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活着离开京都？
她的身体柔的像是棉花一样，好像一用力，就会被我捏碎，偏偏是这种柔感，时刻提醒着我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的动作随即更加小心了。 楼下宾馆前的马路上，救护车把她带走了，肖飞就在马路对面，背靠着车门，抽着烟，面前已经丢了两个烟头。 “你和小财神爷怎么的，结梁子了？？” 车辆行驶，肖飞问道，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小财神爷？ “小财神爷是谁？”我反问道。 “柯小森，我来的时候刚好迎上他，嘴里嘀嘀咕咕在骂你！” 肖飞说道。 “他偷了我钱，怎么，你认识他？”我说道，小财神爷？这是绰号吗？我看是遇到他，就得破财，这小财神爷的绰号明显就是讽刺，不过，听肖飞这么说，恐怕这柯小森是惯偷，都偷出名号来了。 肖飞只是笑笑，无奈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车辆行驶之中，肖飞再也没说话，不，确切一些说是连个屁都没放，直到接近凌晨，天边展开鱼肚白，马路两侧的路灯相继熄掉，他说了一句，到了！ 我的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假设过好几多个与亲娘相见的画面。 可我往窗外一看，这儿哪里是住宅区？压根就是个看上去还挺阔气的卖古董商铺， “唐鬼爷说了，你先在这里落脚，跟唐家老驴学学鉴宝，最近唐爷忙，半个月后回来。” 说完，就松开了车门的锁，咔嚓一声，我下了车，啥也没问，也不知道肖飞嘴里说的什么老驴是什么人，直接开车走了。 我之所以什么都没说，因为我和肖飞没什么好说的，若是追究起来，还是在老家宅子里，如果动手，早动了。 他只是听命于唐乾唐鬼爷，左右就是个奉命行事。 唐鬼爷来路不明，他没有直接将我接回所谓的唐家，我想，对我还是有所抵触，我既然来了，目的可不是单纯来认亲的，我的目的是弄清楚我娘失踪的那些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让她拼了命的逃回来还装疯卖傻三年，我想，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都没有这么大的决心，在自己家还强行装疯卖傻三年，为了什么？肯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让娘不敢掉以轻心，一直装疯卖傻下去。 我想，就连唐鬼爷和肖飞也不知道我娘是装疯的吧，想到这里，我冷笑两声摸了一根烟点上，看了看天。 我的心很酸，即便我知道娘是装疯卖傻，我也得跟唐鬼爷打个电话 “唐鬼爷，是您老让我来京都的，现在把我丢在一个古董店是几个意思？” 那头刚接通了电话，我就没等唐鬼爷说话。 “放心，到了京都，就是到了自个儿的家，那古董店，是我唐鬼爷唐家的堂口，你把我的名片给老吕看，他会安排你，我这半个月要出远门，等我回来!” 唐鬼爷也就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我看了看手机笑了笑，做戏做全套，我苏启超既然敢来，就不怕花这个时间，老东西，咱们慢慢玩儿。 很快，大约早上九点多钟的样子，一辆轿车停在这家古董店的门口，下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儿，穿着中山装，手里拿着个拐杖。 那拐杖一看就知道是装饰品，步伐稳健，根本用不上拐杖，可我细看，发现那拐杖通体金属打制，手把弯曲的部位，有几颗玉石，看似装饰品，可那应该是什么特质的机关。 我为什么看出来，那是因为，早期，我爷爷开棺材铺，可不是一下子开起来的，那是他的木工活计在十里八乡都是出名的，年轻的时候，婚嫁，都是一套一套的家具订制。 有时候为了赶上别人的婚期，我爷爷连夜赶工，他还给村上瘸子做过一张带轮子的椅子，质地全木质的，却有几个木疙瘩在右边扶手处，可控制两边的轮子，即便没人推着也能做一些简单的前行和拐弯的动作。 