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激战封笑
在众人愕然的眼神中，封黎走回了看台，立刻打坐调息起来。诚然刚才双诀融合令其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战力，将实力强横的石磊击败，但此时，封黎体内的灵力几乎消耗一空，若不是前几日进阶到凝基期，这双诀融合完全是空谈。 鹤师有很多话想问封黎，并不急于一时，只是看着自己的爱徒，想必这一场之后，诋毁讹传的声音会少一些了吧。 很快，霍如枫登场，她的对手是一个瘦削的矮个子少年，跟她的体型完全相反。那个小个子少年一看到自己的对手，瞬间就绝望了，谁不知道霍大小姐的“实力”，果然，比试才进行了不到一分钟，这个少年就被霍如枫五花八门的法器轰出场外。霍如枫面带腼腆，仿佛很不好意思一般，看台之上的霍不全可不管这些，笑得那叫一个开怀。。。 日落前夕，四族大比初赛都已结束，各族均诞生了十位获胜少年，明日将举行复赛，众人各自回到住处，休养调息，以备明日更加艰难的战斗。 夜色降临，师徒二人住在四象赌坊的一间厢房内，鹤师坐在椅子上，眼含深意地问封黎：“今日比斗，最后你做的出乎我的意料。” 封黎知道鹤师定时从中看出了些许端倪，自己不能告诉鹤师风凌子的存在，又不愿编出谎话欺骗鹤师，顿时跪在地上，低下头来。 鹤师脸色阴沉不定，半晌说道：“你拜我门下已有不短的时日，你的为人为师了然，今日之事你似有苦衷，为师不会追究，但你要记住，修道之人，修心为上，无论走到哪一步，莫要违了本心。” 封黎跪在地上，正色道：“是，师父，徒儿谨遵教诲！” 鹤师面色稍缓，说道：“今日一战，你很不错，明日对手会更强大，千万谨慎，不可轻敌怠慢。” 封黎一一应下，师徒二人打坐调息，直至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封黎五人便来到演武场，经过昨天一战，讥笑嘲讽的人明显少了一批，虽然依旧不乏指手画脚之徒，但这根本影响不了封黎的心境。 今日抽签，封黎幸运地抽到了一号石球，将第一个出场。 登上演武场，呼吸着清晨夹杂着泥土清香的空气，封黎用力舒展了一下臂膀，看向对手，突然眼神冷了下来。 对面站着的，正是当日藏经殿外险些被鹤师击杀的封笑！ 此时他一脸邪笑，已然把封黎当作猎物一般，考虑如何蹂躏了。 白发老者站了出来，大声宣布：“大比复赛第一场，封笑对阵封黎。”随后轻咳了一下，补充道：“鉴于昨日封黎所用术法过于诡异，经四族讨论，本次大比，不允许再使用相似术法。” 不仅是封黎，每一个看客都愣住了，大比规定很明确，不可用毒，其余皆可，管你是法宝还是灵宠，哪听说过禁止使用法诀的！ 鹤师眼神阴冷地盯着那位白发老者，周围看台有一些人已经开始欢呼了，他们依旧厌恶封黎，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欢呼雀跃。 封笑笑得越来越灿烂，眼神之中怨毒的光却越来越盛，看着眼前的封黎，阴恻恻地说：“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现在还没有苏醒的征兆，而几个月之后，我也将几乎变成一个废人，这全部都是拜你所赐，不过我不在乎，因为在此之前，你就要被我用最惨烈的方式虐杀，这就足够了。” 封黎不想争辩些什么，这本就是一场不公正的战斗，那么对待不公正的手段并不多，将其彻底击败就是最有效的那一个！ “废话少说吧，你想杀我，我何尝不想杀你，来吧，就算不用大漠沙云诀，你一样不是我的对手。”封黎看着状若疯癫的封笑，淡淡地说。 封笑收起那副笑脸，闭上双眼，而后睁开之时，封黎骇然发现其瞳仁竟变成如蛇一般的竖线，尖而分叉的舌头舔着嘴唇，说不出的怪异可怖！ 这术法！封黎从未在任何一本经书中看到过，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嘶！一声细不可闻的蛇信声传来，封黎右脚一阵剧痛，才发现一条沙蛇竟不知不觉间从地下钻出，一口咬在封黎的右脚上，顿时整个右脚如坠千斤重物，根本无力抬起。 不好！ 封黎心中暗道，双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瞬间横移数丈！ 