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2 千佛山下的轮回（3）第九十一章

    朱四的团龙袍全都是血，就连鼻子眼睛甚至连张开的大嘴里都是血。朱四咀嚼着这番味道，觉得很刺激，也有些腥膻，就跟他和女人们疯狂过后所嗅到的味道一样，甚至更加让人疯狂。

    大明日月旗旗下的女人们在为他尖叫，她们有人在骄傲自己的皇帝、有人在骄傲自己的男人。无论此刻他是皇帝还是男人，都代表着速度、力量和勇气，当然他更代表阴谋。“圣上阵斩鞑子主将啦！”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高呼，随之所有明军都发出了高声地喝彩。战士们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时隔二百年，大明的帝王里终于再次诞生了一位战神。此时此刻，就连清兵也仿佛看到了，那是大明太宗文皇永乐大帝的雄姿；是六征漠北横扫强敌的神话。

    什么样的帝王才算得上是文治武功？什么样的帝王才堪称千古一帝？唐太宗死于箭疮，明太宗裹尸而还。是他们这样的人开创了文明，承继了华夏。更是他们曾用自己的鲜血注入了中华民族尚武的基因。为了自己的民族，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他们在敌人手中夺回了最至高无上的权利，然而他们甘愿放弃所有，只为了一个民族的雄起！

    清军全都看傻啦，一前一后正副两员大将同明军接战，却都只在三两个回合刹那之内便被取了性命，其中一个竟然还是被大明天子亲手斩杀。明军被这群失去了首脑、吓破了胆的散兵敬畏着，被敌人看做神兵天降一般。虽然未必是第一次心理上的翻转，但是从皇太极领八旗兵初次入关之后算起，明军的战斗力如此恐惧肯定是第一次。

    狼牙棒左劈右砍如同神龙摆尾，鱼鳞紫金刀和冷月刀比着谁喝得血更多！八百背嵬从清军两肋插入随即又插出，待要回身再战，已经遍地狼烟。清兵四下惊逃，却因为朱四的大营只有西辕门和北辕门，东南面山，根本逃脱不掉。东面是邓凯的锦衣卫和白杆兵，西面则是郝永忠的精兵悍将，南北是八百背嵬往来穿梭，犹如恶鬼拍门。兖州清兵就如同案板上的面筋，被明军反复捶打。只不过他们不是越打越劲道，而是越煮越烂，最后成为一锅片儿汤，哈哈，散黄了。

    倒下的人再也爬不起来，活着的人统统跪在地上，他们不敢窥视抵在脖子上的刀枪。郝永忠举着战旗来到朱四的面前，擦了把脸，嘿嘿一笑。朱四拿起狼牙棒作势要打他，郝永忠也佯装躲避。“真是晦气，险些让一群绿旗兵和乡勇毁了朕的一世英名。你小子怎么才来呀，朕不是让你去包围兖州城吗？怎么兖州的清兵都跑到济南了才看到你的人啊？”朱四故作姿态教育着郝永忠，郝永忠又擦了擦汗道：“臣原本是要等秦老将军到徐州换防后才能来的，可是运河之上有八卦教在作乱，四处焚烧商船堵塞航道。阻碍了秦老将军的行程。臣苦等秦老将军不到，又担心我主万岁有危险，便过期不候，抛下主力擅自带领五千精兵前往兖州。可到了兖州，发现那里已然是一座空城了。可把臣吓坏了，清军放弃兖州，必定不会北返，一定是来到了济南府。所以臣便率众日夜疾行追赶，幸好被臣赶上了。不过说实在话，就算臣赶不到这里，以万岁的神勇，也定能克敌制胜。算是臣多此一举了吧。不过臣能及时赶到这里，万岁总不至于怪罪臣下吧？”

    郝永忠的话并没有邀功，还大大拍了朱四的马屁。可朱四听得清楚，郝永忠说的分明都是反话。虽没有邀功，却也把朱四明褒暗贬了一通。如果郝永忠不来，朱四必然先逃去青州，再需逃去海岛做一回鲁滨逊。因为离此地最近的明军堡垒，就是青州。敌军追击堵截之下，朱四是不可能翻山越岭一路南逃的。

    同时期，在中军大营的西北方向，郑成功还在和玛尔赛的东昌府援兵进行血战。救援不利的郑成功只好退而求其次拖住玛尔赛不让他再去支援喀喀木。他当然不知道此时喀喀木已经被郝永忠一刀送上了西天。笑骂了几句后，郝永忠又对朱四一抱拳道：“万岁能够安然无恙，那是有天地神灵护佑，可是西、南、北三面的战场怕是还得有人支援才行。这种小事就交给臣来作吧，臣紧赶慢赶这一路，又没帮上万岁什么忙，去那几处松一松筋骨也好！”

    朱四飒然一笑道：“哈哈，好啊，连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郝永忠救驾有功，朕是记着了，将来有太子太保的一品大位等着你。至于封个公候甚至是王爵，可是需要几场大胜才能够的。朕遇险不算什么，打不过，朕还可以跑嘛，可是大明的江山却必须稳固毫不动摇。这便需要你郝永忠一般的王朝基石奋勇杀敌了！去吧，去把那边儿的清军全部歼灭，朕在中军大帐内等你喝酒！看看你能否如同关云长一般温酒斩华雄！”郝永忠又一抱拳，便拨马率领麾下精兵赶奔大营西北。

    再说此时的郑成功再也不是淮安城下被逼着打仗的郑成功了。随着明军的节节胜利，以及他在朱四和李元胤面前的备受重视。郑成功早已脱离了海盗气息，和朱四的大明战车牢牢捆绑在一起。此战他虽遭受到了玛尔赛的猛攻，但是却依然死战不退。因为他也知道，如果自己退却了或者被玛尔赛消灭，不但朱四会更加危险，就连李元胤在济南城外的大军也将遭受毁灭。

    可是东昌府的清军虽然有13000绿营兵，不过玛尔赛的两千骑兵却更为凶蛮。郑成功手下的海盗兵本来也是要钱不要命的，可一旦真要他们的命，眼巴前儿又没什么钱可赚的话，答案肯定是——不给。尽管郑成功已经斩首了数个校尉，并严令麾下军兵死战不退，可这些军兵就是不肯卖力。玛尔赛率领着骑兵在郑成功大军的外围不断放箭，绿营兵也横亘在郑成功大军和朱四的中军大营之间。

    不过这些绿营兵也和郑成功麾下军兵一样不肯卖力。玛尔赛的箭雨几次都将郑成功的阵型打破，郑成功的大军也几次都出现了混乱。可是绿营兵就是不肯和满洲骑兵一起发起进攻，导致战事几度焦灼，就是分不出胜负。于是玛尔赛率军来到绿营兵的阵前大喊道：“全军听令，拿下面前这股明军，每人赏银五十两！南蛮子的中军已经被喀喀木包围了，南蛮子的狗皇帝也在其中。杀了狗皇帝，每人再赏银五十两，砍下狗皇帝头者晋封一等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