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盗亦有道
“好！晚辈虽然已经脉门残破，身负重伤。但这一条小命，也还是挺硬的！前辈若是想要收下来，怕是没那么简单！”眼看刀疤男子拔出了斩马巨刃，钟天也不敢犹豫。反手从释迦珠中抽出斩业古刀。与刀疤男子对持起来。 “斩......斩业古刀？！这等天赐之物怎么会出现在你这个小小的落魄脉师手上！你......你是那个大家族的子弟？！”刀疤男子颤抖着，之前的盛气凌人早已消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钟天手中的斩业古刀，不敢有丝毫大意，怕自己认错了眼前之物。 “我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子弟。我说过了，我来自南黄国一个小镇，名曰落紫。我只是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一柄无鞘古刀，并不知道你所说斩业！”钟天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心中却无比地兴奋。 斩业古刀的赫赫凶名，居然吓到了眼前这位刀疤男子！若是将自己与斩业之间的羁绊说出来，无论何人，都会认为自己满口胡言乱语吧。这般离奇古怪的羁绊，想必就算是与钟天关系最为密切的陆佳佳，也会认为这是玩笑之言。 有时，就连钟天自己，回想起从前与斩业生活的日子，也觉得光怪陆离，不可思议。更不必说是初次见面的刀疤男子了。一柄沾满鲜血的古刀孕育出来的器灵，居然养育了一个不能修炼脉力的孤儿十五年！ 刀疤男子看着钟天，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似乎正在思考着眼前这小子所言的虚实。可这小子的眼神里，一丝躲闪的目光都没有，看起来也不像是说谎之人。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周围三人看见刀疤男子并未做出任何举动。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五个人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 “好！我就信了你的话！斩业古刀是你机缘巧合所得。可上边铭刻的血纹，又作何解释？斩业古刀可是背负了千百年杀业的凶刃！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认任何人为主！得到它的人，即使脉力堪破九劫，也逃不过被它反噬的命运！”刀疤男子道，可手中的斩马巨刃早已抗在肩上，似乎真的信了钟天所言。 “抱歉，晚辈对此并不知情，只知道斩业古刀的确已经成功认我为主。”钟天道，依旧直视着刀疤男子的眼睛。双眼之中，丝毫没有躲闪害怕之色。 “你......”刀疤男子听罢，一时间竟无言以对，翻手收起手中斩马巨刃。对着其他三人一挥手“带走！我就不信了，就算你是世家大族出来历练的子弟，可在北玄境，还没有哪个世家，胆敢从我魔煞谷要人！” “是，大哥！”三人见刀疤男子有所动静，便直接抽出麻绳，将钟天五花大绑起来。 “小子，命挺硬的啊！第一次看见老大对外人拔刀不见血，接下来跟着五爷我一起回魔煞谷坐坐吧！”独眼壮汉抓住麻绳，单手将钟天一提，仍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好了，大家回谷！” 一群土匪，大摇大摆地走在官道上，还捎带着钟天这个外来之人，浩浩荡荡地回魔煞谷了。 “诶！真是晦气，最近雷音寺对咱们的打压越来越强，整个北玄境也都变得不安生了。以前一去那些世家大族，哪个不是乖乖地把一年所获的金银财宝、丹药秘籍老老实实地交出来。现在，直接跟咱们玩金蟾脱壳了。” “是啊，以前就算年景再不好，怎么说也有几把宗级炼器师、丹药师的兵器丹药留下给咱们魔煞谷。可现在呢？就只能抢些粮食、酒rou了，可是让咱们兄弟实力大减啊！” “就是。连趁手的兵器都没有，还谈什么打家劫舍，再这样下去，怕是只能抢枪那些普通人家咯。” “敢对普通人家下手，你小子是不是忘了咱魔煞谷的宗旨是什么？！盗亦有道！” “诶，四爷不是说过么？咱们魔煞谷之所以寸草不生，就是藏有几处巨大的脉矿！那可是炼器的好材料啊！下回抢个炼器师回来，给咱们炼器赚钱，岂不美哉！”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不说炼器师的手法有多难了，就算是人家那筑基天赋，也足够让那些炼器师在世家之中被供着养着了，说抢就能抢啊！” 被结结实实地捆在马背上，四周那些土匪的话传到钟天耳朵里。原来，这伙人不仅是土匪，还是臭名远扬的强盗呢！整个北玄境听到魔煞谷的名头，哪个不胆战心惊？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即使家财万贯，在魔煞谷眼里，也跟待宰羔羊没多少区别啊。 