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们的背后就是埃拉西亚！（一）
塔南和雷欧率领部队终于平安回到了石堰之城。 但是他们的入城让城内的居民们喜忧参半。喜的是城中防守的士兵数凭空增加了一倍，总兵力达到五万，这让人们不再担心城池的安危；忧的是这些士兵绝大多数都是守夜人和关外人，他们也许会把可怕的瘟疫带进城里。 城中甚至散布着一个恐怖的传闻，就是这些战士已经被死神贝勒里恩诅咒，死后会变成可怕的亡灵！于是在入城仪式上，支持入城和反对入城的民众各不相让，甚至还爆发了肢体冲突！ 最后还是雷欧将军的一席话让sao动渐渐平复下来。他站在广场上大喊道：“石堰之城的居民们，我们需要这些士兵守护家园！他们虽然曾经是守夜人和关外人，但请大家别忘了，他们还是我们的同类！他们还是无畏的战士！他们跟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如果我们把他们拒之门外，那他们就会被亡灵大军屠杀！请问你们愿意见到这一幕吗？人之所以能够称之为人，那是因为我们还活着，还有一颗善良仁慈的心！否则我们与亡灵又有何异？！” “有人说他们死后会变成亡灵。是的，当亡灵大军攻破城池的时候，当它们开始血腥屠城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变成亡灵！大家别忘了，亡灵巫师们都拥有可怕的招魂术，他们能够把战场上的尸体转换成僵尸！” 雷欧将军的话让人们两股颤颤！他们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万分的恐惧！ “可那算什么呢？如果大家不想变成僵尸，那就要争取好好地活着！打败那些该死的亡灵，让它们永远无法踏进城里一步，让它们的尸骸在城下堆积如山，让石堰之城永远屹立不倒，那还会有谁变成僵尸？！”雷欧振臂大喊道：“石堰之城的战士们，居民们！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为打赢战争而准备吧！让我们同仇敌忾，消灭那些狗娘养的，让城外厚厚的冰雪成为掩埋亡灵们的无尽坟墓！！！” “胜利属于石堰之城！！！胜利属于埃拉西亚！！！” 这个威严的男人、强壮的战士和杰出的指挥官伟岸的身躯、坚毅的表情、以及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总能及时地宽慰和提振人们的信心！人们纷纷鼓起掌来。 “我们并不怀疑这些战士们的力量和勇气，司令官阁下！”几名老者拄着拐杖走上前来道：“大家担心的是他们有可能带来可怕的瘟疫！” “这我一点都不担心！”雷欧将军大大咧咧地挥手道：“如果麻风瘟疫真有那么可怕，那关外早就没有人活着了！请大家看看这些战士吧，你们能发现他们谁是麻风病人吗？他们一直与冰雪严寒、饥饿疾病抗争着，早就有了免疫之法！” “但是人们还是会有些担心……” “那好吧，我会单独给他们划分一处营地驻扎！”雷欧将军点了点头。 守夜人和关外人的营地被分在南门外。这些坚忍不拔的人们并没有嫌弃宿营地的冰冷与贫瘠，对他们来说，能够再度获得做人的尊严，能够获得安身立命之地，能够拥有归属感，那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他们立刻开始忙碌起来，除雪挖坑，垒石伐木，开始建设自己的家园。 “我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够平安撤回来！”塔南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亡灵们是不知疲倦的，它们竟然没有全力追击我们！” “也许它们有更多的事情要做！”雷欧道：“您还记得前两天北方的那场战斗吗？我怀疑那是死神贝勒里恩和海伦娜再度交手！” 塔南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在这偏远的北方，只有他们俩才拥有毁天灭地的可怕力量！” “对这场战斗的结果，您有什么预见？” “我担心图拉利昂森林已经不复存在！没有任何战士能在那样恐怖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是的……原来我还指望着海伦娜能配合我们前后夹击，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 “但愿贝勒里恩不会亲自前来石堰之城……那样我们还有一点机会！” “无论贝勒里恩出不出手，石堰之城都是无法守住的！”雷欧叹道：“这里冰天雪地，土地贫瘠，庄稼产量很是不足！而我那个同父异母兄弟肯达尔几乎忘记了这块地方，从来就没有援助过我们一粒粮食，一支弓箭，任由这里的人们自生自灭！现在城里又增加了三万多士兵，我担心粮食会供应不上！” “您估计粮食还能够供应多久？” “定量供给的话勉强能够支撑到明年开春……” “您没有想过撤退吗？” “塔南，在我的背后就是埃拉西亚，我不能撤退！这片雪山之后是广袤无垠的一马平川，亡灵大军会长驱直入，犹入无人之境的！我只能死守石堰之城，这里就是我的埋骨之所！” “您得派出使者前去斯坦德威克城堡求援！