只好再用自己原来的手机先发了一条短信：刚才那个是我的号码。 一分钟后，李再荣终于给那台爱米手机打了回来。 李再荣虽然有些纨绔，毕竟还是一个不错的兄长，跟meimei聊了两句，就关心道：“怎么都不用自家的手机了？” “既然是来‘考察友商’的，当然要详细测试一下竞品了。”李允欣言不由衷地顶了哥哥一句嘴。 “呦，小欣终于懂事了。”李再荣难得地在电话里笑出声来，似乎比生意上赚了一笔钱还开心，“觉得那边怎么样？准备玩几天呢？” “现在还看不清楚，听说爱米手机硬件小瑕疵不少，稳定性也不是很好，看过现场演示了，确实有这些问题。YY电子的人还在加班加点修改，说不定将来还要召回一批。”李允欣不紧不慢地汇报。 “这么次？稳定性可是手机行业的口碑核心，顾诚这小子果然不靠谱，硬件不是人人都能玩的。”李再荣电话里的语气有些得意。 然而，李允欣的下一句话，给李再荣泼了一些冷水：“但我觉得安卓确实有前途，顾诚光凭软件功能的竞争，就已经可以碾压华夏国内其他非智能的手机了——除了苹果的IPHONE之外，目前我在华夏国内没有看到一款手机带GPS类的导航功能，也没有高德地图APP，也没有其他‘逼着用户在户外开3G流量’的应用场景。顾诚在司法上对抗苹果的布局也非常坚决，可见他自己对于这事儿是非常有信心的。。 其他手机，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如今的手机新应用更新换代太快，软件如果靠出厂预装，装再多都会在几个月内迅速落后，其他系统的APP安装进度又太繁琐，反复卸载的残余碎片太多。唯有安卓和IOS可以一战了——哪怕这些手机信号再差、再容易重启，那些对功能有发烧追求的用户也只会在这两个系统中间选择。” 李再荣很久没有回答，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听了。如果不是有一定的判断，他也不至于让三星跟进安卓。 他只是还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三星自研系统也还没到要彻底放弃的程度。 然而，今天是他第一次听自己亲meimei这么说，他有一股“众叛亲离”的错觉。 他确认道：“你真是这么想的？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 “当然。”李允欣回答得非常无私。 “好的，我会再开会讨论资源分配的，这事儿董事会会决定。”李再荣跟meimei打了一局官腔，太极了过去。大公司病不是任何人可以改变的。 “相比之下，我倒是很好奇你见到顾诚，他对你态度怎么样？你们交往得还融洽么。” “哥！”李允欣脸色一冷，语气也冷了下来。 “算了，我不说了，我们小欣就是那种动不动要死要活的。”李再荣叹了口气，“凭良心说，这两年多里，爸和我可有逼急了你？我们对你基本上已经放羊了。按说如今顾诚的生意虽然还不如咱家大，但是他在YY和支付宝的个人持股比例很高，我承认单看家族财产，他已经和我们李家在伯仲之间。 你要不死心，继续和他交往，我也不拦着你。爸和我就一条底线：如果你没有把握让他娶你，就不要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只要做到了这一条，你是想独身主义、做个老姑娘还是怎么着，我都不管。别玩过火，你都27了。” “行了，我就是听你们烦才出来的。”李允欣很不给面子地挂了兄长的电话。 …… 此后几天，李允欣每天晚上住在凯悦酒店，白天去YY电子那边考察晃悠一下，或者想带着保镖满钱塘地转悠旅游——这是她第一次来华夏，觉得什么都挺新鲜的。 只可惜，因为华夏国内的五一黄金周假期游人实在太多，不想跟人挤在一起的李允欣见识过了人潮的恐怖之后，就乖乖宅了几天。直到黄金周结束，钱塘城才算是空得有资格被人玩了。 这期间，另一方面三星的战略调研团队每天都会把第一手的IPHONE和爱米手机在华夏市场上的销量对比数据和客户反馈总结起来，形成报告发回三星总部，供决策部门参考。 顾诚也偶尔来陪李允欣吃个饭，带她出去玩玩，尽点儿地主之谊，都是以礼相待。 痛痛快快玩了两天，李允欣算算日子，已经在钱塘呆了十天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倒像是赖着顾诚一样。所以11号这天她单独回请了顾诚，来凯悦酒店的鸡尾酒宴会厅布置了烛光晚餐，算是给顾诚一个帮她践行的机会。 