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此去经年
“你回去吧！” “不！羽哥去哪，虞姬就去哪！” 藏区海拔五千多米上，抬眼望去，尽是白皑皑的积雪，呼啸的冷风夹杂着飞雪，在极限冰寒下，虞姬瑟瑟发抖，以她的身体素质能到这里已经快到极限了。手指发青，小脸没有一丝血色，睫毛上凝结起薄薄的一层白霜，可她还在咬牙坚持向上爬。看着她那双倔强的眼睛，楚自横精神一阵恍惚，在某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素素，同样的柔弱，却又倔强地让人怜惜… 思绪回到了数小时前… “师父，我想去域外。”楚自横眼神刚毅，静静地看着青玄子。 青玄子眼神里似是包含了数种感情，有不舍，有欣慰，有担忧…叹道：“为师本来不想这么早就让你前往域外，你现在才化劲，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啊！” “我知道…但我还是得去…” “我也要去。”虞姬弱弱地说。 青玄子深深地看了他俩一眼，提起两人，下一刻，只觉天旋地转，景色已大不相同，一片荒芜，胸口还有点发闷。 “师父，这是哪？”楚自横大惊失色。 “昆仑山。”青玄子淡淡地说。 青玄子声音不大，小白倒还好，但对于楚自横及虞姬而言，无异于平地惊雷！昆仑山？刚刚还在九龙岭，现在就到了昆仑山？！咫尺天涯！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大神通，楚自横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修为，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师父是不会告诉他的。 “那这上面是不是有瑶池仙境？以前的神仙是不是就住在这上面？”楚自横一连串地问了出来，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废话！能不激动吗？面对巍巍昆仑，任何人都会感到自己的渺小。昆仑山在中国古代神话当中的地位无可撼动，“万山之祖”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小白也探着头四处张望，域外对于它这样卡在凝丹的大妖来说，无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它还有数百年的寿元，可不想在地球这个犄角疙瘩枯坐等死。 青玄子嘴角抽了抽，打破楚自横关于昆仑山的各种幻想，说道：“你小子，小说看多了吧，昆仑山不过就是个中转站罢了…”楚自横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悻悻然地站着。 “世人皆言昆仑山主峰是玉虚峰，也有人说是公格尔山，但对于我们修士而言，眼前的这一座才是！” “那这是？”小白跟楚自横以及虞姬都看向青玄子。 “玉珠峰！” “玉珠峰？”两人一蛇都有点茫然，显然是没听过这名字。 “嗯，山顶有个传送阵，为师就送你们到这了。”青玄子不知从哪摸出了块乳白色的小石头，说，“拿着。” 楚自横接过来，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里面蕴藏着可观的天地灵气，不由得好奇：“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此为灵石，在域外都是用作货币的，当然了，修士也能从中汲取灵气来修炼。灵石分上中下三品，再上去还有极品灵石。你手里这块不过是下品灵石。”许是楚自横快要去域外了，青玄子耐心地为他讲解。 “这是给我修炼用的？师父啊，你也太小气了，再多给点呗？”楚自横一听到这破石头还能当钱用，两眼放光，腆着脸说道。 青玄子乐道：“你这不吃亏的性子啊！别废话了，这就是块一次性的消耗品而已，山顶的传送阵缺了一角，你拿这块补上。” “好吧…” “行了行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就赶紧滚吧。”青玄子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 “师父，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父母…”一想到父母，楚自横心情就变得低落，古人常说“父母在，不远游。”自己应该算是个不孝子吧… 楚自横自嘲地笑了笑，哀求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如果，师父，你帮我从他们记忆里抹去吧…”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 青玄子看着自己徒弟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感慨莫名，都说修行无岁月，到了他这般境界，“父母”早已就是一个相当遥远的名词，久到甚至连自己父母的模样都只剩下一个大致的轮廓… 青玄子并没有说要不要答应他，背负着双手，转身就消失不见。 “师父！保重！”楚自横双手在嘴前作喇叭状，朝天大喊，而后，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朝着青玄子离去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跪伏在地上，泪如雨下。这大概是楚自横有生以来哭得最多的一段日子吧… 在楚自横看不到的地方，青玄子看着地上跪伏着的身影，心中怅然若失，低语：“保重！” … “啊！”一声惊呼将楚自横从恍惚间叫醒。虞姬一脚踏空，或许是已经筋疲力尽，从上坡上滚落了下去，眼见着就要掉下山崖 “虞姬！”楚自横顾不得危险，松开攀着山坡的双手朝虞姬飞扑过去，一手插入积雪，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虞姬的左手，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在山崖边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楚自横眼里满是关切之色，急声问道。 见虞姬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楚自横以为她是吓坏了，便向她体内源源不断地输入真元劲，直到冰冷的身子逐渐回暖。可虞姬依旧还是不说话，楚自横慌神了，声音发颤：“虞姬！你可不能有事啊！” “羽哥…” 听到她开口，楚自横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你还是关心虞姬的，对吗？” 看着虞姬期许的目光，楚自横心里一疼，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前方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怎么能保护好你？” “我说了，羽哥去哪，虞姬就去哪。”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楚自横也有点生气了，调门不自觉地变高：“你是不是傻啊？！” “是！虞姬是傻…傻到心里只装得下羽哥…”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低落。 楚自横默然，久久无言。 “走吧，再不上去，天就要黑了。” … 登顶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楚自横绕了一圈，举目四顾，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说道：“我靠！连块石头都没有，哪来的传送阵啊。” 小白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吐着蛇信说：“笨！这都几月了，肯定被雪埋着啊！” “废话，我也知道，问题是怎么找出来？”楚自横毫不示弱地顶回去。 “说你笨你还不服？你好好感受一下山顶的天地灵气，哪里的浓度最高？” 楚自横闻弦歌而知雅意，对啊！传送阵肯定也是用灵石铺成的，要不然老头子给我块灵石干嘛？一番洗洗感应之后，两人一蛇确定了传送阵的位置。 “放着我来！”小白化出本体，大尾一扫，厚厚的积雪一扫而空，露出了传送阵。足足上千块灵石铺成，而且每一块的灵气都比青玄子给的下品灵石这块强上不止百倍，楚自横跟小白暗自咋舌，空有宝山却不能动，这让他们俩心底很是难受。 两人一蛇站在传送阵上仔细查看，发现果然缺了一角，楚自横轻轻地将手里的下品灵石放了进去，说：“这样就行了？怎么没反应？” 话音刚落，一道道晦涩难懂的纹路在脚下亮起，下一刻，传送阵上金光大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方圆上百公里的人都看到了这道光柱，惊呼“神迹！” 两人一蛇心底默念道：“再见了…”而后身影消失不见。 此去经年，梦断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