肯达尔已经不再是埃拉西亚的国王，现在的新国王是您的侄女盖亚公主！” “是的……可是她能给我多少援助呢？斐欧纳的恶魔大军在南线势如破竹，她不可能抽出更多的兵力北上！” “能够援助点粮草也是可以的！” “您这个建议看来很可能是个幻想！”雷欧苦笑道：“肯达尔那个糊涂蛋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来一直穷兵黩武，国库兴许早就被他弄空了！若非如此，天选者也不会想出发行国债的那个馊主意！如果埃拉西亚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而是一个倒霉的商人，我相信早就可以宣布破产了！” 塔南长叹了一口气道：“南北方的这些威胁，任何一个明智的战略家都应该能够看到的！只可惜人们总是安于现状，任由小小的隐患发展成为致命的威胁！” “并非他看不到隐患，而是他不愿意看到，或者干脆装作没看到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会派出使者前去斯坦德威克城堡的！死马就当活马医吧，但愿塞亚公主能够帮上一点忙！” “您会把天选者的事情告诉她吗？” “是的！”雷欧的眼睛黯淡了下来：“这是最为不幸的消息……尊贵的天选者曾给埃拉西亚带来了希望，但现在这个希望又会被他亲手毁去！” “谷子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他不会投靠贝勒里恩！” “我得承认贝勒里恩这招真够阴险的！他摧毁了所有埃拉西亚人心目中的偶像，而这种无形的杀伤力是非常巨大的！” “我估计谷子肯定是被贝勒里恩的摄心术迷失了心智！嗜血残暴可不是他的本性，他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看来你还没有放弃挽救他的希望！” “是的，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塔南坚定地道。 “希望你能够如愿！”雷欧拍了拍塔南的肩膀道：“我很为他高兴，他能有你这么值得信奈的朋友！” 塔南和雷欧行走在石堰之城上，相互惺惺相惜。 塔南、雷欧、战死的埃里克，以及埃拉西亚的第一兵团司令官肯达尔都曾是少年时代一起修行的勇士。对于精灵族的塔南，虽然按寿命来说他还不过是一个处于体能巅峰状态的青年，但他现在却已经有了英雄迟暮的感觉。 他一直在为这个世界的和平稳定奔跑忙碌着，甚至因此得罪了布拉卡达的若干权贵，不得不进行自我放逐！但这丝毫没有改变人们安于现状的观念，他们还是稀里糊涂地活着，任由灾难降临在他们的面前！ 他的经历能够唤醒世人吗？他所遭受的苦楚能让人们醒悟过来吗？ 或许不能！只有当他们的身上被烙上痛苦的印记，只有当他们品味了无尽的恶果，也许方能从睡梦中惊醒！ 希望他们的后悔还来得及！塔南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注定是孤独的。第一个从大梦中觉醒的人始终不会被人理解，甚至还会被人认为是疯子或异类！ “看那边！”城墙上的士兵大喊了起来。 远处有两个滑雪者拼命地朝城堡滑过来，背后还追逐着几十个恐怖骑士。 “天啦，他们已经滑不动了！他们会被恐怖骑士杀死的！”塔南叫了起来：“不行，我必须下去救他们！” “为他们祈祷吧，希望他们能够逃进我们的火力支援范围！”雷欧将军道：“我敢说即便你出去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弩车、投石机准备！”城墙上的守将大喊了起来。 “看那边！那是谁的部队？”士兵们又指着另一个方向。 远处的山脚下奔出一队骑兵，迎头截住了追击的恐怖骑士。 他们的第一波次攻击是强弓硬弩！当恐怖骑士应声倒下几十个之后，他们再挺着明晃晃的长枪冲进敌阵！ “这是埃拉西亚无敌的游骑兵！天啦，我很久都没见到他们的骑射突击了！”雷欧兴奋地大喊起来。 “是的，我甚至还能看清楚他们枪尖上的天蓝色狮王旗！”塔南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只是他们的指挥官会是谁呢？”雷欧忍不住纳闷道：“现在埃拉西亚早已没有了机动灵活的游骑兵，只剩下冲锋陷阵的重骑兵了！” 游骑兵虽然没有重骑兵那么出色的装甲防护，但他们能旋风般的来，旋风般地走，箭术、枪术出类拔萃，等敌人发现他们之后，战场上就只剩下了一堆尸骸！ 现在战场上就已经只剩下了一堆尸骸！远远地能够看到一个老头挥剑哈哈大笑！ “啊！难道是他？这老家伙还没死吗？”雷欧突然乐了。 城下跑来两个人，正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天啦，那不是天选者的两个侍女吗？”守卫们惊叫了起来。 是的，塔南还记得她们一个叫琳达，一个叫姬玛！不过这两个小丫头不怎么听话，在塔南和雷欧率领部队东进支援埃里克的时候，她们就偷偷跑出去寻找天选者了！终于见着她们活着回来，塔南心里非常高兴。 “快快打开城门！”塔南大喊道。 那队游骑兵也飞速地跑了过来，背后还跟着几百精锐长弓兵。率队的老头横刀跃马，朝城墙上哈哈大笑道：“雷欧，塔南，你们还记得老克里斯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