李允欣化了淡淡的妆容，穿了一身轻薄的露肩晚礼服，肤若凝脂，玉腿修长，跟宋慧乔在里的扮相颇为神似。 “搞这么诡异的氛围真的好么，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我是准备跟宝儿结婚的。”顾诚进屋之后，大大方方坐下，善意地提醒了李允欣一句。 今天他非常礼貌，出于尊重，穿了西服打了领带，要不是一路上空调打得低，早就冒汗了。 屋子里，因为李允欣穿着很清凉，又是晚上，并没有开空调，所以顾诚只能把外套挂好，只穿衬衫，把领带结也拉送一些。 “朋友就不能烛光晚餐了？你这是什么偏见。”李允欣心中没鬼，坦荡地给顾诚倒了一杯红酒，“这间酒会厅，每天要消费20万酒水，你来了，总算帮我喝掉一点。” 顾诚不想拂对方的面子，就端起杯子碰了一下，抿了一大口。 “我这人没几个真心谈得来的男性朋友，人人在我面前都摆出一副‘不在乎我有没有钱’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们都是装出来的。你也不在乎我有没有钱，但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李允欣插了一块松露鹅肝，佐酒细细咀嚼着送下，叹息道，“时代变得太快了，我们这一代人，已经可以摆脱长辈对婚姻的期待了，不是么。就算我一辈子独身，还是可以有几个好朋友的——这几年，在三星和YY电子的合作上，我有多向着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顾诚苦笑着解释：“可是我没让你帮我，我希望靠自己的实力——而且我确实可以靠自己的实力解决这一切。” 他才不需要美人恩泽呢，以他的才华和执行力，什么东西不能靠实力得到。 李允欣一阵没趣，不想再自取其辱，便试图强行岔开话题。 这几天她跟顾诚交流，也聊过不少手机上的问题，虽然在烛光晚餐这种场合聊手机太煞风景，但总比被冷遇要好。 她便鬼使神差地提到了这几天考察中遇到的一个疑问：“对了，你上次说你参与投资的那个北斗导航系统，这两年多也就砸了三四百亿人民币下去、只发射了六七颗卫星，可是怎么就已经能组网导航了呢？据我所知，当初米国人的GPS可是发射了20多颗卫星上去之后，才实现组网导航功能的。” 众所周知，米国人的GPS系统有24颗卫星组成基本功能，24颗卫星位于六个轨道面上，每一条轨道面上4颗。这样可以确保在地球上的任意一个角落，每时每刻至少有4颗卫星可以照射到那儿，也就可以实现定位。 而北斗系统，如今才七八颗星呢，怎么看都没该达到可以商用的程度。 顾诚一阵愕然，李允欣这个话题转换也太硬了。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你这种文科生不会想听的。” 他刚刚搪塞了一句，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表姐潘洁颖打来的。 “颖姐？她不是知道我在跟李小姐吃饭么？怎么这时候打来？” 顾诚楞了一下，还是对李允欣抱歉了一下，“我先接个电话，有时间再回答你。” 说完，他摁了接听键。 “地震了，看新闻。”电话里的潘洁颖开场白说得很简洁。 顾诚反应了一下，立刻打开了屋里的电视，也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原来是蜀地地震了。 他恍然若失，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似乎历史上这几年在西部确实震过几场。可惜后世的他是10后，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他出生之前，他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呢？ 那就捐点款，搞点儿慈善吧。 然而，仅仅下一秒钟，一个念头灵光一闪进入了他的脑海。 “你等会儿，今晚可能休息不了了，我们连夜部署一些慈善救援方面的事儿吧。”他关照了潘洁颖一句，然后先挂断了电话。 “你不是很想知道北斗导航系统和GPS有什么差异化优势么？你不是想知道北斗怎么在八颗星的时候就跟GPS有24颗星一样起到导航作用么？如果你不忙着回国的话，现在有一个机会我可以让你亲眼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