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圣光岛（三）
再一次进入次元门，谷时雨还是头晕目眩。他紧紧闭住双眼，直到一切都停下来之后，方才发现自己来到一座城堡的大门前。 “您是圣光岛派来的总督么？”从大门内走出来一名祭师。谷时雨点了点头，那名祭师道：“既然如此，请您入城吧，现在这座城就归您了。” 进城后，谷时雨发现这是一个人类城堡，不过比自己正在建设的公主之城可小多了。街道上污浊不堪，集市中几乎没有什么人，看不到谁正在为生活而忙碌奔波。 正在此时，从城堡中心的钟楼上传来悠扬的钟声。居民们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朝广场走去。 “他们这是干什么？”谷时雨忍不住问道。 “现在是开餐时间，他们都是去广场公共餐厅就餐的。”祭师回答道。 “什么？他们不用自己准备食物吗？” “圣光岛各地实行的是乌托邦制度，所有的生活物资都是统一配给的。人们没有私有财产，实行按需分配。” “……那还会有人劳动吗？这总得有人管理事情才行吧！” “是的，居民们通过选举产生了管理委员会，由他们统一安排劳动和生活物资。” “请你把管理委员会的人叫来吧，我有些事情想问他们。”谷时雨道。 “他们不会来了。”祭师摇头道：“听说圣光岛要派一位总督来管理，他们纷纷离开了城堡，以示抗议。令人气愤的是他们还带走了城内几乎所有的财物和粮食。” “这怎么行？！”谷时雨生气地道：“既然你们实行的是按需分配制度，大家都不必拥有私有财产，他们怎么能带走属于大家的东西，据为己有呢？” “这些人都是些骗子！”祭师愤愤地道：“他们鼓吹私有制是万恶的根源，其实自己却借机大肆敛财，培养起自己的势力。谁若胆敢反抗，就会遭到他们无情的毒打和迫害。” 谷时雨愤怒地说：“我看你们这不是什么乌托邦，完全是愚昧的奴隶制度，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所有人的财富都集中在名选的代表手里，他们利用大家给予的权利，以虚幻的理想主义蒙骗所有人，驱使你们为他们劳动，以此换取生存所必需的物质。” “是的。居民们饥寒交迫，而他们在豪宅里却天天歌舞升平，奢靡堕落至极！大家心里都很不满，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开始不出工做事了。” 乌托邦这个词谷时雨原来仿佛听过，含义应该是空想的国家和制度。他们不需要法律，不需要国王，不需要官吏制度，实行自我管理。大家都没有私有财产，统一劳动，各取所需。但这只可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景，至少在目前来看是无法实现的。实现它要求生产力高度发达，有雄厚的物质基础；除此之外，还要求所有的公民都具有高尚的道德素养。如果生存环境非常恶劣，连活下去都成了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再高尚的人难免都会产生私欲。权利和财富会迅速集中，滋生懒惰者和寄生虫，滋生堕落、腐败和犯罪。 《创世纪》中就曾提到了创造世界万物的上帝耶和华，见世间满是道德败坏、腐朽强权和不法邪恶行为，勃然大怒，于是决心以滔天洪水洗涤世间的一切，方才有诺亚方舟的传说。 现在的谷时雨已经感到事态严重，而且是相当的严重！若再不采取措施，会不会来一场洪水姑且不论，饥民暴乱肯定是会发生的。 现在应该趁一切还没开始之前，未雨绸缪，谨防悲剧的发生。 谷时雨命令道：“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属于大家的东西重新拿回来。请你立刻集合城中所有的守卫，跟我出发！” 祭师摇头道：“您得知道，乌托邦是没有军队的，也没有人愿意加入军队。万一发生战争，只能采用雇佣军的形式进行自卫。” 没有军队，那我还怎么替你们讨回属于大家的东西呀？凭三寸不烂之舌？谷时雨很是头疼。 “本总督发布命令：一、管理委员会更名为国民议会，立刻重新选举；二、所有土地和生产资源，全部分配给居民，在没有找到更好的制度之前，暂时实行私有制；三、立刻从居民之中招募士兵，捍卫家园，保护大家的劳动果实。” 谷时雨本来是想立刻实行社会主义制度，由奴隶社会直接跑步进入社会主义社会，可是他没有相应的理论基础指导实践。谁叫你小子平时不关心政治啊，那暂时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政令一发，祭师满脸春风，立刻跑得不见了踪影。 城堡里沸腾起来了，许多强壮的居民们立刻奔到城门，纷纷要求加入军队。 可是大家手里都空空如也。打仗可不是比拳击，那得靠真刀真枪。 “城堡里难道没有铁匠铺？”谷时雨摇头道：“难道找一件像样的武器都这么为难么？” 围观的居民们被一个铁塔一般的壮汉推开。那人大声道：“总督阁下，我就是铁匠铺的。以前负责给城镇打造生产所需的铁锹和锄头，但是很久以来我就不想工作了。凭什么我天天挥汗如雨，一家人每天只能分配几个土豆，而别人却可以象懒虫一样躺着一动不动，吃着美味佳肴？” 人们纷纷鼓起掌来。 谷时雨挥手止住大家道：“我承诺，所有的事情都会立即改变。以后大家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谁勤劳、谁有能力，谁就能拥有更多的财富，谁就会比其他人生活得更好。