我那时候，帮他给木头杆子剥过皮，刨的坑坑洼洼的，连装板凳腿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我看到那拐杖就知道这老驴不简单。 “你是苏启超？” 那老头儿秃顶，个头儿跟我差不多，挺瘦的，但是精气神儿跟三十多岁的小伙子似的，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和唐老爷子是天差地别。 “嗯，这个……是唐鬼爷让我给你的！” 我掏出了那张几经周折差点丢掉的名片递给眼前这老头儿，估摸着这老头儿应该就是老吕，被肖飞称为老驴的人。 他接过去，看了一眼，收起名片，叫人开门，整个过程什么话都没说。 整个店铺内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陶瓷瓦罐，还有字画，笔墨，甚至玉石宝剑都有，一股古香古色的古董各个都传来一种敦厚的感觉，好像那些唐瓷清器都带着饱经风霜的韵味。 “今天预约的几位客人，时间都安排好了吧。” 说这话的并不是一店之长老驴，而是他身后的司机，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当然，跟我比，比我老练多了，我才二十出头。 “都安排好了，今天李家的辉少爷，要看的是这唐朝的青瓷碗……” “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给他看看唐朝隋代的青白瓷就够了，如果不识货，再给他看唐三彩，唐朝初期的青瓷，他看不出道道！” 老驴顿了顿蹙眉道，说完，目光落在我身上：“来，请你尝尝我的好茶！” 说完，就朝着楼上的木阶梯走了上去，旁边的司机似乎很识趣，没有跟上来，还跟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有点让我吃不消，我还谢了谢才跟着老驴走上楼梯。 二楼全都是隔间，老驴一直上了三楼，三楼好像是个临时住所，但是里面的生活设备一应俱全，他往客厅沙发上一坐，亲自动手烹了一壶茶。 “恕我冒昧，你和唐鬼爷是什么关系？” 老驴说话的口气表面上看去是冒昧，但是，他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一口，我愣是没看出来，他哪儿觉得自己冒昧了。 “怎么？唐老爷子没告诉你？”我反问道。 对于他的话我不知如何回答，难不成我说是我爹？我还是说是我朋友 “呃，好好在我店里学着点。”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喝茶，我捏起那比大拇手指头粗不了几圈的小茶杯，抿了一口，说实话，若不是烫，这么小的茶杯，估计不够我半口吞的，得亏我听说过功夫茶，处于礼貌，所以，我很装逼的抿了一唇。 “驴爷，不知道你刚才说的唐三彩，为什么说年轻人看不懂？” 我岔开话题，老驴呵呵笑了：“这古董，光说唐代没剩下几件，就算是有，不是鉴宝行家，不懂得道道儿，唐朝的瓷釉，是从最基本的青瓷和白瓷最为原始，随后发展到唐代隋代的时候，才出现唐三彩，花色以黑，黄，是从原来以唐代青瓷和白瓷为基础，演变出来的三彩！” 老驴说完，看我一脸懵B的模样跟鸭子听雷似的看着他，他干脆摆摆手笑着说道：“不说了，就当在我这店里玩半个月好了！” 说完起身下了楼。 我去，古董还得精通历史，不过历史书上可没介绍那么详细，磨磨蹭蹭，差不多中午十点多的模样，我下楼，既然唐鬼爷安排我在这儿，我总不能游手好闲。 虽然鉴宝我不懂，好歹能打打杂什么的。 等我下去的时候，二楼雅间已经坐满了好几间，几位下手也是一人守着一间雅阁，就等着里头的主子有什么吩咐。 想要看的宝贝，都是由下手一个个小心翼翼的端上去现场给各位卖家当面鉴定的。 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第二间雅阁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说了，我要看你们家唐初期的青瓷和白瓷！” “抱歉小财神爷，你可别为难了我，我们家就是个小店，哪有什么青瓷和白瓷！” 