下一息，封笑出现在封黎刚刚的那个位置，五指如钩，将黑铁岩抓出数道沟壑，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封黎继续快速翻滚，越来越多的沙蛇从地下钻出，长着大嘴疯狂地向封黎咬去！ 右脚像不属于自己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知觉，封黎只能竭尽全力闪转腾挪，却根本抽不出手来反击。 “哈哈哈，堂堂藏经殿的四弟子，如今化成一个滚地皮球！”封笑故意将声音夸大到极致，整个演武场都听得见他的尖声嘲笑。 看台上爆发出如潮的笑声，鹤师仿佛听不见一般，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场上比斗的二人。 这话在封黎耳中爆炸开来，他从不在意自己被侮辱，却绝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鹤师，侮辱藏经殿！ 突然，封黎站住了身子，十几条沙蛇见状，瞬间而至，顿时，封黎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也无一处能动，整个人如木偶一般僵在原地，轰然倒下！ 是放弃了吗？这封黎上一场取巧侥幸获胜，这一场真实实力暴露无遗，几乎毫无抵抗就败下阵来，果然如书中所说，弱到极致。众人心中都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那白发老者见状，装作整理衣衫，丝毫没有出手阻止的趋势。 鹤师也不出手救下封黎，反而面色平静，丝毫不慌，他太了解这个小徒弟了，以生命搏一个机会，这是他最爱干的事。 封笑只道是他放弃了抵抗，舔着嘴唇狞笑着，走到封黎身边，一脚踏住了封黎的胸口，逐渐发力，直至封黎的口鼻溢出鲜血！ 不少看台之上的人都不忍看到这一幕了，毕竟这样活生生的虐杀，实在有驳人道。 封笑看着面如金纸的封黎，嘲笑着：“你以为放弃抵抗我便不会杀你了吗？很可惜。” 这时，封黎笑了。 “你和你弟弟很像，不仅是性格，还有结局。他没法告诉你他是怎样败在我手的，那么很可惜，你要自己经历了。”封黎说着。 封笑大吼一声：“死吧！”双手唤出巨大沙刺，向封黎胸口猛地扎去！ “人尽一世诸空散，回首迷月乱星辰。” 这是！这是小迷字诀！不可能！他不可能会这一式！封笑拼命想让手中的沙刺再快一些，然而这短短不过尺余的距离，却隔绝了他的一生。一股来自诸天星辰一般的巨力涌来，瞬间将封笑吞噬，而后消弭于虚无。 看台上鸦雀无声，若是之前尚有人认为封黎实力羸弱，只能凭借诡计和取巧得胜，那这正宗的小迷字诀瞬间打了所有人的脸！ “此人欲杀我，我便要困他五十年，五十年后，他将重返此地，若还活着，随时找我报仇。”封黎声音不大，却在鸦雀无声的演武场中，轰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此刻忍着全身不断涌来的剧痛和灵力挥霍一空的挫力感，封黎轻声笑了起来，他看着开始有人为自己鼓掌，开始有人欢呼着，和友人争辩着，看见鹤师欣慰的笑容，看见霍家姐妹流着泪的笑脸。 他看见头上的蓝天白云和灼烈的太阳，看见从视线里掠过的灵雀，就这样放声大笑起来，而后笑到力竭，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 他还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啊！不少看客开始自责，很明显，之前的一切诋毁都是莫须有的，能施展小迷字诀的人，还用得着诸多手段吗？这是土族不世出的少年天才，自己究竟有多愚笨，被一本薄薄的根本查不出根据的小书引导着。这个少年，到底背负了多少屈辱？！ 啪，啪，啪！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而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狂潮！ 封黎任凭眼泪在脸上流淌着，再也坚持不住，沉沉地，带着笑容，昏了过去。