让吸血鬼和懒虫见鬼去吧，我可不想养着他们。” 人们大声叫起好来。 “可是原来管理委员会的那些人肯定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切发生的。他们欺骗和压迫大家这么久，而且还会想着继续下去。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打死他们！” 一开始是一个人试探性的叫喊声。见尊贵的总督大人并没有阻止，然后附和的声音渐渐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城堡就如同海啸一般。 “好吧！大家跟我来，拿起你身边所有能够战斗的东西，随我讨回公道，夺回本就属于我们的一切！” 谷时雨振臂一呼，背后立刻跟上了数千个居民，手拿扁担木棒锄头镰刀，揭竿而起。 起义风暴迅速席卷了整个卡斯特洛斯城内城外。几日之内，暴富的管理委员会成员，其财产被纷纷没收，重归城堡全体居民所有。 谷时雨虽然成功激发了人们的愤怒，成为人们心目中的领袖，但是由此却引发了许多血腥的暴力事件。他虽然想尽力保护昔日贵族富豪们家庭成员的生命安全，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毕竟他们的家人许多都是无辜的，但是收效甚微。愤怒的人们通常是一拥而上，在制止之前惨案就已经发生。 是的，暴力就象一股瘟疫，如果不加以制止，将会迅速蔓延到各处。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暴力事件逐渐减少，人们心中的愤怒也得到了充分的宣泄。 祭师很是能干。在谷时雨带领人们四处扫荡的几天内，城堡中迅速起草了新的律法，交由留守在城堡中的居民们讨论通过。谷时雨看这些东西很头疼，他原来以为当一个总督很容易，天天狩狩猎，举办宴会，或者是高枕无忧就行了，谁知却忙得不可开交，搞得自己焦头烂额。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执行吧！谷时雨大笔一挥，立刻签署了自己的大名。 几天之内，城堡迅速恢复了正常。新获得土地的人们天天在田野里整日忙碌着。市场也渐渐热闹起来，人们将自己多余的物品拿到市场中，交换自己所需要的各种物资。 祭师依旧每天找谷时雨汇报不停。这天，他将谷时雨拉到了酒馆。 谷时雨很是高兴，自己忙了这么多天，也该喝口酒轻松一下了。有人请吃请喝，还不用花钱，这是好事嘛，何乐而不为呢？何况现在他迫切需要有人帮扶自己，以便获得更多人的支持。 但是谷时雨一进酒馆后就高兴不起来。 他不是担心酒馆里游手好闲、呼酒买醉的人太多，而是酒馆中消息灵通人士给他的报告让他揪心不已。 酒馆历来就是情报交易中心，四处游荡的英雄经常会来这里出售各种消息，或是期待领主的招募。 酒馆里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为了自己小家庭的幸福而殚精竭虑，辛苦劳碌。肥胖的酒馆老板娘百无聊赖地看着一个四处旅行的吟游诗人与总督先生窃窃私语。 谷时雨扔了几十块金币，得到的情报如下： 圣光岛竞赛选手最强战力排名：约克、博丽斯、尤佛瑞汀、阿尔金、谷时雨。 最强英雄排名：约克、博丽斯、尤佛瑞汀、阿尔金、谷时雨。 最多金钱排名：博丽斯、约克、尤佛瑞汀、阿尔金、谷时雨。 天啦，我要死了！ 自己手里头可还没一个真正的职业军人呢，一群农夫暴动之后就各忙各的事情去了。这要是敌人打过来的话，哥一个人上去填坑么？ 钱呢？都去哪儿了？自己不是带着人抢很多钱粮回来了么？ 谷时雨狐疑地盯着祭师，现在的首席国会议员。该不是你小子都私吞了吧，哥要是有了证据，绝对把你大卸八块！ “总督阁下，遵照您城堡建设的指示，我把资金都用在内政建设和改善民生上去了。如果您有疑问的话，可以查每一笔账目。” “我说议长先生，你得知道，在我们周围可有四个强敌伺服着呢！要是他们带兵来了，你叫我怎么去保护城堡啊？难道你们愿意束手投降，继续当奴隶么？无论如何，你得给我弄几十个兵，我可不想当光杆司令。” “是的，总督先生，我知道现在情况非常紧急。”祭师脸红道：“但您得知道，我只对内政稍微擅长，对军事方面不敢妄作主张。现在城堡发展已经遇到了瓶颈，我们不但缺少金币，还缺少足够的木材、铁矿、水晶、水银、硫磺和宝石。这些东西城外在都有着相应的矿场，但一般都会有野外的部落战士守护，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夺取。” 只玩内政不弄军事，这样也能守护城堡？谷时雨生气地道：“敌人要是来了，你要我用土豆去砸他们么？你说吧，现在城堡里能招些什么兵？” “守卫塔楼和箭塔都已经建设好了，应该能招几十个长枪兵和弓箭兵吧。”祭师可不敢说这些军营是以前就建设好的，否则不是讨骂么？要是总督大人一生气撤了自己的职，以此发家致富的想法可就全泡汤了。 谷时雨很想用酒杯砸死自己。几十个一级兵，自己一个人都能灭掉呢，一个闪电术就能打死十来个。他叹气道：“唉，唉……你先把其他的事情放下来吧，先发展军事，给我弄点兵带着！另外看居民里能不能给我招募些退役的老战士，我明天带他们去外面抢矿。再这么等待下去，只会被动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