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的梦
大晋国东阳郡接近泰安郡的高空之中，白云飘飘。一道青色的剑光快如闪电，呼吸之间便已经是在里许的距离之外。 青色的光芒之中是一柄丈许长的飞剑，飞剑之上站立着一名飘逸的中年文士和一名衣衫显得有些褴褛的少年。正是之前离开花溪村，前往灵虚派方向的青云方文二人。 二人上午出发，临近中午时分便已经接近了灵华山脉范围。 “小文啊，看到没有，远处的那片山脉便是灵华山脉了。我灵虚派便是坐落在灵华山脉中心的玉华山之上。而这灵华山脉中还有很多修真家族的存在，都是属于我灵虚派的附庸。”青云指着远处的一片山脉对方文道。 “我灵虚派在两千年前建立，更是在一千六百年前便成为了大晋国的第一大仙宗！”说到这里，青云的面上带着骄傲，只是很快又露出唏嘘的神色。 “只不过在后来的几百年内，门派中人才凋零，很少出现特别惊才绝艳的人物，于是掉落下第一仙宗的宝座。在九百多年以前，和其他五大门派并立成为大晋国六大仙宗。” 青云说到这里，面上又露出了淡淡的悲伤，“直到一百多年前，我灵虚派出现了一位天才，他跟你一样是天级资质。只不过他仅是天级下品资质，而你却是天级顶级，比天级上品还要高出一个档次。” “他本是那个时代的骄阳，只是……唉！”说到这里，青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青云期望地看了方文一眼，对方文说道：“小文你要记住，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天资卓越，以后可莫要误入歧途！” 方文听了青云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青云没有说出那个天才之后怎么样了，但方文也并不笨，结合之前青云告诫他的话，想来那个天才后来是堕入了邪道。 方文并不知道他虽然没有猜对全部，但也算猜对了一半。 二人说话的功夫，飞剑终于进入了灵华山脉，朝着灵华山脉的中心位置飞去。 李梓萱呆呆地坐在窗口，看着窗外玉华山中的风景。两只漂亮的彩翅千羽鸟在窗外地面上啄食着灵谷，这是灵儿小姐很喜爱的宠物。 昨晚又做了那个梦。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只是梦里的画面一天比一天清晰。 从刚开始醒来什么都记不住，到现在已经对梦中发生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了，就像是真的曾经发生过一样。 梦里是在她父亲刚刚离开她的时候，那时她三岁。梦里的她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父亲那天早上离开后，便是永远也不能再相见。 在他父亲离开没几天，一个男人出现了。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因为他戴着面具，一张很奇怪的面具。 父亲已经好几天了还没有回来，她就那样坐在宗门口的大石头那里等着她父亲回来。 宗门内的其他弟子和小孩子从她身边路过时，都对着她指指点点，说着那时的她听不懂的话。 她等啊等啊，父亲还是没有出现。但她没有放弃。那天吃过饭依旧跑去宗门口，坐在那里等。 这时她听到身边有一个温和的声音问她：“小萱儿啊，你在这里是等大哥哥的吗？” 她听到声音转过了头，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面具看上去有些森然，但她不知为什么，并不感觉到害怕。 刚开始她以为是她的父亲回来了，但是她仔细看却发现这个大哥哥并不是她的父亲，至少他们的声音，身材什么的，都不像。 “大哥哥你是谁啊？萱儿在等父亲回来呢，父亲都好多天了还没回来，萱儿很想他。”她用稚嫩的声音对眼前这个男人说道。 “那大哥哥和你一起进去等吧，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要是小萱儿被雨水淋湿了可就不漂亮了。”那个大哥哥温和地对她说。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颤抖。 不过这时她却倔强地摇了摇头：“不能进去，萱儿父亲走的时候告诉萱儿了，他说他会在萱儿等在门口望着天边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萱儿的面前的。” “那大哥哥坐在这里和你一起等吧！”那个大哥哥说着便也坐在了石头上，和她一起望着天边。 下雨了，雨水很大，哗啦啦地不停从天空落下。这让她看着天边的视野有些模糊。 不过不知为什么，没有一滴雨水落在她和那个大哥哥的身上。 “大哥哥你也是神仙吗？萱儿的父亲也是神仙呢！”她骄傲地对那个大哥哥说道。 “不是，大哥哥不是神仙，别人都说大哥哥是坏人呢。”他有些嘲讽。 “哼，别人也说萱儿的父亲是坏人，萱儿的父亲才不是坏人呢！萱儿相信大哥哥也不是坏人！”她皱着两道小眉毛说道。 透过面具，可以看到他嘴角勾起，只是眼里却流出了两行泪水，顺着面具一直滑落下来，在面具上留下两道痕迹。 “大哥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也有人经常欺负你了？”她担心地问那个大哥哥。并抬起了自己的小手，想要为大哥哥擦掉眼泪。 只是抬起手时，却发现大哥哥戴着的乌黑面具。不过她还是帮那个大哥哥擦掉了面具上的泪水。那面具摸上去很冰…… “没有人能够欺负得了大哥哥的，大哥哥是心疼萱儿了。”那个大哥哥温和地摸了摸萱儿的头。 就这样，他们两个坐在这里一起等啊等啊。她连饭也不回去吃了，她不感觉到饿。 而那个大哥哥就一直坐在她的身边，只是奇怪的是好像别人都看不到大哥哥，在路过他们两人身边时，只是对着她指指点点，还是说着那时的她听不懂的话。 一直这样等了七天。天下雨，然后又晴了。天黑了，然后又亮了。天刮起大风，然后又平静了。 “小萱儿，大哥哥要走了。”他摸了摸她的头。 “大哥哥你怎么又哭了？你以后还会来找萱儿，陪萱儿一起等父亲回来吗？”她又笨拙地为他擦掉面具上的眼泪。 他似乎是对她微笑了一下，不过隔着面具看得不是太真切。 “会的……” 然后他就朝着远处走去，走着走着，就消失在了萱儿的眼睛里。 萱儿接着坐在那里等。 又有人从她的身边经过了，说着她那时听不懂的话。 “这傻丫头，还在这里傻等，不知道他的父亲早已经死了吗？” “唉！李师兄他倒是去得干脆，以后却苦了这丫头了……” 李梓萱想着想着便已经流下了泪水，她想念他的父亲了，还有那个大哥哥，他说他会再来的，却一直也没有再出现。 她有些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那时候她确实在灵虚派山门外等着她的父亲，一等便是十几天。 只是那个大哥哥，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呢？梦境和现实此刻在她脑海里有些混乱。 “小萱！小萱！”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喊声，接着风风火火地进来了一名少女。 少女看上去年纪不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高虽不是很高，但在同龄人中却也是非常高挑的了。 她一身紫色衣衫，看上去很是灵动。五官精致，眉目如画，虽年纪不大，却也是一位十足的小美女。 “灵儿小姐！”李梓萱连忙擦掉眼泪来到少女面前，对着少女施了一礼。 “唉呀，先别行礼了！你快去把我床头的那枚玉简拿过来，师父她老人家叫我过去呢，很有可能是要检查我修炼太清决的成果的！昨天刚刚教给我，我还没来得及修炼呢！”叫灵儿的少女慌张地对李梓萱吩咐道。 昨天从师父那里拿过玉简根本没往心里去，现在收到师父传音召见，让她很是慌张。 李梓萱连忙去屋里拿到了玉简，来到外面交给灵儿，然后跟在灵儿后面前往灵儿师父的住处而去。 灵儿一边走一边阅读玉简里面的内容，明显是要临时抱佛脚。 “哼！你这丫头就会偷懒，这太清决可是压制你体内魔气的秘术。最近你体内魔气发作越来越频繁，你自己却不上心，非要等着为师督促你你才肯修炼吗？” 就在二人快来到一处院落外之时，一名身着白色素雅道袍的****早已经站在门口。见到灵儿临阵磨枪，不由训斥起来。 灵儿来到美妇身边，老实站立，听候美妇训斥。她知道师父是刀子嘴豆腐心，训一顿也就好了。 “好了，为师叫你过来却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你青云师伯从外面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名少年。刚刚收到掌门传讯，你青云师伯要收那名少年为亲传弟子，宗门要在广场举行拜师典礼，你便跟为师一起去观礼。” 说完，美妇一掐决，便召出飞剑，带着灵儿梓萱二人往灵虚派中心广场飞去。 此时，方文正站在广场那里，广场外还不停有人往这边汇聚而来。 方文身上破烂的衣服在刚才已经扔掉了，换上了一身紫色修士长衫。一头本已经凌乱的头发也在沐浴后重新扎起，倒是没有再挽起发髻，而是随意的束在身后。看上去显得俊美飘逸，风度不凡。 片刻功夫，广场上便站满了人。表面上看，各种年龄段的都有，只是方文却知道，修真界不再是以年龄划分等级，而是修为。 站在方文对面的是十几名身着白衣的修士，再往后面便是身着黑衣的，最后面的也是数量最多的，则是身着灰色衣服的。 这些衣服的颜色方文大概能猜到应该是区分弟子等级的，具体代表什么修为和身份他现在却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