钟天本身对于世家大族，也并无好感可言。李家在落紫镇的所做所为，早已让年少的钟天知道了所谓世家大族那丑恶的嘴脸。所以听到魔煞谷竟然以打劫世家大族为己任，心中的恶感顿时消失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笑了出来。 “诶，钟天小子，你笑个甚？”见钟天此刻陷入险境，还被五花大绑着，竟然还笑了出来。独眼壮汉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忍不住询问起钟天来。 “我说五爷啊，你们魔煞谷，还真是盗亦有道啊！只抢那些世家大族，而不对普通人家下手，还真是侠义之举。”钟天道，嘴角上扬，笑吟吟地看着独眼男子。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不仅有胆气，说话还对我五爷胃口，不是道上的人还真是可惜了！”独眼男子听罢，大笑几声，似乎对于魔煞谷的所作所为十分自豪。 “可惜啊，我钟天自小在南黄国生活，不知道你们魔煞谷在北玄境的赫赫凶名，倒是我孤陋寡闻了。”钟天见独眼壮汉起了兴趣，便开始与他闲聊起来。 “那是当然！我们魔煞谷，这些年打出来的赫赫凶名，在北玄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些世家大族，哪个不是勾结官府，逼良为娼的？雷音寺那帮杂碎，说是明镜高悬，那个不是吃着世家大族的饭，他们能明镜高悬，我五爷就长了三只眼了！” 听见钟天说起魔煞谷，独眼壮汉对于钟天的兴趣更甚几分了。要不是钟天此刻的身份，以及忌惮刀疤男子的手段。独眼壮汉甚至想要帮钟天松绑，两人好好坐下来把酒畅谈一番了。 听着独眼壮汉一说起魔煞谷便滔滔不绝起来，注意力全不在自己身上。钟天也没闲着，开始呼应起手上的释迦珠来。 很快，钟天便将体内千辛万苦凝聚出的一缕脉力，送进了释迦珠中。淡青色的光芒闪动着，开始悄悄地治疗起钟天体内的伤势。 释迦珠不愧是木象神器，对于残破脉门的修复，也颇有奇效！由于害怕被魔煞谷之人察觉，钟天只得藏着手腕上的释迦珠，手掌掩盖着释迦珠此刻释放的淡淡青光。 “对了，五爷，您这五爷的名号，好像有点虚啊！”钟天掩盖好了释迦珠此刻释放的光芒，对独眼壮汉说道。 “你说什么？！在北玄境，谁人不知道我魔煞谷五爷‘铁壁’的名号！别看大哥害怕你手中那柄叫什么斩业的刀，我五爷站着不动给你砍上几刀，就跟挠痒痒一样！也就那些皆境界的脉师能够让五爷我放点血罢了！” 听见钟天所言，独眼壮汉脸上顿时浮现出愤怒之色，对于钟天言语之中的蔑视，有了不小的脾气！变脸速度之快，让钟天知道自己的推测应该没错了。那颗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这独眼壮汉虽然脉力深厚，但为人极好面子，且脑子......好像并不那么灵光！这么容易变进了钟天下的套，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哇，原来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那五爷你那么强，那其他四个岂不是更加强大咯？”钟天赶忙向独眼壮汉道歉起来，但眼神里藏着的窃喜之意，独眼壮汉根本就没有发觉。 “狗屁！要我说啊，我们五个中，也就三爷能够让我服气一些，那诡异的身法和凌厉的突刺，堪称神鬼莫测！每次与三爷较量，我全力运转铁壁心法后，三爷总能找到我的破绽所在，一击破功！而我连三爷的衣服边都碰不到！而老大的刀法虽然气势如虹，但也难以一击攻破我的铁壁防御。”独眼壮汉一提到其他四位当家，想都没想便首推三爷。其中对于三爷的崇拜之心，早已溢于言表了。 “那这位三爷可算是凌厉之至了，大当家都没有一记击破你的防御，三爷居然做到了。”钟天见白衣男子在独眼壮汉眼中竟有如此威望，便顺着独眼壮汉之言，神不知鬼不觉地拍了下三爷的马屁，让独眼壮汉好不得意。 “那是当然！那矮子老四，不就脑子比我灵光了一些，名号便在我之上，还什么‘狡兔’，我看就一只怂包白兔！还有二当家，不就是靠着大当家的威名、三爷的推崇，才当上咱们魔煞谷的二当家么？整天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一张脸，明儿又是另一张脸的！”独眼壮汉又说了其他两位，顿时让钟天一颤。 防御、计谋、刺杀、易容、强攻！ 五位当家各有所长，便是这魔煞谷凶名赫赫、无惧围剿最大的依仗了！如此全面的帮派领头之人，无论何人，想要报复魔煞谷，那真得需要通天之能吧！ 而魔煞谷的五人，想要吃个世家大族，虽难说轻而易举，但有计谋的辅佐，再加上易容、刺杀的渗透，最后防御、强攻进行一波袭击。别说只是世家大族了，恐怕皇亲国戚都难以抵挡魔煞谷的贪欲吧！ 看来，这魔煞谷在北玄境的日子，依旧自在逍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