我一听，愣了，店里明明有青瓷，难道这人就是老驴所谓的，李家辉少爷？ 可也不像啊，老驴都安排直接给他看唐三彩好了，这些个门道年轻人摸不准。 再加上下手称呼这位客人为小财神爷，我的后背就起了一层白汗，怎么又遇上他了？ “啪！”一声脆响，下手从隔间里退了出来，我一眼就看到他身上湿漉漉的，一脸窘态的走了出来，感情那小财神爷是摔杯子了！ “怎么了？”我拦下了这下手，他年纪不大，最多也就十六七岁，弄的灰鼻子土脸，被我这么一问，先是一惊，随后说道：“嗨，他隔三差五的就过来，老板说了，就算他看，也给小财神爷赝品看，我就觉得吧，小财神爷是一眼就看出了是赝品，故意找茬！” 我一听，愣了：“为什么给他赝品看？” 这下子四下看看没人，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这家伙上回调包了咱们店里的一件黑玉，老板说了，肯定是踩了点的，用假冒的把咱们的真黑玉给换走了，气的老爷子差点找人做了他！” 小子这么一说，我顿时瞳孔一怔，我去，这柯小森胆子挺肥的，唐鬼爷自称自己在京都很牛逼，这怎么说也是唐鬼爷下头的堂口，他敢这么玩？ “你告诉老板呀，再说，咱们这地儿不是唐鬼爷撑腰吗？” 我下意识的问道，递给小子一根烟，他接过去点了火，一脸愁容的说道： “这家伙阴损的很，又是个后辈，唐鬼爷早想弄他了，只是怕别人说闲话，所以，避之不及，来了就给他赝品看！” 他说完，使劲拉了一口烟，按在烟灰缸里说道：“先不说了，再去给他拿一件！” 小子说完，噔噔噔下楼去了，接着，不到一分钟，捧着个锦盒就上来了，我一看那锦盒，就算里面装的是赝品，这盒子看上去真特么高贵，给谁不是正品也配不上呀。 谁知道那小子刚进去，又是不到两分钟，就给轰了出来，这一次，可不是脸色难看，而是眼眶发红。 捧着的锦盒连盖子都没盖上，我看到了里面是一对青瓷酒樽，看到我看他，他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估计要被骂哭了。 我把剩下的半截烟咬在嘴里：“给我，我去会会他！” 说完，我不顾这小子一脸惊讶的模样，捧着锦盒就走了进去，进了那雅间，我才发现，雅间内，不光是柯小森一个人，还有个女的，如果我没记错，就是那天出现在别墅里替他打下手的女子。 在宾馆里出现的应该也是这女子。 “大爷，这件唐宝有什么问题？” 我把锦盒往桌面上一放，把他面前的茶碗都给挤翻了，茶水落在他的衣服上。 他见我进来的那一刻，瞳孔缩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平静。 “你怎么在这里？” “呦！这不是……不是偷我钱的那位……叫什么来着？柯小森，现在我是知道了还号称什么，对……小财神爷对吧？呦！怎么那么巧？’ 我装的很像，中间我还捏着眉心故作姿态的想了那么一小会儿，才说道。 柯小森往靠背座椅上一仰躺，抱着膀子看向别处，似乎很无奈，目光转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平静，笑着说道： “唐鬼爷真的是你亲戚？” 随后，他蹙眉问道，眯着眼睛充满了疑惑和不可思议，甚至有那么一丝不可置信。 小财神爷这是忌惮唐鬼爷？在他心里在火车上偷走我名片的时候就知道我和唐老爷子的关系不浅。 “你要是不买古董，就别上门找茬，正跟你说的一样，城市套路深，老子找了亲人就回农村，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站起身，把桌面上那赝品唐宝的锦盒盖上，顺手把抽完的烟屁股，摁在了烟灰缸里，起身拿着唐宝就走了出去。 “苏启超，你活腻了！” 谁知道，柯小森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我有些诧异，回头看去。 竟发现这小财神爷的眸子颤抖着，好像有什么恐怖和憎恨的东西在眸子里闪烁。 我顿时一愣，一个大男人怎么眼眶红了？我特么做什么了我？好像是个大姑娘被我一大老爷们给怎么着了似的。 “如果你真的是唐鬼爷的人，能活着离开京都我跟你姓，咱们走着瞧！” 小财神爷一巴掌把茶碗给打翻了，推开我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